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色越來越暗, 驚雷乍響, 烏雲翻滾着。

所有人都聽到了綏心說的話，就連林暮都沒想到, 封陌和綏心之間還有這樣的事情，小時候還幫過他。

“所以我救過你, 就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封陌語氣嘲諷, 冷冰冰的眼神盯着綏心，眼裏全是不耐。

“你問過我了？”封陌薄唇微張，冷冷說出這句話。

被封陌這樣說，綏心臉色煞白。

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書上有寫的, 封陌和他是書裏的主角, 他們倆才是一對，不過剛才他說的時候，想要說出那本的存在, 卻發現無法說出口。

封陌在掌控第三基地後, 進而把地盤擴張到了其他地方，并且在這個末世裏重新維護起了秩序, 而封陌所做的這一切, 都是和他在一起完成的。

書的結尾處有提到, 人類和喪屍以及變異動物的地盤之争還在繼續, 但是世界重新發展了起來，相比以前那個正常的世界，以後的新世界會是一個各種力量碰撞的嶄新世界。

腦海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幹擾又來了, 封陌腦中疼痛不已，面上卻不顯。

那種瘋狂想讓他認為他和綏心應該在一起的念頭在腦海中突兀的出現，強烈到讓他差點再次被洗腦。

封陌擡眼看去，綏心那雙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原本漂亮的臉蛋此時也因為雙眼放空，透着種詭異之色，表情不甘又帶了些怨恨。

綏心盯着虛空的眼神逐漸恢複，他和封陌對上了視線，明明他才是主角，也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雙系異能者！

“精神系異能者？”封陌聲音冰冷，他扛過了那波幹擾，臉色卻因為綏心對他的精神幹擾變得蒼白起來。

聽到這句話，綏心沒有多驚詫，封陌會發現他是雙系異能者也是早晚的事情，可如果按照書裏的軌跡，絕對不會是在這樣一個對峙的場景中，他咬着下唇沒說話。

随着封陌話音剛落，一道雷聲巨響過後就下起了雨，雨滴打在地上噼啪作響，封陌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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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古已經讓人去找傘了，林暮被拉着退到了街道那邊的屋檐下，正擔心的看着他。

封陌眼裏的溫情透過雨幕林暮也能看到，他跟過來就是怕封陌再一次失去記憶，此時正提心吊膽的看着封陌和綏心對峙。

有封古和封家的那些人在保護林暮，封陌稍稍定下心來，怕綏心用精神力量對林暮不利，他打算速戰速決，不再跟綏心廢話。

重新回過頭，封陌腦海中的那種幹擾又來了，那些雜亂無序的記憶碎片從腦子裏閃過。

“回憶”到他滿手鮮血捧着林暮的玉的時候，封陌有一瞬間的愣神，他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原本要質問綏心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當綏心看到封陌回頭看林暮的時候，心裏的不甘再次湧上來，再次使用了精神系異能，想讓封陌跟着原本的劇情，也就是正确的劇情走，然而他卻看到封陌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

剛剛垂下去的眼眸緩緩擡起看他，和之前的冰冷不同，這一次，封陌竟是逐漸露出個笑來，然而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透着種綏心之前見過的淡漠。

雨滴打在身上，很快就淋濕了衣服，看到這樣的封陌，綏心一驚，那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又來了。

半個月前封陌回來的時候，綏心見過這樣的封陌，和那些嗜殺的人不同，封陌眼裏透着淡漠，是一種對生命的淡漠，他殺人不是為了滿足那種殺意，而是他根本不把那些人的命放在眼裏，這個連至親血脈都殺了不少的男人，讓綏心恐懼到想往後退去，封陌失控了。

綏心半個月前的初次嘗試确實成功了，當時他在封陌帶回來的人腦海裏得知，封陌找到了林暮，兩人的感情很好，他越想越不甘。

自從林暮出現以後，他連接近封陌的機會都很少，總是被封家的那些人攔住。

封陌離開第三基地十天，連人影都不見，甚至遠在第五基地的時候還派人回來，要讓他去條件艱苦的礦區。

雖然去的人不止是他，可綏心就是知道，這是封陌為了林暮在有意把他調的很遠。

綏心一直在跟封家的人拖，好在他有精神系異能，很容易就說服了想要讓他離開的人，在封陌回來後，他跟在異能者的隊伍裏，到那些叛亂者的據點捕捉他們，也終于見到了封陌。

綏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在封陌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使用精神系異能侵入了封陌腦中，他成功了。

然而在他試圖往封陌腦海中灌輸他和封陌是一對的信息後，封陌卻失控了，殺光了那些本來已經投降的人。

綏心看着一地的鮮血和屍體無比驚懼，尤其在封陌轉身看着他的時候，他當時一度以為，封陌要殺了他。

幸好他腦子清醒過來，拼命往封陌腦海裏傳遞着不能殺他的念頭，阻止了封陌。

他本意不是讓封陌殺人，只是想讓封陌好好看看他，他不比林暮差的，為什麽封陌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綏心當時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無比難過，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從來沒這樣控制過一個人，封陌的失控在他預料之外，可他真的不想這樣，他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的出發點只是想讓封陌喜歡他，從沒想過要讓封陌殺人，但是封陌的動作太快，即使他當時想救下他們，也許是對這方面不夠熟練，也因為對人的精神領域他并不了解，所以在殺戮開始的時候，他根本沒辦法控制封陌。

