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之楠興奮了一晚上,像喝了一箱紅牛似的睡不着,裹着被子在床上從左邊滾到右邊,又從右邊滾到左邊,滾到被兩人迅猛的發展驚訝到的李辯和韓意都扛不住睡意會周公去了,只剩下他一個。
淩晨兩點,不早了,好在明天還能睡個懶覺,要是上學準起不來床。
沒事找事做地再次扒拉進微信裏,這次他點開的是宋之楠頭像。
這時間點肯定睡着了,雖然人就在隔壁,但黑暗總是讓人心裏有千種情緒萬種想法,徐爍就是想發消息給他,回不回沒關系,就當是個樹洞,發了立馬撤回都行,但不能不發。
徐爍:宋之楠。
徐爍:到現在還像是在做夢,喜歡你那麽多年,第一次不是作為弟弟去抱你。
徐爍:想說的太多了,發給你又不知道說什麽。
……
徐爍:宋之楠,你是我的。
驀地,一行信息突兀跳出,孤獨的一個字。
宋之楠:嗯。
徐爍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下像是有彈簧:沒睡你不早點回複?
宋之楠:我怕回了你就不敢說了。
徐爍:我要撤回。
宋之楠:不行。
徐爍:我要。
宋之楠看了眼時間:不可以,三分鐘已經過了,不可以撤。
徐爍:宋之楠你鎖門沒?
宋之楠:關了,沒鎖。
徐爍:我想去你那邊。
宋之楠沒立馬回答,徐爍等了會兒就當他默認了,小心翼翼地開了門來到宋之楠門前,剛站定,門鎖發出輕輕一聲嗒的響。
徐爍握住把手将門擰開,沒承想宋之楠就在門後,兩人皆是一驚。
徐爍直接撲過去,黑暗中踉踉跄跄的,“你鎖了還說自己沒鎖!”
宋之楠接住撲過來的黑影:“給你開門還不好?”
徐爍撇嘴:“那幹嘛不說話,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呢。”
宋之楠神情淡淡地嗯了聲,“有什麽事?”
徐爍看着面前明知故問的某人,也開始裝傻充愣:“睡不着……和你聊聊天。”
“聊天?”
“怎麽?不可以啊?”徐爍态度倒是挺橫,自顧自拉開宋之楠還帶有暖意的被子往裏鑽,卷成粽子樣,露出黑腦袋在外邊,“宋之楠,我好開心。”
隐隐有輕笑聲,看得出來是真開心,腦子裏現在仍炸着煙花呢,五顏六色劈裏啪啦的。
“傻。”宋之楠坐在床邊想把被子拉開,奈何徐爍用的勁兒還不小,整個被團在裏面帶不動,“不是要聊天?那就別一直悶被子裏。”
徐爍腦袋緩緩地點了兩下,倏然将被子松開,像老鷹張着翅膀似的把坐在身旁的宋之楠裹了進去,兩人同時倒在床上。
宋之楠被徐爍環住腰桎梏在懷裏,有點悶,反射性地擡了擡胳膊。
“別動。”徐爍壓住他,抱得更用力了,将臉往他脖子上貼,“不許動,以後就這樣了。”
宋之楠聽得愣怔,半響才意識到不對勁,想在他懷中轉身:“不……”
“行!”徐爍占着姿勢上的優勢直接翻身将宋之楠壓在身下,“我說行就行。”
宋之楠感到徐爍睫毛在自己脖子上掃了兩下,沉默了。
“不說話當你同意了。”徐爍挑眉。
宋之楠依舊沒作聲。
“宋之楠?”徐爍試探着叫了聲。
……
“嗯。”
話音剛落,徐爍上翹的嘴角快壓不住,直接一口吻在他脖子上,雀躍得只差跳起來找個人同自己擊掌慶祝。
兩人鬧了會兒徐爍還是得回房,睡不着也沒辦法一整個晚上都抱着宋之楠,奶奶每天起得早,要是見他從宋之楠房間出來……雖然不見得會有不好的想法,但總歸要注意些。
清晨,東方雲燦霞鋪。
徐爍萬般無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沒辦法,困得昏天黑地也得趕早飯,不然得等到下午一點多才能吃上午飯。
奶奶正在廚房忙活,他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漱,宋之楠正巧在擠牙膏。看來兩人昨晚上都沒睡多久,向來愛早起做題的宋之楠都賴床了。
“我也要。”徐爍怕奶奶看見幹脆利落地撞上門,眼睛半張不張盯着他側臉看了會兒,實在是困得撐不住,将腦袋靠在他肩膀上。
宋之楠擠完自己的拿出徐爍的牙刷也擠上,往身後遞,沒人接。
“要我幫你?”
