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年癡呆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已經活了不知道多久了？”郁春長看着梅林，看着他比自己還要顯得稚嫩的臉，有些詫異。
“嗯…”梅林手放在膝上， 乖乖點了點頭， “我記憶很破碎。但是……嗯， 有些記憶會有零碎的片段。像當初的二戰，工業革命…一些重大的活動， 我記得最早的記憶， 甚至沒有英國這個國家，版圖不是這個樣子的。”
郁春長眨巴眨巴眼睛：“哇喔——這還真是令人驚訝……”這不是和那些老妖怪一樣了嗎？
“我認為應該是和我的魔力有關。”梅林尴尬地笑了笑，“我管這叫魔力。我可以很自由地用它， 然後知道一些咒語。他們就仿佛是刻在我的腦子裏的， 有用的話， 他們就會跳出來。”
“你施展魔法的時候…”郁春長指指自己的眼睛。
“對，它們會變成金色。”
“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上施過很多次魔法？”郁春長垮下臉， “我每次無意中看到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你知道嗎？我甚至想着去眼科看一下！”
梅林更加尴尬了：“嗯，斯布林，你很不一樣。這是為什麽我當初主動找上你的原因。”
郁春長：…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至今還像個孩子。居然還以為是他主動找上自己的……這憶失的不錯， 噫， 不對……這不會是老年癡呆症吧——
“嗯，什麽不一樣？”
梅林四下看了看，然後示意郁春長看向廣場上， 離他們不遠處一個試圖往噴泉裏爬的小孩子。
郁春長轉過頭，就看到那小孩子腳下浮空了，圓圓的小臉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才離地約幾厘米的地方撲騰了好幾下，最後被提遛着遠離了噴泉。
“你看到了。”梅林轉頭看向郁春長。
郁春長…不确定是不是要擺出驚奇的表情…實在是這種把戲對他而言太過簡單了。當然在他有修為的時候。
于是他捧場地露出一個真神奇的表情。
“你是怎麽做到的？”
“所以是魔法啊。”梅林腼腆地笑笑，“我可以對物體和人進行簡單的控制。但是你不行，不論我試圖在你身上做什麽都不可以。”
“真的？”郁春長可惜地嘆了口氣，“我還想體驗一把飛的感覺呢。”
“斯布林…如果你想靠這個飛。我可能會把你摔死。你還是坐飛機吧——”梅林拍了拍郁春長的肩膀。
“你……接受地很好……”
“我說了，我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多了。”郁春長晃晃腦袋道，“你不是說你的魔法對我無效嗎？正常，我可是見過有人移山填海，禦物飛行，攆氣成劍的。你這并不算稀奇。”
梅林以為郁春長是在安慰他，這些事怎麽能做到，再大的力量也是有限制的。
“謝謝你，斯布林。”
“我們是朋友。并且，現在我的朋友是個超級厲害的魔法師，還有比這更酷的事情嗎？”
“既然…你都暴露了這麽大的秘密，那反正我們也是打算合租了…也瞞不住。我告訴你關于我的一件事呗。”郁春長眨巴眼睛。
“嗯？什麽？”
“其實我是個男人。”郁春長撤了僞音。
梅林一呆，然後緩慢瞪大眼睛。
郁春長坐在原地，像在等他宣判。
“天哪，斯布林，你裝的也太像了！”梅林吃驚地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依稀記得我扮過女人，但是好像是…很老也很醜……”梅林敲敲自己的腦袋，“我想，也許是我日子過得太長，太無聊了吧——”
“我記得很多我自己扮成不同人的樣子。老人，小孩，也許女人。”梅林聳聳肩膀。
郁春長看着梅林好奇的皮卡皮卡發光的眼睛，笑了。
随後沒忍住心花怒放地伸手狠狠在他頭上搓了幾下：“好吧，我們去看房子吧！”
“我比你大多了！”梅林控訴道，“你不能随便摸我的頭。”
“對對對對對——梅林祖宗，我們能走了嗎？”郁春長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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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茜娅把梅林的情況做了彙報，站在麥考夫辦公桌前：“斯布林和艾默爾走的越來越近了，他很厲害。但是并不專業。”
麥考夫看完報告，在活了很久和梅林這個名字上停留了很久，心裏湧上一個詭異的猜測。
“你怕他真的和梅林越走越近，傳遞不實消息？”麥考夫擡頭。
安茜娅點了點頭。
麥考夫雙手交疊：“他不會。他太聰明了，聰明到即使真心對待梅林，也知道不把梅林置于我們的監視中，對梅林才是最大的威脅。”