現在看到封陌對他露出這種表情，說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封陌的實力遠遠高于他。

“那天我失去了意識殺人，跟你脫不了幹系。”

封陌提刀朝着綏心脖頸砍去，語氣冰冷，他想到綏心因為死去的那些人在難過，就覺得對方在惺惺作态。

果然，綏心一臉惶然無措的擺手，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會變成那個樣子。”

“你想控制我，但是我失去了控制，是這樣嗎？”

雨還在下，綏心面前由空中雨水聚起一把刀來，水刀跟封陌的苗刀對上，很快就潰散開來，化為一灘水傾灑在地上，和地面的水融為一體。

綏心靠着水刀的短暫抵擋，飛快朝後退去，又控制着雨幕，朝封陌那邊攻擊而去。

聽到封陌的話後，綏心眼眶都是紅的，也不敢說話，因為封陌的語氣太嘲諷了。

“你自诩善良，卻趁我不備想控制我，結果造成那些人的死亡，我告訴你，他們的死也算在你頭上。”

封陌說着，一刀斬碎了朝他攻擊而來的水箭，掌中雷電弧閃動，“轟隆”一聲，一道天雷劈向綏心，卻不知為何，竟然被他躲了過去，封陌皺眉，擡頭看了眼陰沉的天幕，隐隐有個感覺。

收了刀，封陌朝一直往後退的綏心緩緩走去。

“怎麽樣，殺人的感覺。”

封陌露出個淺笑來問綏心，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綏心這幅樣子，他總是表現的善良無害，可心思卻根本不正，從沒問過他的想法，就一廂情願要他抛棄林暮，跟他在一起，可笑至極。

“确實，那些人也不無辜，死就死了，不過，你這麽善良，卻間接殺了人，心裏一定不好受。”

邊走邊說，封陌擋過綏心的水系攻擊，語調輕緩，然而聽在綏心耳朵裏，卻無異于最大的噩夢，他本意不是這樣的。

看綏心蒼白着臉想要開口否認，封陌嗤笑一聲，對他充滿了不屑。

雷霆震動，封陌走到了綏心面前，開口：“你知道你比他差在哪兒了嗎？”

綏心擡頭，眼裏帶着淚光，他知道封陌在說誰。

“他從不會為自己做錯的事情狡辯。”

“也不會自我感覺良好，用雖然做錯了事情，但自己內心其實很善良來給自己貼金。”

封陌随手彈開靜止在綏心臉側不遠的水滴，嗓音溫柔地說着對綏心來說最殘忍的話。

此時林暮依舊在街道那邊看着，已經撐起了傘，看到封陌的舉動後黑了臉，雷聲陣陣，封陌在說什麽他沒有聽到，好在封陌下一秒就朝後退一步，遠離了綏心。

“我殺孽重，手裏多幾條命多就多了，如果不是暮暮，那些人本來就活不成，你做錯的事情輪不到我來管，可你想讓我忘記暮暮這件事，我可要跟你算算。”

其實封陌還有些話沒說出口，剛才綏心瘋狂攻擊他意識，在那些碎片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些讓他感到心悸的畫面，他有一種模糊的感覺，綏心要對林暮不利，似乎也成功了，可林暮好好地站在他身後，沒有消失，更沒有，死亡。

跟他以前做的那些夢一樣，封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陰暗的情緒中，無論是誰，想對林暮不利的，他絕對不能放過。

無數驚雷朝別墅劈下，封陌和綏心站在別墅前，極有可能被雷劈中，或者被倒塌的房屋壓在底下。

雷電是封陌引下來的，可林暮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危險，之前悄悄放在封陌身上的藤蔓種子被悄然催動，綠色的藤蔓出現在封陌身上，纏繞着向上，想聚集起來形成一張大網，幫他抵擋着砸下來的房屋碎塊。

封陌低頭看了眼纏在他腰間的龍尾藤，眼裏有了暖意，卻還是伸手按住了藤蔓，他有分寸的，不會讓自己就這麽死了。

遠遠看到封陌的舉動，林暮就停了使用異能，別墅也沒有塌下來。

用水系異能跟封陌對抗，綏心嘴角溢出血來，見封陌收了異能後想要逃跑，他不想死，卻被封陌提刀架在了脖頸。

白皙的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鮮血緩緩流了出來，封陌握緊了苗刀。

也許是綏心的求生意志太強，封陌腦海裏的精神入侵又來了，他一時之間竟是下不了手，苗刀無法再往前推進。

感受到封陌的殺意，綏心絕望地看着這個本該跟他在一起的男人。

絕望又面臨生命威脅，綏心精神力陡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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