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
當我拿着鑰匙走向寝室的時候,一想到今後幾年我将要這裏獨立生活,心中就生出一種莫名的興奮。當我拿着行李走進寝室時,發現已經有一個人先我一步來到寝室,正在和他的母親套被罩,看到我進來主動跟我打了聲招呼:“你也是住這個寝室的吧?幾號鋪?”
“二號!”
“在我上面,我叫郭承軍,以後我們就是上下鋪了。”說完他主動和我握手,男生長得很高大,皮膚很黑,但給人的感覺很和善,不知為什麽,我對這個男生也頗有好感。
“我叫楊仟,請多多指教。”我也伸出右手和他握手,就這樣我認識了我大學裏的第一個同學。
之後我們在父母和彼此的幫助下一起收拾床鋪,而不到半個小時,這個寝室就又住進來四個人,大家互相介紹下算是彼此認識了。
幫我收拾完床鋪和安置好行李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爸爸媽媽才離開我的學校回到旅館,因為好不容易才來一趟哈爾濱,他們決定第二天在哈爾濱游玩一圈再和王嘉悅的父母一起回家。
當天晚上六點多我們系的導員來到我們寝室了解了一些情況後又對我們說教了幾句就去其他寝室了,我們被分到一個三十多歲男輔導員管理,他的個子不高,大約只有一米六八左右,戴着眼鏡總是笑眯眯的,但據本校的學長們說此人管理及其嚴格。
等輔導員走了我就溜出寝室到外面的話吧去給周曉薇打電話,雖然我們學校給每個寝室都配備了一臺電話,而且我們報到時也每人購買了二十元額度的電話卡,但是我還是不好意思在剛剛認識的同寝室同學面前和周曉薇說情話,所以就來到了校外的一個話吧。
在那個時候話吧還是非常普遍并且實用的,我按照周曉薇留給我的號碼打過去,一個女生接起電話後我對她說找周曉薇,她就幫我找了,周曉薇接起電話笑嘻嘻的說已經猜到是我了,我向他彙報了今天的報到一切順利,周曉薇則跟我說起了她這兩天軍訓是如何的辛苦,因為我第二天也要開始軍訓了,我們頓時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周曉薇說等我們軍訓完事後讓我去找她,我馬上答應了,之後她說寝室還有室友要打電話就挂斷了。
等我在校園轉了一圈兒又回到寝室時,同寝的另外兩人也來了,這樣我們512寝的八個人就都到齊了,在晚上洗漱完,大家躺在床上開始互相詳細介紹起來。
一號床的是最早住進來的郭承軍,黑龍江本省人;三號床的叫李正有,也是本省的,但家卻是農村的,因為他小的時候上學要走很遠的山路,家裏不放心他小小年紀走遠路就讓他晚上學了一年,所以他是我們寝室裏唯一一個70後;四號床的叫安盛輝,是吉林省考來的,朝鮮族;五號床的叫全臻,是山東省考來的;六號床叫趙仲龍,是內蒙古考來的,但他多次向我們強調他是漢族;七號床的叫黎陽,是我們寝最後一個住進來,因為他家就在本市,而且是我們寝室裏家境最為優越的一個,也是除了李正有外我們寝室另一個不是獨生子女的室友;八號床的叫張牧晨,是河南省考來的,也是家與哈爾濱距離最遠的一個了。
大家互相介紹完就按照導員的意思開始選寝室長,在我們寝室裏只有李正有和全臻在高中時有過住校經歷,因為李正有就讀的縣城高中管理相對落後,所以我們一致推選了全臻為我們512寝的寝室長,我們大學入學的第一次寝室會議就這麽完美的結束了。
第二天我們穿着學校發的迷彩服到班級集合,輔導員先為我們介紹了負責我們軍訓的教官,這些真正的軍人是學校從當地的駐軍部隊裏聘請的,所以我們能夠預料今後今天我們的生活将多麽辛苦。
随後輔導員開始對我們宣讀大學裏我們需要遵守的各項規章制度,和以前知道的也都是換湯不換藥的內容,最後又宣布了班幹部和各寝的寝室長,當系裏的同學們聽說我們寝的寝室長叫全臻時都笑了,從此以後大家都管我們512寝叫‘全真教’,而我們其他七個人則被大家戲稱為‘全真七子’。
我的爸爸媽媽和王嘉悅的父母在确認我們都一切順利的融入大學校園生活之後就一起坐車回家去了。
