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等接完了EG總裁的電話之後, 祁城又無事可做了。

就像是一個蹭吃蹭喝的,什麽事主人都不讓做,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不得不說,祁城還真喜歡。

電視裏喜羊羊與灰太狼時間段已經過去了,祁城拿着遙控板,無聊的切換頻道。

正巧, 這個時候asy發了條消息過來,視頻上是個滿身是血的女人。

純白色的裙子, 臉上有兩道很猙獰的疤痕,從眼角一直到下巴,觸目驚心, 但不難看出,這個女人在沒有被毀容之前, 面貌也是清秀的。

asy把照片發給祁城, 附帶了一句話:這個女人今天在公司樓下徘徊, 試圖硬闖, 但是被保安攔下了, 嘴裏說的是祁總你的名字。

祁城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下, 然後給asy回了句:她說什麽了。

“沒聽清。”asy說:“但是後來被人給強行帶走了,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有關于祁總您,所以才問一下。”

祁城突然想起了些什麽,迅速的拿着手機,沖向幸白的卧室。

幸白卧室的床頭櫃上放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面,是他和他母親的照片。

祁城把照片和手機上的這個女人做了個對比,雖然沒看到正臉,但是從身材和臉部輪廓上來看,兩個人非常的相似。

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人。

祁城把照片放回幸白的床頭櫃,靠在門口點了根煙。

幸白和他母親的關系很好,甚至可以說相依為命了整整三年。

當初,幸白母親失蹤了,祁城本來想介入調查的,但是被幸白阻止了。

當時祁城就在想,到底是誰悄無聲息的帶走了幸白的母親,還能讓幸白不報警不讓人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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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城吐了口煙霧,白色的煙霧讓祁城有點看不清前方。

幸白把廚房的門打開了,土豆燒番茄的香味一瞬間從廚房蔓延到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喂,小少爺。”幸白圍着圍裙在門口處對祁城勾了勾手指,“過來幫個忙。”

“好。”祁城把煙頭放在煙灰缸裏,徑直去了廚房。

幸白忙着燒菜,沒空搭理祁城,祁城主動問說:“有什麽需要?”

“哦。”幸白看了眼旁邊站着的那麽大的一個廉價勞動力,“旁邊有水果,想吃什麽自己洗。”

“嗯?”祁城沒反應過來,上次幸白使喚自己使喚的挺順溜的,突然這麽客氣了,祁城還真有點不習慣。

“……”幸白看着鍋裏的菜,嘟囔着說了句:“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随便買的,愛吃不吃。”

祁城迎着熱氣,向着昏黃的燈光處笑了下,“你喜歡吃葡萄,西瓜,石榴。”

幸白在聽了祁城五次熟練的話語之後,突然驚了:“你怎麽知道?”

他記得他好像還沒跟祁城說過。

祁城沒有回答幸白。

不可能直接說他其實當初調查過幸白吧。

祁城選擇埋頭洗水果。

“我問你一個問題。”祁城擦了下手,對幸白說道:“你得如實回答我。”

“什麽?”幸白回答的敷衍。

祁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不想瞞着幸白,老實問道:“你母親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誰綁走了你的母親?”

幸白炒菜的動作頓了下,大概是沒想到祁城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

最後,幸白還是強忍住內心的情緒,假裝擔憂的說了句:“我不知道。”

“幸白……”祁城把尾音拖長了些,“你是不是覺得其他人都沒帶腦子?”

幸白笑了下,像是在自嘲,“我能保證她沒事,這就已經夠了,我不想麻煩你太多,你明白嗎祁城。”

祁城放在包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拿出手機之後才看到,原來是asy發的消息。

asy告訴祁城說:這個女人之前一直在醫院住院,昨天出院,今天跑了出來,我查了一下司機,司機說她是直接從醫院打車過去的,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

祁城蹙着眉頭,思考了幾秒鐘,才給asy回了句:我知道了,你和虞本書一起去調查,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asy那邊迅速的回了句:好的祁總。

兩道菜已經做好了,幸白準備盛飯,祁城把手機放好跟着過去幫忙。

兩個人在桌子上吃飯,外雨已經停了,皎潔的月光映入眼簾。

但是這頓飯吃的兩個人并不是很安穩,祁城和幸白心裏都各自有事。

祁城在想怎麽才能讓幸白開口。

幸白在想,怎麽才能轉移祁城的注意力。

最後還是祁城先開口了,他告訴幸白說:“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沒辦法保證你母親的安全,你準備怎麽辦?”祁城已經盡量把話說的很委婉了。

幸白表情有些僵硬,随即裝作不在意的回了句:“怎麽可能,你放心吧,她挺安全的。”

祁城輕聲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幸白的眼睛,“幸白,你就那麽不相信我?”

