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藏在泡沫板後的吻

時栖站在最後一級樓梯上,蕩漾了五分鐘。

然後心有餘悸:“狗仔拍到的照片會傳到網上嗎?”

宮行川将西裝重新搭在臂彎間,似笑非笑。

時栖瞬間明白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繼而得寸進尺地往宮行川懷裏靠:“叔叔……”

宮行川不等他說完,就抖開西裝,遮在面前,飛速地扯下他的口罩,咬住了濕軟的唇,一寸一寸地侵略。

站在一旁的Lily目不斜視,操心得快暈厥了。

Ryan吹了個意味不明的口哨。

樓影帝……樓珩還在折騰厚重的軍裝,暫時沒出來。

“去吧,攝影師在等你了。”宮行川霸道地在時栖的唇上啃出一排牙印。

他乖乖應下,嘚嘚瑟瑟地蹿到Lily身邊,滿面春光。

Lily幽怨地嘀咕:“爽了?”

“爽。”時栖腼腆地笑。

“爽了就快去拍定妝照!”Lily将他推到Ryan身邊,忍無可忍,“我倒了八輩子的黴當你的經紀人!”

“Lily姐,你呢?”他離開前不忘關心一下可憐的經紀人。

Lily叉着腰,指着躲在草叢裏,僞裝得很不走心的狗仔:“你說呢!”

時栖會意,沒心沒肺地對着她抛了個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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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Lily沒撈到和狗仔周旋的機會,宮行川先她一步,拿到了照片的底片。

“宮先生……”Lily站在花圃邊上,幹笑,“我知道你和小栖的關系非同一般,但是……他畢竟是個公衆人物,我希望您能體諒一下。”

“不會有事的。”宮行川說。

Lily:“?”

宮行川欣賞夠了自己和時栖的接吻照,随手把相機抛回狗仔懷裏:“這些照片不會被第三個人看見。”

“那就好,那就好。”

“就算被看見了,又如何?”宮行川望着時栖遠去的背影,唇邊的笑意漸冷,“宮凱把他保護得很好嗎?”

Lily沒膽子反駁這明顯醋意大發的疑問,但她扪心自問,又不得不承認,宮凱不是個好丈夫,起碼不會像宮行川一般,用西裝外套替愛人擋裙擺。

宮凱比時栖還沒有心。

Lily認識時栖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他就是那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

三年前,他們見面那天下了大雪,瘦骨嶙峋的時栖穿着厚厚的毛衣,巴掌臉藏在毛茸茸的衣領裏。

Lily還記得時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我能掙到錢嗎?”

Lily帶過各式各樣的藝人,其中不乏肆意揮霍金主資源的小明星,但從未見過時栖這樣,明明嫁入豪門,還拼命賺錢的人。

時栖接的第一個角色很小,小到沒人願意演。

當時時栖身體不好,拍戲的過程中發了燒,可他的角色在殺青前有栽進水裏的鏡頭。

劇組不可能給龍套安排替身,Lily只能偷偷打電話給宮凱,寄希望于時栖名義上的丈夫能給劇組施壓,就算不能争取到更好的角色,至少免去冬天栽進水裏的苦。

但是宮凱沒有接電話。

于是時栖結結實實地栽進冰水裏,當晚就進了醫院。

Lily在三天後,聯系上了宮凱,她沒打劇組的小報告,只是把事實說了出來。

宮凱聽完,笑了足足十分鐘,然後反問:“關我什麽事?”

“時栖是你的丈夫。”Lily震驚了。

“我逼他嫁給我了?”宮凱丢下一聲冷笑,毫無留戀地挂斷了電話。

在此以前,Lily以為時栖嫁給宮凱是為了資源,後來她才明白,時栖進娛樂圈跟宮凱一點關系也沒有。

他是只狐假虎威的小狐貍,不比任何人過得輕松。

“宮先生,我知道你是為他好。”Lily收回發散的思緒,絮絮叨叨,“但是時栖睡眠不好,認床,晚上有點動靜就會驚醒,經常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所以我不建議你把他帶回家,這對他的身體……”

“你說什麽?”宮行川猛地駐足,“他失眠?”

Lily納悶地點頭:“是啊,有段時間幾乎到了要進醫院的地步……昨天他沒有失眠嗎?”

