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十九回
林黛玉眯了眯眼睛,她到不曾想過連自己“出疹子”這件小事胤禛也會知道,她到是小看了他。
這次林黛玉确實是想多了,胤禛雖然有實力,但也不可能掌握京城所有的風吹草動,像這樣的小事,若不是他刻意的去留心,怎麽也不會知道。
看到林黛玉的表情微變了一下,胤禛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知為何,在這個人面前,他總會不知不覺的放下戒心。
“今日來有什麽事情找我。”胤禛試圖轉移話題。
林黛玉笑了笑,“你知道我是誰?”雖然是問話,但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胤禛給自己斟滿酒,看了林黛玉一眼,“今日打烊,王二你回家去吧。”
在前櫃上豎着耳朵的店小二被忽然來的這麽一句話給說楞了,“是的,爺。”也沒敢多問,主子讓走,就麻溜的走呗。
店門被關上,屋外的燈籠也給滅了,屋裏變的有些陰沉。
胤禛輕抿了一口酒,放下了酒杯,他看着林黛玉,許久,開口道,“調查一個人對于我來說并不難。”
林黛玉剛要拿過酒壺,胤禛的手就撫了上來,兩人皆是一愣,但胤禛的手卻沒有松開,“出疹子,不能喝酒。”
林黛玉微用了內力,胤禛只感到手上一麻,但仍沒有松開手,樣子倔強的很。
林黛玉有些無奈的看着他,“我并沒有出疹子,裝的而已。”
聽到這話,胤禛楞了一下,在他微楞的時候,林黛玉把酒壺拿了過來,她緩緩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用眼的餘光看了胤禛一眼,他的臉色并不好看。
也是,若是換成了林黛玉,知道自己辛苦布置的眼線傳來的消息并不準确,她也會不舒服,要知道有時候一個不準的信息還不如沒有。
“有人要害鄂家。”林黛玉用手劃着酒杯的檐,似是閑聊一般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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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眼中閃過驚訝,他看着林黛玉輕輕的恩了一聲,又恢複了平日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想來是鄂爾泰告訴林黛玉,胤禛心裏這樣想着。
“他給我的義兄下了毒。”說這話的時候,林黛玉手指定住,她擡頭看着胤禛。
“不可能。”胤禛直接否決,他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給鄂爾泰治傷,雖然鄂爾泰摔的嚴重,但身體并無大礙,怎麽可能會中毒?!
“他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中毒之人一天之內若是解不了,不到七日便會不治身亡。”自信的語氣,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去相信。
胤禛深鎖着眉頭,看着林黛玉的眼神變得探究起來,“你,到底是誰。”
林黛玉笑了,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是誰,四阿哥不都調查清楚了。”
胤禛站了起來,由于起的太猛,連帶着桌子都晃動了一下,酒杯裏的酒都撒出來一些。
“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胤禛的語氣難得有了情緒。
林黛玉擡頭看着胤禛,樣子仍舊是雲淡風輕,她嘴角還含着笑,“開始是猜的,現在可以确認了。”
胤禛的身子晃動了一下,他用手抵住了桌子,“你說,我會不會信。”
林黛玉拿起酒壺把剛撒出酒的酒杯倒滿,“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結果都是一樣。”
聽到這話,胤禛的臉又白了一分,他有些無力的坐了下來,把林黛玉剛倒滿的酒一飲而盡,仔細看去,嘴角似乎挂着一絲的苦笑。
枉費他經營了這麽多年,竟然還不如她,不如一個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對胤禛來說,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挫敗。
“你似乎很瞧不起女人。”看到胤禛這般的表現,林黛玉看着她說道,只是這語氣似乎冰冷了三分。
胤禛看着林黛玉,“你想讓我怎麽回答。”
“自是真心回答。”
胤禛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在他的心裏,或者在所有男人的心裏,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雖然說不上是瞧不起,但心裏已經把女人歸于自己的所有物。
看到胤禛這般的回答,林黛玉到一點不惱怒,對于這件事情,自己作為趙敏的時候已經習慣了,憑她在怎麽聰慧在怎麽機敏,女兒家三個字就把她局限住。
