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顧玉及時的岔開了話題, “其實要外界評價他是個好父親,按理說是應該讓幸白去做這個總經理。但是……我曾被他抛棄,住在孤兒院,可能是命好,被一個富貴人家給收養了。顧家勇認回我是因為我養父養母的財産和權利。”

幸白聽完之後,心中冒出一個念頭,他問顧玉說:“你是不是偷偷調查過顧家勇?”

因為聽了顧玉的話, 幸白發現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卻好像很了解自己前十多年的人生軌跡似的。

很難說他沒有暗地裏調查過。

但是顧玉卻否定了這個說法。

“沒調查過。”顧玉說:“只是了解而已。”

幸白思考了一下, 把手機打開之後,翻開了手機相冊,把之前在顧家勇家裏偷拍的那張照片點開, 放到顧玉的眼前。

“這個人,你知道嗎?”幸白舉着手機問道。

顧玉離大學時期已經很久了, 而且畢業之後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來, 把他的人生軌跡徹底的翻了個身。

所以之前很多的事, 他都已經忘了, 有些也是記得模模糊糊的。

但是照片上這個女孩她一點也不陌生, 因為當時這件事情太大了, 引起了整個學校前所未有的轟動。

而,這個女孩,是他的同班同學。

“你怎麽突然問起她?”顧玉隐約覺得幸白好像是知道了些什麽。

幸白沒興趣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繼續問說:“她是誰,和顧家勇什麽關系。”

顧玉也沒有退一步, 反而直接道:“你先告訴我,你照片哪兒來的。”

兩個人互相緊盯着,好像誰也不願意主動挪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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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幸白的好奇心使他放棄了,“上次去回……”

怎麽說,難道說是自己上次回家嗎,可是母親去世了,他的爸爸早就已經“死”在裏面了。

幸白改了個口,“上去去顧家,顧家勇桌子上擺着的,他挺寶貝這東西的,但可惜的是,這個并不是我母親。”

“嗯……”顧玉斟酌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道:“這是我同班同學,長得挺好看,那個時候是系花。”

幸白默默的看了眼,“你這問題,還是沒回答到點子上,我想知道的是,這個女人和顧家勇有什麽關系。”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時間過去的太久了。”顧玉想了下,開始講起了這件被埋藏在了歲月深處整整二十五年的故事。

“這個女孩兒當時和我同班,你母親是我們的專業課老師,後期剪輯的。顧家勇那個時候在追你母親,同時,這個女孩迫于家庭情況,被人送到了顧家勇的床上。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顧家勇放着你母親不要,偏偏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兒。女孩兒經常出去兼職,所以學業跟不上,你母親作為專業課老師,經常批評她。時間久了,顧家勇就覺得你母親和這個女孩有矛盾。”

“然後呢?”幸白問。

“然後……”顧玉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告訴幸白說:“我轉學了,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我不清楚具體的細節,我只是在離開之後,在班群裏得知,這個女孩兒後來跳樓自殺了。”

祁城聽着兩個人的對話,一直在刷着手機頁面,時不時地喝幾口茶水。

最後,祁城的目光定格在了虞本書給他發過來的一個消息上面。

“不對吧。”祁城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根據虞本書和asy發過來的消息,祁城皺眉問說:“貴校老師作風真實超乎我的想象。”

顧玉頓了下,轉頭問祁城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祁城把手機扔在桌上,“那女孩兒被你們學校的老師性侵,幸白母親當年曾經過那個地方,但是沒有阻止,最後事發。女孩兒想着要報警,是幸白母親阻止了女孩,并且找過女孩談話,之後事情就沒什麽發展了,直到最後女孩跳了樓。”

“……”幸白一直垂眸沒說話,聽完後忍不住替自己的母親說了句:“我母親不是那種人。”

祁城撫了下幸白的肩膀,“沒事,我知道的。”

顧玉的關注點卻和幸白不同,他直接問祁城道:“你怎麽知道?”

難不成祁城當時也在場?

