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只捧你

砸錢對宮行川來說,簡單透頂。

他可以把最頂級的資源給時栖,也可以請最專業的團隊包裝時栖。

但是宮行川敏銳地察覺到,何岚所說的“砸錢”,和自己理解的“砸錢”不一樣。

吃飯的時候,宮行川做了決定:“明天不要安排工作。”

時栖正和雞蛋作鬥争,來不及張嘴,用鼻子哼出聲疑問:“嗯?”

“帶你去……”宮行川頓了頓,“有些事。”

“好啊,但是明天我有場通告要趕,不去的話,我得提前跟Lily姐說一聲。”

“趕快和喚醒娛樂解約。”宮行川明顯對時栖現在的工作不滿。

“叔叔,你還真要簽我啊?”他叼着筷子,對着冬瓜海帶湯犯愁,“違約金太高了。再說,我是你的情人,說不準幾個月後你就沒興趣了……花那個錢不值得。”

時栖說得苦口婆心,宮行川聽得面色發青,最後把筷子和碗往桌上一磕,起身拎着西裝,摔門而去。

空蕩蕩的客廳裏只剩時栖一個人,他默默地扒完碗裏的飯,失落地縮在了沙發上。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宮行川往外推。

為什麽呢?

時栖抱住膝蓋,将臉埋進臂彎,聽見心裏另一個自己回答:因為你配不上他。

三年前的時栖離開了宮行川,三年後的時栖不配再當宮行川的愛人。

這世界上沒人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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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也不。

宮行川在樓道裏抽了根煙。

聲控燈明明滅滅,遠處的萬家燈火冷眼嘲笑他的孤寂。

沿海城市的夜風濕熱無比,宮行川帶着一身郁氣回到家裏,發現時栖團在沙發的角落裏睡着了。

他蜷縮着,可憐兮兮地占了沙發的一個角,生怕弄髒了宮行川的家。

宮行川盯着時栖看了很長時間。

窗外閃過一束又一束燈光,光斑自他精致的臉龐上升起又落下。

他沒有變。

宮行川想,時栖還是三年前的時栖,只不過他把自己套在了一個虛假的外殼裏,而現在,夜深人靜,他無處躲藏,露出了最柔軟的一面。

宮行川把睡着的時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隐約聽見懷裏的人嘟囔了聲:“疼。”

宮行川猛地僵住,黑夜模糊了他的神情,把他們的影子拖成了長長的剪影。

哪兒疼呢?

哪兒都疼。

時栖睜開眼,對着宮行川的胸肌犯花癡。

彎成蚊香片的時小狐貍從有幻想對象到真槍實戰,腦子裏一直只有一個人。

宮行川常年泡健身房,身材好得沒話說,臉又是時栖喜歡的款,所以他只要往床上一歪,身心就被黃色泡沫填滿。

他放任自己遺忘和宮凱的婚姻,以及糟糕的原生家庭,埋頭在宮行川懷裏扭動。

宮行川硬是被時栖蹭得呼吸急促,擡手捏着時栖的後脖頸子,把人往外扯了扯。

時栖的半個屁股露在被子外面,又锲而不舍地拱回來。

宮行川被他鬧得頭疼。

嘴賤的是他,黏人的也是他。

時栖一邊藕斷絲連,一邊惡語傷人,在作大死的邊緣反複橫跳。

偏偏宮行川在他面前沒有底線。

當真是周瑜打黃蓋,氣死也活該。

“叔叔,”時栖被拉開太多次,生氣了,“你躲什麽?”

“……你知不知道一個金主,一大早就讓自己包養的小明星欲求不滿,意味着什麽?”

宮行川眯起眼睛,低頭危險地“嗯”了一聲。

時栖不知死活地說:“意味着你不行。”

至于哪兒不行,身為男人,根本不用詳述。

他說完,得意不過三秒,忽然誇張地往被子外蹿了蹿,同時用手捂住褲裆,顫顫巍巍地喊:“叔叔……”

“我不行?”宮行川慢吞吞地把手收回來,然後猛地翻身,将時栖壓在身下,埋頭舔他纖細的鎖骨,暧昧地嗅,“你再說一遍試試?”

男人氣場太強大,時栖抵擋不住。他偷偷瞄宮行川的下半身,在自己失去理智以前,紅着臉溜進了浴室。

又不是第一次見,害羞什麽!

時栖在心底唾棄自己。

但他已經三年沒體會過床上蝕骨銷魂的滋味了啊!

時栖嘆了口氣,低頭洗臉,再一擡頭,心髒狠狠地跳動了起來。

“叔叔?”他轉身,後背貼着洗手臺,差點坐上去,“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不能來?”宮行川斜他一眼。

“能……能的。”

宮行川收回視線,坦然自若地拉下了褲鏈。

“叔叔!”時栖猛地捂住臉,又忍不住透過指縫往外看,“我還在呢,你等會兒再遛鳥。”

可是他的抗議并沒有什麽作用。

當然,時栖也不希望自己的抗議起作用。

時小狐貍的臉皮比不上宮叔叔的厚,伴着水聲,灰溜溜地從洗手間裏跑出來。

他撲上床,在宮行川躺過的那一側打滾,然後不可避免地想起蘇珊娜——叔叔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

如果他們真的要訂婚了,宮行川會不會和那個女人也這麽親密無間?