“那你怎麽看我。”林黛玉又問道,這次她的語氣很嚴肅,胤禛的回答關系到她到底應不應該與他結盟。
胤禛皺眉,半天沒有說話。
林黛玉冷笑一聲,她站了起來,“我想我應該回去了。”不得不說,林黛玉對胤禛有些失望,原本她以為,這個人會不一樣。
林黛玉走過胤禛身邊的時候,他忽然一擡手,抓住了林黛玉的手腕。
林黛玉低頭,語氣冰冷,“四阿哥是想要殺人滅口麽。”
林黛玉內力一發,這次足足用了五成的內力,把胤禛的手一下震開了,“想要殺她,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胤禛看着自己被震的發紅的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說出了自己心裏的話,從見到她第一眼起,胤禛就知道,這人于自己與其他人不一樣。
林黛玉的戾氣掩去了一些,她轉頭看着胤禛,說道,“有何不一樣。”雖然她語氣冰冷,但這話怎麽聽起來怎麽像撒嬌。
胤禛甩了甩自己已經開始發麻的手,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無奈,對于胤禛來說,喜歡兩個字可能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他想了半天,說道,“我信你。”心裏卻說着,我喜歡你。
同樣一個字,說的人和聽的理解的卻是兩個意思。
“為什麽信我。”林黛玉問道,今晚不知怎麽了,她好像問了很多的為什麽。
“那你為什麽會來找我。”胤禛反問了過去。
他這一問,到是把林黛玉給問住了,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第一反應是他而已。
她也同樣回答不上來。
兩人都坐了下來,默契的沒有在問為什麽。
“是誰要害鄂家。”胤禛首先問到,不管他想不想承認,面前的她确實比自己有實力。
林黛玉搖了搖頭,“只猜的出是你身邊的人,但具體是誰還需要一段時間。”
“猜?”胤禛重複到。
“以當前的局勢,這并不難想到,先是鄂家,下一個恐怕就是林家。”林黛玉似是在重複一個事實。
“這也是我為什麽來找你的原因。”她接着說道。
“你要和我結盟。”還沒等林黛玉說出自己的意圖,胤禛直接看透了她的想法。
林黛玉笑了笑,“結盟高攀不起,只能算是自保罷了。”
“自保,恐怕現在的我都沒有這個能力。”胤禛說道,她既然知道自己是四阿哥,那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若真的要找人“庇佑”,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冰山兄何時變的如此沒有自信?”林黛玉笑着問道。
“不是沒有自信,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現在的他,的确還沒有這個能力。
“我這人一向喜歡冒險,今日,我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你的身上,你敢不敢賭。”林黛玉把手伸到了胤禛的面前。
雖然說是全部的砝碼,但這也只是說辭而已,為了保全林家和鄂家,林黛玉必須要和皇權産生交集,若是必須選一個人,那這人定是胤禛。
一來他是未來的皇帝,選了他定不會輸,二來胤禛後來雖然處理了身邊那些功高蓋主的奴才,先是年羹堯後是隆科多,但這些人胤禛不是馬上打發的,而是讓他們風光了一陣,林黛玉相信若不是後來,他們辦事太為招搖,觸到了胤禛的底線,他們還是會榮光一生。
這也是林黛玉為什麽會留着底牌的原因,京城或者說是清朝這個地方,并不是她的歸宿地,留在這裏只不過是為了上一世的恩怨和這一世的親情,等該報完的都報完了,該安置的也都安置了,她自會去她該去的地方。
胤禛看着林黛玉,眼神變的堅定起來,他擡起自己的手,和林黛玉擊掌為盟,她若敢賭,他怎能不奉陪。
“也不問問賭注是什麽。”林黛玉握着胤禛的手,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這話到讓思維一向缜密的胤禛楞了一下。
林黛玉笑了起來,那笑聲如清風劃過胤禛的心間。
“我助你為皇,你護佑林家鄂家一世安寧,而我,你不可束縛。”這就是林黛玉的條件。
胤禛剛要開口,林黛玉就撤出看手。
“已經擊掌,這條件你已經應了,不能改。”聽這個語氣,林黛玉似乎在耍賴。
胤禛無奈的笑了笑,他并不是要改,他只是不明白,她所說的不可束縛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林黛玉卻誤會了胤禛的想法,“難道,四阿哥,不想登上那個皇位?”
“我若說我不想,你信嗎。”胤禛看着林黛玉問道。
“不信。”林黛玉幹脆的回答到。
“為何。”
林黛玉看着胤禛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在這,我看到了你的野心。”
胤禛笑了笑,“那定不能辜負了這野心。”
不管為了誰,這皇位,他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