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是野火
“人家在風口浪尖上賣個慘,你就要被拎出來罵一頓。”Lily揪着時栖的耳朵,胸脯因為憤怒,劇烈起伏。
時栖疼得龇牙咧嘴,可憐巴巴地拽宮行川的衣袖。
他手上沾着汗,手指一不小心滑進了溫熱的掌心。宮行川順勢握住了他的手,拉到唇邊輕吻。
“叔叔?”時栖倉皇地抽回胳膊,推搡着Lily,直接退到了路燈下。
那塊被親吻過的肌膚火辣辣地燒起來。
那是他的無名指。
宮行川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扭頭對Lily說:“照顧好他。”
Lily忙不疊地點頭,攥着時栖的胳膊,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就沖上機動車道,再次上熱搜。
“Lily姐。”時栖目送宮行川開車離開,頭疼地嘆息,“賣慘就賣慘,我還能被他欺負?”
“你是不會被欺負,可你微博下的評論怎麽辦呢?”
那些烏煙瘴氣的咒罵如影随形,不論時栖發不發微博,都在與日俱增。
他眨眨眼,灑脫地攤手,仿佛被罵的人不是他自己:“無所謂,到時候他們還不是會在熒幕上看見我?”
Lily被時栖的笑容晃花了眼,恍惚中意識到,時栖這個人,從走進公衆視野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平凡。
長着這樣一張臉,如何能平凡?
男人女人都愛他,連坐在門口乘涼的老大爺,随便看一眼電視,都會湊過去,戴起老花鏡,眯着眼睛問:“這誰啊?真俊!”
得到答案,還不罷休,非要再感慨一句:“他爸媽可真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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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圈不缺美人,卻缺有個性的美人,時栖恰恰是最有棱角的一個。愛他的人視他如生命,恨他的人恨他入骨。
別人在圈裏起起伏伏,他是野火,嚣張地燒進觀衆的視野,不把他們的心燒得滿目瘡痍,誓不罷休。
所以有黑料又何妨呢?
Lily無奈地搖頭,想起Ryan發來的定妝照,心徹底定了下來。
只要把照片發出去,就再也不會有人質疑劇組的選角。
因為時栖就是為演戲而生的。
他把純情藏在豔麗的殼子下,舉手投足都是刻骨的風情。
沒有人比他更配飾演方伊池。
Lily跟着時栖回了公寓,一邊比照節目組的要求,一邊收拾行李。
說是收拾,也不盡然,主要是把時栖偷偷塞進行李箱的“違禁品”扔出來。
“你有什麽毛病,帶一包凍羊肉去,想腥死誰?”Lily不可置信地捏着鼻子,單手拎出一個散發着冷氣的袋子,“時栖,你給我認真一點!”
時栖嘴上說着“好好好”,然後繼續往箱子裏塞烤腸。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種綜藝,肯定要錄開箱視頻,你要想在全國的觀衆面前展示自己有多愛吃就繼續塞……時栖,把安全套拿出去!”
他把小盒子藏在身後,不甘心地輕哼:“我不帶,宮行川把持不住了,怎麽辦?”
“你就作吧!”Lily氣得直翻白眼,強勢地将時栖推開,自顧自地整理起行李。
他樂得清閑,窩在沙發上跟宮行川發消息。
-叔叔,Lily姐不許我帶羊肉去影視基地。
宮行川回得不快,過了快五分鐘,聊天界面才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不能帶。
時栖撇撇嘴。
-可我想吃羊肉。
-晚上帶你去吃。
他眼睛一彎,翻身趴在沙發上,準備和宮行川再聊幾句,屏幕上忽然彈出了《偷香》官方微博的消息提示。
原來是劇組放出了新拍的劇照。
時栖瞬間把羊肉抛在腦後,抱着手機點開了照片。
薛導沒有一次性把所有的定妝照發出來,只發了他和樓珩的單人定妝照以及《偷香》的概念海報。
-他知道他愛的人在關注着他,這時候滾燙的視線就不單單是視線了。
-那是掀開裙角的手。手攥着柔軟的布料,蹭着光滑的皮膚,直奔心目中的秘密花園。
-因為那只手,他将雙手倉皇地背在身後,每一根手指都在互相較勁兒,可甜蜜又痛苦的等待過後,宛若大夢初醒,手變成了一縷拂過裙袂的微風。
時栖的方伊池,欲與色拿捏得極準。
他定定地看了幾眼,剛想把照片保存,發給叔叔,特別關注就有了動靜。
宮行川搶先轉發了劇組的微博。
時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然後慢吞吞地打字。
時栖v:感謝攝影師@Ryan 帶來如此精彩的作品,也感謝@樓珩 樓影帝在拍攝上給予我的幫助,最後……方伊池要來了,你們期待嗎?
