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爺說笑了,王爺千金之軀,怎麽會和我一個民女有什麽緣分呢。”,蘇珍珠幹笑道,“王爺是來吃飯的吧,那我和家弟就不打擾您用膳了,告辭。”
穿着男裝,不好行福禮,蘇珍珠不是很熟練的抱了抱拳,動作生澀,但配上她玲珑有致的身軀也另有一番風味。
寧王沒讓開路,他盯着蘇珍珠看了看,不濃不淡的眉毛微微皺起,看起來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委屈的問道,“蘇三小姐可是對本王有什麽不滿?”
蘇珍珠愣了下,呵呵幹笑,“王爺說的什麽話,民女怎麽會對您有不滿。”
“那怎麽每次和本王遇見你都似乎要迫不及待的離開?”,寧王繼續追問,“本王不記得本王有得罪于你。”
“王爺誤會了。”,蘇珍珠不算是個有耐心的人,她的女紅之所以會這麽差就是她沒有耐下心繡的緣故。寧王非要和她糾結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她心裏已經有了點小火氣。
她也不着急走了,不就是一個長得好看點的男人嗎,大不了回去後她連背十天的論語,她就不信這樣做,他的長相還能迷她心智。
瞧瞧左右,蘇珍珠走到邊上去,免得擋住進進出出的客人,抿了抿唇,神色認真道,“王爺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又文采斐然,是不少女子心儀之人,我雖不敢有此妄想,但人人皆有愛美之心,我是絕不會對王爺有什麽不滿,之所以急着離開真的是因為民女有事在身,若王爺實在不信,民女也沒有辦法,王爺就當民女對王爺有什麽不滿吧,王爺高潔大度,想必是不會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
少女的聲音如林間黃鹂,清脆好聽,但其中那絲絲不耐煩卻顯而易見。
從沒被女子這樣對待的寧王有點驚,有點懵,難道蘇三小姐是欲擒故縱?故意這般,好引起他的興趣?但好像有點不太像。
“蘇三小姐莫惱,是趙宸言詞有誤。”,寧王一臉歉然的看着蘇珍珠。
“民女怎麽敢惱王爺,王爺又誤會了。”,敵退我進,寧王的歉意并沒讓蘇珍珠消氣,語氣比之前更加硬邦邦。
第一次道歉不被接受,寧王有點小尴尬,從小到大只哄過他母妃一個,對于這樣一個嬌美少女,他有點不知道從何下手。
無計可施之下,他看了眼江流。
江流:……雖然很不想開口,但主子有命,他怎敢不從。
默默的嘆着氣,江流上前拱手,“蘇三小姐息怒,我家王爺和女子接觸得少,特別是蘇三小姐閉月羞花,遠山芙蓉,王爺他會緊張說錯話也是在所難免,還請蘇三小姐看在貴妃娘娘的面下,不要與王爺計較。”
江流對他的這番話很滿意,既點明了王爺潔身自好,又誇了蘇三小姐的容貌,還隐約說出了他家王爺待她的不同,最後用毓貴妃賞賜她血玉镯的事來給王爺解圍。
江流覺得他不用當侍衛,可以改行當王爺的謀士。
寧王:……江流大概是不想在他身邊待了吧。
蘇珍珠:……所以寧王是因為沉迷她的美色,故意胡攪蠻纏是想和她多說話?
蘇烨華:……沒想到他姐姐這麽厲害,把第一君子的寧王都給迷住了。
雖然話的可信度不高,但蘇珍珠被哄高興了,加之那對血玉镯,蘇珍珠覺得她和寧王計較也太小題大做了,當即眯眼一笑,對寧王嬌聲道,“原來是這樣。”
寧王幹咳了幾聲後笑了笑,像是心事被下屬猜到還說出來而稍稍尴尬,只好用笑意掩飾。
蘇珍珠好心情的欣賞了一下寧王的笑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快不得胡家姐妹都鐘情于寧王,若不是她經常從鏡子中看自己,對美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說不定也會迅速的迷倒在寧王的錦袍下,而不僅僅是心緒錯亂。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美人有毒,蘇珍珠再次告辭。
寧王含笑溫聲,“這次是本王誤會蘇三小姐了,下次若還有機會能見蘇三小姐,希望能請蘇三小姐吃飯好聊表歉意。”
蘇珍珠不信他們還能再碰到,敷衍的點了點頭,然後和蘇烨華一起坐馬車離開。
寧王目送馬車遠去後側首望江流。
江流努力壓抑着興奮的表情,心中卻在想王爺會賞他什麽,他剛才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王爺獎罰分明,這次應該會重重有賞。
“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去江南一趟。”
寧王平靜無波的聲音讓江流愣了愣,江南那有什麽好東西嗎?