“相信你什麽?”幸白反問說。

祁城如實的回答說:“相信我會站在你這邊。”

幸白也停了下來,臉色有些凝重,把之前的那種僞裝盡數自行拆解了。

“吃飯吧。”幸白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說:“今晚我不想跟你吵。”

祁城耐着性子告訴幸白說:“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所有,你呢,可以嗎?”

“不可以。”幸白壓根沒猶豫。

他只是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仰着頭閉上眼睛,暗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少年本來鋒利的輪廓變得柔和。

祁城是真的願意把一切都告訴他,袒露在幸白的面前。

為了能愛幸白,他徹底的脫離了他的家庭,把自己和公司都搭了上去。

可這些東西在幸白這兒好像又什麽都不算,他還是當初的幸白,不反抗不負責不回應,也什麽都不在乎。

祁城脾氣不算好。

他一手拍在桌上,大步走到幸白面前,幾乎是粗暴的把左腿卡在幸白的雙腿之間,逼近幸白,把幸白固定在自己的身前。

祁城把手機拿了出來,将之前的那個女人的照片放在幸白的面前。

“你是不是覺得你能保證她的安全?”祁城一手捏住幸白的下巴,低沉的嗓音穿透了幸白的耳朵,祁城告訴他說:“好好看看,這就是你說的,她很安全。”

幸白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照片上,純白色衣服上都是點點鮮血,臉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在幸白看來,是觸目驚心的。

“怎麽……會這樣。”幸白有些不敢相信。

他無數次從顧家勇給他的消息中聽到了自己母親的聲音,一點都不想是被綁架的樣子。

怎麽可能是現在這樣的模樣。

幸白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手機,但是想到祁城還在這裏,所以沒了下文。

“拿手機,嗯?”祁城直接奪了幸白的手機,摔在桌上,“想給誰打電話,綁架你母親那個人?”

幸白想說話,但是喉嚨裏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他一時之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祁城不是傻子,反而智商很高,他告訴幸白說:“你現在打電話過去,你覺得他會承認你母親出事了嗎?”

“不會,因為你還有用。”祁城強行掰過幸白的下巴,迫使幸白對上他的視線,“他們用你母親威脅你,是想讓你做什麽?”

祁城雖然心中隐約有猜測,但是自己給推掉了,他想聽幸白親口說。

無論最終這個答案是什麽,祁城都能接受。

幸白被迫擡頭,但是眼眸低垂着,始終不敢去直視祁城。

他現在很亂,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祁城,他沒辦法做出決定。

“沒有。”幸白咬着牙,“他沒有威脅我,只是不忍心看我母親吃苦,正好我母親又不願意回去,他只能把她強行帶回去。”

祁城不完全相信幸白的話,繼續追問說:“那你覺得你母親這身傷,是怎麽來的?”

幸白嘆了口氣,“我母親不想留在顧家勇身邊,顧家勇家暴,打的吧。”

“那你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母親受苦?”祁城冷笑了一聲,顯然不相信。

“不然呢。”幸白擡眸,正對着祁城的眼眸,“你覺得,我一個被趕出來的顧家私生子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能做,什麽也做不了,就像是廚師手裏的魚,任人宰割。

祁城略微松開了幸白,看着幸白紅到底的眼眶,祁城內心某個地方好像突然被觸動了一樣。

之前的粗暴和脾氣都盡數消失不見了。

祁城後退了幾步,背對着幸白,緩緩說出了一句話:“你其實可以告訴我的,我會幫你。”

幸白擡頭苦笑,随即站起了身,整個人都在忍不住的顫抖。

他一步步的向着祁城的方向移動,一如初見的時候,他快死了的時候,祁城就在他睜眼可見的地方。

那時候,昏暗的酒吧後門巷子裏,祁城是他的光,現在也是,一直都是。

幸白靠近祁城,顫栗着伸出雙手,從身後抱住了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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