不想還好,一想,時栖的心就針紮般疼起來,連後背上早已結痂的傷口也開始隐隐作痛。

他又打了幾個滾,腰被硬物硌了一下,生疼。

時栖偏過頭去,看見宮行川的手機落在被子底下,屏幕發着光。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過去,在觸碰到手機殼的剎那,被燙到般縮回來。

三年前,宮行川不僅告訴時栖自己的手機密碼,還把他的臉加入了面部識別。

時栖作妖的時候,會氣勢洶洶地搶走宮行川的手機,然後在把手機拿到手的瞬間失去興趣,連解鎖的欲望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但是宮行川會懲罰他脫掉褲子,來場酣暢淋漓的床上運動。

浴室裏傳來水聲,宮行川在洗澡。

時栖有至少二十分鐘的時間來翻宮行川的手機,如果密碼沒變的話。

可他的手伸出去就如同灌了鉛,連指尖都擡不起來。

離開宮行川三年,時栖變成了一個很糟糕的大人,他看慣了娛樂圈的肮髒手段,也接觸過最卑劣的人性,但是面對宮行川,他永遠沒辦法學以致用。

所以宮行川洗完澡,圍着毛巾從浴室裏走出來時,看見床上鼓起來一個小包。

時栖躲在被子底下生悶氣,餘光裏全是手機屏幕閃爍的光。

“不悶?”宮行川坐在床邊,把小包攏到身邊。

時栖為什麽生氣,一目了然。

宮行川挑眉,伸手把裝蘑菇的時栖從被子底下刨出來。

時栖的臉正對着宮行川腰間的濕毛巾,他瞬間忘了蘇珊娜的事,目不轉睛地盯着瞧。

“別動。”宮行川的嗓音啞了幾分,将他抱在懷裏,“你要是動了,今天就出不了門了。”

話音剛落,時栖猛地挺直了腰杆,整個人都蕩漾起來。

宮行川只好将他困在雙腿之間,當着他的面查看起信息。時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手機屏幕上,他偷偷瞄宮行川,見叔叔沒有把手機移開的意思,便正大光明地跟着看。

全是關于工作的信息,時栖看了兩眼,昏昏欲睡,但他心裏惦記着蘇珊娜,強打起精神,眼睛都不敢眨。

時栖在偷看手機屏幕的同時,宮行川也在看他。

明明那麽在意,三年前為什麽還要離開呢?

宮行川忍不住低頭,吻差一點落在時栖的後頸上,時栖忽然哼了聲。宮行川又去看手機,發現屏幕上出現了蘇珊娜的名字。

“接吧。”時小狐貍重新鑽進被子,變成了酸溜溜的小醋包。

宮行川倚過去,忍笑接通了電話。

“舅舅。”蘇珊娜在電話那頭調侃,“你把舅媽帶回家了嗎?”

宮行川低低地“嗯”了一聲。

時栖:“?”

時栖從被子底下探出了頭。

“那就好,要不然我巡回演唱會都開不下去了。”蘇珊娜笑嘻嘻地調侃,“就怕他沖過來打我。”

“他不會。”宮行川看了時栖一眼。

他讪讪地縮回被子,滿面通紅。

可是宮行川什麽時候多了個外甥女?

時栖記得除了死掉的宮凱,宮行川沒有任何親戚。

難道是認的?

時栖又緊張了,腦袋再次從被子底下探出來。

宮行川已經放下了手機,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時栖不安地咽了口口水,繼而被幾滴從宮行川的胸口滑落的水滴吸引了注意力,他眼巴巴地瞧着它們滾進結實的腹肌。

——轟。

去他的女人,去他的吃醋。

時栖腦海裏炸出一朵蘑菇雲,腰軟下來,用臉頰拼命蹭那幾滴水。

“像什麽樣子?”宮行川眼裏冒火,蹙眉把時栖拎起來,“坐好!”

他眼裏只有腹肌,撲騰着栽回去,還用胳膊勾宮行川的脖子。

宮行川冷下臉,咬牙解釋:“蘇珊娜是我的外甥女。”

“你什麽時候有外甥女了?”時栖心不在焉地問,同時把手往宮行川的腰腹上貼。

“你走以後相認的。”宮行川捏着時栖的後頸,沒舍得用力,就變着法子揉,“我堂妹去世很多年,蘇珊娜是她流落在外的女兒。蘇珊娜有自己的發展計劃,不願意回宮家,所以就沒有對外公開身份。”

“你捧她啊?”時栖稍稍回神,酸溜溜地嘀咕。

“不捧。”宮行川眯眯眼,終于擺出點金主的架子,對着他的屁股用力打了一巴掌,“我只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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