第28章
四周的氣息逐漸變得粘稠,好似有種引力,将他們之間的距離拉的越來越近。
就算沒有經歷過,顧瓊也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在她猶豫着要不要閉眼睛的時候,感覺小腹處似乎被什麽東西抵着,她望着他的雙眸,那裏不再是平日的冷漠疏離,而是一種她不熟悉的迷離……
她瞬時明白了抵着她的是什麽,娉婷往日荒唐的很,葷段子和她講的不少,所以她對男人還是略知一二的。
娉婷還曾說過,萬不能讓男人太輕易得到你,尤其在他還未表白他的情愫之前。
顧瓊好像突然間清醒了,一把将近在咫尺的喻戎推開,那暧昧就像泡沫,一下子破了。
意亂情迷的喻戎也醒了過來,想到方才的情不自禁,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這是怎麽?他不是這種容易亂了分寸的人,只是因為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便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嗎?
他試圖解釋:“我……”
顧瓊卻道:“餓死了,你快去做晚膳吧,我有事要去找二叔一趟。”說完穿了鞋子跑了出去。
喻戎看着她跑走的背影,似如鲠在喉,有種說不出來又吞不下去的感覺。
喻子斂從山下歸來,看了眼顧瓊開着的房門,摸了摸鼻子卻沒敢進去打招呼,昨夜的夢多多少少讓他有些難堪,一時間不敢去見顧瓊。
他嘆了口氣,拎着手裏的雞去火房找喻戎了,進屋以後他突地一愣,平日做事專注的喻戎竟然坐在爐竈旁發呆,連他進來都沒察覺到。
“喻戎?”
喻戎聞聲似是突地驚醒了,忙起身道:“公子回來了。”
喻戎點了點頭,有些好奇的走到他旁邊:“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喻戎蹙起了眉頭,猶豫再三道:“公子……我想留在山中,不想同顧小姐下山去了。”
昨日他和他說的時候,喻戎沒說什麽就點頭答應,怎麽今日又不想去了?
“發生了什麽事嗎?”
喻戎自然不敢和他說緣由,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了:“沒,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妥,我畢竟是男子,在顧小姐左右怕有損她的清譽。”
跟顧瓊相處的這些日子,喻子斂已經開放了許多,而且喻戎是他最信任的人自然放心他,反勸道:“喻戎,你不要顧慮那麽多,答應的事怎可出爾反爾,顧瓊既然找我要你,便是不在意,你的人品我又知道,斷不會做些損她清譽的事情,況且有你在她身邊,我也能放心些,你替我好好護着她。”
喻戎真是愧對他的信任,他今日差點釀成大錯,若是和她一路同行,不知要發什麽,偏偏他又不能和公子說……
“公子,話雖如此,終究還是不妥,我想着方恒也是個人物,不如……”
喻子斂蹙眉打斷他:“喻戎!你怎麽了?怎可令我出爾反爾呢?我知道你心裏是不大喜歡顧瓊的,可她現在是我心儀的人,只要你在她身邊替我保護她我才能放心!且方恒還要教導我,你讓他去陪顧瓊便是妥當了嗎?”
喻戎不敢再言其他:“公子,我錯了。”
喻子斂向來好脾氣,聽他認錯,便不再追究了:“好了,踏實做你的事,不要再想其他了,這雞給你炖補湯用,顧瓊她傷了腿,怎麽也要補補才是,我去洗漱一下。”說罷徑自兌了溫水走了。
喻戎在後面是愁容滿面。
晨光破曉,喻戎便起來收拾了,提前做好早飯,先行下山等顧瓊一同出發。
這兩日,兩人一直未單獨相處,顧瓊也與他疏離了很多,想必也是惱了他那日的逾越,但卻始終沒說不讓他同她一同下山,昨日方告知他早點休息翌日啓程,他來不及收拾,幹脆今日一早先行下山去打理了。
顧瓊進了屋,掃了下四周:“咦?喻戎呢?”
喻子斂回道:“喻戎一早下山去了,他怕東西沒準備妥當,早些下去打理一下。”說罷,看顧瓊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但顧瓊沒看他,只是點了下頭也沒說話,入座吃飯了。
其實那日過後,顧瓊是有些不自在,有幾分刻意躲避他,但喻戎躲她躲的更厲害,他那日的表現,明明是對她有情的,怎的又愛答不理了?難道是因為她那日推開了他?反正不可能是因為他矜持吧。
一會兒兩人獨處,她和他好好聊一下吧。
吃過早飯,顧學勉也不下山去送,反正侄女常常來了又去,就喻子斂陪着她下山。
下山路上,喻子斂一直偷摸看着顧瓊,欲言又止。
他這麽明顯,顧瓊先不發現都難。
“你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喻子斂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道:“兩日前,喻戎和我說他不想同你下山去了。”
這兩日他看出了喻戎的情緒低落,想必還在因為要和顧瓊下山的事不高興,今天一早又借口收拾行李先下山去了,怕是還在鬧別扭,他怕他們兩人走後,喻戎給顧瓊臉色看,思來想去,還是想和顧瓊交個底。
兩日前?那不是那件事發生的那天?
顧瓊停下腳步,問道:“為什麽?”
