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雖然滿懷心事， 但兩兄弟卻是一沾枕頭就睡着的，完全省略了談談心的步驟。
相比之下，柱間和斑可慘多了。
原本在小哥們身邊時， 雖然要說多累多困是不可能的， 但已經養成了時不時休眠的習慣了， 突然休不成，那體驗可不美妙， 況且——
最重要的是，從來沒有過的，和對方同塌而眠呀！
也不知道眼睛是怎麽看的， 竟然能從一張并不太熟悉的臉上， 看到身體下、靈魂內的那個人。
斑：……或許該找個時間去看看眼科了。
柱間：激動、緊張、小興奮，斑果然是上天給我的啓示，我的好朋友， 好兄弟！
“啊、啊……”
夜深人靜， 因陀羅的嘴動了下，準确點說， 開口的是柱間。
阿修羅嘴角抽了抽， 準确點說， 動的是斑，“你幹什麽。”話說完，人一楞， 他竟然用阿修羅的聲音說話了。
“我試試看能不能說話， 反正睡不着，不如我們談談心啊。”柱間解釋完， 語氣裏多了一絲欣喜，“我還是第一次和斑睡得這麽近呢！”
既然嘴能控制， 那麽其它部位自然要嘗試嘗試，這不，輪到了眼睛——
斑嗤笑一聲，正欲說話，忽見因陀羅的雙眼猛地睜開，讓他把話給咽了回去，一口子堵得剛剛好，生出了些許郁悶。
柱間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又動了動手，确定能夠控制住因陀羅的身體後，坐了起來，借着月光看了看周圍，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原來因陀羅的視角是這樣的呀！”
“……”斑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那麽開（傻）朗（帽）的表情出現在因陀羅的臉上，真是不忍直視，多看兩眼，他怕以後會無法用坦然的态度去面對因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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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沒有被嫌棄的自覺，笑眯眯地，又半躺了回去，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夥伴的背，“別睡呀，斑，你沒有話想說嗎？”發生了那麽多事，你不想聊一聊嗎？
斑下意識地往裏縮了下，雖然不是他本人的背，但被戳戳是有感覺的，“我不想，還有你，不要用別人的身體做這麽奇怪的事！”
柱間茫然，不明白自己做錯了啥，不過斑說有就有吧，聽這聲音似乎心情不爽，還是順着撸毛比較好。
“好好。”于是他躺下來，以非常老實的姿勢躺着，同時心裏閃過一絲遺憾，明明剛才是面對面、呼吸交織的親近狀态，怎麽現在他就只能面對一個背影呢？
心胸寬廣的初代目忽然心氣不平，論阿修羅一脈，他覺得自己最慘了。阿修羅就不說了，好歹占着個弟弟的身份，那鳴人呢——和佐助的關系，還不如他和斑好呢！結果呢？最後居然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把佐助帶回木葉了！！
……算了，能看着背影也挺好的。帶回木葉也不一定能如此刻般親密，說不定還會在各種壓力之下，不得不選擇避開。
他是感覺好了，但斑感覺一點都不好，真·如芒在背，而且柱間這貨心思多變，且全反應在面上，一會兒氣哼哼，一會兒嘻嘻笑，讓人想無視都難。再一想到，這貨是在用誰的身體，那就更難無視了。
“柱間——”
柱間欣喜地應聲。
斑回頭，咬牙切齒，面色略猙獰。
糟糕，這是發火的預兆！柱間立刻表态，“好好，我閉嘴，如果斑你真想休息的話。當然，如果你不想，那我們還可以考慮做點有意義的事。”
“是啊。”斑不怒反笑。
“……呃，你冷靜，我開玩笑的……”
“有意義的事，比如切磋，确實應該多做幾次。”斑說着已經起了，面無表情地将阿修羅的衣服穿好，“反正也睡不着嘛。”
柱間心想，斑真是個沒趣味的男人呀，有事沒事就想着打架，“不好吧，用別人的身體幹這種事。”
話雖這麽說，可眼裏卻反映了他的真實想法——這簡直是太好了，太有意思了，如此美麗的夜晚，不打架還能幹什麽呢？
斑冷笑，下決心：看今天不把你揍得連扉間都不認識，我就跟你姓大筒木。
“你先把他衣服穿好！”無論如何，祖宗的形象不能被敗壞，宇智波一族向來是華麗麗的。
柱間咧咧嘴，覺得其實男子漢大丈夫沒那麽多要在乎的，但斑這麽說了，他也沒膽子當沒聽見——如同因陀羅在他手裏一樣，阿修羅也在斑手裏啊，萬一斑忿忿不平讓阿修羅裸/奔怎麽辦？天大地大，祖宗的面子最大。
“不過這裏是忍宗，我們随便亂搞的話，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吧。”