“沒,怎麽敢。”徐爍擡頭笑了起來,接過漱完口後放在一旁,打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涼水。
這麽冷的天,走大街上至少有半數人都穿得像胖公仔了,居然還敢用涼水醒神,宋之楠扒弄着龍頭至左邊,“用熱水。”
徐爍無奈笑:“醒不過來。”
“那就別醒,吃完飯了繼續去睡。”反正還在假期,又沒什麽正事要做。
“別,我還是陪你一起看書吧。”徐爍堅持。
“聽話。”宋之楠邊制止他邊洗臉漱口。
徐爍眼神仍然是有笑意的,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盯着個寶貝似的看着宋之楠。帶着生活氣息的宋之楠,他得好好看看,多看幾眼。
宋之楠将杯子擺放整齊,轉頭就見他這副樣子,“怎麽?”
“我要洗冷水。”徐爍玩心大起,故意說完等着他入套。
“不行。”宋之楠下意識拒絕,但又略感狐疑。說了這麽多遍怎麽還是不聽?
徐爍:“……那你。”
頓了頓,像是考慮該不該說。
“……要不親我一下?”徐爍挑眉,觑着眼,壞壞的笑意帶着他深陷的眼窩甚至成了狹長的縫,“你讓我做的我同意了,我讓你做的你也得同意,這才公平。”
說得好似挺有道理,但這理很顯然是歪的。
宋之楠:“……”沒想到他敢提這種要求,膽子倒是挺大。
兩人昨天才把該說的事說明白,這才過去一天,徐爍的反應倒展現得像兩人從沒做過兄弟一樣。但不管怎麽說,他承認他已經被蠱惑,看着那雙眼,被“媽媽”吻過的眼,宋之楠覺得自己也該試試。
很多年前的夢裏就想試試了,現在就在眼前。一個剝了皮水淋淋的桃兒等着他咬。
如此想着,宋之楠傾身向前,薄薄的唇貼在了徐爍眸子上,起初帶着厚重的涼意,慢慢兩方都熱了,眼和唇,被裹挾在透明嫩綠色的牙膏味裏,還有薄荷的香。
徐爍後背是空的,沒牆能讓他撐一撐,因而宋之楠靠過來時他反射性地退了一步。
這退後的一步導致宋之楠吻得不實在,打水漂似的就過去了。
徐爍不滿意,直接攥着他胳膊推了一把,将宋之楠壓在洗漱臺上。
宋之楠被突兀的力道弄得驚訝,雙手撐在冰涼的臺面上,動作慌亂間掃掉了或藍或綠的杯子和牙刷,砸在白亮的地板磚上,嘈雜的響。
“別管。”徐爍擡手,掐着他下巴正對着自己,身子下壓過去,該堵住的全堵住。
上唇和下唇,外加上薄荷味的舌,通通含進嘴裏。
宋之楠起初是愣的,随後被他絲毫沒猶豫的行為帶動,耳根全紅透,阖上了眼。直到徐爍的手開始沒顧慮地掃過不該掃的地方,宋之楠殘存的最後底線即将被越了,伸手想擋。
不可能擋得住。
徐爍邊吻邊拱,擠得宋之楠快坐上洗漱臺,而他順順當當地站在了他兩腿間,一個天天在教室學習的和一個經常外出運動瘋鬧的,當然後者力道上要占優勢,更何況宋之楠前幾分鐘內至少被奪走了一半氧氣,腦子是懵的,全身上下哪兒都用不上勁。
徐爍輕而易舉地攥住他兩個手腕高舉過頭壓在鏡子上,摩擦出聲。
這種掌控感讓他滿足,宋之楠不會對他冷漠、不會不說話、不會生氣時手機也不帶就跑去圖書館,不會永遠都在看書做題而他徐爍只能在他十小時的學習時光裏分得一個淡漠的眼神。
