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帝王之術
中午時分元寶趕了回來,看到楚青籬完好頓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了起來,她倒是很想說自己沒有這麽丢臉的手下,不過他是真的擔心自己,就原諒他一次了!
元寶已經将兩個孩子安置好,張虹的女兒還活着,是那個完好的孩子,而另外一個孩子雖然活着,可是卻因為被虐待得太厲害還在昏迷之中,據說全身上下每一處好肉,膝蓋骨更是被活生生的剔了出來,恐怕這輩子都不能站起來了。
相對于元寶牙齒恨恨的樣子,楚青籬就顯得很是冷漠了,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并非她沒有良心,而是她見多了這樣的醜惡,處在貴族的頂端,看到的除了那虛僞的光鮮亮麗,還有那些尊貴背後的醜惡,變态的人也見了不少,生吃人心都見過,這般虐待又怎麽能吓到她?況且她已經拼了自己的命将她們救了出來,她并非救世主,做到這樣的地步,她無愧于任何人!
吃午飯的時候楚阜沒有回來,聽說又出去查案了,楚青籬這才想起楚阜的腳似乎已經痊愈了,雖然這是一件好事,不過楚青籬卻開心不起來,她在太守府鬧了那麽大的事情,為什麽這麽安靜?非但沒有像上次一樣大肆搜查,反而平靜得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實在是詭異!
這個時代信息緩慢,她想也許楚阜會知道些什麽,吃飯完之後就往衙門辦公的廳堂走去,她需要跟父親談談了。
剛剛邁進廳堂就聽到楚阜的感嘆:“太子殿下的車轅明日就到,善惡終有報,他們作惡多端,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楚青籬聽得心中猛的一沉,直覺讓她聯想到什麽,瞬間驚得面色大變,快步走進去,看了眼旁邊的趙剛:“趙大哥出去守着,不準任何人靠近!”
趙剛還沒來得急驚喜楚青籬的出現就被她凝重的表情吓到,然後重重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楚阜顯然還有些氣楚青籬,轉身坐到書案後似乎并不打算跟她說話,但是楚青籬可不會讓他這麽沉默下去,淩厲的逼視着他:“父親!那封呈到皇上面前的告密信是不是你些的?”
楚阜瞬間驚得跳了起來,震驚的看着楚青籬:“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
“看來我沒猜錯!”楚青籬的心因為楚阜的表情瞬間沉下去:“告訴我,這件事情除了你,還有那些人知道?”
楚阜一臉忌諱:“你知道這些做什麽?”
“啪!”楚青籬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你不想我們全家都為你愚蠢的行為陪葬就說!”
楚阜被楚青籬的樣子吓到,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只有衙門裏的四位衙役和吳師爺知道,他們分頭去查探的,不過他們絕對不會洩露的!”
“該死!”楚青籬轉身跑到門口:“趙剛!去将劉三抓起來,生死不論,立刻!”
趙剛已經習慣聽從楚青籬的話,連忙點頭:“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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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阜不解楚青籬的反應:“為何要抓劉三?”
楚青籬看着他,冷笑:“你不會以為你真的是失足掉下馬的吧?”
楚阜驚訝。
楚青籬走到他對面,剔透的琉璃眸中冷冽駭人:“雖然我不知道用的是什麽下作的手段,但是出手之人絕對是劉三無疑,元寶親耳聽到他和太守府的人接頭,并且收了錢財,如果不是怕讓太守府的人懷疑,他早就該除掉了!”
“這怎麽可能?”楚阜顯然還是不願意相信這跟了他多年的屬下,他清貧受苦,那麽多人都離開了,卻獨獨他們還願意聽他指揮,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判他?
“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賭,一旦劉三将這件事情告訴太守府的人,在太子對太守府出手之時,他們知道是你告的密,你覺得會是什麽後果?”
楚阜呆呆的看着楚青籬,許久沒有動作。
楚青籬長嘆一聲:“父親!你不該參與的!”
楚阜心頭一梗:“孫家隐瞞鐵礦私下開采,甚至鑄造兵器,這是要密謀造反,本就是大罪,而這些年附近的獵戶無故失蹤多達上百人,太守克扣衙門的奉銀,削弱為父的權力,不過是想将為父打壓,不能再查下去!”
“可是為父如何能視而不見?除了不少獵戶消失,不少孩子也相繼失蹤,有一次我一人迷路誤入一處亂葬崗,親眼看見太守府的人将幾個血淋淋的孩子埋進土裏,那些都只是孩子啊,活生生的生命,可是卻死得那麽慘,全身上下沒一處好肉,甚至四肢都不全了!”
“為父只恨自己沒有本事,空有心卻無能為力,但是這世上總有能制裁他們的人,不能再讓他們只手遮天,皇上不會允許謀逆之人,只要皇上知道了,一定可以将他們繩之以法!”
楚阜一臉的正義和果決,楚青籬卻只想冷笑:“所以父親就寫了告密信,甚至想方設法呈到了禦書房?”
“當年科考之時為父拜在太師門下,太師一生清正廉明,嫉惡如仇,從不參與任何勢力,為父将信交到他手上,只要他看了定然會上呈禦書房的!”
“呵呵!”楚青籬終于笑出了聲,只是那聲音卻無比的嘲諷:“父親以為那孫太守只手遮天,皇上當真不知道麽?”
楚阜皺眉:“你知道些什麽?”
“當今皇上登基十五年,手握天下大權,并非無能之輩,你以為他的國家出了想要謀反的人他會一無所知?”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每一個掌權者手下都有見不得光的眼線,怎麽可能一無所知?”
楚阜愣愣的看着楚青籬:“怎麽可能?既然皇上知道,為何還放任他們?”
“那就是帝王之術了,孫太守敢這般膽大包天私造兵器,背後依靠的不是王公大臣就是皇親國戚,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動了孫太守就意味着要與那龐大的勢力對壘,皇上怎麽可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對一個龐大的勢力下手?”
“皇上就算知道了,他也一定要等,等一個可以一網打盡連根拔起的機會,太子已經來了,說明時機成熟,父親的告密信只是一根導火索,點燃了這一場皇權之争而已!”
楚青籬深吸口氣看着楚阜:“父親一片好心沒有錯,心系百姓也沒有錯,但是父親不懂掌權者的心,不懂得官場的規則,這就是你為官十年卻只能當一個縣令的原因!”
楚阜憋紅了怒瞪她,剛剛要開口罵人卻聽得楚青籬問道:“父親知道告密者的下場麽?”
楚阜被問住,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楚青籬低笑一聲看着門外:“如果趙剛能攔下劉三,太守府的人沒時間想到你,或許我們能多活些日子!如果那封告密信沒人知道是誰寫的,也許能茍且偷生,可是父親,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你也別想着你能靠這封告密信能得到皇上的賞識,一旦這個消息暴露,第一個不放過你的就是孫太守的主子!”
看着楚阜整個人癱坐在位置上,楚青籬擡步離開了,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光鮮亮麗下從來都是污穢的,帝王之術,權力鬥争,永遠都是肮髒黑暗的!
楚青籬出到門口就差點與急匆匆的趙剛撞上,趙剛甚至顧不得禮節,着急道:“小姐!大事不好,劉三不見了!”
楚青籬臉色大變:“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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