因陀羅還好說，畢竟有天才的名聲在，本就是令人敬畏的存在，但阿修羅……
那可是公認的廢材呀，小廢材忽然變成天才什麽的，估計會有很多人不敢相信，從而會給當事人帶來不小的影響。
“你說得對。”
柱間睜大眼睛，沒想到斑居然會附和！原來斑是在意阿修羅，四舍五入也是在意他的嗎？
“斑你……”
感動的話還沒說完，斑便冷酷無情地揮手打斷他，“所以我們可以走遠一點，一個地方待久了，也該換換了。”
柱間摸了摸鼻子，其實想說，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畢竟上一次的結果即是現在，但被瞪了一眼沒好說出口。
這會兒，他發揮了超常的只會，猜他的小夥伴的心思一猜即中，“斑，你是想……”他說到此處，又住了嘴，不是那麽好說的話。
據六道仙人說，在未來，也是決定誰是忍宗繼承人前，他曾經給兩個兒子安排了一個測試，因陀羅一個人很快完成并回來，而阿修羅則是在衆人的幫助下完成的，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回來時還把那裏的人給帶回來了。
對此，柱間不想評價，其結果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他想的，斑一定也在想，那麽這一次換一種方式，主動一些，也許能迎來不一樣的結果。
“我什麽都沒想，是你想多了。”斑面無表情，沒給感動得仿佛不能自己的柱間面子，他辯解道，“我只是不耐煩再見到六道仙人了。”
柱間點頭呀點頭，都沒有開口問，六道仙人怎麽惹到他了。
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而且，我走了，黑絕自然會跟上。”斑補充道。
時間過得很快，但有的事情，并非每天在書房裏翻書就能夠忘記的。
“那還說什麽呢？走呀！”柱間肅容，“那家夥隐藏得真深，我跟着阿修羅找了那麽久也沒有找到。”
那是因為阿修羅沒啥用，黑絕當然不會出現了……打住，這并不值得高興，被人盯上的因陀羅才最慘。
斑輕輕搖頭，不再胡思亂想，跟上柱間，兩人刻意避開守夜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出了忍宗，繼續向前行了老遠，才将速度控制緩慢下來。
柱間回頭看了一眼來時路，再看身邊的人，最後望着前方，突然很滿足，情不自禁地笑了。
斑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忍不住嘀咕：這柱間越來越古怪了，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想到此，不經再次瞥過去，微眯的眼中充滿了審視，其實認真算，他跟柱間也不是那麽熟，長大以後的柱間除了偶爾會掉蘑菇外，平常還是很正經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有那麽多眼拙的人非要他當火影不可。
柱間被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頭，幹笑道：“怎麽了嗎？”
“沒。”斑哼了聲，轉過頭，似漫不經心地說：“只是，忽然發現，我也不是那麽了解你。”
這莫名其妙的……
但柱間已經習慣了，且很迅速地作出反應，驚喜，“斑，你想了解我啊？早說呀……”
“也不是多想了解。”
“……”做人要學會堅強，“你想知道什麽，只要你問，我會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你！”
初代目笑容滿面，覺得又是時候表白了，“發生了那麽多事，有了看似了結的了結，你我心裏有數，好像再說下去是多餘，可我還是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一下子說完沒意思，我想一點一點的說，要在很久很久以後，直到再也開不了口，才停止。”
斑笑了下，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反正，大概，就是那麽回事呗，他想。
以前顧慮太多，牽絆太多，即使心意相通，仍是無法表達當時的準确的心情，所以才會造就那樣的結局。
話點到為止，柱間話鋒一轉，笑道：“不如從我喜歡什麽開始吧！比如我喜歡吃東街第三家的蘑菇飯，還有我沒事偷偷種種樹什麽的。”
早知道了——斑想，真沒誠意。
不過後來證明，柱間是相當有誠意的，話題一旦打開，再想收便難了，于是斑被迫聽了很多關于柱間成長過程中的破事，他再一次想起了被話痨支配的恐懼，而在這恐懼當中，他又十分同情定位很奇怪的扉間。