“難得。”Lily也在看手機,“不用我幫忙,你就發了條像樣的微博。”
時小狐貍晃着腿,不滿道:“別質疑我的業務水平。”
“質疑?時栖,你別作妖,我就謝天謝地了。”Lily扶額嘆息。
別人家的經紀人都在考慮如何捧紅自家的藝人,只有她,求着藝人安安生生地待在家裏。
時栖沒心思和Lily聊天,因為他看見劇組發布劇照的微博下,熱門評論竟然說他像什麽發情的Omega。
時小狐貍對“發情”兩個字格外敏感,立刻使用搜索引擎,花了三分鐘,搞清楚了ABO的意思。
ABO是同人文中最熱門的一種設定。
在ABO的世界裏,存在三種人:Alpha,Beta和Omega。
Beta和現實世界中的普通人一樣,沒有信息素,沒有腺體,生育能力平凡。Alpha和Omega則不然。
Alpha擁有健壯的身體和傑出的領導才能,能通過信息素,吸引Omega與之結合。而Omega身嬌體弱,生育能力極強,會因為Alpha的信息素陷入發情期的熱潮,非啪啪啪不能緩解。
簡而言之,是個很黃暴的設定。
時栖嗤之以鼻,他覺得自己挺A的,就算跟樓珩放在一起,也不遑多讓。
于是剛把時栖的定妝照保存的宮行川收到了新的消息。
-叔叔,我看起來很欠操嗎?
宮行川額角暴起一根青筋,把手機丢在了辦公桌上。
沒收到回複,是預料中的事情,但時栖明顯對這個設定着了迷。
晚上宮行川接他去吃羊肉火鍋的時候,他還沉浸在ABO的世界裏,一見到宮行川,就伸着脖子往前湊,嘴裏念念有詞:“叔叔,快标記我。”
宮行川莫名其妙地親了親他的嘴角。
時栖舒服得直打戰:“啊,被臨時标記了。”
“什麽标記?”
他忍笑搖頭,挽住了宮行川的手臂。
司機開車,宮行川陪時栖坐在後排,有一搭沒一搭地揉他略微有些長的頭發。
他趴在宮行川的大腿邊上,像只被順毛的貓咪,發出輕微的喘息。
“叔叔,你快對着我的脖子咬一口。”
“咬什麽?”宮行川将指腹貼在了他後頸微微凸起的骨頭上,“胡鬧。”
“不咬,親親也行。”時栖锲而不舍地懇求,說話間,還把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宮行川的眼神猛地暗下來,用拇指在他雪白的皮膚上按出淡淡的指印:“把衣服穿好!”
時栖不為所動。
他扯着衣領,靠在宮行川的懷裏,嘴裏嘀咕着什麽“信息素”和“發情期”之類的鬼話,像只拼命開屏的小孔雀,撅着屁股抖尾巴,最終還真逼着宮行川親了親他的後頸。
“啊,腺體破了!”時栖在溫熱的觸感離去後,癱軟下來,誇張地抽搐,“好想成結。”
宮行川:“……”
宮行川把亂扭的小孔雀按在腿上,打了幾下屁股。
時栖乖了一路,到飯店門前,把口罩和墨鏡戴上,再次耀武揚威起來。
他的表演欲望永遠在莫名的時機爆發,比如現在,時栖就是個被金主包養的風騷小明星,哪怕身後沒有狗仔跟拍,也要走出六親不認的氣勢。
火鍋店的環境十分古風,紅牆綠瓦,他們頭頂還懸着喜慶的燈籠。
包廂裏也同樣古韻盎然,紅木門後擺着一張二人小桌,半面牆镂空,窗外做成了亭臺樓閣的模樣,樓下小橋流水,風景雅致。
時栖看了一圈,趴在宮行川身後,用手抱住男人的脖子,煞風景地來了句:“來盤韭菜。”
“嗯?”
“壯陽。”
“……”
宮行川用菜單輕輕拍他的手。
時栖笑嘻嘻地親宮行川的後頸,撂下一句“我出去一下”,然後飛速地跑進了洗手間。
他對着鏡子洗洗手,抓抓頭發,确認自己從上到下都很完美以後,拉下褲鏈,準備開閘放水,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說話聲。
“馮哥,我的角色被時栖搶了,《雙面派》那個綜藝你可得想辦法把我塞進去。”是顧兮。
時栖立刻把褲鏈拉上,鑽進隔間,趴在門上豎起耳朵聽。
被稱作“馮哥”的男人一開口,時栖就知道他是誰了。
這是宮氏娛樂的執行總監,馮山。
宮凱沒死的時候,時栖和他在飯桌上見過面。
馮山醉醺醺地問:“小兮啊,你和時栖作對有什麽意思?《雙面派》的劇組口風很緊,壓根沒透出一丁點嘉賓的信息,可我敢打包票,時栖肯定在嘉賓名單裏!人家現在和宮行川走得那麽近,想要什麽資源沒有啊?”
“他不就是抱着宮家的大腿嗎?”顧兮憤憤不平,“換我去勾搭宮行川,肯定比他強!”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悶響,緊接着是馮山的痛呼:“你瞧你把我吓的,站都站不穩!”
“馮哥,你沒事吧?”
馮山吸着涼氣,喃喃自語:“換你去勾搭宮行川?顧兮,你別連累我們宮氏娛樂!”
別看宮氏娛樂公司挂在宮家的名下,實際上只是宮家無數産業裏最不起眼的一個。
馮山說話不留情面,惹得顧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想起之前為了資源擺出的低聲下氣的姿态,羞憤欲死。
然而為了上《雙面派》,顧兮不得不曲意逢迎:“馮哥,我有分寸的。你想啊,時栖是宮凱的遺孀,那宮凱又是誰?是宮行川的繼承人啊!”
“……他們倆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他也得顧着點顏面吧?”顧兮自以為精明地謀劃,“馮哥,你幹脆帶我去見宮行川,我自己去争取機會!”
“……馮哥,你門路廣,幫我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