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非花
“阿璃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李莳看楊璃滿懷期待的瞪着大眼睛聽着，呵呵幹笑了兩聲，捧起酒瓶子來，幾口灌下去，趴倒桌上沉沉睡去了。
楊璃等了半響見他沒動，湊過去搖搖。他的呼吸聲深沉，已然睡熟了。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喝多了，不過至少表明了她真的失憶這個事情，也算不枉陪他折騰一晚。越挫越勇是難以做到的，可她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
“哼！”她憤憤跺腳，甩袖回了房間。
這夜她睡得晚了些，自然第二日的早晨起的也晚了些，李先生早早等在書房，淡泊如舊，就像是昨夜喝醉的人不是他。
楊璃恍然間覺得昨夜他那淺淺一笑如同還在眼前，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曾經鍍上那麽美麗的顏色，她不自覺的在他的眉眼間尋找昨夜的風情，可是，已然無處尋覓。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幾多時，
去似朝雲無覓處。
她停筆看着這首花非花，覺得這詩形容那李先生是再合适不過了，形容自己的心情也着實貼切，那摸不着看不見有梗在心口不得痛快的到底是什麽呢？
煩惱！自尋煩惱！
她煩躁的想要撓撓頭，才想起早晨初夏給編了滿頭的發辮。
一時氣悶，她甩開那張寫着花非花的紙，抓回文章來看，可還是無處下手也背不下去。
上午李先生對她的遲到沒有表現出不悅，只是下午留的課業格外的多。
楊璃放下筆，對着文章唉聲嘆息，一旁的初夏剛好奉上茶碗，順便瞄了眼一旁紙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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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詩作的真好，只是這字……還是跟個剛上學的童子一般呢！”初夏嘻嘻笑着打趣道。
“這詩可不是我做的。”楊璃懶洋洋手拄香腮看着桃樹發呆，一上午盡是看着李先生發呆，也記不清楚到底講些什麽了，此時腦袋卻滿滿的，都是李先生的影子。
現在在她眼裏，李先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神仙，不是淡泊到快要消失的謙謙君子，只是那個月下透過她不知看的是誰的那個男子。透過她看的是誰？這不是很明顯的答案嗎？
楊璃搖搖頭，又嘆息。
“夫人怎麽了？就是字寫的難看些，也不用這般難過。”初夏安撫道。
楊璃瞥眼她，猶自趴在案幾上發呆不理會她，她便識趣的退了下去。百無聊賴，她看着初夏邁着小碎步走出院子，然後大呼小叫的沖了回來。“夫人！青筠夫人帶着幾人跟門口的侍衛打上了！”
“侍衛們都很厲害，青筠在他們那邊讨不到什麽好處的！”每次逃跑都被捉回來，這些侍衛不知防她逃跑，防着別人沖進來也很靠得住—— “诶？青筠來我這裏幹嘛？” 院外吵鬧聲不休。
“青筠夫人什麽都沒說，上來就打，看起來像是來找麻煩的。”初夏一臉害怕。
楊璃來了興趣。“呦~這還有人踢館呢！”她起身，來到大門前。
她趕的時間倒是湊巧，這時青筠從外面真好沖了進來，兩人就近打個照面。
這一照面，兩女都有些驚愕，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秒鐘。
楊璃先反應過來，大眼睛骨碌碌的四下看了眼局勢，心知今日又遇上了麻煩。
沒想到問口的侍衛沒擋住這女人，更沒想到晚上總是倒着拎她的黑衣人大哥們不在。