現在,徐爍可以強攥着宋之楠擡手,壓住他額頭往後仰露出白皙的脖子,肆意行動、為所欲為。不是一定要操縱什麽,但這種操縱的确會讓人上瘾。
眼、唇、下巴、脖子,又吻又咬,徐爍有點癡狂了,尖利的虎牙沒輕沒重地胡亂刮過,宋之楠的下巴到脖子,大片皮膚,淩亂地出現細長的紅痕。
所謂癡狂便是指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一切都是本能在推動,力道重了也不自知,想要的全揉進自己體內。
全亂了。
不受控的亂。
尤其是徐爍,只當這是夢,夢裏當然可以胡作非為,昨天仿佛是世紀之初,神明初次走下神壇,而他,徐爍,世紀第二日,幻想将神明騎在身下。
結果真的成功了。
神明此刻正在身下無措地喘息,甚至沒拒絕自己。
宋之楠的确沒拒絕,在徐爍做得越來越過火時也只是伸手想擋,但那不是拒絕,更何況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從淺入深,宋之楠能感覺到徐爍力道逐漸加大,無論是攥住自己的手還是環住自己的胳膊,抑或是正在啃咬的唇齒。下巴和脖子上的刺痛感一陣陣傳來,外加被放過但仍然發麻的舌和口腔,宋之楠只是承受着,兩腿無措地撐在他腰旁。
直到一個輪回,露在外邊的皮膚全被侵略一番,徐爍将吻落在宋之楠耳垂上,齒尖輕輕磨了磨。宋之楠沒覺得有多痛,但過于敏感的位置還讓他受不住往後一縮。
徐爍察覺到了,宋之楠全程都沒躲,只這一次。好似清醒過來般,他睜開眼,眼底帶着猩紅的潮意。
世界趨于靜止。
宋之楠像是在畫裏,明明平日裏是清冷到極致的一個人,此時好似躺在了泥濘中,而這泥濘是他徐爍給的。
看見泥濘的同時也看見了那一條條細長的紅痕,殺傷人眼。
徐爍徹底清醒。
宋之楠仍閉着眼,驀地,雙手的禁锢消失,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貼在了自己脖子上。
徐爍的臉。
“對不起。”他埋進自己脖子道歉。
宋之楠下意識說了句沒關系,嗓子因兩人長時間的糾纏而有些啞。
“痛不痛?”徐爍指腹從紅痕上撫過,蹙眉問。
“不痛。”宋之楠清了清嗓子,轉過身去從鏡子裏看到底成了什麽樣子值得他露出這種神情。
映入眼簾時的确愣了,吻痕有,劃痕也有,唇和牙齒的雙重作用下顯得很吓人,看起來像是嚴重過敏,一片紅。
“真不痛?”徐爍完全不信宋之楠說的,盯着他脖子看,又擡了擡他下巴:“這兒也有。”心疼得想掴自己一掌,怎麽剛才就和瘋了一樣,完全沒意識。
都紅成這樣,怎麽可能不痛。
“天氣冷,穿毛衣就行。”
徐爍輕輕地揉他耳垂,想讓那紅能快點散掉,可顯然沒什麽作用,懊悔道:“以後痛就和我說。”
“怎麽說?”宋之楠笑了。一張嘴應付他都不夠,還有功夫說話?
徐爍讪讪然,想起了方才他拒絕時自己一把攥住他手往頭頂壓的事,“打我擰我都行,手要是用不上那就踢我一腳也行。”
“确定?”
“确定。”徐爍神情認真,“我不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