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下午2:14.

位于盧浮宮和協和廣場之間的杜樂麗花園,人流密集, 随處可見街拍的攝影師和模特。

這座曾經被作為皇帝皇後寝宮的華麗花園, 如今蒙上了層歷史的滄桑,牆體斑駁, 林蔭小道上落滿了落葉。

大秀未開始。

v.v.i.p們被品牌方安排在第一排最好的座位中,除了買手、明星和時尚編輯,最好的座位多坐着有錢又有閑的人。

傅斯珩将咖啡杯放置一旁,掃了眼腕上的表,滑開了鎖屏, 點開了顧言蹊不久前剛發過來的收購法國手工紐扣工坊的文件。

2:18.

秀場後臺忙碌到近乎失控的狀态,秀導拿着麥克風在嘶吼, 造型師和化妝師在模特們之間來回穿梭着, 不斷檢查着模特們的情況,做着最後的調整。

keiko腳上踩着雙限量版的舊球鞋, 露出伶仃的腳踝,由于時裝周期間神經崩的太緊,他已經連續兩天未合眼。

他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擔任開場模特的安歌站在隊伍的最前面, 小幅度地調整着呼吸。

“哈尼。”keiko站到安歌身旁,朝安歌伸出了雙手,他笑着挑高了一邊的唇角。

安歌調整完狀态, 習慣性将手搭到了keiko的胳膊上,往他身前傾了傾身子,側開了臉。

倆人像是搭檔多年的老夥計, 默契十足。

keiko低下頭,臉頰輕碰了碰安歌的臉頰,低語道:“my muse。”

“we are the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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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安歌回。

後臺太過混亂,自拍的不再少數,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一幕被人拍了下來。

不遠處,緊貼着牆角蹲着當蘑菇的小圓捂住了嘴巴,嗚咽了一聲。

嗷嗷嗷嗷!

她們家娘娘什麽時候能長點心!

這要是被傅總知道,娘娘鐵定藥丸!回頭說不定,她和秦湘姐都得跟着藥丸嗚嗚。

“太過分了。”小圓嘀咕。

“确實是太他媽過分了!”秦湘刷着微博,肺快要氣炸了。

上午j.m的春夏高定秀結束之後,網絡上鋪天蓋地地全是盛贊國牌第一爸爸j.m的,上誇j.m首席設計師朱竹清,下誇j.m代言人兼開閉模特的喬瑤。

“你看看這些營銷號說得是人話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種話也好意思吹出口,美少女設計師和國模之光的強強聯手,注定引領世界潮流,國風将成為當今世界的主流!”

“過了吧……”小圓聽得尴尬,“本土高定現在什麽狀況,她們自己沒點兒數嗎?”

秦湘無語到極點:“你誇就誇吧,我又沒攔着你不讓你那一張小嘴在那叭叭叭,可她媽非要踩一腳是幾個意思?”

她承認,她小看了朱竹清,一開始以為她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真有兩把刷子。這次巴黎春夏時裝周j.m的高定秀确實讓人眼前一亮,甚至可以說有點驚豔。

在“國牌爸爸j.m出征巴黎,為國争光”的濾鏡加持下,喬瑤的關注度直線拔高,再安歌那事,喬瑤的呼聲越來越高,在吃瓜群衆眼中幾乎坐穩了國模之光的位置。

#國模之光喬瑤驚豔巴黎#話題挂在熱搜上居高不下,緊跟其後的便是#安歌安娘娘拒走j.m 不屑國牌#

什麽鬼?

“拿我當豬看的嗎?”秦湘的手機屏幕被戳的噼裏啪啦響,“當我不知道有水軍下場渾水摸魚嗎?什麽辣雞團隊,也敢跟我玩拉踩這一套!”

“你湘姐帶男團出道的時候,你們還在玩泥巴呢!”

“還有安歌是她們這些人的爹嗎?一天到晚不忘扯着你爹說事?”