她心裏沒底面色卻未變，問道：“青筠姐姐，你這麽兇巴巴的沖進來幹嘛？昨日你抽我的耳光比較多吧？今日還想怎樣？”
“你昨日跟王爺說了什麽？”她退後一步，劍指楊璃俏麗的鼻尖兒，厲聲問道。
“說了很多，你想問哪一件？”楊璃看看劍尖，差點看出個鬥雞眼來。
她本就不喜歡青筠，昨日又挨了耳光，自己還沒回過味兒想着報複呢，青筠自己就送上門兒來了。看看時辰，差不多也快到了侍衛換班的時間了，到時候其他侍衛來了，就是她打不過青筠，青筠也讨不到什麽好處！
青筠擡起下巴，媚眼兒微眯，繼續問道：“是你昨日跟王爺請求将本夫人送走的？”
“诶？青筠姐姐要走啦？那我們姐妹一場，是不是要擺酒席送一下姐姐啊？”楊璃說是這麽說，面上表情是很愉快的。
“哼！果然是你這小賤人在背後抽冷子害人！”青筠伸手又要抽她耳光。
這回身邊可沒人攔着，又有心理準備，楊璃牢牢握住她的手腕。“姐姐可別冤枉妹妹了，抽冷子害人的可不是我啊！也不知道是誰給王爺下了毒，又說是從不出院子的我害得王爺中毒的！”
說到這事，嫌疑最大的其實便是青筠。昨日李莳中毒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他身邊了，這本就有嫌疑。況且在得知了李莳中毒之後，她馬上誣陷是楊璃下的毒，這表現不得不叫人懷疑！
青筠氣得不輕，瞪圓了本上挑狐媚的眸子，殺氣凜凜。“笑話！王爺從三皇子那裏喝酒回來便已酒醉，不是你下的毒莫非是三皇子下的不成？” 她想抽回被緊緊握住的手腕。“你這來歷不明的賤人，先是給王爺下了毒，再跟王爺請求将我逐走，我今日就是殺了你！”
楊璃哪裏肯放手，自忖這人一門心思的向她身上潑髒水，也不知是何目的？還是有人有意挑撥？
她這思索間，手中力道便輕了些，青筠趁此時二話沒說劈頭就是一掌。
楊璃雖然練武沒有多久，可輕功也過得去，加上反應夠塊，一偏頭便閃開了。
青筠嬌叱一聲，追着楊璃的身影刺了過去。楊璃手中沒有兵器抵擋，也不懂得其他的攻守招式，只好躲來躲去。
兩人一追一躲，越來越快，就像兩只打鬧的貓兒，竄上蹿下好不熱鬧。初夏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跟着青筠一起進來的四女抱着胳膊看熱鬧。
這追逐沒有持續太久。青筠這番追逐，漸漸猜得出楊璃只懂輕功，加上她身量還小體力還弱，略施小計，很容易将她逮住，拎着領子從屋頂落下來。
初夏急急奔了上去。“你……你想把我家夫人怎樣？”
“初夏，你若是早些去通知王爺，夫人我還有救。”楊璃就像個被叼着脖子的幼貓，老老實實的不敢掙紮。
“那……那我現在就去！”初夏匆匆跑向院外，在門口被青筠帶來的丫鬟給攔住。
這四個丫鬟都是人高馬大又肥壯，個子小小的初夏一被圍上，吓得心驚膽站不敢動彈，怯怯的看看這四人，“哇”的一聲哭了。
楊璃實在提不起精神來鄙視她，目前比較關心自己的處境，便放軟了語氣。“姐姐真的是誤會了，妹妹尚且年幼又失了記憶，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叫妹妹我怎麽活啊？你說，你若是遇到此般的處境，會害了自己依靠的人嗎？”
青筠面露不屑。“三皇子不是一次兩次的想害死我家王爺，也絕對不會明目張膽的下毒，誰知你是不是他的人，在王爺回來之後下毒！”
這下子答案出來了！
昨日與李莳酒後聊天，看他對于自己中毒這件事十分的傷感，更像是被信任的人傷害的摸樣，若是三皇子幹的好事，他想忘記給他下毒那人的想法便可以理解了。
帝王之家，兄弟相殺的事還少嗎？
楊璃眼神一亮。“姐姐總是懷疑我下的毒，為什麽不懷疑王爺回來之前便中了毒？姐姐不會也和阿璃一樣不知道王爺回來之前是參加了誰的酒宴吧？你說三皇子一直很想害死王爺，王爺喝了酒很久，回到家才毒發，為什麽不懷疑三皇子用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