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普裏爾法聖
夜色朦胧，淡淡的月光鋪灑在死亡森林深處，直入雲霄的大樹和青草綠葉一覽無遺。
剛剛巡視完基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喬伊側頭對着一路沉默的克萊恩說道：“克萊斯，今天精靈女王的作風跟以往可不同，你覺得這是為何？”
月光下克萊斯冷硬的俊臉柔和許多，看了一眼喬伊，克萊斯看着前方，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裏清晰可聞，“喬伊覺得精靈族以前的作風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喬伊思索，“他們以前足不出戶，與世隔絕，而且封閉。我想，可能是認為這樣可以保護自己吧。”
喬伊說完沉默看着前方。
千年前精靈族比現在可繁榮許多，世界各地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的足跡遍及各地，加上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超強，是各個傭兵團和冒險公會争搶的對象。
精靈各個身體高挑，美麗俊秀，得到很多人的喜愛，卻也因他們孤傲難接近而聞名。
可是，自從生命之樹沉睡後，精靈族便日漸稀少，逐漸退出大陸的舞臺。喬伊只在小時候見過一次，這次是他第二次見精靈。确實如傳言中的一樣美麗優雅，實力不凡。
這次跟随精靈女王來的還有一位男精靈，實力與喬伊和克萊斯相當，都是高級魔法師，冰冷冷的，并不好相處。
“這次精靈女王竟然親自到來，一是黑洞的事非同小可，”克萊斯雙眸暗漆黑深邃，“試探！精靈大概想看看各國現在對精靈一族的看法吧。”
“……黑洞？究竟是什麽東西？這東西到底是怎麽形成的？”喬伊和克萊是并肩前行。這些日子他們召集的空間系魔法師輪班在黑洞堅守，按照導師給的方法成功制止了黑洞繼續蔓延，可是，這些空間系魔法師的壓力和疲憊日漸劇增，“沒想到阿普裏爾法聖會來？”
“是啊，阿普法聖可是有十年沒有出關了，這次突然到來不知道是好是壞。”
阿普裏爾是帝國唯一的法聖，近三百歲，平時并不理會凡事，深居簡出，不理事物。
盡管如此，阿普法聖卻是帝國的保護神，有阿普法聖在，帝國人民就能免受其他帝國的騷擾。
可以說阿普法聖是帝國一個标志。在大陸，法聖只有三位，這是大陸上最高的級別，備受世人的推崇和愛戴。
可是這次突然出關到死亡森林，喬伊和克萊斯并不認為阿普法聖是一時心起，心中不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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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基地，忽聽士兵上報法聖在等他們。
兩人沒耽擱，連忙朝法聖的帳篷走去。
阿普法聖是土系法師，百年前晉升為法聖後，法力便停滞不前。以前他不甘，想盡一切辦法，一切手段去晉級。可是随着時光的流逝，他心中的不忿慢慢趨于平淡，心态平和安定下來。
他并不聰明，卻勤勉刻苦。他出生在一個平民家庭，年少成孤，從小流離失所，颠沛流離，流浪在一個一個國度。
他的導師是一位默默無名的初級法師，一個終身都滞留在初級法師階段的導師。
他驕傲過，自負過，也曾認為天下無人可及。
他沒有結婚，沒有繼承人，他可以說是孤家寡人。
他曾害怕死亡，但幾百年下來，這些也淡了。
喬伊和克萊斯恭敬地站在阿普法聖面前，他們尊敬這位為帝國奉獻的老人，“法聖，願您與日月同在。”
阿普裏爾聞言卻是一笑，“人怎可與日月同在，這些不過人的虛妄罷了”他揮揮手，“也後不要這麽說了。”
克萊斯點頭，冰冷的臉上露出幾絲贊同，生死無常，人怎能與日月同在。克萊斯較為理智與自省。
喬伊卻不認為，他身為帝國的将軍，一切都以帝國為榮，“法聖，您是帝國的驕傲，請您……”
喬伊的話被阿普裏爾打斷，“……你們肯定疑惑為什麽我會來這吧。”他從椅上起身，在帳篷內走一圈，不見其他動作，只見他右手一揮，克萊斯和喬伊發現他們被一種無形的屏障包圍，聲音和身影都被外界隔離，不知道阿普裏爾是怎麽做到的，在他們的眼皮下，布下這種防守型的魔陣。
克萊斯漆黑的雙眸發亮，俊臉繃的很緊，地上閃爍着他看不懂的魔紋。
隔絕空間！這是法聖的能力？克萊斯心生向往，喬伊同樣看到了，臉帶狂熱。
