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讓衍仔承了這個局

許鹿鳴強吻鐘洲衍的那段視頻, 在貼吧和Q群裏被各種傳, 一時她挑釁五中校草衍少的事兒弄得人盡皆知。

真的可以說史無前例的造作和大膽了,別說以鐘洲衍的身手, 就鐘家的名號打出來, 誰敢在他衍少的頭上動土啊?她可是不管不顧的騷擾了一個月,啪嗒又打臉甩掉。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接吻的視頻在貼吧回放分析中發現,衍少當時微睨着眼睛,竟是對她迷戀而沉浸的。所以總之, 到底是誰更喜歡誰一點?還是一個在假戲, 一個在真做?

那段時間據說鐘洲衍氣場凜冽, 無事基本沒有人敢招惹。

許鹿鳴過後注冊小號去投訴删除了不少,但走在學校或路上, 還是會有人不時以訝然的眼神打量。

許鹿鳴表面做着淡定無波, 反正那段時間都繞着五中走,老遠看見有人像鐘洲衍的,她也悄默默地避開。

不多久就放寒假了, 這年和往年一樣, 安分守己地蹲在家裏過了個年。

鐘家那邊,這幾年譚美欣一般是大年三十帶着仔仔回譚家過,譴鐘洲衍去鐘家大宅陪老太太老太爺守歲, 等到初二拜年了,才帶着仔仔回鐘家。

但今年,大年初一鐘雁辭就待不住了, 見鐘洲衍早上過來取鑰匙,就要跟着衍衍哥哥一起去奶奶那。

鐘宇依舊待在自己市郊的別墅裏沒有進城,這大概是失憶後的人陷入抑郁情緒中的正常反應,鐘老太太也沒有強求。

但鐘宇身邊的女人溫媛,在前些日子小産滑掉了。譚美欣沒有表達什麽,然而幾家的姑嫂妯娌們不用腦袋想也知道,以鐘太當年恃寵而驕的脾性,是不可能讓人留下自己老公骨肉的。

老太太雖然知道了,對此竟難得沒表态。譚美欣這些年也曉得了進退,便算賣老太太一個面子,沒有阻止自己的寶貝兒子雁辭來,大年初一早上就叫司機把他載去了鐘家。

中國的春節按中國的年味兒過,老太爺老太太坐在鐘家大宅中廳的紅木靠椅上,享受着家裏旁支和傭人們的拜年,眼瞧着大房的兄弟兩個走下車來,皆一身正裝筆挺,肩展脊直,英姿不凡。進門半躬身道一句:“爺爺奶奶新年好”,聽得兩個老的喜笑顏開。

“好好好。”老太太貪看着二孫子隽淨沉思的模樣,轉頭對老太爺笑:“我看咱們仔寶啊,自去年秋天出去了一趟,像變了個人似的。”

的确是變了個人似的,中廳裏誰都看出來了,雁辭雖仍舊表情呆滞,但眉眼間卻能有光亮凝神了,如果不開口打交道,還以為是個正常的男兒。

司機老陳也是家裏的老夥計了,在旁邊笑應:“去年太太請了個女孩一塊上課,上了一個多月,辭少爺進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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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難得擱下成見,對譚美欣表示了句贊許:“她這些年是付出了不少,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

又轉而看向大少爺鐘洲衍:“衍仔兄弟兩個的學校,都搞掂好了嗎?”

鐘洲衍一身青黑色修身西服,筆挺地立在廳中:“我還在等通知,應該不會有問題。雁辭八月去羅德島設計學院報到,特招的學生,學校看過他創作的那些畫。”

這可是美術類世界排名顯赫的一所大學,一般人很艱難才能申請通過。老太太不禁慰然抒懷:“那真是好極了,怎想到我們仔仔沒上過普通學校,最後還能進入這樣厲害的學府!”

二房太太施瑤雪站在旁邊,聽得看得就不是滋味。什麽時候他大房的兩個小子一口氣搶去了這麽多風頭?