接下來我們的時間就要接受為期兩個星期的軍事訓練,第一天的內容是內務,教官教我們疊被子,看着我們的棉被在教官手中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豆腐塊’,讓我們所有人羨慕不已,可我們自己不管怎麽努力疊都多少差那麽一些,教官教了一些訣竅後就讓我們自己領會了,之後又教了洗臉盆和拖鞋等物品的擺放等等,第一天的內容很簡單,讓我們對軍訓也沒有那麽抵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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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了第二天大家就真正體會到軍訓的可怕之處了,半小時的軍姿、十分鐘的軍禮和二十分鐘的齊步走姿勢讓我們苦不堪言,而據教官說這些時間還要視今後我們的适應情況而增加,我們哀叫聲一片,一天的訓練內容下來後爬寝室樓對我們來說都無比艱難。而吃完晚飯到了晚上七點,我們還要到操場上集合進行集體拉歌賽,幾乎要整整喊一個小時。等晚上再次回到寝室時,我感覺我的腿、胳膊、腳、腰、脖子,甚至連嗓子都疼,大家也沒有體力再閑聊什麽了,全部累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兩個星期的軍訓讓我們感覺度日如年,但是在身體漸漸适應之後卻感覺沒有那麽辛苦了,等到軍訓正式結束之後學校放了我們一天假,我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去周曉薇找她。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來到的周曉薇所在的學校,他們學校的格局和我們學校差不多少,而且學生好像比我們學校要多,此時的周曉薇早就在大門口等我了。
“遲到了五分鐘,你說怎麽辦吧!”周曉薇一臉怒氣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剛到哈爾濱對路還不太熟,我已經早出門了,就是走差路,耽誤了點兒時間。”我連忙氣喘籲籲的道歉。
“嘻嘻!看你吓的!”周曉薇板着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看你曬的,都黑了!”我裝作憐惜狀伸手摸了摸周曉薇的臉。
“你是想趁機占便宜吧,曬黑了還不是前幾天軍訓曬的。”周曉薇拍了拍我的手笑道。
“是啊!我們軍訓也很辛苦,我深有感受,走吧,我帶你去外面轉轉啊?”
“不行啊!我們下午還有課,要不就在我的校園裏咱們溜達溜達吧。”
“也好!”
這麽些日子沒有見到周曉薇,這個時候雖然只能在他們校園裏轉轉我也很高興。
大學果然就是不一樣,我們一路走過來看到很多情侶在宿舍樓下、體育場、路邊的長凳等地方旁若無人的親密,這要是在我們高中時早就上了頭條了,就是不被開除也是留校查看記大過,但現在大家似乎都習以為常了。
受到這些刺激場景的渲染,我們的心裏也有了些許變化,尤其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和周曉薇親熱了,上大學前那初吻的問道依然在我心頭萦繞,但是我們畢竟還是剛剛進入大學校園,沒有這樣大的膽量,只能看到別的情侶親熱就低頭走過,或說些無關痛癢的笑來話轉移話題,我們在周曉薇的校園裏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最終在她上課時間到了我才送她去了教學樓,分手時我說好下次放假再來找她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第二天我也開始正式接受大學文化專業課教育,這也正式拉開了我真正的大學生活。但是真正經歷了才知道現實的大學生活和我想象的相去甚遠,首當其中的就是學習環境,本來上大學就是為了學習到更多更好的知識,以前我們上小學和中學的時候,老師在課堂上對我們的管束極其嚴格,甚至我們也會對自己有一定的要求。但是我發現在大學的課堂上那些所謂的教授們講課都非常随意,講完之後夾起教案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教室,根本不會去要求你課堂上消化了多少,課後理解了多少,甚至不會去管你在課堂上到底聽沒聽,就覺得我們學到什麽和他們是沒有關系的,而至于幾個班一起上的大課,那就更是教授們只是自己悶頭講課,下面的學生可以随意了。
那些高年級的學哥學姐們更是教我們那些教授的課可以随意逃,那些教授的課盡量不要逃,那些教授的課期末的時候一定要去聽等等這些他們的親身體驗,從而讓我們可以進行有選擇的去上課,這樣一來也使得本來就不多的大學第一學期課程讓我們上的七零八落。
