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光清冷,風卷着樹葉,幽幽嘆息,像極了嗚咽聲。

蘇柔坐在陽臺上,風拂起她的頭發,一刀一刀割着她的臉,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甚至感覺不到冷,地上幾個空罐子散落。

她又啓開一罐啤酒,冰涼的酒液順着喉嚨滑下,苦澀将她的眼淚逼出來,她突然尖叫了聲,用力捏緊罐,洩憤一樣扔了出去。

杜思寒走過來,看到她模樣,眉頭擰起。

蘇柔有了幾分醉意,一扭頭看到他,笑着站起來,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嘴唇貼着他的臉頰蹭着。

“你說,是我好看,還是蘇溫好看?”

“你喝醉了。”

杜思寒要推開她,她壓下他的頭吻住他的嘴唇,杜思寒有三秒鐘的失神,別過頭去按住她。

“蘇柔,你喝醉了。”

他将她拽進屋,合上玻璃門,屋內暖暖的,将寒風擋住。

蘇柔坐在床上,酒醒了幾分,她站起身定定地看着杜思寒,然後擡手解衣扣,一顆一顆解開,将襯衫脫下。

她說:“杜思寒,我沒有喝醉,我們上·床吧。”

19歲的女孩,身子已經發育完全,肌膚柔膩,曲線誘人,她擡手勾住杜思寒的脖頸,溫軟的身子貼着他,細細親吻他的臉頰。

杜思寒眼神幽暗,他從來不是正人君子,不會壓制自己的欲·望,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杜思寒是個寂寞又放縱的人。

他掐着她的腰按在床上,熾熱的吻順着她的脖頸一路向下,落在她胸·前徘徊。

蘇柔仰起頭,低聲喘·息着,身子因為緊張沁出一層汗,她青澀地回應他,身子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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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寒突然停下動作,雙手撐在她頭兩側,眼中的□□退去幾分,眸子冰寒,漆黑如墨。

“第一次?”他問。

蘇柔羞澀地點頭,到底有些難為情,杜思寒眼中的□□卻像被冰水澆灌,瞬間熄滅,他直起身,動作優雅,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

蘇柔臉色慢慢變白,她走下床站到他面前,啞着嗓子問:“你什麽意思?”

“我不和處女上·床。”

這話說的粗俗無比,但從杜思寒的嘴裏說出,又多帶着幾分令人絕望的漠視,蘇柔張了張嘴,眼淚落下來。

“為什麽?”

為什麽都不要她,她到哪底哪裏不好,一個個都嫌棄她!

“蘇柔,你跟我本來就不是互相喜歡,大家好聚好散,沒有必要有太多的糾纏。”

他說的很平靜,蘇柔卻氣得不行,狠狠一巴掌打下去,杜思寒的臉偏了偏,表情淡漠如常,蘇柔哭着上去打她,心裏委屈的快要爆炸了。

杜思寒握住她的雙手——

“蘇柔,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利用,更不喜歡做別人的替代品,你傷心那是你自己的事,不是我的責任。”

“你閉嘴!”

蘇柔哭喊着踢打她,杜思寒由着她打,眼中的寒氣又重了幾分。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喜歡和處·女上床的原因,因為我讨厭被捆綁被糾纏,蘇柔,我們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也談不上分手兩個字,今晚以後,大家各自回各自的生活吧,再見。”

杜思寒走得絕情,蘇柔坐在地上,放聲痛哭,整個都快崩潰。

這麽多年她只愛一個李東商,她以為他是因為珍惜她才不肯逾越,還自以為幸福,原來那個人是因為嫌棄。

她主動獻身給杜思寒,結果杜思寒對她只是玩玩的心态,和李東商一樣,怕她糾纏,怕甩不脫。

她蘇柔,竟然活到這種地步!活到倒貼都被人嫌棄的地步!

她擡手擦了下眼淚,目光落在地毯上,上面有一顆黑色水晶袖扣,很精致,是杜思寒基本不離身的東西。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捏着袖扣追下樓。

杜思寒還沒有走遠,正在打電話,路燈照亮他的臉,将入骨的哀傷勾勒,他握着手機,手微微顫抖着,眼淚落下來。

“我知道了,祝你們幸福,你的生日我回不去了,我最近課業太忙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你沒有對不起我,感情不就那麽回事麽,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以後我們也不用再聯系了,我不想再和李東宇解釋,很晚了,再見。”

他握着手機,五指用力收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手機屏幕都被捏碎了,眼淚不停落下,表情卻是倔強淡漠,他随手将手機扔了出去,抽出煙點燃。

蘇柔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将袖扣遞給他,面無表情地說:“杜思寒,我們分手吧,我從來不喜歡你,你記着,是我蘇柔先提出的分手。”

杜思寒接過袖扣,在指間摩挲一下,突然說道:“愛情都沒有了,還留着這些記憶做什麽?要斷,就斷得幹幹淨淨,我杜思寒不需要靠記憶來施舍。”

他擡手将袖扣扔了出去,面色冷凝。

蘇柔轉身就要走,他突然叫住她,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他說:“蘇柔,你很想知道為什麽我和李東商都不要你是嗎?”

