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皇帝
宦官先行，奉香宮娥接着，殿中進來數人之後，皇帝進了大殿。
傳說中的……楊璃也沒辦法把這裏的人跟自己所知的歷史人物完全吻合，反正，是這個世界的皇帝，在香煙袅袅中出現，一身的明黃色明晃晃的出現在明亮的大廳裏。
這個明亮的皇帝被兩個宦官扶着，腳步虛浮。
皇帝一進門來，見到眼前佳人一身素淡的玉立殿中，墨色發髻襯得膚白勝雪。燈火明亮，她絕美的容顏憑添幾分楚楚可憐的嬌柔，還是垂着眼，低了頭，一副低眉斂目的乖順摸樣，眼前老皇帝的心跟着一動。
楊璃見到皇帝的腳步入，先是裝作不敢擡頭的誠恐，跪地一禮。“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她聲音刻意提高半度，嬌聲說道。
她聲音原本便好聽，又提高半度，刻意甜膩了些，這聲音聽得皇帝渾身舒坦。
“起來吧！”皇帝露出興味的眼神，口中卻冷淡的應了，被扶着坐到榻上看着她。
楊璃被宮娥攙扶着站起來，轉身随着皇帝緩緩擡眼，勾心奪魄的眸子水盈盈的，擡眼看看他，又郝然垂下長睫。香豔誘人的唇瓣微微顫抖着，貝齒輕咬櫻唇，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纖細的脖頸動了動。
她墨色眼眸好奇的打量皇帝，他不愧是李莳兄弟的父親，能生出三個各有特色的帥哥，自己也是個風度翩翩的老人。這個老人其實年紀不大，看容貌五旬上下，只是他面色萎黃，雙眼浮腫，威嚴中帶着虛弱，眼睛透出的疲憊，叫他看起來蒼老許多。
楊璃心知不能多看，迅速垂眼，裝出乖順的樣子立于一旁。
皇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吩咐道：“用膳。”
下面的太監趕緊領旨備膳，宮娥太監忙忙碌碌半天，他面前的長幾上布好一桌吃食。
皇帝朝楊璃招招手。“坐。”
楊璃給宮娥扶着盈盈上前，躬身謝禮。
宮娥給布好軟墊，她便跪坐在皇帝對面。
“過來！”皇帝伸出右手來，拍拍身旁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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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燭火偶爾“啪！”的一聲，皇帝低沉的聲音叫楊璃心裏一顫。
宮娥扶起她，也坐到榻上，皇帝的右邊。
楊璃擡眼，掃了眼皇帝，眼前的人地位尊為這個世界的九五之尊，更尤其關系到心上人的生死，楊璃緊張得纖手也跟着發抖，聞着皇帝身上熏香也遮不住的腐臭味，心知他病得不輕。
皇帝看着一桌子吃食也不動筷，看着她捏着捐帕的手，聲音稍稍放柔了些，問道：“這幾年你一直住在雍州？”
“回陛下，是的。”這些說辭早就跟李淨禪通過氣了。
“民間不比行宮，這幾年過得如何？”皇帝問道。
“回陛下，當年奴婢被賊人所擄，逃跑的時候跌下山崖失去記憶，被義父收留，義父家境殷實，這幾年也算安逸，幸而路遇二皇子，才得見聖顏。”
“嗯。”皇帝慢慢點點頭。“以前的是，你還記得什麽？”
“回陛下，前塵舊事什麽都記不得了。”
“記不得也好，也好。”皇帝取來酒杯一飲而盡，看着遠處。“你和你母親長的很像。”
“我母親？”楊璃擡眼，好奇的看着皇帝，又發覺自己逾越了，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我母親是什麽樣的人？”
“活色生香。”皇帝似是陷入回憶中。“第一次見到你母親，朕想到一個詞：活色生香。她不僅僅是美，還是活着的，不似你父親其他嫔妃那麽死氣沉沉。”自楊璃見到他以來，他第一次講這麽多話。
“我父親……”楊璃故意下面不提。
皇帝面色一沉，沉聲道：“用膳吧！”
“是！”楊璃心知提起前朝的末代皇帝他心有不悅，不敢再提。
這餐用過，楊璃都不知自己吃了什麽，吃沒吃飽，她也顧不得這些，一徑的裝乖順，裝溫柔。
皇帝似也覺得無趣，用完膳服過了藥，被宦官扶着走了。
如此這樣，日日他前來，卻也都是用個晚膳便走，不需她侍寝。看得出來，皇帝的病在一點點好轉，精神也越發的好了，只是腐臭味沒有淡去。
楊璃繃着神經過了幾日，皇帝的病越輕她便越害怕，越害怕，夜裏便睡不着，獨坐窗前，看着院子裏幽幽綻放的牡丹，感嘆自己未知的命運。
也不知李莳醒了沒有，也不知李淨禪如何應對。當日逃跑，李瑗肯定知道她沒死，在留春園那些日子也不知李瑗在幹什麽，一直都沒有什麽動作，越是沒有明的動作，越是可怕！
想着這些，楊璃聽到殿內有人輕聲走過來，她內力雖不能用，耳力卻不弱，那腳步輕得非同常人。她順着聲音看過去，原來是宮裏經常出入的小宮娥，好像是叫衿藍。
小宮娥見了她扣手為禮。“衿藍拜見姑娘！奉先生之命，特來傳遞消息。”
入宮之前李淨禪曾說過會有人傳遞消息，原來是這小宮娥。
“有什麽消息？”楊璃萬分迫切看着她。
這小宮娥倒是利落，沒有廢話。“回姑娘，麻煩之人目前被困在東宮，重要之人已經醒了，您師父明日便到！”
“就這些？”楊璃壓抑着心中的激動問道。
“只有這些。”宮娥講完便無聲離去了。
楊璃得了消息，心中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靜。
李莳終于是醒來了，在這個時刻！她雖然不知道這些人都在做什麽，可暗潮湧動已久，看不清辨不明的地方，一定是有些她不知道的争鬥。還好他醒了，還好，真的慶幸在這個多事之秋他醒來了。有些事怕是李淨禪不能做的，要他來才好。皇帝的病似乎是好了，可這誰又說的準呢？李晟不是省油的燈，李瑗更是顆随時會爆炸的炸彈，若是她沒料錯，不出三月，必有大亂！
亂不亂的，也不是她一個深宮裏軟禁的纖弱女子可以幹擾，除非——她有力量！
殿內又想起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若有似無，上一步在門口，下一步便在十步之外。
楊璃豎起耳朵，背後的寒毛都炸開了，心知殿內來了高手。
會是誰呢？李淨禪派人來傳過消息，便不會再派其他人來，莫非是李晟想滅了她的口？好制造更大的混亂？也或者是李瑗的人？
沒猜出更多可能性，楊璃覺得身側陰風陣陣，她驟然轉頭，兩顆碩大的眼珠兒重重撞進她的視線！
“喝！”楊璃倒吸一口涼氣，差點被這口氣噎昏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