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魏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以地下躺着的在不停哼哼唧唧的宋世仁為中心,周圍圍了一隊執法的警察,他們身後還跟了一位正扛着攝影機在不斷拍照的記者。

那記者身上挂了法治在線的牌子,看樣子早就和這群警察打過招呼。

這是鬧哪一出?

怎麽還有警察?

他剛才是不是還聽到一個詞叫“熱心群衆安女士”?

說的是安歌安娘娘嗎?

我舉報我自己?

“那邊那個,把手舉起來!東張西望看什麽呢?”

“是說我嗎?”魏舟指了指自己,一頭霧水。

“不然說誰呢?”

魏舟一臉懵逼地舉起了手,樣子頗為滑稽。

他試圖扭頭去看自家老板,卻發現自家老板正半摟着安歌,神色沒有半點兒異常,一貫的面無表情。

身穿黑色警衣制服的警察們個個神情肅穆,他們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現場,确認沒有人員傷亡或者隐藏的管制刀具後,将躺在地上的宋世仁押上了警車。

領頭的警察走了過來,他上上下下掃了眼傅斯珩:“你是和那個宋世仁一夥的?投資方?玩這麽大,幾個人啊?知不知道群P是犯法的,牢底子都能讓你坐穿咯!”

魏舟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解釋:“警官誤會了,這是我老板,不是什麽投資方。安小姐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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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麽她是?”

“囡囡,沒事吧?”劉叔湊進了安歌問。

“沒事。”安歌歪靠着傅斯珩支撐着小半個身子的重量。

“這位是?”劉叔視線掃向傅斯珩,遲疑着問出聲。

“啊……”安歌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男朋友?

她還沒有和老安頭說她和傅斯珩分手的事,戲也沒演完,那傅斯珩還是她名義上的男朋友。

瞥見一旁正随時準備押人的警察,傅斯珩用了0.01s的時間在舉起手來和熱心群衆安女士的男人之間做了選擇。

“她男朋友。”

魏舟:“……”

老板你還要點臉啊?

劉叔恍然大悟,頓時哈哈笑了一聲:“這就是你們家老安頭口中說的一表人才的傅家二少啊,囡囡好眼光啊。”

為首的警官将信将疑:“真不知道你這男朋友是怎麽當的?讓女朋友獨自一個人面對這麽危險的情況,我告訴你,要不是安小姐機智,你今天哭都來不及。”

“真的是,你連女朋友都不會哄?你還算啥男人?”

第一次被人劈頭蓋臉的訓,傅斯珩還不能反駁,只能說:“是我的疏忽。”

“以後要好好珍惜,知道嗎?行了,都跟我回局裏做個筆錄!”

安歌一只手撐在傅斯珩胸口,慢慢地直起身,崴到的那只腳的腳尖剛點上地面,又是一股鑽心刺骨的疼襲上心口。

不動聲色地輕輕嘶着氣,安歌想用一只腳跳着出去。

傅斯珩抓着安歌還撐在他胸口上的手腕,兜着她腰,把人勾了回來。他低頭掃了一眼,目光瞥見女人漂亮細瘦的腳踝骨腫起了高高的一截。

那一處泛着紅,和周圍白出通透感的肌膚完全不一樣。

她赤着腳,一只腳立在地上,大腳趾還不安地動了動,企圖覆蓋在二腳拇指上,另一只腳腳尖點着地面。

兩只小腳丫子白白嫩嫩,上面沒什麽肉,瘦到可見肌膚下細小的青色血管。

腳型很美,足弓飽滿,對于足控來說,很容易讓人産生把玩的沖動。

剛壓下去的那點兒燥郁氣又湧了上來,傅斯珩兜着女人細到不盈一握的腰問:“腳怎麽了?”

“崴了。”

“怎麽崴的?”

“打架打的。”安歌回答的特實誠,說話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傅斯珩。

說是打架,其實這個詞用得并不是很準确。

因為更像是單方面的毆打。

宋世仁心急,一進門就想對她動手動腳,她穿着高跟鞋踹人小腿的時候沒注意被宋世仁拉了一把,把腳給崴了。

“這樣哄?”

下一秒,男人一手兜着女人的腰肢,微微彎腰,另一只手穿過女人的腿窩後面,将人打橫抱起。

安歌猝不及防,再次墜落入夜晚雪後的松林,貼着傅斯珩的胸膛,滿滿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聞了會上瘾。

眨巴着眼睛,安歌擡頭想去看傅斯珩,卻只看到了他瘦削的下巴以及微微抿起的唇瓣。

隔着西服,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

溫溫熱熱的。

“哎唷——”一旁的劉叔朝着安歌擠眉弄眼。

為首的警官點點頭:“這才對嘛,男人就是要給女人遮風擋雨的,不然女人要你做什麽?”

魏舟:“說的對!”

