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愛栖永恒……就你,也配?
直播房間裏的觀衆并沒有因為直播畫面消失而離去,他們還在讨論宮行川最後撂下的那些話。
【金主爸爸吃醋了23333】
【天哪,我終于知道那群直男為什麽瘋狂地買有宮行川的財經雜志了!他太帥了,麻麻同意這門親事!!!】
【等等,我們買雜志不是因為他的臉和身材,是真的關注財經新聞來着。】
【捕捉到一個直男,想采訪一下你看完直播的心情。】
【……還、還挺甜的。】
【噫,薛定谔的直男。】
【姐妹們,我剛剛一直在一幀一幀回放直播錄像,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
【我在小栖的脖子上發現了一個草莓印。】
【草莓印???!】
【什麽?????讓我看啊!!!!】
【啊啊啊啊啊麻麻不允許,時栖還是個孩子!!!】
彈幕發不了圖片,直播的照片很快被傳到了微博上,瞬間被無數粉絲轉載,“時栖草莓印”再次榮登熱搜。
當然,熱搜下除了尖叫,也有很多陰陽怪氣的謾罵:有的來自時栖的黑粉,也有的來自顧兮和岑今的粉絲。他們力圖将時栖的黑料全部放在網上,以證明宮行川眼瞎了。
還有一部分對這段戀情持懷疑态度的,是宮行川的直男粉,也就是把他當成人生偶像的金融男。他們反對時栖和宮行川在一起,不是因為他的性別,而是認真地擔憂時栖的負面新聞會對宮氏集團造成不好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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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網上再怎麽吵吵鬧鬧,位于半山腰的別墅依舊很安靜。
也不是那麽安靜。
時栖“嗒嗒嗒”地摳着宮行川的袖扣,全然沒了平時伶牙俐齒的勁兒。
宮行川坐在他身旁,拿着平板處理工作,時不時擡起胳膊,把往被子裏縮的時栖攏到懷裏。
直播公開戀情後,時小孔雀就不敢開屏了,他慫慫地縮在叔叔懷裏,擔憂的情緒快從眼睛裏溢出來了。
“嗯?”宮行川用指尖蹭蹭他喉結上的小痣。
時栖喃喃自語:“叔叔,我們會不會像三年前那樣……”他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
宮行川果決道:“不會。”
時栖不大信,但是他沒有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而是窸窸窣窣地從床上爬下去,蹲在行李箱邊上找衣服。
直播完,就該去錄制節目了。
《雙面派》的節目組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卻從未想過嘉賓會遭遇車禍。就算時栖開了直播,整個制作組直到看到他完完整整地來到麗水影視基地,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Lily帶了一大箱子巧克力,跟在時栖身後派發:“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要不是我們小栖出車禍,今天的錄制任務早就完成了。”
“哪裏是時栖的錯?”工作人員們連連擺手,“這種粉絲啊,防不勝防,以前我們跟拍別的明星的時候,也遇上過!”
陸航和裴雲也拿了巧克力。
時栖停下腳步,誠懇道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什麽呢?”陸航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小栖,我們倆誰跟誰?為了這麽點小事就道歉,不是你的風格啊。”
時栖忍不住勾起唇角:“那等錄制結束,我們去吃火鍋。”
“就等你這句話呢!”陸航眼前一亮,“偷偷去,千萬別被我的經紀人發現了。”
裴雲見他們迅速拟定好了偷吃計劃,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倒也沒有說什麽,只不
過在時栖發出邀請後,欣然應允。
“對了,你的直播效果不錯。”陸航用肩膀輕輕撞了時栖一下,對他擠眉弄眼。
時栖耳根一紅,嗔怪地瞪陸航。
那濕漉漉的一眼含羞帶怯,陸航差點原地跳起來:“別別別,別這麽看我,我怕你家金主爸爸封殺我。”
宮行川不在,時栖想怎麽開屏就怎麽開屏:“怎麽,愛上我了?”
陸航落荒而逃。
時栖哈哈大笑,緊接着被Lily扔進化妝間,枯坐了兩個小時,終于從演員時栖,變成了大楚王朝的小太子。
今日的小太子還是一身黑金蟒袍,他站在大殿前,聽屬下彙報消息。
前線作戰的大将軍中了埋伏,生死未蔔,音信全無。
這條消息還沒傳到朝中,是将軍身邊的親信日夜兼程趕回來,對小太子說的。
他面若金紙,搖搖欲墜。
一直以來,大将軍都是小太子的靠山,他之所以能入主東宮,全憑大将軍鼎力支持。如今大将軍身陷險境,于他而言,等同斬斷了左膀右臂。不巧的是,皇室裏,到處都是心懷叵測之徒……
小太子讓人扶親信去隐秘處休息,自己回到殿內,雙目赤紅地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只要你們都死了,皇位就是我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侍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太子恍若未聞。
侍從不得已,輕輕敲門。
他回神,聽見侍從說大皇子來了,終是緩緩眨眼。
他漆黑的瞳孔裏,複雜的光沉澱了下去,轉而化為平靜的笑意。
小太子起身迎出門:“皇兄。”
這段劇情很簡單,場景卻格外滑稽。
因為大皇兄是蘇珊娜扮演的。
女扮男裝,多少有些怪異,好在蘇珊娜放得開,化妝師特意給了她一把折扇,她邊走邊扇,倒有幾分風流倜傥的意味。
只是站在臺階盡頭的時栖,矜貴冷漠,氣勢斐然,一下子就把蘇珊娜比了下去。
蘇珊娜眼波流轉,知道自己的角色和時栖的角色有沖突,仍舊忍不住用扇子擋住鏡頭,用嘴型叫了聲:“舅媽!”
