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啥?

安歌差點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耳熟,好像是她對傅斯珩說過的?

映着燈光, 安歌手腕骨上纏着他的領帶, 被他拿捏着高舉過頭頂,整個後背挺立, 她被迫仰頭,後背緊貼着沙發背。

冷光源下。

傅斯珩的下颌緊繃,削薄的兩片唇微抿,一向沒什麽人情冷暖的眸子更顯凝寒。他低垂着眼,在看她。

安歌确定傅斯珩不是在開玩笑之後, 小脾氣一下子蹿了上來。

“這是我的工作!”

“而且什麽叫憑什麽給別人看?你知道什麽是模特嗎?你以為模特是做什麽的?”

傅斯珩微阖了眼,緩了緩, 開口:“我尊重你的工作, 但是絕對不包括這個mv。”

“你看過那些mv?”

安歌當然看過。

迪倫號稱“超模收割機”,他的每一個mv女主幾乎都是業內頂尖的超模, 業務素質自然是沒有話說。

模特的專業素養,就決定了你在鏡頭前,無論穿什麽樣的衣服做什麽樣的動作, 都絕不能害羞。

在鏡頭面前, 你既是你,但同時又不是你。

你所要做的,就是通過不同的拍攝, 竭盡所能的将設計師和這件服裝所要展示的內涵完整而又完美的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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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也一樣。

在那一行行滿含對社會壓力的無力、對金錢欲望發洩的歌詞之中,mv女主所要表現的僅是這個社會中最深一層的誘惑。

你可以堕落,你可以自艾自憐, 你可以游戲人生,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最壞的模樣,去瘋狂去發洩,因為那是mv所想要表達的。

在那些深深的無奈和絕望之中,暗藏着微弱的希望。

人生有縫隙,光才會透進去。

離開了mv,離開了秀場,回歸生活之中,你才是最真實的你。

和任何人都無關。

安歌靜了會,沒說話。

末了,安歌唇角一勾,似輕嘲,前幾日剛有的柔軟消失了個幹幹淨淨,又恢複了走秀時的冷豔。

“我沒想到傅先生竟然也是這麽膚淺的人。”女聲很淡,透着不屑。

“以前我讀書的時候很喜歡《紅樓夢》,看過很多書評,其中魯迅先生的書評寫的很有意思。”

“一部《紅樓夢》,經學家看見了《易》,道學家看見了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闱秘事。”

安歌勾着冷笑:“那你呢?你從mv中看見了什麽?”

傅斯珩一窒,抿緊了唇。

安歌繼續。

“況且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和你不過是協議結婚,你有什麽立場來約束我的工作?因為你是傅斯珩,可這些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女人秋水瞳潋滟,帶着執拗。

有那麽一瞬間,傅斯珩感覺心髒揪了一下。

從未有過的體驗感。

是啊,這些和他有什麽關系呢?他有什麽立場呢?

阖下眼,傅斯珩緩了緩,試圖靜下來,重拾理智,但沒用。

明知道和他沒有關系,但心裏那個不準拍的想法愈發強烈。

很不耐。

只要一想到安歌穿着bikini,和那什麽國際搖滾巨星在鏡頭裏似吻非吻,做着一切調情的動作,一個勾唇撩頭發的簡單動作都藏着萬種風情,他就覺得沒法辦忍受。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私有物正在被人大肆窺探把玩着。

等mv播放之後,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窺探到這個寶藏,他們可以在各大音樂榜單、各式門戶網站開着彈幕刷着微博,來公開讨論安歌的長相身材或者其他什麽。

甚至連她胸前的那顆小小的痣,都不在是他一個人窺過的風光,會有更多的人知道。

傅斯珩垂着眼,遮住眼底翻湧的墨色,松開了緊握着安歌腕骨的手,站起身說:“我可以不在意,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結婚以後身後代表了什麽。”

冠冕堂皇的話。

安歌揉着手腕,輕呵了一聲。

“所以呢?我的工作哪裏有問題嗎?是敗壞了你們傅家的名聲還是辱沒了你們家的門風?”

“我們談談。”傅斯珩聲音淡了不少。

“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好談的,因為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模特。”安歌下巴一擡,“你應該挺忙的吧,日理萬機的大資本家,請,不送。”

傅斯珩擡手壓了壓眉心,見安歌一副拒絕在溝通的模樣,轉身上了樓,打算等靜下來再溝通。

傅斯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安歌垂着頭,慢條斯理的解下纏在自己腕骨的黑色領帶。

熨帖的筆直領帶變得皺皺巴巴。

安歌看都沒看,直接揉成了一團丢進了垃圾桶裏。

呵。

狗男人。

淨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麽我不在意,分明自己在意的要死。他懂個錘子的mv和模特,一張嘴淨會叭叭叭。

要不是推不了那個綜藝,而他又擺明了不會接那個綜藝,她會去拍迪倫的mv嗎?