妝容精致的臉上便陰晴不定。

老太太想起來二房的孫子,轉過頭問道:“钰仔這邊呢,學校籌備得怎樣了?”

鐘澤钰這些日子和林怡打得火熱,林家在四大家族裏排第二,本是件如虎添翼的好事。但鐘澤钰想去學導演,鬧得施瑤雪很頭疼。

施瑤雪讪讪一笑道:“牛津大學,具體的專業,還在跟辰哥商量呢。大哥身體欠佳,這幾年家裏生意全都辰哥一個人扛着,希望澤钰上個經濟管理學方面的,将來好能夠回來幫幫他爸爸。”

老太太想想也是,就說道:“說得也是。不過他如果一定想讀其他專業,倒也不必拘着,順其自然就是了,畢竟将來衍仔也能夠幫上忙。”

“是。”施瑤雪酸澀地勾唇,瞥了眼對面英氣逼人的鐘宇大兒子。

鐘洲衍并無注意到。

老太太又碎叨起他的風流:“夏天交的女孩兒分了?聽說跟施家外面那個小芽子在一起,自己注意着分寸點。

對施琳的形容不是特別好,這回的口氣也不耐煩,不像上次看見許鹿鳴時的樂哈哈。

鐘洲衍謙遜地說:“知道了。”

小芽子……

鐘雁辭耳尖,便在其中捕捉到了一個稱呼。

吃過飯後,鐘洲衍拿了一箱禮物去看望施琳。

鐘雁辭瞄着衍衍的車開走,他就也攔了輛的士悄悄在後面跟去。

拜許鹿鳴所教,他現在很懂得怎麽花錢。

然後看到衍衍的車在一個小區前停下,衍衍把東西搬上去,不一會兒便出現在四樓,和一個瘦瘦的女子在陽臺上整理東西。

那個女子端麗寧然,明明很美,卻使鐘雁辭想起白雪公主裏嶙峋的皇後,黑色及肩的長發垂下來,如同巫術與魔咒。哥哥在那個女子面前,服帖、呵護得如同一個溫順的王子。

鐘雁辭看得就不高興。

隔天初三,林家辦了招待會,幾家的年輕人們都去了。鐘雁辭在人群裏瞥見了那個“小芽子”小姐姐,他便一整個上午眼睛都鎖定着。本來是去追一只小貓的,不料卻偶然撞見了正在偏僻無人處說話的二嬸,還有那個“小芽子”。

當時附近沒有人,鐘雁辭也不懂周旋和如何躲避,就木木然地杵在原地。

聽着二嬸對施琳道:“總盯着林大少爺做什麽,過去這麽久了還惦記人家?你不要忘記了,當初他欲對你動作,是我幫了你,讓衍仔承了這個局。他就算對你有意思,但堂堂林家大房的大少爺,年紀也比你大許多歲,怎麽可能和你當真?倒不如想想怎麽讓衍仔帶上你出國讀書,做了鐘家的大少奶奶,有他對你言聽計從,還有我在旁邊給你做幫襯,你會過得不好嗎?”

施琳漠然地聽着,幾分心動又不甘,含蓄道:“那我什麽時候才可以進施家?當年真不該設那個猥亵的局,現在感覺更難了……”

施瑤雪聽得輕叱:“難嗎?不就是我一句話,二房二嫂不願意接受你,有我在,老太太那頭把你收在身邊就可以了……關鍵看你聽不聽話。”

施琳躊躇了下,咬嘴角:“可是我感覺衍少并不喜歡我,他在學校裏好像有心動的女生,更多只是因為陪伴和愧疚……我也,并不喜歡他。”

想到落雪飛花下差點就碰到一起的嘴唇,施琳現在還心有餘悸,那個性情冷冽又嗜鬥的男兒,她怎麽可能會喜歡,沒有感覺的就是沒有感覺。幸虧小花(貓咪)及時出現了,她才扯了個“收養貓”的借口錯開。

