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禦園失足

越是不想遇上誰越是可以和誰巧了,當聽到秦疏酒的聲音,倪寶林這兒是驚得吓了一跳,慌忙轉過了身正好看到秦疏酒向她欠了身道了萬福。

自己會受那樣的罪,歸根結底便是因為這秦疏酒,心裏頭對她本就是積了怨的,現在看到她更是覺得不痛快,當即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倪寶林歷道:“你怎麽會在這?”倪寶林的抵觸于秦疏酒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麽,全當了沒瞧見,秦疏酒幾步複又上了前随後說道:“宮裏頭悶得很,我便出來走走,怎麽?難道姐姐不是嗎?”

自己待她可是一肚子的不悅,而她倒像是何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那樣淡然無事的神情可叫倪寶林更是不快了,當下往後退了一步随後瞧看着她,倪寶林回道:“我是與不是與你何幹。”

“這樣聽來,到是了。”可不管倪寶林現在滿腹的不痛快,秦疏酒照常态說着,轉了身細細瞧了倪寶林,這一番瞧過之後秦疏酒才問道:“對了,這幾天我這心裏頭可是極挂記着倪寶林,那竹條如此的鋒利,倪寶林一個人要制完那些宮燈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這不提還好,一提倪寶林都覺得自己的手揪着疼,這幾日所受的委屈這一刻幾乎都快湧漲出來,怒瞪着秦疏酒,倪寶林說道:“我便知道這一事是你故意的。”

“故意的?”擡了頭不解反問,随後笑着說道:“倪寶林您說什麽那便是什麽吧。”

“你倒是承認了。”別人的委屈她竟這般清清淡淡的說出,倪寶林畢竟也是那自小被當成明珠般寵着的千金,多日的委屈之下現在又叫秦疏酒應得如此清淡,心裏頭當然是極度的不痛快,此時可謂是咬緊了牙,倪寶林說道。

“你設了那樣的圈套對付我們,于你有什麽好處?”

“有何好處?”這倒是需要好好的想想,可沒急着回答也未再往倪寶林那兒靠,而是朝着池邊近了幾步,看着池裏又冒出了頭的魚,秦疏酒這才說道:“哪需要什麽好處,只要瞧着你們不痛快,我這心裏頭便痛快了。”說完扭過頭了朝着倪寶林露出那帶了挑釁的笑,秦疏酒的這一番話完全超出倪寶林的預想,已然是不大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倪寶林愣過之後方才說道。

“你說什麽?”完全不明秦疏酒這話是何意思,倪寶林全然愣于那處,倒是秦疏酒長了一副好心腸,見了倪寶林愣于那處便回身上了前,近了幾步随後說道:“怎麽?難道倪寶林不明我這話裏的意思。”言語中倒是有些失望,失望之後便是嘆了氣看着倪寶林,嘆道。

“看來倪寶林也是個沒記性的主,這才幾個月的事情,難道倪寶林就忘了都做過些什麽?”自己都做過些什麽?現在細細想來因許才人不喜秦疏酒,為了依附于她自己好像對秦疏酒做了好些過分的事。那推了內侍省送去的冬衣以及些細細碎碎的事情,雖然這些個事情沒有傷了她,但是算起來卻也是多的。

她們兩人家世一般無差,秦疏酒性子偏懦弱不計這些,所以倪寶林欺負起來也是順手的。這些事從來都不曾叫秦疏酒動過怒,更像是一直都不曾放在心上,所以倪寶林自己也沒有留心,現在叫秦疏酒提了起來,她倒是覺得有些不對了。身子不自然的發了寒,不舒服的往後又退了一步,倪寶林幹幹說道。

“那些事,那些事你不是不在意嗎?”

“不在意?何人跟倪寶林說了我不在意的?”疑惑問道,倪寶林答道:“那是因為每次你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不在意。”笑了低垂下頭,秦疏酒說道:“怎麽可能,我又不是那泥塑成的人,怎麽可能全然不在意?”

