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雖然最近因為“群架事件”市裏各學校的管理制度嚴格了很多,但我們的生活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練球,回到家也就是吃飯和躺下睡覺。

一天,我們籃球隊正在籃球館練球,一個高一的隊員跑到我面前:“隊長,教練讓你過去一趟,說有話對你說。”

“教練在哪呢?”我環視了一圈籃球館沒看見教練,就問道。

“教練在體育館門口呢!”

“好!你去練習吧!”

我趕緊跑向門口,突然回來對薛子洪喊道:“教練讓我去一趟,你幫我督促他們練習啊!”

“行!你去吧!”薛子洪答應的很爽快。

我一路小跑就跑出了籃球館,來到大廳卻看見一個背着小提琴琴盒的女孩兒,只見她穿着一身白色女式風衣,如瀑布般得長發垂到腰間,頭發左邊別了個蝴蝶形狀的發卡,顯得很可愛。我正看的有點兒出神,發現女孩兒也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我,我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只穿了一條過膝的短褲和一雙運動鞋就跑了出來,□□的上身全被女孩兒看到了,頓時我窘迫不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解釋。

“你是籃球隊的吧?外面冷,小心閃到汗。”女孩兒笑着打破了尴尬。

“謝謝!”說完我趕緊跑回去披了件外套又跑了出來,女孩兒卻已經不見了,我懊悔起來沒有和她多說幾句,但是看她背着琴盒應該是在四樓練琴的藝術生,那以後應該能經常看到,想想我又樂了起來。

我帶着一臉笑意來到體育館門口,看到宋剛正在抽着煙:“宋教練!你找我?”

“哦!楊仟,是這樣的,下星期T市的一個高中籃球隊要來咱們市,想和咱們市各高中都打一場練習賽,學校和我研究了,咱們和他們的比賽就定在下周五,你們好好準備一下。”

“是!教練”一聽有比賽可打,我興奮極了。

“你小子別光顧着高興,我要你們打出咱們二中的氣勢。”

“教練你就看好吧!”我滿懷信心的說道。

“臭小子!”宋剛對我們也是充滿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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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我就把有關練習賽的消息告訴了隊友們,大家都對這場比賽摩拳擦掌,經過這麽久的磨合,我們的主力陣容已經初具規模。我和張超坐鎮後場,高淼原來也是打控球的,但為了主力位置而屈就改打小前鋒,經過一陣子磨合也打的風生水起,大前鋒的位置自然是薛子洪的,中鋒是于雷磊,同樣高二的馮義南、李明和劉俊出任替補,正像宋剛以前說的,我們現在确實不願意把比賽機會讓給高一新生,看着他們渴望比賽的眼神,我們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而安慰他們的工作我們就留給了擅長此行的宋剛。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今天看到那個背琴盒的女孩兒,騎車時就溜號了。

“喂!楊仟,打個練習賽至于把你緊張成這樣嗎?”薛子洪把我車把拽住,沒有讓我心不在焉的闖紅燈後,奇怪的問道。

“嘿嘿!我看還有別的事吧!就這小比賽他會緊張我就不姓張了。”張超在一邊好像看透一切的說道,而薛子洪一臉詫異的看着我。

“沒事沒事!就是想問題溜號了。”我趕緊解釋道。

之後的幾天裏,雖然我一直留意,卻沒有再次看到體育館內之前出現的那個女孩兒,也就全身心的投入到練習賽的訓練當中。

在我們的熱烈期盼下,很快就到了我們比賽的那一天,由于全市設施最好的籃球館就在王嘉悅就讀的第一中學,所以比賽就在這裏進行,王嘉悅還幫忙把陸媛帶進了她們學校幫我們加油。

對方既然要挑戰我們市所有的高中籃球隊自然是有備而來,通過幾個回合的較量我們就發現對方的技戰術水平很高,甚至有些人的個人技術高過我們隊的隊員,但我們通過娴熟的傳遞配合也給對方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尤其是薛子洪在內線完爆對方的大前鋒,致使對方換了幾次人也無法壓制薛子洪,我也看出薛子洪在內線的優勢,果斷改變了我們的戰術,主攻薛子洪一側,張超和高淼在兩邊外線策應,于雷磊主要負責防守對方的內線,在薛子洪無可阻擋的攻勢帶領下,我們在後半場全線壓制住對方,最終以51:41戰勝了對方,整場比賽我交出了7分、9次助攻的成績單。賽後,宋剛誇獎了我們所有人的表現,尤其是薛子洪的進攻和我的場上指揮。

當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時,陸媛突然問王嘉悅:“今天晚上能回去嗎?咱們幾個去喬哥哪兒給他們慶祝。”

王嘉悅看了看我們三個為難的說道:“他們球隊自己有慶祝活動吧?”