寧王面無表情的繼續道,“這幾年胡家在江南稱王稱霸,俨然一個土皇帝,江海一個人在那邊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你去協助他一下。”
江流愣了,表情僵了,王爺是不是說錯了?但他沒膽子問,問了說不定就不是去江南了,而是去邊關或者深入蠻夷之地。
跟在寧王後面,江流再次進了鴻運樓,望着前面王爺飄灑俊逸的背影,他覺得他今天重新認識了王爺,原來他們王爺做事這麽不厚道,過河拆橋使得爐火純青。
馬車裏,蘇烨華若有所思的仔細打量蘇珍珠,他覺得他可能知道了一個秘密,寧王爺之所以在二十六歲這樣的高齡還孤身一人大約是因為他喜歡長相豔麗的女人。
“怎麽了?”,蘇珍珠奇怪摸了摸臉,又低頭看了看她的衣服,不懂蘇烨華幹嘛這樣看她,瘆得慌。
“沒怎麽,”,收回目光,過了會沒憋住他小聲問蘇珍珠,“你覺不覺得寧王對你有點不一樣?”
雖然京中一直盛傳寧王心儀安王的側妃胡婉真,甚至多年不娶也是因為胡婉真嫁給了安王而傷心過度,但蘇烨華一點不信,他以前暗搓搓的懷疑過寧王不喜歡女人,而是喜歡男人,但看今天的樣子,寧王應該還是正常的。
蘇珍珠撐着下巴,一臉淡然的道,“也許吧。”
蘇烨華看不慣她那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皺眉,直言,“你不覺得寧王心儀你嗎?”
蘇珍珠蹙眉,斜着眼看蘇烨華,沒好氣道,“你腦子沒問題吧,寧王會喜歡我?”
“怎麽不會喜歡你了?”,蘇烨華要被蘇珍珠的語氣氣得吐血,她這是對自己有多嫌棄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五官端正,品德雖然不算高尚但也不算壞,家世又好,他怎麽就不能喜歡你了?”
蘇珍珠瞪蘇烨華一眼,這是在誇她嗎?承受不起。
“瞪我幹嘛,”,蘇烨華挺了挺胸,理直氣壯,“我又沒說假話。”
弟弟太糟心,蘇珍珠懶得說話,靠着馬車閉目養神。
被無視的蘇烨華撇撇嘴,小聲嘀咕,“平時也沒見你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啊……”
閉着眼的蘇珍珠聽到這句話,心裏想: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她有自知之明,再說除開長相與性格,就她蘇相爺女兒的身份也不适合讓寧王心儀,寧王穎悟絕倫,不可能不明白這點。
有周氏給的銀票,蘇珍珠在金店裏狠狠消費了一次,出金店的時候注意到不遠處圍了一群人。
蘇珍珠示意護衛過去查看,不一會兒護衛回來禀道是一個少女在賣身葬父。
蘇珍珠眼睛一亮,她在話本裏看過這樣的橋段,按照話本定律,不久後就會出現一個肥頭大耳的纨绔子弟要買少女做妾,少女不從,這時又會出現一個長相堪比寧王的公子出來解救少女,然後公子與少女就此相識,之後再相知相愛,幸福一生。
“走,我們過去看看。”,一個護衛把東西提到馬車上,其餘人護着蘇珍珠擠進了人群中。
一個大約十四五歲,披麻戴孝的少女跪在地上,旁邊地上躺着一個男子,以一塊白布遮面,應該是這位少女過世的父親,在少女面前有一段用燒得黢黑的木炭寫成的話,大意就是想賣身葬父,但只做粗使丫鬟,不做妾室,也不賣青樓。
“讓讓,讓讓。”
幾個奴仆從人群中拉開個口子,一個肥頭大耳,身着紫色錦袍,手拿折扇的男子走了進來。
蘇珍珠以扇遮臉,和蘇烨華耳語道,“看,壞人來了。”
蘇烨華無語,蘇珍珠是不是忘了這是天子腳下,就算這個男人欲強買,京城府衙也不會置之不理的,“放心,這個男人不敢亂來的。”
男子走到少女面前,居高臨下的道,“擡起頭讓爺看看。”
少女擡頭,雖清瘦蒼白但難掩一副好容顏。
“我只當粗使丫鬟。”,少女出聲強調她賣身的要求。
肥頭大耳的男子嗤了聲,“誰家缺粗使丫頭啊,本公子家裏只缺一個美嬌妾,不如你跟我回去,本公子保證将你爹厚葬。”
少女垂首,聲音平靜無波,“我只當粗使丫鬟,公子要妾室請另尋他人。”
“我就不信有本公子在這兒其他人還敢買你,”,男子仆從端來一把太師椅,男子一屁股的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感覺下一刻就會散成一堆木頭似的。
“惡心的東西。”,如願低聲罵道,這個肥頭大耳的男子分明就是在硬逼少女,他大概是家中有點權勢,他坐在這兒,即使有人想要幫這個少女,也會礙于肥頭大耳男而放棄,除非家中權勢比肥頭大耳男大。
壞人已經登場就位,蘇珍珠伸長了脖子往周圍看,然而圍着看熱鬧的都是平頭老百姓,話本中的救少女于水火的翩翩公子并沒有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是晚安還是早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