“那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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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麽先前你們做下那些個事我都沒反應。”開了口接了倪寶林未說完的話,秦疏酒自答自道:“當然是為了忍了。”輕笑之後繼續說道:“初入宮中你們接連得了恩寵,那時的我怎能于你們置氣,若是忍不住的話豈不是得叫你們尋了機會踩在腳下?我可沒你們想的那麽蠢。”

“你……”

已是不知如何開口倪寶林完全叫秦疏酒說得都僵楞了,秦疏酒這一反的常态叫她覺得可怕,尤其是她連番說出的那一些,怎麽都無法跟平日裏的秦疏酒聯想到一處。這個女人一早便是有心機的,先前那般的忍着也是因為沒尋到好的機會,現在她尋到了,是不是意味着也該原班返還給她們了?

腦子裏頭有些亂,愣愣的看着秦疏酒,半晌之後倪寶林才舉着手說道:“你,你,果然長公主這一事是你刻意設下的套。”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件事怎麽看都同我沒多大的幹系,就算是與不是又如何。你能怎樣,難道還能上陛下那兒去哭訴,說我刻意設了套讓你們鑽?”笑着反問着,無視倪寶林指着自己,笑過之後的秦疏酒壓了嗓音說道。

“可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陛下近日好像都沒召見過倪寶林呢?你說,陛下會不會厭了?”略微偏了頭,說得那樣的認真,倒像是有幾分這種可能。

後宮裏的女人,若是沒了陛下的恩寵便意味着徹底沒有上攀的路,尤其是她們這等剛剛入了宮的,如此的話更是叫人聽不得。當下可叫倪寶林青了面色,連着喘氣的聲音都重了不少,看着秦疏酒,倪寶林說道:“你莫要得意,我就去跟陛下說,即便是陛下那兒說不通,不是還有皇後娘娘跟四妃娘娘嗎?你這惡毒的心思我定不會叫你成了。”

秦疏酒的心思實在叫倪寶林感到氣憤,當下便要離開,既然将這些話說與倪寶林知曉,那麽就不可能這般叫她好好的離開。就在倪寶林指着她的手準備抽回并打算離開這處時,秦疏酒突然伸了手一把拉住,突然的動作叫倪寶林感到莫名,當下便問道:“你想做什麽?”

并未回答,而是看着秦疏酒略微笑了一下,随後秦疏酒扯了嗓子喊了一句:“姐姐你莫動怒啊。”此話剛剛喊出,下一刻便整個人朝着後頭仰去。

随身的宮人們本就離得遠,她們究竟在說什麽根本聽不清,只是遠遠瞧見倪寶林神色愠怒而秦疏酒像是不錯的解釋致歉什麽。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一會兒,眼看着倪寶林的情緒好似更加的激動,擡了手指着秦疏酒,随後竟是生了争執一般,在争執之下倪寶林将秦疏酒推入池中。身後便是那冰冷的池水,秦疏酒這一墜入後果可想而知。

遠遠候着的南枝也是萬萬沒想到竟發生了這樣的事,當下也是驚到了,慌忙之中便沖了上去。不過在她沖上前時卻有人快了一步,搶在她前頭一個人縱身躍了下去,随後将那墜入池中的秦疏酒救了上來。

深冬的池水當然是冰冷刺骨,當從那池內救起後秦疏酒便不住的打着顫,唇齒發白臉也沒了血色。匆匆将人救上之後那施救之人便忙着斥令宣太醫,随後褪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到秦疏酒身上。

雖是救得及時,不過那深冬的冰池卻也不是什麽好去處,落下池中的秦疏酒自當是受了罪的,而當時救了她的人便是那正巧入了宮的寒親王。好在寒親王救得及時方才沒什麽大礙,只是這受寒苦藥,怕是怎麽都逃不過了。

