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訂婚儀式
宮行川猶猶豫豫地松開手,讓時栖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時小狐貍盡情地在宮叔叔的懷裏蹭了蹭,跟充電似的充滿電量,然後歪着腦袋笑了。
他皺巴巴的領口斜了一下,露出雪白的脖頸。
宮行川蹙眉替時栖扶正了衣領,又問了一遍:“臉色怎麽這麽差?”
時栖沒心沒肺地嘟囔:“餓了。”
宮行川立刻起身往廚房走。
時栖緊緊地跟着:“叔叔,你怎麽知道我家的房門密碼啊?”
宮行川打開冰箱的門:“我問了Lily。”同時,找到半根黃瓜和三顆爛掉的西紅柿。
“我基本上不在家裏做飯。”時栖笑出一口白牙,雙手撐在寬敞的桌臺上,輕輕松松地坐了上去,“叔叔,你真的問了Lily姐?”
“嗯。”宮行川關上了冰箱門,掏出手機發了幾條信息。
時栖也在發消息。
—宮行川找你了?
Lily回複得有些慢,大概在開車。
—找了,問了你家大門密碼,可能是要送什麽東西過去。
時栖把手機塞進口袋,郁悶地揉了揉後頸。
大門密碼有特殊含義,他以為宮行川不用問Lily就能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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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
時栖回過神。
宮行川轉身開門,不消片刻,就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走進了廚房。
時栖沒忍住,偷了小半根黃瓜,趁宮行川不注意,洗了就往嘴裏塞。
給土豆削皮的宮行川撩起眼皮瞧瞧他,又低下了頭。
宮行川會做飯,時栖以前就知道。
但他已經很久沒吃過宮行川做的飯了。
時栖嘎嘣嘎嘣地啃着黃瓜,從桌臺上跳下來,蹲在垃圾桶邊上,注視着土豆皮從宮行川修長的手指間落下。
“叔叔,你沒生我氣?”
宮行川把削好的土豆放在桌子上。
“叔叔……”他往前湊湊。
宮行川又拿起一個新的土豆。
“叔叔,叔叔?”時栖再往前湊就要生啃土豆了。
宮行川避無可避,擡手把他的腦袋撥開。
時栖執着地扭回來:“叔叔……”
“不生氣。”宮行川拿他沒辦法,起身把時栖從地上拽起來。
“我也沒覺得你惡心。”他小小聲地說。
宮行川挑起一邊眉,等着他繼續坦白。
時小狐貍原地扭了扭,肚子咕嚕嚕叫起來。
他連忙轉移話題:“叔叔,我餓!”
宮行川低頭看他。他氣短地瞪回去。
一場拉鋸戰的勝利,不取決于眼神有多兇狠,而在于空着的手在做什麽。
時栖拉住了宮行川的手腕,用拇指指腹溫柔地磨蹭。
宮行川眼裏滑過一道隐忍的欲望,轉身開始切土豆。
菜刀和案板碰撞的悶響敲在時栖的心房上,他湊過去,環住了宮行川的腰。
宮行川動作一頓,低頭看着那雙握緊在身前的手:“出去等着。”
他不動,聽着宮行川有力的心跳,眼眶發熱:“叔叔,你周五真的要訂婚嗎?”
咚——!
菜刀和案板來了次親密接觸。
宮行川把時栖的手拂開:“歇着吧,飯好了叫你。”
他咽下苦澀,啞着嗓子喊:“宮——行——川!”
宮行川放下菜刀,轉身靠着案板,慢條斯理地卷起了工整的衣袖。
“時栖,你瞧瞧你,像什麽樣子?”
時栖如遭雷擊,精湛的演技派不上用場,在宮行川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芯——可惜只有一瞬——他很快調整好情緒,狼狽地逃離了廚房。
兩次了。他想。
他已經在宮行川面前失态兩次了。
上一次是在電梯裏,他繃不住問了宮行川和蘇珊娜的關系。
第二次則是因為他們的婚姻。
“婚姻。”時栖把這個生滿倒刺的詞放在舌尖上品味,嘗到了滿口的血腥味。
他想起另一場荒唐的婚禮,宮凱牽着他的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他捂着嘴,沖進浴室,趴在馬桶邊幹嘔。
“活該啊……真是活該。”時栖含淚勾起了唇角。
宮行川做了三菜一湯。
菜是宮保雞丁、青菜炒香菇、拍黃瓜,湯是紫菜蛋花湯。
時栖坐在桌邊,安安靜靜地吃了三碗飯。
宮行川做飯的水平和多年前一樣,時栖撐得頭暈目眩,又想趴在馬桶上吐了。
但他舍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再次吃到宮行川做的飯。
宮行川不是Lily,不會控制時栖的飲食,只當他在長個子,收拾碗筷的時候捏了捏他沒有什麽肉的腮幫子。
時栖仰起頭,眼底霧蒙蒙的,彌漫起了水汽。
宮行川的心尖一顫,差點繃不住喊他“小栖”。
“叔叔,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宮行川移開視線,把碗筷放進洗碗機,“《偷香》劇組人員變動比較大,方權決定等樓珩進組後,重新開機拍攝……這兩天你在家裏休息,別到處亂跑。”
時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低頭扒拉手機,直到聽到大門閉合的沉悶聲響,才陰郁地擡起頭。
——明天周五,他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
他要參加宮行川和蘇珊娜的訂婚儀式!
想躲他?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