這樣寬松的學習過程,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根彈性十足皮筋兒,在上學生涯中小學時向左擰六圈兒,初中時向左擰三圈兒,高中再向左擰三圈兒,就在我上了大學準備再把自己向左擰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讓我繼續向左擰的動力已經沒有了,我不但沒有繼續向左擰,反而被人一松手直接變回初始狀态了,甚至可能還向右偏了一點兒。
這種不同于高中時的學習狀态讓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适應,随後給很多上大學的朋友打去電話咨詢後發現,除了王嘉悅以外原來大家在大學都是這種學習狀态,我也就慢慢釋然,漸漸的也就和大家一樣開始适應這種學習環境了。
學習的課程少了,就代表着課餘的時間多了,我們這些正處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天南海北的湊在一起,天天就開始醞釀怎樣使自己多的流油的課餘生活變得更加豐富多彩。
經過一段時間的适應後,我們一天的生活往往是這樣的,上午有課的時候我和全臻、郭承軍、趙仲龍、李正有早上七點多鐘就會起來,洗漱完畢後去食堂吃早飯,八點上課前會準時進入教室上課。而黎陽和張牧晨兩個人愛睡懶覺,往往會在将近八點不得不起的時候才會起床,簡單收拾收拾就急急忙忙的跑到教室,就算這樣他們往往也會遲到,所幸大學裏的教授們一般不會計較誰遲不遲到。至于安盛輝則有些特別,他起得往往比較早,但他有個很特別的習慣比較耽誤時間,這個習慣就是化妝,我在以前一直認為只有女生才熱衷于化妝,但安盛輝櫃子裏的化妝品多的足以讓一個女生羞愧致死。
在那個時候韓國的一些的歌唱組合開始在中國大陸流行,像H.O.T、神話等等,這些組合無一例外的都是以俊男加炫麗舞步為主要賣點,吸引着衆多歌迷追捧,而安盛輝自視也是朝鮮族,每天都按照韓國流行組合成員的樣子化妝自己,我們曾經計算過,他最短的一次化妝經歷也達到了驚人的24分鐘,這就造成了他起得比較早,但是在化完妝後往往還是會遲到。要是趕上在上午沒有課的時候,我們一般就都會睡到自然醒。
等下午的課上完之後,我們一般就會結隊去食堂吃飯,我們學校食堂做的飯菜說實話實在是難以下咽,尤其是我常年吃媽媽做的非常美味飯菜,從小就已經把我的腸胃給慣壞了,現在吃到這麽難吃的飯菜,讓我的腸胃向我嚴重抗議了很久,好在軍訓期間每天體能消耗較大,實在餓極了也就湊合了,到現在也多少适應點兒了。
由于北方的冬天天黑的很早,當我們吃完晚飯的時候天也就黑透了,所以大家就意興闌珊的回到寝室消磨時光去了。
消磨時光的方法有很多,但是看書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大家就開始琢磨最能發揮智慧、也最能體現團隊配合精神的游戲——撲克。撲克的玩法每個地方都有所不同,但這并沒有難住我們這些已經上了大學的‘高才生’,我們把每個寝室成員所在地的撲克玩法都了解之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快速的研究出一種綜合了所有地方特點、大家又都能接受的新玩法,而這種玩法在我們寝室樓迅速傳播出去,成為一種普遍玩法,因為這種玩法是我們寝室發明的,所以大家就叫它 “全真打法”,就這樣上大學後我們第一次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了玩游戲上。
而到了晚上七點之後,打撲克人的會漸漸散去,這個時候除了幾個好學生會拿着書本去學校的圖書館繼續學習外,大部分學生都會繼續留在寝室中,此時寝室裏最忙碌的就變成了寝室的電話,大家都要打電話,但是寝室只有一部電話,所以其他人只能等待,雖然在每層寝室的走廊還會設置一臺電話,但是此時的走廊也是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我就會悄悄的離開寝室,一是我了解寝室裏其他人打電話時間不會太短,一直等下去我會慢慢的心髒病發作;二是寝室那些平時看着五大三粗的純爺們,對着小小的話筒瞬間就變成了小貓兒,聲音輕柔的能直接就讓我心髒病發作。
這個時候校外的話吧就成了最好的選擇,既不用等待也不用聽讓人心跳驟減的男低音,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