小圓忙捏上了秦湘的肩膀,安慰道:“湘姐湘姐,別氣別氣,氣死不值得。咱娘娘等會就要走秀了,我們收斂着點!”

“……”秦湘努力憋出了一個笑,表情要多猙獰又多猙獰,“我他媽當了這麽久經紀人,從來沒這麽憋屈過。”

“早幾年,我非得挨個錘死這群營銷號,瞎他媽說!我怎麽就碰上這麽個泥石流,不讓營銷就罷了,理都不理一下!”

小圓咽了咽口水。

沒等她開口,拿着麥克風在不停嘶吼的秀導再次拔高了音量:“gugu!”

“go go!”

雨停歇了好一陣,雨後空氣清潤。

天際隐隐有一道彩虹。

富麗的杜樂麗花園被裝飾成破敗的莊園,白石膏拱門碎裂了一邊,上面纏滿了青藤,一朵接一朵的粉色小花綻開。

料峭、破敗中又有新的生命在誕生。

t臺不規則,不同于常規的直線t臺,它更像是破敗莊園中的彎曲小道。

花園中供游人休憩的長椅則成了看秀嘉賓的座位,在靠近小道彎曲的地方則是v.v.i.p位置,它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将模特的身前與身後看清。

沉重的鋼琴低音響起,一輛白色的鐵藝南瓜馬車卡着點出現在了破敗的莊園前。

白馬嘶鳴,緩緩地停下。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仆從沉默而又快速地放下腳蹬,拉來了镂空雕花的馬車門。

他脫下帽子,頗為紳士地做了一個彎腰的動作,朝馬車內伸出了手。

一雙白到近乎通透的手指搭了上去,緊接着,高防水臺的淺奶茶色綁帶高跟踩上了黑色的腳蹬。

防水臺上寬下狹,不加後跟,光防水臺就越摸5cm高,襯得腿愈發細長有型。

童話同的小公主出現了。

寬大的燈籠袖口,靠近腕口的地方褶皺衆多,勾得連安歌微曲着的手指帶了絲俏皮,束腰極高,

下面的短裙蓬松,像被截斷下擺的大傘裙,沒有裙褶。

整體顏色并不明顯,深褶裥、密實的羊毛織物平添了分質樸感。

因着過高的束腰和短而蓬松的裙擺,給人造成了一種視覺上錯誤。

兇以下全是腿。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開場模特安歌的腿上。

傅斯珩眸光慵懶,泛着清冷的光。

作為小火煎過咕咕的人,他自然知道安歌到底有沒有咕子腰、咕子腿又有多長。

做的時候無意丈過。

是挺長的。

圈他腰上還能多出一大截。

她踏下腳蹬的一瞬間,松開了老仆的手,甩開了小交叉。

鋼琴音陡然歡快了起來。

輕靈的彈跳感間,蓬松的裙擺踩點似的晃着,總給人一種下一秒得以窺見春景色的錯覺。

她是破敗莊園中的一抹亮色,小公主嬌俏的少女感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

作為展示衣服的衣架子,高定秀場上模特是不允許東張西望的。

卡着秀導安排的點,安歌的腰肢扭得非常的嬌俏,上身極穩,目視着前方,自然地拐過了彎,根本沒有注意到離自己不到一米距離的傅斯珩。

拐彎不遠處後旋身定點,安歌沒多刻意停留,裙擺被漾起的瞬間,她傲嬌的一擡頭,轉場,再次從傅斯珩身邊路過,只路過時她微翹着的食指指尖對準了傅斯珩。

強強相碰的氣場,傅斯珩壓了壓指關節,沒來由得有些躁。

模特們接二連三地走過。

秀不長,長達五六個月的準備時間,最後展示的衣服也不過二三十套。

琴音一低,到了尾聲。

安歌再次出現在了盡頭,她換了套衣服。

最後一個主題,無處不在的“透明”和修身是該主題的特點。

雪紡、網紋薄紗、蕾絲、刺繡和少見的珠繡築起了童話故事中宮廷的奢華瑰麗,經過改良的塑身衣在勾顯腰跨輪廓的同時,又凸顯了女性的姣好的曲線。【木得脖子以下,寫的模特走秀qwq】