赤腳踩在地板上,安歌打開了品酒室的燈。

一樓,單獨劈了一處類似于家庭小酒館的空間。以深色原木大酒櫃做天然隔斷,拐進去,裏面有延伸入地下室的木質旋梯。

燈影下,深色的瓶身熠熠。

一眼掃過去,各式叫得上名兒叫不上名兒的應有盡有。吧臺後,還置着一個專門放酒的冷櫃,各式品酒的工具一應俱全。

傅斯珩不愛喝酒,能推則推,不能推也是看面子才喝一點兒。

但這男人騷也是真的騷,品味不是一般的高,他會玩酒,會品酒。

在某些小細節上,傅斯珩這點兒騷,其實挺對安歌口味的。

取了個shot杯,安歌開了瓶冰過的伏特加。

晶瑩澄澈的液體順着杯壁緩緩流入,放下酒瓶,安歌趴在吧臺上,指尖輕點着shot杯的杯身。

狗男人品位再高有什麽用?

一開口就會惹她生氣。

拿過杯子,安歌一飲而盡。

冷凍伏特加入喉,那種感覺像是立馬要被凍結,一旦流入胃裏,又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燒。

因着這股烈火,安歌原本被壓着的小脾氣瞬間被點燃,後勁上來後甚至想教傅斯珩做人。

讓他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模特!

二樓。

傅斯珩進了房間後,一邊脫衣服一邊向衛生間走。

卧室裏沒開燈,零星半點兒燈光透過未拉上窗簾的弧形玻璃窗透進來。沒一會,衛生間裏水流聲淅淅瀝瀝。

傅斯珩擡手将被淋濕的額發擄到腦後,仰頭任由溫熱的水流過全身。

喉結滾了下,心裏郁積的不耐越來越重。

像是有什麽即将沖破外面冰冷的殼子,但他只能不斷的壓抑着,發不出火來。

沒有半點兒頭緒。

唯一知道的,僅僅是不想讓安歌去拍那個mv,不想讓她靠近那什麽騷迪。

這個女人太野了,說話做事永遠都讓人猜不透。

可他又不能拿她怎麽辦。

她會生氣,生氣了他會更煩。

如果不是那個mv,他其實挺願意順着她的,她想走什麽高定秀都可以,去拍電影廣告代言都可以。

獨獨只有那個mv,不可以。

關了水,傅斯珩抽了個幹毛巾頂在頭上,毛巾陰影下,男人的薄唇緊緊的抿着,弧度很是不悅。

理了半天,情緒越理越亂。

他可以游刃有餘的處理工作,哪怕對上寧瑾,也可以全身而退,實現将所有的方案都設想到。

但對象換成安歌,就是不行。

擦了會頭發,傅斯珩耐性全無,直接将頂在頭頂的幹毛巾抽下,扔進了盥洗籃中。

男人唇上還沾着水,往日裏對什麽都無所謂的眉眼中透着顯然可察的煩躁。

松松的系上浴袍帶子,傅斯珩出了浴室。

“叩叩”兩聲,卧室門被敲響。

傅斯珩挑了挑眉梢,一直緊抿着的唇又抿了下。

這個點會敲門的,除了安歌,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家裏負責做飯的阿姨從不逗留,每次都是做好飯就走。而負責日常打掃的阿姨,也只會在固定早上十點出現。

她來找他做什麽?

吵架?

總不會是求和的。

開了門,傅斯珩斜倚在門邊,掃了眼安歌。

透過外面零星的光彩,安歌唇,好像有點兒不太舒服,但那雙秋水瞳亮晶晶的。

空氣裏漂浮着淺淡的酒味,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

“喝酒了?”

傅斯珩話音剛落,浴袍領口被人一把揪住。

安歌攥着傅斯珩的浴袍領口,将他往下壓了壓,一只手的指尖在傅斯珩的臉頰邊輕輕滑過,指腹貼着他的側臉,輕輕點了點。

“來,今晚娘娘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模特。”安歌喝了伏特加後,嗓子軟了下來,帶着沙。

酒勁上來,安歌朝着傅斯珩的耳窩處吹了口氣。

氣流濕潤,伏特加獨有的香混着女人身上的甜。

傅斯珩一下半眯了眼,擡手摸了摸耳根。

酒櫃裏的那些伏特加純度極高,安歌十有八九是醉了。

“你喝多少了?”

“一杯。”安歌回答的很實誠。

似乎不滿現在的情況,安歌貼在傅斯珩臉頰上的指腹輕輕蹭了蹭:“不準問其他問題。”

“就問你想不想看!”

安歌的鼻尖幾乎要貼上了傅斯珩的鼻尖,她呼吸間帶着灼熱的氣:“現在是個人show time!”

說完,安歌扯着傅斯珩的浴袍領口将人拖上了三樓。

三樓格局和二樓完全不一樣。

一道長長的走廊旁分列着衣帽間、書房和家庭影院。走廊盡頭的半弧形大陽臺被改成了陽光房,玻璃頂上懸着圓球吊燈,光影綽約。

“坐着。”安歌一把将傅斯珩摁到了玻璃房內的軟沙發中。

她的一只腳踩在地板上,另一只腿屈膝壓在沙發上,整個人撐在傅斯珩身上,表情嚴肅又認真。

“等會讓你屈服在娘娘的裙擺之下!”