喻子斂嘆了口氣,道:“他說他是男子,和你同行怕毀你清譽。”
顧瓊聞言唇角微勾,照他那日的舉動,确實有這個可能,可喻子斂下一句話便讓顧瓊笑不出來了。
“但我想他也不只是為此,喻戎自小和我一同長大,雖算是我的奴仆,但我從未把他當奴仆看待,他除了照顧我一人以外,并未侍奉過旁人,更不服從任何人的命令,想來我命他去保護你,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願的,且他一開始一直怕你有害于我,對你多加防範,态度實在算不上是好,我因此對他也是多有擔心,怕他給你臉色看,若是日後他有不周之處,還請顧瓊你多擔待,他雖态度不好,但絕不會忤逆我,定會全力保護你的。”
顧瓊聞言眉頭擰了起來:“所以你是說,他讨厭我?”
喻子斂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先前有些女子有害我的心思,所以他對我身邊的女子都多加防備,因而态度也不好,并非針對你,這麽多日的相處,他知道你是好人,你放心,他已經答應我會好好保護你。”
所以說,他之所以去還是因為喻子斂?他那日又和喻子斂提了不想去,卻是喻子斂勸阻又重新答應去的?
也是,她怎麽能因為那日的绮靡,就判定喻戎是喜歡她呢?娉婷說,男人就算不喜歡也會對女人動情,要不然妓|院的嫖|客為什麽那麽多?
他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她用喻子斂做要挾才答應的,現在又是因為喻子斂的吩咐才勉強跟着她的。
好,很好,你心裏既然沒我,我顧瓊也不稀罕你!
“我明白了。”顧瓊說完不再說話,大步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桂圓看見她立馬湊了過來,邀功道:“小姐!你讓我準備的我都弄好了,那匹白馬是你的,是我在這十裏八村挑的最好的馬!”
顧瓊冷着臉,點了點頭,沒和她說一句話便翻身上馬,桂圓将她要帶的包袱也挂在了馬上。
喻戎也已收拾妥當,見顧瓊上了馬,走向公子想囑咐幾句。
顧瓊突地冷聲道:“喻戎。”
喻戎聞言回過身,愣住了,她看着他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顧瓊繼續道:“你無需和我一同前往了,好好照顧你的公子吧。”說罷一句話也沒同旁人交代,揚起馬鞭飛馳而去。
桂圓喊了一聲:“小姐!”
喻子斂這才意識到顧瓊是生氣了,她一個女子遠行該多危險啊!
他忙推了喻戎一下:“都是我不好,你快去追她!務必要保護好她!”他也來不及和喻戎解釋來龍去脈了。
喻戎這才從她方才冰冷的眼神中醒過神來,想也沒想翻身上馬,急忙追去。
顧瓊別的不行,馬術卻是精湛的,對這一片又熟,很快便不見蹤影了,喻戎急得手腳都是冰涼的,若是尋不到她,她一人去峰山寨若是遇險怎麽辦?她昨日還讓他準備,今日怎麽突然不讓他去了?
追了許久喻戎都不見她蹤影,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岔開道了,但好在他知道她去峰山寨,他早早就研究過了路線,雖然岔道很多,但有一條道,顧瓊必定要經過那裏,他先趕去那裏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路狂奔的顧瓊撐不住了,她本就傷勢未愈,騎了這麽久的馬,膝蓋隐隐作痛起來,身|下的馬也已支撐不住,便在一條小河邊停下歇息,放馬去喝水。
顧瓊心裏氣不過,撅下一根樹枝在旁邊的樹上一頓猛抽。
“該死的喻戎!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武功高一些嗎!你看不上本小姐,本小姐還看不上你的!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說罷不解氣,又扔了樹枝在樹上踹了幾腳。
樹葉嘩嘩落下,從樹葉中一重物掉了下來,還會爬,顧瓊定睛一看,是條花蛇!她平身最怕的就是沒腳的動物,驚叫一聲翻身上馬。
那蛇似是被她弄惱了,嗖嗖爬了過來,顧瓊忙調轉馬頭往前跑,那蛇追着不放,突地躍起咬在了馬身上,馬吃痛嘶鳴一身,将本就心慌意亂的顧瓊摔下了馬,不過多時馬也轟然倒地,抽搐起來。
該死的!那蛇有毒!偏偏這個時候,那條蛇松了馬,又向她爬了過來。
顧瓊被摔下馬,全身痛得要命,一時間爬不起來,真的吓哭了。
“顧瓊!”先是一聲呼喊,有人急匆匆跑來,将顧瓊一把拉起,一劍斬了已經爬到腳邊的毒蛇,看着還在扭動的蛇,顧瓊的臉都吓白了。
喻戎此時此刻臉也是白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他再晚一點,顧瓊怕是就要出事了,他忙拉着她到了遠離那蛇的地方,看她吓得眼淚都出來,心口猛然一縮,竟生疼,掏出帕子替她擦淚,柔聲安慰道:“別怕,沒事了,別怕……”
顧瓊這才從驚吓中緩過神來,看見滿臉擔心和心疼的喻戎,眼眶又是一熱,捶打他道:“都怪你!都怪你!”
喻戎只能任她打了,安慰道:“是我的錯,別哭了,已經沒事了。”說罷,他把她摟進懷中,想不起什麽公子禮教了。
顧瓊在他寬厚的懷中哭得更厲害了,像是要把滿腹的委屈都哭出來。
“你不是讨厭我嗎!你來找我做什麽!你救我做什麽!”
喻戎聞言輕拍她的手一頓,他讨厭她?誰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喻戎,你媳婦差點沒了!看你還敢不敢不陪她!哈哈!
哎呀,碼到這麽晚更實在不好意思啊,最近真是一直卡一直卡一直卡,卡的我要不孕不育了
謝鳴
被撿到的小二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4-30 22:41:09
感謝寶貝的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