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故意傷害罪

出了這樣大的事兒, 京墨母親再也顧不上別的了。她草草的和穆辭宿道歉,然後帶着孩子就要去找那個女人算賬。

她是老實,可老實不是別人欺淩她的理由。更何況, 那個畜生連孩子都不放過。

穆辭宿見狀趕緊把人攔住,“你等我一下。”

他拿了件外套, 帶上證件, 之後跟着京墨母子一起出門。這一大一小都不是能和人吵架的,穆辭宿很擔心他們吃虧。

倒是還算順利, 他們剛一出門就碰上了一輛空車。

“這是怎麽了?”算是燕京獨有的風景線, 燕京的出租車師傅都熱情, 見到客人都忍不住貧兩句。

這會子看京墨狀态不好,京墨母親紅着眼睛還以為兩口子吵架,就說勸一句。可再一看穆辭宿, 明顯和這母子倆搭不上邊,又覺得奇怪。

“我兒子被我之前的雇主打了,我這是去找她要說法。”京墨母親把京墨抱緊了一點, 眼淚忍不住要流出來。

“我不疼,媽媽你別哭。”京墨剛才被吓壞了, 現在看見母親情緒不對, 趕緊抱住母親勸她。

穆辭宿見狀趕緊朝着司機搖搖頭,司機也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出門在外的, 哪裏有不受委屈的。

後面的路途就變得格外沉悶。

那女人的家離穆辭宿家不算太遠,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過迫切的緣故,京墨母親總覺得這段路仿佛走了幾天幾夜,長到讓她心裏的委屈和憤怒幾乎快要破體而出。

因此, 司機這邊剛一停車,她就趕緊拉開車門想要下車。

“嘿!姐們兒!”倒是那個司機先叫住了她。

“對不起, 車錢。”京墨母親恍然反應過來。

“不是那個。”司機招手叫京墨,“小朋友你過來。”

京墨不明就裏,結果那司機卻順着車窗伸手出來遞給他一把水果糖。

“不知道你們出了什麽事兒,可別太難受,碰上啥事兒辦啥事兒,你看你弟弟還陪着你呢!都能過去!”

說完,司機開車就走了。京墨捧着一把糖擡頭看了看母親,要哭不哭。

“下次見到,就謝謝人家叔叔。”

“嗯。司機叔叔是個好人。”京墨低頭看了看手裏花花綠綠的糖紙,眼裏也多了許多滿足的笑意。

而再次牽着京墨的手往女人家裏走,京墨母親的情緒已經冷靜了許多。

就像方才那師傅說的,碰見什麽事兒辦什麽事兒,這世界上王八蛋是多,可總能遇見好人。

穆辭宿見她平靜下來也放心了不少,順勢向她交代一會進門之後的注意事項,“不是你幹的,千萬不要認,也不要碰她家裏的東西。剩下的問題就都交給我,我會幫你處理。”

“真的太謝謝你了。”知道穆辭宿的職業,京墨母親的心也踏實不少。站在女人家門口,她伸手準備敲門。然而在敲門之前,她猶豫着對穆辭宿說道,“那個穆律師,我別的都不在意,她罵我我也能忍受,但是打了京墨的事兒,必須得給我個說法。”

“放心。”穆辭宿伸手把旁邊的京墨抱了起來,“怕不怕?咱們要進去了。”

“不怕!”京墨緊緊抱住穆辭宿的脖子,回答聲格外響亮。

他喜歡現在抱着自己的這個大哥哥,最喜歡他身上,那種讓人無比安心的味道。

見娘倆都準備好了,這次,穆辭宿沒用京墨母親敲門,而是自己按響了女人的門鈴。

“誰啊!”幾乎下一秒,屋裏就傳來了回應的聲音。然後大門打開。

“呦!帶幫手來啊!”沒想到京墨母親會叫別人,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然而很快,這絲詫異就随之消失,變成了肆無忌憚。

“考慮好怎麽賠償我了嗎?偷東西的賊!”

穆辭宿這邊還沒說話,女人賊喊捉賊,上來直接扣了她一頂偷盜的帽子。

要是放在平時,京墨母親肯定會好聲好氣的解釋,然而這次,因為京墨被打,她沒上來就動手都已經是好涵養,道歉?賠償?這女人就是白日做夢!

“我沒有偷你的東西,甚至連看見都沒有看見!你不要血口噴人。東西丢了你就報警,找我說不上!”喘了口氣,京墨母親伸手露出京墨脖子上的傷,“我過來是要和你讨個說法。”

“什麽說法啊?”女人靠在門邊冷眼看着,“我說大姐你可別是腦子有病。叫你來我家是幹活的,不是把我這當幼兒園。你弄了個孩子礙手礙腳我不說話是我局氣,傷了病了那是您自己個兒走眼。”

“就這麽大個家,你說我打了他有什麽證據,您是瞎了嗎一直看不見?”