安歌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燒。

這假男友還挺入戲的。

懷裏的女人很輕,輕飄飄的,幾乎感受不動什麽重量。

這是傅斯珩第一次抱女人。

他抱上去的時候大腦沒有經過絲毫考慮,好像抱安歌是件天經地義的事。

“鞋子!”臨出門了,安歌才想起自己的高跟鞋。

傅斯珩拿眼角掃了下魏舟。

魏舟立馬會意過來,退回去幫自己未來的老板娘把鞋子撿了起來。

一路上,警車的警笛聲異常的急促。

花了點時間,省視了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傅斯珩頭一次産生恍惚感。

人生第一次進警察局是為了個女人。

這女人太能折騰了。

野又不聽話。

除此之外,還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還好她沒出事。

剛踏進去看見那雙散落高跟鞋的瞬間,他腦子裏唯一的反應是如果真出了事,他一定會讓那個叫宋世仁的把牢底坐穿,下半輩子對着鐵窗流淚。

到了警察局,很有有值班的警察過來做筆錄。

待問清詳細的家庭情況,做筆錄的警察直接愣了,反應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他出去打了通電話。

沒一會,片區的局長親自過來了,客客氣氣地把傅斯珩請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相比于傅斯珩的老神在在,魏舟人還在飄。

他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确确實實是來警察局走了一遭做了個筆錄。

“傅總?”

傅斯珩半阖着眼,左右手指抵着額角,身子靠在警局辦公室的椅子裏,一時沒動。

“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魏舟迅速組織好語言,交代完了具體情況,“這事确實是安小姐報的案,法治在線的新聞記者是安老先生的朋友。在征得受害人袁慧小姐的同意後,安小姐和劉先生溝通過才決定報案。

“今晚的行動是局裏開會決定由安小姐出面……也不是,這主意是安小姐自己出的!”

“寧瑾置地的人呢?”

“已經接到通知了,宋子山親自過來。”

“嗯。”傅斯珩抵在額角的指尖滑了下來,改為手背撐着下巴,輕飄飄地說了兩個字:“攔着。”

聲線慵懶。

落在魏舟耳中是另一個意思。

他們老板越是漫不經心的時候就越可怕。

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想保人出去?

做夢。

也不看看動的誰。

“對了,買兩個冰袋回來。”傅斯珩吩咐。

“馬上。”魏舟回。

鬼知道哪裏能搞到冰袋,先點頭說是就對了。

安歌做筆錄的時間比較久,一出門就被魏舟帶進了一間辦公室。

“安小姐,請。”魏舟說完,又關上門出去了。

辦公室挺大,冷氣開的十足。北邊靠牆的位置擺了排實木櫃子,櫃子裏一半裝着大部頭的書籍,一半置放着各式獎杯。

窗簾半敞,夜色如水一般靜谧,頭頂的白熾燈光刺眼。

傅斯珩支着下巴,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撐着手邊的櫃子,安歌單腳往前跳了一步。局裏值班的姐姐人很好,特意為她找了雙平底小白鞋。

跳了沒三步,安歌發現剛半阖着眼的人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在看她。

他的目光清冷,眼底的色彩像外面的夜色,濃的化不開。

黑沉沉的。

“鞋脫了。”

安歌:“……”

诶?

不等她反應過來,傅斯珩已直起身走到她身邊。腰肢再次被人兜住,安歌被傅斯珩抱着坐到了一旁的紅木沙發上。

小白鞋掩在黑色的長裙下擺下,隐隐露出半個尖尖。傅斯珩微微彎腰,他的手從裙擺下面探了進去,捏上了她的腳踝。

她的腳被他捏着擡放到了他的腿上,長裙裙擺順勢順着她的小腿肚子滑下稍許,露出一小截冷白皮的小腿。

他的指尖捏着小白鞋的後跟,微微用力向前推了一下。

“吧嗒”一聲,小白鞋掉到了地上,露出了白皙的腳丫子。

感受到室內的涼氣,她的小腳丫子還不安的動了動。

大腳趾和二腳趾分開着。

像是在比心。

拿過放在沙發扶手邊的冰袋,傅斯珩捏着安歌的腳踝:“別動。”

剛出冷櫃的冰袋上覆着薄薄的一層霜,加上室內冷氣足,冰袋剛碰上高高腫起的那一塊,安歌“嘶”出了聲。

“疼——”

她從小最怕疼,在疼痛面前,她所有的骨氣和小脾氣都能消失的幹幹淨淨。

如果不是地點不允許,她能抱着喵弟滾一圈。

傅斯珩恍若未聞,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的指尖還在高高腫起的那處揉壓了一下。

哪怕被冰袋敷過,那處的肌膚還是熱的。那層皮像是一劃就破,薄薄的一層,透着下面的血色。

只一下,安歌疼得差點飙出眼淚,搭在傅斯珩腿上的腳只想往回抽。

她的腳跟擱在傅斯珩大腿上,隔着黑色的西褲,貼着男人的大腿蹭段小小的距離。

白與黑,極致的色差。

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從尾椎骨升起,傅斯珩一下子眯了眼,咬着腮肉,重新将冰袋敷了上去。

安歌那句“輕點”還沒出嗓子眼,又換了成了小聲的嘶氣。

“不折騰了,嗯?”傅斯珩手掌托着安歌的腳背,看了眼安歌。

這女的太能折騰了。

但眼下卻活像一只被扼住命運後頸皮的海豹。

慫萌慫萌的。

平時能說會道、走路都帶風的一個女人慫起來竟然是軟的。

被傅斯珩扼住命運後頸皮的海豹·安歌:“哪有,我一直很乖的。”

捏着安歌腳踝的手一頓,傅斯珩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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