“他可不是什麽絕對正直的人物。”麥考夫笑了笑。正直的人物不會拿到一份恐怖襲擊的簡報，第一反應誇贊了一下恐怖分子的外貌，也不知道是冷漠還是不屑。
但是這種人留在夏洛克身邊卻還是有好處的。因為郁春長雖然難得不算是個金魚，但卻是個極為感情用事的人。和自己和夏洛克不一樣。
滅世還是救世，對他的區別大概只是哪一方長得更好看一些？
“你聽過梅林法師的神話嗎？”麥考夫擡眼看向安茜娅。
“梅林法師？太多版本了。”安茜娅沒明白麥考夫什麽意思，過了幾秒反應過來，“你覺得…這個梅林——”
“不可能。”
麥考夫眼睑微颌：“自稱神明的人都能被囚禁。為什麽這個會魔法，活的太久甚至遺忘了絕大部分記憶的梅林就不能是神話裏那個？”
“這——”安茜娅話頭卡住了，臉色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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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春長晃着小瓶子，看向梅林：“這個東西是你做的嗎？”
梅林兢兢業業地收拾着搬進來的兩個人的東西，其中絕大部分屬于郁春長。嗯，用魔法。
“嗯，我知道一些藥劑的制作。”
“材料是什麽？”郁春長好奇地道。
“嗯，一些不常見的動植物。通常材料都需要我自己去森林裏或者偏僻的地方去找。”
郁春長沉吟了一下，随後坐直身體，不再歪斜着：“混合一些材料就行了？”
“當然不行，最後還需要加入魔力或者咒語。”梅林解釋道。
“是嗎？”
郁春長若有所思，如果藥劑加入魔力能夠變成魔藥，那意味着梅林的魔力和修士的靈力是不是同源？如果是同源的話……事情就很有趣了啊……
“梅林，你不是要找人嗎？”
“嗯，怎麽了？”
“如果我說，我可能有辦法幫你呢？”
“什麽？”
梅林猛地轉過身。
“但是不要期待值太高了，實行起來可是難度很高的，不排除完全行不通啊。”郁春長警告道，這只是一個猜想而已。
“……我已經試了無數種方法了，”梅林咧咧嘴，“相信我，我比你想象地更能夠處理好失望。”
郁春長看着他的臉，然後砸了個枕頭過去。
梅林摸上自己的被砸個正好的腦袋看着郁春長滿臉疑惑和委屈：“斯布林……”
“你一提到那個人，露出來的表情就特別地膈應人。”郁春長眯起眼睛，“一個讓你找了這麽久的人，不值得。”
梅林看着生氣的斯布林，無奈笑了笑。
“斯布林……我找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梅林頓了頓，還是說出了事實。
“嗯？”郁春長看向梅林，“……已經死了？那你——”
梅林站在原地，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我……知道這聽上去異想天開，但是我都能活那麽久，再次遇到他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嗎？”
“我記得有人和我說過，他必定會轉世回來。我……”梅林有些尴尬，“我想去相信。”
郁春長蹙眉，轉世之說在修真界算是常态，但是就不知道在這裏是不是也如此了。
但是接下來郁春長就不會嫌棄那個表情膈應了。
他看着莫名淚流滿面的梅林：“不——”
“你怎麽哭了…你哭什麽啊……你別哭啊……”
梅林摸了摸自己的臉，擡眼，一雙眼睛霧蒙蒙地看着郁春長，神情充滿着不解和無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哭了……”
郁春長：……闖禍了。
他走上前抱住梅林，摸摸他的頭：“好了，別哭了。我會幫你找到他的。我發誓。”
“死了，也把他的魂找出來。轉世了也把他的輪回揪出來。”郁春長信誓旦旦，“相信我？”
郁春長修的本就是有情道，要的就是一份順應本心的自在和任意。
他篤信自己多情，但不深情。卻羨慕擁有熾烈而長久，歷久彌新感情的人。一個茫然地找了已死愛人這麽久的傻孩子，若是放任這份深情無所依托，自己這關就很難過去了。
既打定主意，郁春長就不會耽擱。
“你那個誰，有什麽…嗯，留下的物件嗎？”郁春長看向梅林。
梅林自覺丢人的擦幹淨眼淚，洗了臉，出來聽到郁春長的問題楞了一下：“有……是有……”
“怎麽了？”郁春長看着面露難色的梅林。
“那個并不好拿——”梅林撓撓頭，“他有把劍，我給扔河裏了——”
還有劍……啥時候的人……這是……
“拿不到？”
“我不是……失憶了嗎，所以不一定能找到辦法拿回來。”
“不管怎麽樣，你先想辦法拿到。”郁春長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說你活了這麽久，見過能夠儲存你魔力的東西嗎？”
“嗯，水晶經過藥劑處理後就可以的。”梅林看着郁春長，“斯布林，你是打算用什麽辦法啊？”
“emmm……聽說過東方術法嗎？”心裏有了底，覺得可行的郁春長挑起眉眼，躍躍欲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