克萊斯和喬伊都是高級魔法師，都是帝國百年難遇的天才。受到帝國最好的待遇，最好的裝備和資源，他們從小就高人一等，法力更是超出常人一等，從小就受到別人崇拜和敬仰的目光。他們的目光長遠，他們知道只有強者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更好，他們崇拜渴望強者，更希望成為強者，法聖，法神……這些都是他們的目标。
兩人狂熱熱切的雙眼阿普裏爾看在眼裏，心中嘆息，輕輕撫摸手中法杖，暗嘆，“老夥計，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他這老人應該退下了……”
阿普裏爾指着桌上的黃皮書，聲音低沉，語氣沉重，“這是我在帝國藏書裏發現的，你們看看吧。”
喬伊和克萊斯對看一眼，心生疑惑，為什麽要讓他們看書？
克萊斯翻開書頁，發現這是一本記錄大陸奇聞怪事的書籍，記錄者是五百年前的以為鮮為人知的吟游詩人——小醜。
……奇怪的名字。
小醜書中記錄了許多克萊斯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甚至不知道的事，雖然是幾百年前或者千年前的事了。
看了幾頁後，克萊斯疑惑，難道阿普法聖是想讓他們增加見聞嗎？
“你們看地十五頁和二十八頁和最後一頁。”阿普裏爾坐在他漆黑發亮的不知道什麽材料制成的椅上。
克萊斯和喬伊挨着桌子，書很脆弱，克萊斯放手讓喬伊尋找頁數。
第十五頁，是這樣寫的：大陸舊歷*年*月*日，今天本小醜心情很不好，因為隔壁的大姐又不給本小醜做飯了，我饑腸辘辘，可是她卻說要是我說不出好的故事我就沒飯吃！
我滞留在這個城市已經一年了，再多的故事也會被她掏空的，我可不想我的腦子像身體一樣被她掏空……
喬伊念到突然這裏停頓下來，嘴角抽搐望向阿普裏爾，這記日記似的滿篇胡言亂語的文章需要他念嗎？
克萊斯皺眉，“喬伊，你先看，看完再說。”
喬伊低頭繼續看，片刻，喬伊不确定說，“要說這上面記錄什麽重要的，就是這小醜講了一個有關千年前離奇失蹤的劍聖的故事。”
“這劍聖喜歡冒險并且喜歡吹噓自己的經歷，有次他告訴別人他要去探索一個可以吞噬萬物的移動的黑洞，過了許久，人們沒有再聽到他任何消息。可是這個小醜卻說他見過這個劍聖，當時劍聖已經無一絲內氣，虛弱不堪，劍聖告訴他，他為了逃離黑洞耗費了全身的功力和修為封住了黑洞，可是他卻變成了比一般人還虛弱的凡人。
”
“……最後這劍聖病死了。”
克萊斯和喬伊都有一些吃驚，喬伊繼續往後翻，後面兩頁裏面都有講到一種奇怪的黑洞，可以移動，但是卻不大。
放下黃皮書籍，喬伊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臉上凝重。克萊斯拿起書重新仔細翻看一遍。
喬伊想着阿普法聖讓他們看這本書的目的，難道死亡森林的黑洞跟書中提到的黑洞有關系，可是這本書可不可靠還還待确定，就算書上說的是真的，黑洞是存在的，可是書上說黑洞是移動的，死亡森林裏面的卻不能移動，但是卻能擴大。
瞧兩人的神色，阿普裏爾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管這本書可不可靠，我卻知道精靈女王手裏的種子是沒辦法封住黑洞的。”
“你們不知道，精靈族的生命之樹雖然沉睡了，但是以前的種子卻沒有沉睡或是死亡，精靈女王這次帶了一顆種子，但是催長種子卻需要大量的生命力。”
克萊斯有不好的預感，激動地站起來，望着阿普裏爾蒼老的臉龐，“法聖，您……”
阿普裏爾長長嘆口氣，“唉，我老了，幾百歲的人了，什麽沒經歷過，你們回去吧，明天在黑洞等我。”
克萊斯向來冰冷冷靜的臉龐顯露出慌亂的神色，他沒想到帝國的支柱會選擇犧牲自己。
喬伊從愣怔中反應過來，忽地站起身，沖到阿普裏爾的身邊，“法聖，您是帝國的支柱，帝國的驕傲，如果您出事了，帝國将有外患，國民不安啊”
阿普裏爾無奈，閉閉眼，他守在帝國百年，他看的很明白，帝國并非非他不可，“唉……，我來時已經交代清楚了，你們的導師會好好輔助帝國，你們出去吧。”
喬伊張嘴還想說什麽，克萊斯卻拉起他離開了，克萊斯知道這個時候阿普法聖需要自己的空間。
喬伊被拉得踉跄站不穩，狠狠甩開克萊斯的手，喬伊口氣很沖道，“克萊斯，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完！”
“你知不知道阿普裏爾法聖對我們帝國是多麽的重要，如果真的按照法聖的做法，他可能再也回不來……！”
克萊斯緊繃着臉，俊朗的臉面無表情，漆黑深邃的雙眸在皓月下清晰可見，面對發怒的喬伊，克萊斯一字一句冷靜無比，卻顯得冷酷。
“……喬伊，我知道，阿普裏爾法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死亡？”喬伊麻木重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