祁城指了下手機,“我助理的母親是貴校當年的教導主任。”

記得虞本書還和祁城抱怨了幾句,說自己母親提到這件事之後,改一直嘴裏念叨說,這女孩子挺可憐的,但是也很能幹,小小年紀就能做到經濟獨立,後來怎麽就被人給毀了。

“……”顧玉一時語塞,能把教導主任的兒子弄來給自己放私人助理,是個狠人。

“怎麽說,幸白的母親當年确實見過那女孩兒,但是具體說了什麽,目前還不能确定。”祁城也無可奈何。

幸白皺眉,“監控呢,學校不是都有監控嗎,可以看監控啊。”

“二十五年前的事了,監控可能早就沒了。”顧玉也很遺憾,當年被塵封的記憶,沒有機會再次展示在面前了。

但是他和幸白是一樣的想法,都不相信幸籁會是一個狠毒的人。

那麽溫柔的一個人,說不定是勸那個女孩兒別傷心了,她會想辦法幫助她的。

但是一切終歸都是幻想,現在他們讨論的,說到底只是現實。

幸白本來眼裏亮起的一點點希望,現在又被這句給盡數滅了下去。

“其他的我暫時不能确定。”祁城繼續說道:“當年顧家勇的确喜歡這個女孩,感情應該是勝過對幸白母親感情的。那天下午,那個女孩兒在離顧家勇的車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墜樓自殺了。”

“呵。”幸白一聲冷笑,“真他媽是個畜生,糾纏着我母親,還能出去亂搞。”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猜測逐漸走向了一致。

最後,還是祁城突然想起了某些事,側頭問幸白說:“顧家勇這幾年情緒變化怎麽樣?”

“啊?”幸白沒反應過來,沒想到祁城會突然這麽問。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種種。

“顧家勇,好像不太正常。”

幸白回憶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和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之後對顧家勇說的話大致差不多。

“他很矛盾,有時候會對我拳打腳踢,我經常腦震蕩骨折脫臼,但是有時候我生病了他又會很擔心的給我熬粥吃。他不讓我和學校的同學老師接觸,說是學校的老師都是壞人,都會讓我受傷害,但是只要學校有老師或者同學欺負我,他還是會幫我出氣,去學校讓別人給我道歉。”

“還有很多這樣的事,總之……就是很複雜。”畢竟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回憶的越多,幸心底裏也越是難受。

“和我想的差不多。”祁城按住幸白有些發抖的後,讓他情緒穩定下來,接而他說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祁城道:“當時那個女孩死的時候,顧家勇就在車裏。如果我推測的沒錯,那天顧家勇應該是去跟幸籁提分手,把那女孩兒接回家的。”

祁城自己以及他的家人,如果有心變态一點的話,那差不多就和顧家勇是同一類人了。

如果當初顧家勇不在場的話,這事兒應該不會給他留下心理上的創傷。

他大可以知道這個女孩兒的死訊,并且和幸籁分手,按照他的有錢程度,和渣男本性,一年換幾個女人,這個女孩和幸籁就會從此消失在他的腦海中。

起碼不至于像現在這樣。

幸白一陣沉默,顧玉也捂着臉沒說話。

祁城倒是沒多大的情緒變化,仍舊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刷手機。

“現在你們打算怎麽辦?”祁城問說。

顧玉看起來很疲憊,他回答說:“昨晚我回家了一趟,顧家勇情緒很不穩定,把家裏零零碎碎的東西摔了一地,折騰到大半夜才睡着。我問過他怎麽辦,畢竟幸籁是因為他被逼瘋的,最後自殺也是他不斷的刺激。但是他跟我說,現場留下的是祁城的東西,關我什麽事。”

祁城坐姿向後仰着,半開玩笑的笑道:“所以他認定我是他的替罪羔羊了。”

“就算不是,他也能找出無數的替罪羔羊。”幸白冷不丁的說道:“而且,你不用故意這麽說,我母親的确不是他殺的,是自殺的,就算報警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因為沒辦法判刑。”

祁城默然,他的确說的沒那麽直白,但也沒想到幸白會直接剖開自己的傷疤。

顧玉對幸籁的死也悲痛到了一種寝食難安的地步,而他,也一樣苦于這件事只是自殺。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報警也沒用。”顧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情緒之後,笑着看向幸白,“那就我自己來報仇。”

他也曾經付出了所有,但是終歸竹籃打水一場空,但是現在唯一讓他收到牽制的人都沒了,他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幸白愣了幾秒,輕笑了一聲,“我母親的仇,憑什麽你一個人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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