時栖的氣勢瞬間萎靡,猛地從精神瘋癫的儲君,變成了不谙世事的小太子。
蘇珊娜連忙擡起扇子,對着Follow PD比了個耶。
時栖磨着後槽牙,找回感覺,揣着雙手往臺階下走,蘇珊娜笑吟吟地望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說:“太子殿下,您面色不大好,需要為兄為你請禦醫來看看嗎?”
“不必。”時栖冷淡道,“多謝皇兄挂懷,我不過是想起一些往事,有些恍神罷了。”
“往事?”蘇珊娜若有所思。
每個人拿到的劇本,各有區別。
節目組為了公平,給嘉賓的劇本裏,都是單人劇情線。
就算提到了別的角色,也至多像時栖這樣,只知道大将軍中了埋伏,生死未蔔。
所以蘇珊娜很可能并不知道小太子的靠山已經沒了。
時栖心裏這般猜測着,面上已經挂上了疏離的笑意:“想當年,我們兄弟幾人在禦花園玩耍,被父皇和母後瞧見,挨了好一頓罰。”
這是劇本裏沒有的細節,時栖純粹在扯淡。
蘇珊娜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比他差,甚至給沒到片場的宮行川加了戲:“你不提,我都忘了……當年如果不是皇叔求情,你肯定要被父皇禁足。”
他們的皇叔,也就是當今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時栖身上的矜貴氣場再一次沒了,他垂着眼簾,将雙手揣進衣袖,軟軟地“嗯”了一聲。
蘇珊娜差點繃不住笑場,她瞥見場務舉着巨大的白板,上面寫着“多提攝政王!!!”,立刻背對鏡頭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猛地合上折扇:“太子殿下,為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時栖還在想宮行川穿古裝的模樣,心不在焉地答:“但說無妨。”
“雖說你與皇叔不似曾經那般親密,可他終究是我們的皇叔。”蘇珊娜編得起勁,搖頭晃腦,“聽聞前幾日,他感染了風寒,父皇派去的禦醫看了幾次,都沒有見好。平日裏他待你最好,你去看看他吧。”
時栖想也沒想,就點了頭,點完,被冷風一吹,清醒了。
“孤……”
“卡!”場務一聲暴喝,生怕時栖反悔,扯着蘇珊娜一路小跑,“快快快,大皇子和三皇子有對手戲,人家裴雲已經等你很久了!”
時栖和宮行川的“霸氣”CP風頭正盛,節目組有心多給他們一點鏡頭,卻不敢打擾日理萬機的宮行川。
而蘇珊娜随機發揮的劇情,正中了他們下懷。
節目組不敢給宮行川加戲,時栖敢。
臺詞是他自己接的,劇情是他自己往下順的,跟節目組沒有關系嘛!
制片人腳下生風,越想越開心,徹底将原有的劇情抛在了腦後。
觀衆想看的是争權奪位嗎?
當然不是!
他們想看的是甜甜的愛情!
制片人仿佛看見節目的收視率再創新高,樂得連陸航偷吃劇組作為道具的糕點都沒在意。
火了火了,這檔節目肯定要火了!
制片人從這一刻起,堅定不移地舉起了“霸氣”的大旗。
錄制完劇情的時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手機從繁瑣的古裝底下掏了出來。
他給宮行川打電話。
宮行川沒接。
不一會兒,陳晗打了過來,語氣微妙:“時先生,宮先生這邊有些重要的文件需要處理,您能十分鐘後再打電話嗎?”
時栖不疑有他:“好。”然後在挂斷電話的時候,隐隐約約聽見了幾聲悶響。
他沒在意,算着時間,跑進東宮找了個角落,縮成一團裝蘑菇。
“宮先生。”陳晗放下手裏的鐵棍,“時先生的錄制結束了。”
狹窄陰暗的小巷裏,宮行川背靠着牆,手裏的煙明明滅滅,像是野獸嗜血的瞳孔。
男人看了看腕表,接過陳晗手裏的棍子,漫不經心地往前走了兩步。
“癡心妄想。”宮行川笑。
黑暗中伸出一條手臂,手臂的主人呻吟着往前爬。
宮行川擡起腿,踢飛了帶血槽的刀:“你覺得你能殺了誰?”
那個人說:“得不到的……我就要……我就要毀掉!時栖已經被你毀了!他髒了……他不是我喜歡的……啊!”
宮行川手裏的鐵棍落下,黑影慘叫着蜷縮起來。
男人的動作太過幹脆利落,連陳晗都忍不住側目:“宮先生,警察快來了。”
“嗯。”宮行川随手扔掉鐵棍,接過陳晗遞來的面巾紙,仔仔細細地擦着手指,“把他帶來的兇器都交給警察,剩下的我來處理。”
“好的,宮先生。”
“我去接小栖。”宮行川理了理衣袖,身上的暴虐氣息漸漸散去,“這些事,不必告訴他。”
陳晗會意:“時先生只會知道他的粉絲攜帶管制刀具,意圖傷人,所以才會被警察帶走。”
時栖的名字再一次激怒了蜷縮在地上的人,他痛苦地痙攣着:“時栖,時栖!”
宮行川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低頭冷笑:“愛栖永恒……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