“我們的慶祝在明天,你們也可以去啊!今天我們贏球也有你們加油的功勞。”張超笑着說道,今天贏球他的心情很好。

“我今晚可以回去,明天後天放假了,那就今晚咱們慶祝你們高中第一場正式比賽獲勝吧!”

“那你回去準備吧!我們去你寝室樓下等你。”薛子洪一邊收拾一邊對王嘉悅說道。

“好!那你們等我!”

王嘉悅小跑着回寝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我們幾個收拾完就一起來到她寝室樓下等她,而高淼等其他隊員都各自回去了,很多放假回家的一中學生看到我們都會駐足觀看,因為我們今天的比賽吸引了很多學生來看。

“看來你們幾個成名人了?這麽多小姑娘用崇拜的眼神看你們啊?”陸媛分明在諷刺我們。

“你不也是小姑娘嗎?說人家。”我馬上反擊。

“我可和他們不一樣啊!崇拜你們,太膚淺了!”

我剛想再次回擊她,卻在市一中放學的人群中看見了一個我一直渴望很久的身影,我馬上對他們幾個說道“看見個熟人,你們先在這等着,我馬上回來。”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

當我跑到近前一看,果然是前幾天在體育館大廳我看到的那個背琴盒的女孩兒,她今天依然穿着那件白色女式風衣,但是頭發卻紮了起來,這時女孩兒也看到了我。

“上次謝謝你!”我倉促的跑過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沒話找話。

“不客氣!沒想到你球打得不錯嘛?”女孩兒歪着腦袋饒有興趣的看着我。

“你今天看我比賽了!”我聽到她來看我打球很激動。

“當然,我也挺喜歡籃球的。”女孩兒笑着一縷額前的劉海兒,樣子很頑皮,這也讓我也少了些拘謹。

“上次在我們學校看到你,還以為你是我們學校的呢!原來……”

“原來是一中的是嗎?呵呵,其實上次是我去你們學校和你們校的兩個學生一起學琴的。”

“哦!原來這樣啊?但是你為什麽不走藝術館的大門,卻從體育館的大廳穿過去呢?”

“我不想讓其他老師看見。”

“明白!”我覺得再問下去不太好,就停止了這個問題。

“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啊?”女孩想了想,突然向我提出了一個要求。

“那有什麽不能的,你說吧?”我連她要我幫什麽忙都沒問就一口答應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我以後每周三的下午三點半會去你們學校藝術館四樓聽課,但我不想走藝術館大門,而你們體育館大門總鎖上,只能從裏面開,我每次都等人出來才能進去,你能不能每周三下午三點半幫我去開下門,可以吧?”女孩兒說完沖我頑皮的眨眨眼睛。

“這種小事當然沒問題了,包在我身上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說道。

“那好,那就下周三下午見,我還要趕車就先走了,別忘了下周三下午。”女孩兒說完沖我擺擺手就走了。

等女孩兒走了以後,我才想起來還沒問人家姓名呢,正深深的懊悔着,一回過頭卻發現薛子洪他們幾個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都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我,薛子洪和張超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陸媛則是滿臉的嘲笑,而王嘉悅的表情很複雜,我彷佛看到了一絲憂傷的表情。

“嘿嘿,好像我們看到不該看到的了。”陸媛幸災樂禍的笑道。

“怎麽回事?我們天天在一起也沒發現你這個秘密啊?”張超突然抓住我一直胳膊,而薛子洪則從後面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問道“坦白從寬!”

我一臉冤枉的看着他們:“真的沒什麽,我連人家叫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不對吧?”陸媛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算了!我們還是走吧!趕緊回去吧!”王嘉悅說完把背包跨上就往校外走去,張超要把背包搶過來幫她背,她也沒用,我們也停止打鬧跟着一起往外走。當我們走到一中的校門口時卻看見了一年多沒有見面的劉娜,劉娜看見我們很自然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之後就挎過一個高大的男生就揚長而去。

“什麽東西?虧得當初我們對她那麽好。”陸媛看到劉娜這麽不念舊情憤憤不平。

“不知為什麽,我們在學校看到幾回她都不說話。”王嘉悅有點傷感的說道。

“算了,以後沒什麽可說的了,走吧!”薛子洪悶悶不樂的說道,張超拍拍他的後背“走吧!去慶祝我們勝利吧!”