傅斯珩輕眯着眼,看着安歌轉身進了衣帽間。

空氣中還浮着伏特加的味道,他不怎麽喝酒,但伏特加他還挺喜歡的,因為烈。

看着無色透明,只有飲下去的那一刻才知道。

那是征服的快感。

“啪”的一聲,陽光房內的燈全熄,三樓走廊內的燈被關了幾束,只留着相隔較遠的燈盞。

一段光影隔着一段陰影,像極了秀場t臺。

盡頭,出現了一個身影窈窕的女人。

她單手支着門框,微側着頭。

她穿了件黑色圓領的露背蕾絲短裙,兩個細細的帶子系在頸後,腳上踩了雙足有十三厘米的細高跟。

轉頭的瞬間,她擡起了步子。

不是第一次見面時帶着輕微彈跳感的小交叉,她的上身很穩,細腰以下卻扭得搖曳生姿。

一雙腿筆直傲人,只看被光影打在地上的影子,都覺得震撼。

征服欲被激起,傅斯珩坐直了身子。

快走到傅斯珩面前時,安歌簡單的定了下點,她一個側身間,被故意揉亂的發絲揚起,媚眼如絲。

定點後,她踩着細高跟繼續向前,直至來到傅斯珩身前。

安歌的指尖落在傅斯珩左邊的肩頭,順着他流暢的肩線慢慢向另一側游弋,指尖滑過他的臉,落至右肩。

似挑逗。

但下一秒,她轉身,毫不留念的離開。

被蕾絲半覆着的後背蝴蝶骨明顯,伴随着扭動的腰肢,傅斯珩喉頭發緊,那點兒平時很難被勾起的品酒欲, 望突然蹿起。

最烈的酒,想必是她紅唇渡他的那口。

不到一分鐘。

她換了第二套衣服,緊接着第三套、第四套、第五套、第六套……

作為超模,安歌是出色的。

高定秀場上被鍛煉打磨出來的專業素質,每換一套衣服的間隔不會超過一分鐘。

每次都有不同的風格,唯一相同的一點,每次定點後,她都要用指尖來撩撥他一下。

最後一套,絲綢質的深v長裙。

伴随着她淩厲的交叉步,扭動間長裙裙擺幾乎沒落到地面上。

一個旋身,裙擺甩出波紋,她撩起開叉的裙擺,側露出一雙瑩白的腿。

待到他面前,細高跟直接踩到了沙發上,那雙腿緊貼在他身邊。

傅斯珩掀了掀眼皮,和安歌視線對上。

她像是一條蛇,在吐着信子。

彎下腰,安歌的食指抵上傅斯珩的下巴,微微一擡。

未施粉黛,但豔過十裏春光。

“娘娘美嗎?”安歌眼角挑開,聲音缱绻,但表情是冷豔的。

傅斯珩指尖纏了縷安歌的發絲,另一只手在貼着他身側的小腿肚子上滑過,她的肌膚柔軟,似凝脂。

兩人呼吸糾纏着,溫度越來越高。

喉結一滾,傅斯珩将被她撩上去的高開叉裙擺放下,緩聲:“美。”

挑着傅斯珩的下巴,安歌輕聲:“喜歡嗎?”

何止是喜歡。

傅斯珩從來沒有被人撩撥到這種程度。

只肖一眼,連靈魂都可以燃燒起來。

只為她一個人在燃燒。

灼燒到眼裏盡紅。

“娘娘讓你看個更好看的。”安歌貼在傅斯珩耳邊咬字。

旋身,她進了衣帽間。

傅斯珩披着浴袍,臂肘搭在軟沙發上,眼底如墨。

“啪”的一聲,走廊上的燈滅了只剩中間一盞。

不到半分鐘的間隔,安歌再次出現在盡頭。

半明半昧的光影裏,她出來的瞬間,傅斯珩輕眯了眼。

她身上穿着他的襯衫。

白色。

襯衫下擺堪堪遮到她的腿根那裏,扣子扣得整整齊齊。

她的腳下換了雙高跟鞋,淺色魚嘴細高跟。

一片陰影裏,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自眉上斜滑下,做了一個類似海軍敬禮的動作。随後擡腳的瞬間,她甩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墊腳走在地板上。

襯衫下擺随着她的動作被揚起,她擡手捏上了襯衫領口的第一枚紐扣,解開。

緊接着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腰肢扭動間,男式襯衫下擺跟着微扭,長腿送出,腳尖點到地面,起了一層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歌:用我的美貌和人格魅力征服珩寶!

傅斯珩:看完以後更不可能讓你去拍mv了,都聽我的。

我絕對會讓安咕咕去走維密!傅斯珩都得聽我的→_→他反駁木得用~我才是hxm·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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