“……”女人伶牙俐齒,京墨母親根本說不過,急的紅了眼。

“不用多說話,你先報警就好。”穆辭宿攔住她,搖搖頭。

“報警?那正好啊!等警察來了就好好說說偷東西這件事!”

幾個人聲音太大,即便是平時人情往來淡薄,兩側的鄰居也忍不住開門看看究竟。

女人見了越發得意,“啧,出來的正好,你們看看這母子倆,偷了東西不說,還來這仙人跳了。說我打了她兒子。可得了吧!我連一手指頭都沒碰過。”

鐘點工手腳不幹淨這種事在燕京這頭并不算尋常。再加上京墨母子穿的儉樸,就越發讓人懷疑。

穆辭宿見狀,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話,“你說你沒有碰過京墨?”

“當然,外地來的髒孩子身上都不知道有沒有細菌,我碰他幹什麽?”

“是嗎?”穆辭宿了然的點頭,然後對京墨說到,“把你的外衣脫下來給哥哥好嗎?”

“好。”京墨很乖巧,立刻照作。

女人看不明白,穆辭宿給她解釋,“京墨脖子上的傷痕不可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一定是有人通過外力。而且這個位置……”穆辭宿隔空伸手做了個示範,“想要留下指痕,必定要觸碰京墨的衣服。”

“你一直表示,你并沒有碰過京墨,那就說明虐待他的另有其人。按照華國律法,毒打兒童屬于刑事犯罪,既然不是你,我自然要去尋找真兇。”

“而這件衣服就是證據。”

“聽不懂,說的不是人話。”

“那我就在直白的解釋一下。”穆辭宿也不生氣,“虐打京墨的人一定在衣服上留下了指紋,所以我叫他把衣服脫下來,一會警察驗過指紋之後就知道了!”

“不過你自己說的,你連京墨一根手指都沒碰過,想必是不會有你的對吧!”

“你到底是誰?”女人臉色驟然改變。

“穆辭宿,燕京法律援助中心律師,也是京墨母子這次的代理律師。我來這只有一個目的,解決問題。現在警察還沒來,您還有調節的機會,一旦警察來了,立案成功,只有定罪沒有撤訴,還請您深思熟慮。”

“順便我也想提醒您一句,報假警,也同樣是犯法的。”

“放屁!我丢了東西怎麽能是報假警?”

“那好,我就直接問了。”穆辭宿步步緊逼,“丢了鑽石耳環對吧!鑽石貴重,即便是在燕京,也只有大商場裏有賣。既然您說您有,那麽請問您的這對鑽石耳環是在哪裏買的?登記時用的是誰的名字呢?”

“你管我!”女人慌了。她原本就是找個借口鬧一鬧,順便賴掉這個月的雇傭費。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碰上穆辭宿這種硬釘子。重點是,穆辭宿很顯然并不想放過她。

“女士,我的問題您可以不回答,但是一會到了警察面前,我也是一樣要問,屆時您必須給我一個準确答案。”

“盜竊罪裏被盜失物價值是定罪條件之一,您連您丢的東西價值幾何都證明不出來,怎麽讓人相信你真的有?”

“可如果你沒有丢,只是污蔑,那麽您不僅要為你報假警付出代價,同時我還将代表我的當事人,以侵犯個人名譽權起訴你!”

“起訴,行啊!就你是個律師是吧!我也找律師,我也起訴她!”

“可以,這是您的基本權利。”

“多管閑事的神經病。”女人被怼得啞口無言,一邊翻着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王哥嗎?我遇見個死外地的。碰瓷我打他家孩子不說,還弄了個狗屁律師起訴我。”

“對,所以我現在也要告她!不僅要告他手腳不幹淨,我還要告那個小孩猥亵,他偷看我換衣服。”

“請您注意用詞。”穆辭宿聽到這,在旁邊補充道,“猥亵只是用性交意外行為滿足隐晦行為的做法「具體無法描寫」。一個五歲的孩子,連這個詞具體什麽意思都完全不懂,要如何知道什麽是猥亵?”

“那你什麽意思?”女人放下電話轉頭看穆辭宿。

“我的意思很簡答,和京墨母子道歉,否則報警之後,我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

“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穆辭宿終于壓不住火氣,“五歲的孩子,你随便找個借口就能把他的頭往水裏按。”

“想說我胡說八道是吧!我們真有證據。京墨就一直咳嗽,這是嗆水後的症狀之一。我會和警察說明,調取你浴室裏的洗澡水做抽樣對比。”

“……”

“不反駁了?明知自己的先行行為會造成他人身體傷害,而放任傷害結果的發生,這是故意傷害罪,”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女人終于開始覺得害怕了。

“根據《刑法》234條,故意傷害罪如果屬于輕傷,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如果導致重傷,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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