之後我們就各懷心事的來到了喬哥的燒烤店,因為喬哥最近忙着新的生意不在店裏,龍哥熱情的招待了我們。但因為今天看到了劉娜的關系,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我們的心情,龍哥看出我們有心事,也就沒進來打擾,直接上了以前我們愛吃的東西,陸媛看了看又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拎了五瓶啤酒進來:“既然是慶祝你們比賽勝利,咱們就喝酒吧!”說完她把啤酒分給每人一瓶。

“你和王嘉悅能喝酒嗎?算了吧!我們三來就行,你倆喝點飲料意思意思。”薛子洪知道她心情不好,趕緊勸她。

“沒事!你有沒有事啊?王嘉悅?能喝吧?”陸媛一連串的問王嘉悅。

王嘉悅猶豫的看了看桌上的幾瓶啤酒,突然很堅定的擡頭說道“能!”

王嘉悅的回答讓我們都很吃驚,我看了看薛子洪和張超,薛子洪眼裏滿是無奈,而張超卻還在一直勸着王嘉悅和陸媛,但這對兒姐妹今天是死了心的要喝酒。

“一會兒咱們三個少喝點,她倆要是不行了咱們得保持清醒送她們回家。”我小聲對薛子洪和張超說道。

“嗯!”薛子洪和張超異口同聲答應,張超好像還想說什麽,但是看了看王嘉悅又沒說出口。

王嘉悅是第一次喝酒,結果喝了一杯就有點暈乎乎的了,陸媛雖然以前也喝過酒,但是酒量實在有限,半瓶剛過也舌頭不利索了,我們三個一看情況不對趕緊結賬把她們倆送回家。回到家後還得和他們父母解釋是今天我們三個比賽勝利,她們倆幫我們慶祝時就喝了點兒酒。陸媛的父母早就習慣了,只是感謝了我們送陸媛回來,但是王嘉悅的父母看着已經睡着的女兒還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卻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勸我們說以後也要少喝點兒酒,我們點頭稱是後就趕緊都回家了。

等我掐着手指頭數到周三的時候,從進入籃球館開始我練球就一直不專心,不停的看着牆上的表。

“你說楊仟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事要走啊?”張超看着我的表現後狐疑的問薛子洪。

薛子洪也一臉疑惑的看看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卻沒有搭理他們。等我終于盼到時鐘走到三點二十五的時候,急忙讓薛子洪幫我帶隊訓練就穿好衣服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臉茫然的衆隊員。

我快步跑到體育館大廳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個女孩兒背着琴盒走了過來,我趕緊把門打開讓她進來。

“真準時,謝謝啊!”女孩兒看到我沒有意外,笑着道謝。

“應該的,我不是答應你了。”

“看來你是準備好的,衣服都穿好了。”

“那是,穿成上次那樣多不禮貌啊!對了,見了幾次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我叫楊仟,二中籃球隊的隊長,高二年級五班的。”

“呵呵!怎麽說的這麽詳細啊!像自報家門一樣,好吧!我叫周曉薇,市一中高二一班的,現在課餘時間來這裏學習小提琴。”周曉薇說完後一臉笑意的看着我,看得我極不自然,“對了,上次我看到你和我們學校前十名的王嘉悅在一起,你們認識嗎”

“哦!她從小就是我家鄰居,我們五個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所以從小一直互相關照,就是現在不在一個學校了也經常聚會。”

“是嗎?有這樣的朋友真好啊!”周曉薇聽了有些感慨。

“我現在也算你的朋友了!以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他們!”

“是呀!我們也是朋友了,對了!我到時間了,就先走了,下次見!”周曉薇說完向我報以一個微笑轉身走了。

周曉薇走後,我一臉興奮的回去練習了,薛子洪等人對我的前後變化都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多問。從此以後,我每到周三的下午都會去體育館門口幫周曉薇開門,也經常聊幾句、開開玩笑,回到訓練館就總是興奮異常,時間久了隊員們就送了我一個綽號叫“周三樂”,而我也不介意他們這麽叫。

而自從上次喝完酒之後,王嘉悅開始有了些細微的變化,她不僅把自己的頭型變了,留起了劉海兒,還去了他們學校的美術班繼續學習美術,她的父母勸她應該更專注學業她也不聽,在我們的記憶中這是王嘉悅第一次沒有聽從父母的話。

在我們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事情的時候,公元1997年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結束了,在這一年中我們不光經歷了香港回歸,還知道了“□□羊”、“禽流感”、“亞洲金融風暴”等很多詞彙,但那個時候我們覺得這些離我們還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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