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個人關着門,一起窩在沙發上追了數不清多少集喜羊羊與灰太狼。
外面的天色已經越來越晚了,而外面的雨卻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幸白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在充滿了童真的動畫片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一望無際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樣寬廣。”
電話鈴聲響了好半會兒,幸白按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提示,久久沒有接聽。
祁城當時一直在忍住別笑出聲,這首歌當然很有特色也很好聽,但是怎麽看怎麽都和幸白這麽一個一米八幾的男孩兒一點都不搭配。
這是一種詭異的喜感。
終于,幸白起身去接電話了。
不過是躲着祁城的,自己去洗手間接的電話。
祁城老老實實在沙發上等幸白接電話。
“這天氣,你能走得了嗎?”幸白從洗手間出來,看了眼窗外,不禁發出一句感慨。
祁城順着幸白的話,很惋惜的回答說:“是啊。”
“那就不走了吧。”幸白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對祁城笑了笑,“但是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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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祁城挑了下眉。
幸白把自己微信的首付款顯示在祁城面前,“諾,一晚上兩千,轉了再住。”
有那麽一瞬間,幸覺得自己現在這種霸道的收租方式,很像是電影裏的那種包租婆。
“我認為你這裏是個黑店。”祁城打開微信,但還是說:“兩千一晚上,酒店的價格了。”
“唔,這裏和酒店不一樣。”幸白很是自豪的告訴祁城說,“VIP服務,你值得擁有。”
“哦,那晚上試試。”祁城給幸白轉了賬。
幸白抱着枕頭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偷看幾眼祁城。
昏黃的燈光映射在祁城的臉部輪廓上,少年的棱角變得很是溫柔,像是給祁城整個人灑滿了柔光似的。
幸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偏頭問祁城說:“餓了嗎?”
“不餓。”祁城習慣了,忙工作的時候,經常一天一夜不吃一口飯只喝咖啡的。
幸白大概是不能體會這種“操勞”的感覺。
“人是鋼飯是鐵。”幸白把抱枕甩在沙發上,站起來穿着他那雙黑色的拖鞋去了廚房。
幸白在家裏一般都是不做飯的,晚上回來太晚了,母親睡着了的話,他就會就着面包湊合湊合。
廚房裏面的東西不多,幸白在冰箱裏找了點能吃的食材。
一塊豆腐,半斤肉,一點小蔥,兩塊土豆,一根玉米和一根胡蘿蔔,地上零零散散的還有之前吃剩下青菜。
“你能吃辣嗎?”幸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圍上了圍裙,站在門口問祁城。
祁城擡眼望過去,幸白身後有光,讓祁城有了點生活的感覺。
“随便。”祁城說的很随意。
幸白就挺不能理解這種說随便的人。
吃辣的人很多吃不慣清淡的,吃清淡的不一定能吃辣,到底怎麽伺候?
“二選一。”幸白語氣兇了些,“必須選一個。”
“辣。”祁城毫不猶豫的回答了。
幸白臉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微笑,挑釁似的看着祁城,一臉不可一世的告訴祁城說:“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祁城莞爾,點頭确定說:“嗯。”
幸白在廚房裏做飯,祁城把工作用的電腦開了機。
白洛把顧家勇昨晚的行蹤盡數發給了他。
顧家勇昨天晚上在ADG和自己彈完生意之後輾轉去了瑞祥大酒店,和幾個投資人吃了頓飯,一直到晚上三點半。吃完飯後半小時顧家勇喝了點酒,走路都一直是晃晃悠悠的,被秦停徑直的送回家了,之後就一直待在家裏,早上九點半起床去了公司。
一切的行蹤都很正常,根本沒時間來幸白這裏,帶走幸白的母親。
但是對于顧家勇這種人來說,其實很多事情都不用他親自動手。
不過能帶走幸白母親,還讓幸白幫忙隐瞞的,的确只有幸白家裏人了。
祁城看了眼時間,都晚上六點半了,公司裏的練習生選拔已經結束了,alasy把選出來的人做了整理,發到了祁城的郵箱裏。
祁城大概的看了眼,就把事情交給相關的負責人去做了。
緊接着,又讓幾個比較出名的藝人的經紀人做好準備,在綜藝節目上好好的給自家藝人造一下人設。
人設不能太平淡,一定要讓人出乎意料,但是這種人設不能成為大家黑這個明星的點。
如果實在不行,就走一下黑紅路線,先提高知名度,後續賣慘洗白,好好的包裝一下,也能成為優質偶像。
奈何最近他公司為各種藝人接的綜藝活動實在是太滿了。
為了确保人設的可實施性,祁城是親自在和alasy那邊對接,一堆人設接踵而至,看的祁城有些頭疼。
廚房裏面切菜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刺啦一聲,應該是幸白開始炒菜了,飯菜的香味從廚房那邊飄了出來。
廚房裏亮着燈,是那種昏黃色的,很柔和。
“祁總?”電話那頭的alasy問了句:“您是在家裏嗎?”