安歌的長發被高高盤起,栗黑的發間墜落着零星半點的淺粉色小花。

修身曳地的魚尾裙,裙擺自小腿那兒才逐漸放開。

大片透明薄紗,通透極致,珠繡繁複奢靡。

誇張的貓眼妝,眼尾勾着向上,完美地從不谙世事的嬌俏小公主轉變成了長久浸泡在奢靡環境中而頹廢的堕落王後。

她一手掐在腰那兒,扭得搖曳生姿。

步履輕緩而又優雅。

紅唇微分的模樣,像已經壞掉腐爛的蘋果。

熟透了。

兇獸像被那層一撕就碎的薄紗激紅了眼,一直按捺着的利爪在緊勾的地面。

躁意平息了下來,更多的一直蟄伏在心裏的占有欲冒了上來。

傅斯珩擡手捏了捏鼻梁。

謝幕環節。

安歌領閉,她穿着第二套秀服組走在最前面,其他所有的模特按照出場順序依次跟着。

走完一圈倒u,模特們停在了莊園門口的拱門處。

keiko換了件中世紀的男式西服,乘着馬車登場。

他跳下馬車牽過安歌手的瞬間,場上響起了掌聲。

在這一片掌聲中,安歌察覺到了一份熟悉的壓迫感。

像她們家老陳醋壇子的。

老陳醋壇子的?

不存在的!

傅二狗子出差了!

甩掉腦子裏的想法,安歌掐着腰配合着翹起了一邊唇角。

keiko牽着安歌的手,走到坐着v.v.i.p觀衆的地方,也就是t臺拐彎處。

其餘模特跟上。

背對着v.v.i.p,keiko帶着安歌一鞠躬,鞠完,轉過身,臉沖向了金主爸爸們。

安歌跟着轉身,準備微彎下腰鞠躬感謝。

腰剛塌去一絲,安歌眼睛一擡,對上了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肩膀一抖,安歌彎腰的動作卡住了。

安歌:“!!!???”

這張臉怎麽那麽像老陳醋壇子?

照着陳醋壇子模樣整的嗎?

怎麽肥事!

心裏平地拔起千層浪,安歌僵着身子,對着傅斯珩鞠完了躬。

透過眼皮子間的縫隙,安歌偷瞄了一眼傅斯珩。

傅斯珩翹着雙長腿坐那兒,左眼寫着冷漠,有眼還是寫着冷漠,像尊不容亵渎的神明,在醞釀着死亡預告。

安歌輕咽。

keiko起身,抓着安歌的手舉到了唇邊。

意識到keiko想做什麽的安歌眼睛裏全是驚恐。

快住手!

不是!快住嘴!

伴随着一聲my muse,她的手背上到底還是落了一個輕輕的吻。

安歌閉上眼睛,沒敢看傅斯珩:“……”

完了。

當着他的面,離他不到一米的距離,自己的老婆成了別人的缪斯女神就罷了,完事還被啃了一口。

壓迫感讓人窒息。

傅斯珩沒動,唇角幾乎快抿成了一條直線,輕扯了下。

一直蟄伏着的兇獸蓄力後咆哮着奔向了囚禁它的牢籠,有什麽在逐漸掙脫。

臺下掌聲經久不息。

安歌心底刮起了西伯利亞的寒風。

涼嗖嗖的。

flag直接怼在祖宗臉上折斷了。

急匆匆去秀場後臺換下衣服,安歌連妝都沒來得及卸,踩着雙細高跟便小跑着出了杜樂麗花園。

跑出貫穿東西的步道,安歌在靠近協和廣場處的池塘那發現了傅斯珩。

人來人往的巴黎街頭,鴿子們旁若無人地散着步。

傅斯珩站在路口,背對着她,正在接電話。

老陳醋壇子沒走。

“傅傅。”

聲音被淹沒在繁鬧的人群中,驚起了鴿子。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剎在了路口。

傅斯珩一手握着電話,另一只手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傅——”

後面一聲傅被安歌咽了下去。

車緩緩開走。

安歌擡頭望了望天:“……”

傅斯珩生氣了?