蘇柔面色一變,挺直腰背,一言不發地盯着他。

“因為你自私。”

杜思寒吸了口煙,夜色寂寞,将他心中的寂寞勾纏出來,他幽幽說道:“你把自己看的重過一切,重過你自以為淩駕一切的愛情,就像你明明知道我難過,卻選擇無視,把你的驕傲踩在我難過之上,不介意讓我更難過幾分。”

蘇柔咬了下嘴唇,臉上像被人狠狠搧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又像被扒了衣服一樣,羞恥地站在馬路上,她心中一陣羞惱,只因為他的話讓她無法反駁。

“你還不是一樣?我難過的時候,你還不一樣落井下石!”

她倔強反駁,杜思寒笑了一下,淡淡地說:“蘇柔,所以說你自私,我是怕你有一天會後悔,這種事後悔挽回不來。”

蘇柔愣了一下,眼睛泛紅,咬着嘴唇不說話。

杜思寒扔了煙,雙手插在衣袋中,臉色重新恢複淡漠。

“蘇柔,我沒有見過蘇溫,但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這樣的女孩,別說是李東商,就算是我遇到,也會愛上,因為人都需要溫情,一個男人再愛一個女人,也不會哄她一輩子,感情是要相互付出的。”

杜思寒擡頭看天,星辰寂寥,他有些興味索然,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他有點寂寞了,屬于他的女孩,來得太遲了,将來遇到,他一定要狠狠讨回這份等待的苦……

杜思寒已經走遠,蘇柔還呆呆地站在原處。

他的話狠狠地刺傷了她,從小到大,沒有誰誇過蘇溫,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比蘇溫聰明漂亮,她什麽都比蘇溫好。

她一直是這麽認為的,結果現在他們卻都告訴她,她比不上蘇溫,那麽她這麽多年算什麽?

蘇柔覺得有些冷,生活真是沉重,壓的她快喘不過氣來,她不信,不信錯的是她!怎麽能承認,自己活了這麽多年都是錯的!

蘇柔再沒找到杜思寒,那個男孩似乎也已經将她遺忘。

她開始交男朋友,開始融入n大開放的風氣中,在新生活中尋找慰藉……

蘇柔的事李東商聽說了,n大的風雲人物,大衆寶貝,他不想聽都有人傳到他耳朵裏,他沒有告訴溫溫,溫溫那樣軟的性子,他不想她愧疚自責。

醫院——

李東商推門進屋,蘇溫正攙着江秋蘭練習走路,江秋蘭正捶蘇溫的肩,笑罵道:“你不許偷偷放手啊,越來越壞了你。”

“我不放我不放,你看錯了嘛!”

蘇溫挽着她撒嬌,江秋蘭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想除去她的依賴性心理障礙,哪會真怪她。

“東商回來了,讓他陪我練,你先歇會。”

李東商上前摸了下蘇溫的頭發,挽着江秋蘭繼續練習,狀似不經意地說:“溫溫,明天帶你去個地方,有話和你說。”

江秋蘭擡頭,母子兩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

蘇溫嗯了一聲,盯着江秋蘭的腳步,怕她會跌倒摔傷了,不時提醒李東商小心。

江秋蘭心情像初春的陽光一樣,溫暖柔軟。

真好,幸福已然包裹着她們……

第二天,李東商逃了一節課,提前回醫院。

他的目标已經達到了,迫切地想和溫溫分享這份喜悅。

車子開到一半,他停在花店門口,買了兩束紅玫瑰,玫瑰花香氣宜人,将他的心好心情放大數倍,陽光灑在花瓣上,真真嬌豔動人。

車子駛進醫院停車場,他捧着花,腳步從未有過的輕快。

“媽,溫溫,我回來了。”

他推門進去,江秋蘭擡起頭,眼睛泛紅,臉上還帶着淚痕,他手顫了顫,連帶着玫瑰花都哆嗦起來。

他小聲問:“媽,溫溫呢?”

江秋蘭眼淚又落下來,輕聲說:“回去了,我以為她出去買飯了,好久才發現她留的字條,打電話一直關機。”

字條就在江秋蘭手中,他一把奪過,上面只有一行字——

東商,阿姨,我回國去了,不用挂念。

她走了,他的擔憂終于變成了現實……

江秋蘭怎麽都不放心,催着他打電話,“打個電話給蘇家,問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李東商忙打電話過去,那頭很快被接通,卻是杜宛接的。

“溫溫有沒有打電話回家?”

“李東商!”

杜宛一聽是他,聲音陡然拔高,怒叫道:“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你和柔柔是怎麽回事?還有溫溫!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溫沒有打電話回家?”

“她有膽子打電話回來嗎?竟然敢背着我們休學了整整一年!”

李東商臉上血色瞬間退去,顫聲問道:“休學?你……你說什麽?”

“她為了照顧你媽休學了一年!瞞着我們所有人,把蘇家的臉都丢光了!你們母子好狠的手段!”

杜宛啪地挂斷電話,李東商握着手機,整個人都呆了。

江秋蘭已經聽到杜宛的話,眼淚一下落下來。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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