何止是沒有。

宮行川回想起窩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時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只是三年而已,他怎麽……”宮行川剩下的話消散在嘆息裏。

他撇下Lily,往時栖離開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雙人定妝照的第一個場景,是方伊池和賀作舟的重逢對手戲。

風塵仆仆趕回北平的賀作舟,發現心愛的服務生被別的男人糾纏,既酸楚又氣惱地英雄救美。

“外景三天前就搭好了。”Ryan擦着汗,感慨,“我們盡力還原了平安飯店的外形,不過肯定比不上方權有限一比一還原的場景。”

平安飯店是《偷香》的主角方伊池做服務生的地方。

飯店是西式的建築風格,四層樓高,頂層有一圈氣派的老虎窗。只不過再氣派,時栖眼前的“平安飯店”也只是做工精良的泡沫板。

“具體的劇情我就不複述了。”Ryan指揮着助手調整打光板的角度,“劇本你比我熟。”

“我只有一個要求,把握好這個階段的方伊池,別演過了。”

Ryan這麽提醒是有原因的。

剛和宮行川親過的時栖,眼角含情,面色仿若微醺,根本不像未經人事的服務生。

他揉了揉臉,迅速調整好情緒:“我準備好了。”

“行,等樓影帝來,直接拍吧。”

認真起來的時栖,比起樓珩,絲毫不讓。宮行川站在攝影機旁,身旁的Ryan正興奮地按快門,嘴裏嘀嘀咕咕,說樓影帝和時栖有CP感。

但宮行川心裏的醋意早已被疑惑取代。

當初時栖選擇嫁給宮凱,走得決絕,壓根沒給他挽回的餘地,頭也不回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三年前的時栖明豔張揚,嫁得轟轟烈烈,同時把他們曾經的感情消磨得幹幹淨淨。

宮行川曾經恨透了時栖,決心這輩子都不再與他聯系。可無意中的驚鴻一瞥,宮行川還是忍不住順着廣告摸到了時栖最新參演的電視劇,然後偷偷看了三年。

他看他光鮮亮麗,一步一步在娛樂圈裏站穩腳跟,以為自己和他的關系再也不會有任何進展,宮凱突然死了。

再然後,時小狐貍帶着目的,重新找上門。

“叔叔,我拍好了。”時栖拎着裙擺,跑到宮行川身邊。

他臉上的情緒還沒收拾幹淨,眼眶發紅,鼻頭潮潮的,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偷偷勾住宮行川的脖子:“叔叔,我被人欺負了。”

宮行川順勢扶住他的腰,又在時栖的面色發青前,不着痕跡地轉移到臀瓣上:“誰欺負你了?”

他不吭聲,把臉埋進宮行川的頸窩。

“不想說沒關系,我們換工作室重拍定妝照。”宮行川說話間,已經掏出了手機,“喂,何岚……”

“岚姐!”時栖緩過神,踮起腳尖,慌忙地對電話那頭的何岚喊,“沒事,叔叔撥錯了!”

宮行川挑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時栖又往宮行川懷裏拱,後來幹脆用腿盤住宮行川精壯的腰。

“怎麽了?”

時小狐貍眨眨眼,擠出一滴之前滴進眼睛裏的眼藥水:“叔叔……”

宮行川心軟了,抱着時栖走到平安飯店的泡沫板後面:“想要什麽?”

他把眼藥水蹭到宮行川的臉頰上:“叔叔,我看了一下《兩面派》的拍攝流程。”

“嗯?”宮行川開始隔着旗袍揉他柔軟的臀瓣。

“……裏面有個環節,要素人和藝人組隊。”

宮行川眯了眯眼睛。

時栖喘了口氣,捧着宮行川的臉,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先伸出舌頭舔叔叔的嘴角,再含羞帶怯地貼過去親:“叔叔,我不想和陌生人組隊。”

宮行川已經明白了時栖的意思,卻不松口:“節目組會通過抽簽來決定具體的分組,你和我說沒有用。”

時小狐貍搖了搖尾巴:“叔叔,你是我的金主呀!”

他說得太過坦蕩,宮行川都被逗笑了。

“只要你不讓我跟陌生人一組,我做什麽都行。”

時栖的小算盤打得可好了,參與錄制的人,他熟悉的只有宮行川和陸航。陸航又是藝人,只要宮行川點頭,那麽無論節目組怎麽抽簽,最後都是他們倆分到一個組。

只要和宮行川一組,蘇珊娜就不用他費心了。

時栖的屁股又被捏了一下。

他探頭往外看了看,發現Ryan和樓影帝已經走了,只有Lily還站在陽光下,打着傘看手機。

時栖放下心,大着膽子親宮行川的耳垂:“叔叔,你想要我做什麽都行,反正……”

“你不想我和蘇珊娜一組?”宮行川一針見血。

被揭穿的時栖羞惱地掙開屁股上的手,噔噔噔後退兩步,板着臉逞強:“算了,抽到誰就是誰!”

宮行川輕輕“啧”了一聲,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時栖卻更煩躁了。

他搞不明白宮行川和蘇珊娜的關系,也沒立場問,就算問了,依照宮行川的脾氣,絕大可能不會回答,所以他只能自己糾結。

“Lily姐!”時栖從泡沫板後跑了出來,咬牙道,“走,我們去下一個外景地點!”

Lily迅速将傘舉到他頭頂,同時遞過去水杯。

是一個時栖從沒見過的水杯。

他沒在意,喝了兩口,然後不等Lily跟上,逃難似的跑沒了影。

至于那個被留下來的水杯,Lily交給了宮行川:“宮先生,您的杯子。”

“嗯。”宮行川擰開瓶蓋,輕輕吻了吻時栖咬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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