祁城吃飯講究,一般只在高檔餐廳用餐,自己家裏的廚具一年幾乎只用的上一兩次。
能在祁城的附近聽到一種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炒菜聲,屬實是有鬼了。
祁城把目光從廚房那邊移到了電腦上,淡淡的回了句:“嗯。”
祁城把所有事情交代好了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過了。
幸白還沒出來,飯菜的香味引導着祁城,祁城關上電腦,站起身來一路走到了廚房。
廚房裏的幸白穿着白色背心,圍着粉紅色的圍裙,一手拿着炒鍋的鍋柄,一手拿着鍋鏟,忙的大汗淋漓。
祁城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
幸白一看到祁城過來了,反倒是很熟絡,也沒怎麽客氣,直接讓祁城去做事。
“會切菜嗎?”幸白問祁城。
祁城如實的點頭,雖然他經常在外面吃飯,但是偶爾也會在家裏做做飯。
幸白一聽祁城會切菜,眼睛裏面都在放光,就好像是上個世紀的資本主義家看到了廉價勞動力似的,逮着羊就開始薅。
“看到那邊的蔥了嗎?”幸白給祁城指了下冰箱下面的一把蔥,“拿到祁小少爺,把那蔥給洗了,切成蔥花。”
祁城猶豫了一下,然後退出了廚房。
“……”幸白被這頓操作驚到了,“艹,不是說自己會做的嗎,就讓他切個蔥花,至于跑這麽快嗎?”
但是幾分鐘之後,祁城又回來了,他出去把西裝的外套脫了下來,此時此刻,身上就穿着白襯衫黑色的褲子和一雙藍色的拖鞋。
拖鞋是幸白的,幸白腳上的拖鞋是他母親的。
“你要多少?”祁城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把一大把蔥拿在手上。
“唔……”幸白看了眼旁邊還沒入鍋的幾道菜,“洗五顆就好。”
祁城默不作聲的開始洗蔥。
幸白本來以為祁城說他會切菜是驢他的,沒想到這小少爺行動起來還真的是有模有樣的。
祁城把蔥切好以後,放在了一個小碗裏,“還需要什麽?”
“哦,你順便把青菜也洗了吧。”幸白用眼神示意祁城,水龍頭旁邊是一大袋青菜,“準備做個辣炒青菜。”
“嗯。”聽起來挺有意思的,祁城之前還沒聽說過有辣炒青菜這樣的菜名。
鍋裏的辣條炒肉已經差不多好了,辣椒的辣味和五花肉相結合,本來是白紅色的五花肉經過多次實驗翻炒已經變成了好看的金黃色。
為了防止不好吃到時候再回鍋,幸白用筷子嘗了下五花肉,鹹辣适中,賣相也很好。
幸白抓了把蔥花,直接就出鍋了。
幸白突然想到了祁城,“小少爺,吃肉嗎?” 幸白抓了把蔥花,直接就出鍋了。
祁城正在洗菜,随意的回了句:“吃。”
說完不到十秒鐘,祁城嘴裏就多了一塊肉。
幸白站在祁城身後,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筷子給祁城喂了塊肉,“诶,味道怎麽樣?”
祁城有些不自在,從他記事開始,貌似就是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沒有人像幸白這樣給他喂過東西。
“湊合。”祁城低着頭繼續洗菜,他感覺我口是心非了,這肉确實很好吃。
幸白看着祁城的背影,拼命地忍住才沒笑出了聲,他怎麽越看越覺得祁城這是害羞了?
祁城還在擇菜,幸白把肉末下了鍋,翻炒了一會兒後,把提前煮過并且過了涼水的豆腐到了進來。
可能是因為豆腐放的太遠,幸白拿的時候有些費力,圍裙後面突然散開了。
幸白在炒菜,手上沒空,把罪惡的目光投向了一邊的“廉價勞動力”。
“小少爺?”幸白喊了聲。
祁城轉過頭看了眼幸白,“怎麽?”
“我圍裙松開了。”幸白問說:“方便幫我系個圍裙嗎?”
“當然。”祁城用一邊幹淨的帕子擦了擦手,走到幸白的身後,幾乎是貼在幸白的耳朵上,輕聲說:“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