施瑤雪怒起來,不耐煩地瞥眼:“就上回那個蠢丫頭,不早分了麽,想那麽多做甚?他會因為愧疚對你言聽計從,這就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想要進施家容易,我要的你心裏得有個數,過兩天在家裏等着,我有話要和你吩咐。”

鐘雁辭聽不懂,卻覺着莫名緊張,忙亂中好像碰到了手機什麽鍵,叮的一聲輕響。驚動了施瑤雪,驀然轉過頭來,看到是鐘宇的傻兒子在晃頭張腦地找東西。

她就笑道:“仔仔站在這做什麽?”

“找小貓……喂它吃魚。”鐘雁辭嗫嚅着,目光無法對視。

施瑤雪認真地審視了幾眼,見看不出什麽,便笑笑着走了。走之前恩威并重地瞪了瞪施琳。

那邊施琳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鐘雁辭老遠端詳了她一會兒,坐過去,隔着個沙發的距離:“鹿鳴小公主,衍衍和鹿鳴,不要小芽子。”

施琳本來就心亂,被他念得內心愈發起伏,她便沒有耐心打招呼,只怯柔一笑地站起身:“雁辭少爺渴了嗎,我正好去倒茶。”

鐘洲衍過來,聽見了大概,蹙眉叱弟弟:“你坐這咕叨什麽,我的事要你管?”

哥哥凜然的樣子,帥得一批,每每總叫鐘雁辭緊張。但鐘雁辭仍锲而不舍:“鹿鳴愛衍衍,衍衍不要小姐姐,小姐姐簾子後面和二嬸吩咐。”

鐘洲衍哂笑:“都姓施,和二嬸說話不正常麽?”忽而眼前略過許鹿鳴憨嬌不羁的模樣,又氣道:“她愛老子個屁,以後不要在我跟前提。你這麽放不下,讓給你喜歡去?”

鐘雁辭局促得不知應對,鐘洲衍就幾分吃醋的樣子走掉了。

初七鐘洲衍去看施琳,因為沒帶東西,就順路打了個車。下車正要過馬路時,卻看到施瑤雪從施琳的那個樓道裏走出來。

施家有個特點,凡是骨肉血脈一定得圈回去,但認不認、給不給好臉卻未必。施瑤雪作為嫡小姐,眼裏根本不屑看這些私生的小妮子。

他步子不覺停住,然後在樓下待了十多分鐘才上去。

摁響門鈴。

施琳出來開門,見是他,清麗的眸中幾分驚愕與失措:“衍衍,你怎麽這時候來?”

鐘洲衍罩着棉服,少年身板踅進屋裏,溫柔道:“給你申請了學校,還差一些材料要取一下。”

看見茶幾上有一杯忘記收的紅茶,作随意問:“剛才琳琳有客人來過?”

施琳悸了一悸,嗫嚅:“沒有……哦,是施家派人來送東西,我倒了杯茶。”

施家派人頂多派個傭人,怎輪到已出嫁的大姑施瑤雪?

鐘洲衍凝了凝眉,沒說什麽。

施琳便又詫異地問:“衍衍剛才說的是什麽學校?我想,我想能和衍衍一起去上學的……不為其他,只是希望在身邊照顧衍衍。”

女子穿着粗線毛衣,內襯素色的純棉長裙,長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掩不住寂寞與殷切。因為稍比自己略長的年紀,而總叫他心中觸動憐恤。

鐘洲衍念着初中時的陪伴,對她始終是弟弟對小姐姐般的珍視與呵護,躊躇應道:“琳琳總該有自己的學業和人生,去我身邊,一來學校專業不适合你,二來,總不能夠光叫你陪着。這所學校許多專業都适合女生,也是私立的有名學府,四年的學費,我全部都給你承擔。”

施琳攥着袖角,想起施瑤雪囑咐的話,便糾結得說不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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