妃嫔冬日落水,這可是一件大事,自當是傳到璃清的耳中,雖然倪寶林一勁的申辯事情同自己無幹系,不過璃清那兒卻是不得信的。畢竟當時發生的一切可是叫人看在眼中,無論如何看都是倪寶林因長公主之事怪了秦疏酒,争執之中失手将人推入池中。此事不只是南枝看得清清的,就連經了那兒的璃寒也是可以作證。

當下這倪寶林的責罰是逃不了了。

後宮争風吃醋并不打緊,可是因那争風吃醋之事卻傷了人此風斷不可縱容,這一次的事情也是叫璃清起了火,當下便将那倪寶林打入掖庭獄以示懲戒。

當南枝将璃清的處置說與秦疏酒知曉時,已是一日之後了,落入水中的她當晚免不得是要遭罪的,雖然熱熱的姜湯以及太醫開的藥及時服了下去,不過還是燒了一晚。期間璃清也來瞧過,不過因秦疏酒未醒所以就離開了。

也是上蒼垂簾,也就是燒了這一日,第二天秦疏酒到也是醒了過來,此次一醒可叫南枝松了口氣,忙着上了前将秦疏酒扶起随後喂了點水,南枝這才後怕的說道。

“真真是吓壞南枝了,不過那倪寶林也實在夠惡毒,竟然真将姐姐推入池中,這臘月寒冬的,這沾了水身子定是撐不住的。”如此驚心的一幕卻也叫南枝驚到,會不悅上這幾句倒也屬常。接過簾兒端上的藥湯伺候秦疏酒喝下後,南枝這才小心的替秦疏酒蓋好棉被囑咐簾兒在去加些炭。

等着吩咐之後簾兒也轉身出了內寝,南枝這才聽到身後傳來幾聲幹咳,随後便是秦疏酒出聲說道:“你真以為是倪寶林推我下池的?”

此話一出叫南枝的心略微迷惑片刻,随後恍了神明了,慌慌來到了秦疏酒身旁,南枝說道:“莫不是姐姐您自己下去的。”說完之後瞧見秦疏酒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南枝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随後說道:“姐姐你可真是,叫南枝如何說,那樣冷的天你怎麽能自己跳下去。這要不是寒親王正巧經過,可怎生了得。”

雖說是為了陷害倪寶林,不過這事也太懸了,也叫南枝心驚,但驚之後倒也沒忘詢問秦疏酒是否一早便知寒親王會經過。如此的詢問到到叫秦疏酒笑着搖頭否決,瞧着她說道。

“我哪有那本事,當時不過是瞧見有人遠遠行了過來,我便順勢下去,反正只要有人瞧見,倪寶林的這一件事也就坐實了。”這事秦疏酒也是冒了風險的,她也不知事情是否能如她所願,不過老天卻也待她不薄,今日正巧而過的人是寒親王。比起其他的人,寒親王可算是為數不多的好證人。

有人了的“親眼所見”,她的冤屈必定是更真了幾分。

“真是阿彌陀佛。”在那兒連說了幾句,南枝方才說道:“還好來的是寒親王,若是其他的人還真不曉得能不能将姐姐你平安的帶上,當時南枝是真吓壞了,都快自己下水去救姐姐了。”

“你可不能胡來。”話才剛落就将秦疏酒給止住了,看着她搖了搖頭,秦疏酒說道:“一個在宮內已經呆了三四年的奴役宮人竟有那般好的身手,此事絕對不能叫旁人知曉,你可記下了。”

叫秦疏酒叮囑般的看着,就算南枝不想應此時也只能應了,點着頭吱應幾聲,應下之後的南枝嘆道:“不過姐姐你以後可千萬別在做這等危險的事,下一次可不見得如這一次這般幸運,那樣冰的水,怕是會留下病根的。”

“放心吧。”笑着安撫,秦疏酒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缥缈起來,視線透過南枝瞧到了身後,随後輕輕說道:“沒事的,這樣的事怎就能讓我落下病根?這等子事,又怎是以前那些可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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