滑開鎖屏,安歌在廣場邊揀了個長椅坐下,戳了魏舟。

安歌:【酒店地址。】

魏舟收到消息,瞥了眼坐在車後座在低聲商談的傅斯珩,摸了摸心口,感覺自己心髒快要崩出來了。

車廂內氣壓太低。

低到魏舟只想眼一閉腿一蹬,原地去世。

這助理太難當了。

裝着正襟危坐的模樣,魏舟将手機藏在腿邊,發了酒店定位過去。

黑色保時捷向着和酒店相反的方向駛去。

推了雜志采訪和秀後party,安歌接過秦湘從唐人街那裏打包的餐點。

“傅總真過來了?”秦湘還緩過來。

“嗯。”

就在安歌拎着紙袋快要走出房間大門時,秦湘突然一把摁住了安歌的手,欲言又止。

“怎麽了,湘姐。”

傅總醋壇子翻了,娘娘要去哄。

怎麽哄?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但是不能!絕對不能!

秦湘咽了咽口水,壓着安歌的手,閉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我就一個要求,你們別胡來!”秦湘咬牙,“絕對不可以!不行!不準!”

“回去給你放三天假,你們想怎麽都可以,但是最近幾天,連接吻都不行!”

“……”安歌啊了一聲,“湘姐,你在想什麽?我是那種人嗎?”

秦湘板着臉,一秒都不帶猶豫地說:“你是!”

安歌一噎。

“還有你記得看完新聞,給我個準話。時代的公關部已經發了好幾套方案過來了,這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行。”

時裝周期間,巴黎所有酒店幾乎被預定一空。只有一家,只對vip客戶開放,有錢也不行。

酒店大廳內。

安歌坐在正對着落地窗的沙發上,紙袋被放到了前面的茶幾上。

傅斯珩沒回酒店。

魏舟也聯系不上。

點開微信,安歌又看了一遍自己和魏舟的消息。

安歌:【他吃飯了嗎?】

魏舟:【沒,從早上下飛機到現在只喝了半杯咖啡。】

安歌:【。】

魏舟:【我勸了!沒用!】

安歌:【我過去,你別和他說。】

魏舟:【行嘞。】

中間隔了大概十幾分鐘,安歌再發消息過去,魏舟便沒回。

安歌:【房間號?】

又等了五分鐘,還是沒人回。

安歌撥了撥打包紙袋,輕咬了一下唇。

老陳醋壇子徹底翻了。

這麽氣?

應該不會,傅斯珩頂多自己悶着不說話,但不會不見她。

他不會和她玩冷戰那套。

那是有事?

玩了會手指,安歌屈指,食指關節扣在了微博圖标上,戳進了微博,直接點開了熱搜第一。

視頻自動跳轉播放。

喬瑤作為開場模特,從樓梯拐角出現,她踩上樓梯時虛扶了一下牆面,凹着腰身,進行了第一次定點。

随後擡腳緩慢而又雍容地下了鋪着灰色地毯的樓梯,踏上了下方灰色鋼板制t臺。

高束腰、大裙擺,大v領幾乎是交叉着合到一起的,沒有任何扣子,只靠高束腰那一條黑色腰帶束縛着。

前面內襯不透明,後背只一層通透的紗。

大裙擺分兩層,內襯素白,外面一層薄紗,只有黑白紅三種顏色,紗上帶刺繡。刺繡則是經典的中式圖案,多花紋。

主打大氣奢華。

模特們陸陸續續走過,越往後越覺得眼熟。

高束腰、大裙擺、x造型、齊耳短發、祖傳樓梯……

安歌:“……”

是她眼花了嗎……

沒這麽明目張膽吧?

