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皆是戲子
“來人！有人闖宮，護駕！”
太尉連忙大吼，立刻有禁衛軍沖上來将他們團團圍住，驚懼與剛剛華绛的伸手，所以沒人敢貿然出手！
華绛看着他們，冷嘲一笑：“堂堂當朝太尉，居然連本宮都不認識，真是可笑！”
“大膽……”莫太尉還想要怒斥，百裏政開口打斷了他：“那是太子！莫太尉！”
“什麽？太……太子？”莫太尉臉色大變，那個神秘莫測的太子不是一直龜縮在他的太子府麽？就算出門也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如今怎麽突然出現？
“皇上你沒有看錯麽？真的是太子？”
百裏政溫怒：“莫太尉以為朕老眼昏花到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了麽？”
“臣……不敢！”就算家族強大到只手遮天，但是在天子面前他終歸是臣，而且還當着這麽多大臣的面，他怎敢不敬？
“哼！”百裏政冷哼，然後對下面道：“去将太子請上來！”
“奴才遵旨！”太監總管高公公拿着拂塵快速走了下去，帶着八個太監從禁衛軍中間走過去迎接太子。
“殿下請！”
“皇上！”眼看着華绛抱着那個女子走上前，莫太尉頓時臉色激動：“那個女子還沒有走完三關九道，太子殿下這般抱着她上來實在是不合規矩！”
“莫太尉是心虛了麽？”百裏政沉聲問道。
莫太尉心中一跳：“微臣何來心虛？”
“那為何急着命令禁軍将她射殺？”百裏政逼視着他！
“此女妖言惑衆，在天子腳下胡言亂語，最大當誅！”莫太尉一臉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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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妖言惑衆還定論太早，既然莫太尉不心虛，那想必也不怕此女上來對峙吧？”
“微臣自然是不怕，只是如此下賤之人，豈能污了皇上的眼耳，不如将此事交給大理寺審理，一定能查得水落石出！”
“莫太尉此言差矣，此女既然敲響了龍門鼓，皇上自然得親自相見，不然這龍門鼓設為何用？”宰相雲長鶴锊锊胡須道。
莫太尉瞪着宰相：“雲大人莫非忘了，此女并沒有走過三關九道，既然如此，就沒有資格見天子！”
“此女說她是七品縣令之女，乃是朝廷命官的家眷，且不說這個，就算是平民百姓，若不是天大的冤屈誰敢敲龍門鼓？既然是含冤而來，皇上自然不能視而無睹，否則皇上的英明仁德何在？”老太師關上仁消瘦的老臉一臉的嚴肅。
“老太師難道就讓她這樣上來？她只過了三道關卡，豈能直面天聽？如果真有冤情，那就走完這九道關卡，證明她的決心！”莫太尉低吼道。
“自古以來，敲響龍門鼓走到天子面前的幾乎沒有，莫太尉這是想殺人滅口麽？”老太師依舊老神在在。
莫太尉氣得差點想要爆粗口，根本沒有收到風聲說有人要敲龍門鼓，而且還是直奔他莫家來的，本來他已經夠急了，這兩個老東西還要火上澆油，真是氣死他了！
“皇上！”莫太師雙膝一屈砰的跪在百裏政面前，一臉悲憤：“微臣為我朝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不臣之心，皇上切莫聽信此女妖言離間我等君臣關系，否則老臣唯有以死謝罪！”
“皇上！莫太尉一片忠心，請皇上明鑒！”瞬間稀裏嘩啦的跪下去了一大片朝臣，只此一點就能看出莫家的大勢了。
“既然要謝罪就快點，還能省了本宮不少時間！”低沉如魔魅的聲音淡淡的飄來，衆人這才發現太子不知何時抱着那名女子已經來到了宮牆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莫太尉，仿佛再看着蝼蟻一般。
“皇上……”楚青籬虛弱的開口，順着太子的力道被放下，然後雙膝跪地：“臣女楚青籬叩見皇上，臣女并非有意驚擾皇上，但是臣女有着天大的冤屈，求皇上為臣女伸冤！”
百裏政看着她一身血污，一臉的憐憫和痛心：“朕準許你上奏！”
楚青籬從懷中拿出那一封信和玉佩：“此物是臣女從一個垂死之人身上所得，他臨死之前托臣女交到太守府國舅手中，臣女身份低微，且家父與孫太守向來不合，因此臣女便将此物擱置，卻不想此間竟隐藏了天機，請皇上過目！”
高公公上前将兩樣東西拿過去遞上，百裏政拿過一看瞬間大怒：“這不是朕賜給安王的玉佩麽？”
莫太尉瞬間面色駭人的慘白，目光落在楚青籬身上，恨不得過去立刻殺了她！
“皇上！”莫太尉悲呼：“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安王，皇上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奸計，父子離心啊！”
百裏政緊緊握着玉佩：“安王何在？”
“回皇上！安王今日與幾位大臣公子去西山狩獵去了！”
“周霖！”
兵部侍郎周霖走上前：“臣在！”
“立刻派人前往西山将所有人給朕押回來！”用了‘押’字，可見他有多生氣！
“臣領命！”周霖是皇上的直隸親信，不用禁衛軍而派出了周霖，可見皇上這一次是認真的，大臣們心中都是大了一個突，懸了起來！
發完怒火百裏政似乎才注意到地上的楚青籬，連忙道：“高德！将楚姑娘送到偏殿，宣太醫！”
“奴才遵旨！”
幾個太監想要來扶楚青籬，不過卻被華绛一手拂開，親自将楚青籬抱起，不等別人說什麽先開口道：“父皇相比也不想聽到畏罪自殺還是殺人滅口的消息吧？”
百裏政頓了一下，一揮手：“太子送她下去吧！”
因為這件突發事情，想來平靜的早朝終于被打破了平靜，雖然看起來波動不大，可是暗地裏卻已經波濤洶湧了。
不過對于那些明争暗鬥反手乾坤楚青籬已經不在意了，當醫女将她的身子清理，然後在太醫的指導下為她上藥裹了紗布，這時她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她雖然抱着死去的覺悟，但是她可不是傻子，做戲差不多就行了，效果達到就行，何必傻傻搭上自己的性命？
醫女和太醫等人退去華绛才從屏風後渡步而出，目光落在裹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楚青籬身上，眼眸中劃過一抹不忍的笑意，随即笑意漸漸被吞噬，只剩幽深：“走到了這裏，你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楚青籬看着頭頂，無奈的嘆了一聲：“我最不想的就是卷入這樣的權力争鬥中，但是不想并不代表不會！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也不會再怨命運，這條路既然選擇了，我一定會走下去，皇權大浪，成王敗寇，恍若一場剛剛開啓的賭局，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華绛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從在溪邊遇見，看到她對待那個探子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特別的，從未見過的特別！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還那麽的弱，根本沒有一點讓人畏懼的力量，但是他有種直覺，在不久的将來，這個女人一定會讓人驚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