不是幫忙打掩護，就是背黑鍋……那可能不是弟弟，是炮灰吧，難怪扉間那貨總是冷着一張臉，一副全世界欠他錢的表情，原來罪魁禍首在這兒呢。
他看了看眉飛色舞的柱間，披着的因陀羅的皮，已經習慣了還是會辣眼睛。
“我說錯了，我已經夠了解你了。”他說：“況且，我們沒有那麽複雜的關系，你知道，我也知道。”
也許你臨時起意想改變相處的方式，可是我永遠不想，哪裏有那麽複雜，可以用武力還解決的事，哪裏有那麽複雜啊。
柱間當然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會意識到自己的不同尋常的心思，只是……他嘆了口氣，還不是時候。
斑顯然不想這樣磨磨蹭蹭、叽叽歪歪下去，沒有比交手更容易去體會去了解的方法了，“正好，我用「仙人體」，你用「仙人眼」，多麽好的機會。”
當初知道了仙人體無限能量後，他嘴上沒有說，但心底隐隐是有些妒忌的，因為寫輪眼太坑爹了，損耗太大，他偶爾會很小心眼地想，這就是他從來沒有贏過柱間的主要原因，誰讓他的眼睛不能長久待機呢。
柱間很快放掉了心中的一點點郁結，認真地讨論起了這件目前來說，最為重要的、迫在眉睫的事——
“很狡猾呀，斑！”他說：“我可沒有寫輪眼，我可沒有用過寫輪眼。”
媽蛋，仙人體是輔助，用起來也簡單，查克拉充足即可，但寫輪眼，是有特別的、專屬的用法的吧！
“那是你要考慮的問題，與我無關。”斑心情愉悅，想，該輪到他再一次痛打柱間了。
“啊啊，我沒辦法啊……”柱間抓狂，隐隐後悔，剛才騷擾了要睡覺的斑。現在，只能祈禱阿修羅起不到作用了，畢竟還是個戰五渣的小孩子，不成氣候。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阿修羅表面上再怎麽渣，那也是六道仙人的親兒子，有斑爺爺這技術老宅在此，暫時激發出潛能，還是可以辦到的。
……于是，斑把柱間（因陀羅）痛揍了，完事後神清氣爽。
柱間捂住臉，回憶起斑對着臉打的那股勁，恍然大悟：原來斑不僅僅對他有意見，對因陀羅的意見也不小呀。
真是個……男人。
初代望天長嘆，天亮了，因陀羅要醒過來了，他愁啊，不知道還會被怎樣毒舌的對待。
因陀羅并不比斑好多少，肯定會對此耿耿于懷的。
斑明顯想到了同樣的問題，但他怕什麽，反正有人給他頂着。靠着樹坐下，打了個哈欠，閉上雙眼，事不關己地囑咐：“我困了，阿修羅要出來，你給他們解釋。”
“我也……”困了。
最後的話吞回了肚子裏，看着阿修羅的眼睛睜開，清純的，與斑的深沉完全不同。在人品的危險邊緣線上掙紮了幾秒，初代目惆悵地閉上了眼，這事吧，他也不想管。
相信兄弟倆一定可以共度難關，從此後更加和睦友愛。
……被轉世者坑了的大筒木兩兄弟，睜開雙眼第一時間看到彼此，那一刻的心情無法描述。
幾秒後，緩過神的阿修羅尖叫，“哥哥，你的臉——！！”
阿修羅使勁揉眼，懷疑自己看錯了，但活生生的哥哥，和哥哥臉上那無法遮掩的淤青，無一不證明他沒有看錯。
阿修羅震驚了，甚至都沒有看看環境，沒有去想，他們本是好好的睡在自家床上的。
阿修羅爬過去，跪撐着，雙手顫抖地捧着他哥的臉，頭一次憤怒到連自己都不認識，“是誰！是誰！竟敢！竟敢對哥哥你動手！！”
因陀羅有點反應不過來，是該奇怪身上的疼痛，還是該驚詫于原來他弟弟還會有這樣的表情。
但很快，他想明白了，同時安撫着阿修羅也冷靜下來，“不要緊，皮外傷。至于是誰，我想……”他看着阿修羅，冰冷的視線仿佛能穿透皮/肉，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直擊某個裝死的家夥。
“是斑嗎？”阿修羅也明白了，然後沉默了一下，感覺很詭異：他哥的轉世者把他哥揍了喂！
“那也太過分了。”他說。
即使是轉世者，也不能對哥哥動手啊，而且還是用着他的身體。
就好像，就好像，是他把哥哥給打了一樣。
“你不要多想。”因陀羅臉一黑，“不是你的錯。”
“哥哥……”阿修羅感動不已：我哥就是我哥，多麽好的人啊！
因陀羅木着臉，重複道：“你不要多想。”
他其實沒有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斑會想揍他，這一點他老早就察覺到了，會借助阿修羅的手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他居然輸了！！
那邊是斑和阿修羅，這邊是他和柱間，都是陰和陽的搭配，怎麽他們就輸了呢？
莫非阿修羅注定了要勝他，阿修羅比他更厲害嗎……？
不，不會，這世界上不會有比哥哥還厲害的弟弟……
因陀羅神色複雜，有點不太想面對阿修羅了。
“嗯嗯，我不想，我什麽都不想了。”阿修羅抹淚，顧不得其它，“我去拿藥，你的臉不能毀了！”
“……”等等，弟弟你的關注點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