指關節輕扣,安歌敲開了評論。

評論區和邪教一樣。

【國模之光喬瑤!瑤妹雙殺!】

【厲害了我的j.m!不愧是國牌第一的爸爸,這高束腰+大裙擺再輔以中國傳統刺繡的搭配,美爆了啊啊啊!】

【姐妹了,快去看——算了,我直接把外媒的報道搬來了,自己看圖!我大中華的魅力就是這麽大!】

【秀場布置好有創意,走樓梯下來太優雅了!我好喜歡這個設計師小姐姐,長得漂亮就算了,家世還好到讓人羨慕!最關鍵的還這麽有才!】

【不懂就問,設計師小姐姐什麽來頭?】

【悅達重工的二小姐啊!從小就出席各大奢侈品牌的新品發布會,被家長帶着看秀。】

【絕配啊!天才設計師朱竹清+國模之光喬瑤,給我沖!】

【瑤妹的臺布沒話說,要不是一直資源不好,怎麽可能輪得到某個突然回國的模特壓她一籌。】

【對啊,d牌成衣代言憑什麽給她?我們瑤妹半點兒不差吧。】

【有一說一,娘娘的臺步确實沒得挑。喬瑤定點一股子小家子氣,跟紮馬步的一樣。】

【???哪來的臉說瑤妹的,看不起國牌爸爸的難道不是你們嗎?】

……

d牌?

安歌摁滅了鎖屏。

要是看到這場秀,d牌第四代設計師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夜色漸濃。

刷了會微博,安歌抱着膝蓋,頭抵在膝頭上,輕眯上了眼睛。

沒了濃妝,女人眼袋很重,眼皮下有一層黛青。

酒店的自動感應門向兩邊拉開。

傅斯珩走了進來,他的薄風衣下擺微微揚起。

他腿長,再加上心情不太好,步子跨的大。

“傅先生。”等候多時的使者攔住了傅斯珩,微微一彎腰後,道,“那邊有一位中國小姐等你很久了,她說她是傅先生的人。”

這家酒店一直很注重客戶隐私,沒有客人的同意,酒店絕對不會透露半分消息。

“娘娘!”魏舟扭頭,一聲驚呼。

剛淺淺眯了一會的安歌被吵醒,她睜眼,歪頭靠着膝蓋,迷糊間,喊了一聲:“傅傅。”

傅斯珩抿着唇角,看她。

安歌輕嘆。

老陳醋壇子确實不會不理她,但就是這樣才難搞啊。

進了電梯,上了頂樓。

一路上,安歌清醒了不少。

出了電梯,魏舟沒有再跟着。

房間門被安歌抵上,将手中的打包紙袋放到玄關櫃子上後,安歌甩掉了高跟鞋,朝前走了兩步。

傅斯珩背對着她站着,一言不發。

黑色的薄風衣套在他身上,十分修身。

背影挺拔如竹節。

安歌挑開眼尾,墊着腳尖,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傅斯珩身前,擡手握住了他的領帶,往下一拽。

傅斯珩手臂撐到了牆角邊,垂眼看着。

女人看着很兇。

氣場挺強。

哪知開口卻是:“我和keiko什麽關系都沒有。”

傅斯珩眼尾細薄。

眼睛裏有陰暗在滋長着。

不可亵渎的神明隐隐有向不知廉恥的魔鬼黑化的趨勢。

他說:“我要檢查。”

檢、查?

安歌迎上傅斯珩目光,被他的眼底墨色魔住。

“怎麽檢查?”

“你說呢。”

【記得看作話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歌:我……配合檢查qwq爸爸哥哥老公,理理人家!

傅斯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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