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童青鶴趴在沙發裏, 腦袋像只鴕鳥埋進抱枕, 不管江紹之說什麽,死活不肯出聲。
他的訓練服已經全部洗幹淨, 江紹之一件件耐心的烘幹,回到沙發,手準備碰到小omega,被對方一巴掌迅速揮開。
江紹之看着打在手背的巴掌, 不由好笑:“童童。”
omega充耳不聞。
江紹之低哄:“寶寶。”
童青鶴耳尖一抖,未消的紅暈蔓延至耳根, 思起浴室裏的荒唐, 江紹之一口一個寶寶。
他仰起憋紅的臉,羞憤交加。
童青鶴還沒想好怎麽對付alpha,對方又叫:“寶寶。”
他鼓着臉,抓起江紹之的手,嗷嗚一口, 咬在虎口的部位,露出兩排健康白色的牙齒。.
尖利的小牙碾在皮膚上,用力就可以刺破這層皮。
江紹之淡笑,手一直伸, 拿槍久了, 虎口處磨得全是硬繭子。
“叔叔手上沒幾個柔軟的地方,虎口不好咬, 換一個?”
最終童青鶴郁悶地松開嘴巴, 亮晶晶的口水塗在虎口邊, 連個輕輕的齒痕都不見。
小omega終究心太軟,舍不得用狠的。
他把衣服搶到手裏,窸窸窣窣地穿好,剛下地,腳軟軟的踩着,差點一膝蓋跪下。
江紹之扶起他,高大的身軀蹲下,掌心包着兩個膝蓋,控制了力道有節奏的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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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青鶴揪住alpha的頭發:“都怪你,我明天要怎麽立軍姿。”
江紹之把他抱起來放在背上:“叔叔幫你跟教官通融通融。”
“不行——”童青鶴羞恥心強,這事情一說,別人肯定都猜到了。
夜朗星疏,在聯邦,夜晚能見到星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江紹之背着童青鶴加快步伐,晚間的風穿梭在發間,夾着淡淡的信息素,趕在關寝前,江紹之把童青鶴送回宿舍樓下,辛淡的沉香收起,童青鶴衣服上有些味道,他立定,轉身就走。
江紹之看着他走上階梯,掉頭又跑回來。
alpha心緒柔軟:“童童,有話想跟我說嗎。”
小Omega嘴巴微動,忽然擡起一腳,對準江紹之的小腿印了個腳丫,姿勢別扭的重新跑進樓道。
江紹之:“……”
哭笑不得,但有omega跟自己撒鬧,感覺終究不一樣的。
寝室內,omega室友們在做美容面膜,童青鶴摸索着進門,其中一個靠近他的就問:“這是什麽味道?”
童青鶴剛與江紹之分開,身上殘留了一點信息素的味道。兩個omega捂着鼻子一陣躁動,大聲驚呼:“是alpha的信息素,他身上有alpha的味道。”
紀晚從浴室間洗完澡出來,看到他微怔,說:“沒有人用,可以洗了。”
童青鶴本來想告訴紀晚他已經洗過,但話說出口就不打自招,于是拿了睡衣,浴室外紀晚對他打了個手勢,進來把門反鎖。
“你的alpha在這裏,下午你跟他在一起了?”
童青鶴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問題,拿不定注意該不該回答。
紀晚說:“你別誤會,”一頓,露出後頸的腺體,上面有個淡淡的牙印,“我已經被标記了,不會對其他alpha有任何想法。”
紀晚提醒童青鶴:“不過外面的兩名omega沒有被人标記,你帶着alpha的信息素進來,會對他們造成影響,嚴重的話會引發結合熱。”
童青鶴:“……”
“不過,”紀晚猶豫之後,說,“你所帶的alpha信息素,味道有些霸道,明明聞起來很淡,卻讓omega沒有那麽好受,甚至感到排斥和恐懼。”
童青鶴:“……”他問,“我該怎麽辦?”
紀晚說:“我帶有信息素空氣淨化劑,你等我拿給你。”
紀晚在兩位室友怪異的眼色下,從行李箱拿出信息素淨化劑,遞給躲在浴室裏不敢出去的童青鶴。
童青鶴連聲道謝,他見紀晚的手一直捂着肚子,于是就問:“你肚子疼嗎,我的小管家球球出門前專門給我準備了治療腸胃不适的藥。”
紀晚打斷他:“我吃過藥了,謝謝你。”
童青鶴讪讪,他不善言辭與人交往,紀晚卻是帶着拒人千裏之外的疏冷,刻意不和旁人産生交流。
把身上的信息素淨化幹淨,童青鶴換好睡衣,出來就聽一個室友問:“你跟這裏的alpha搞在一起了?”
又恍悟地叫了一聲:“是今天送你來的alpha,不是吧,他年紀比你大那麽多。”
啪——
寝室的燈驟然熄滅,把兩個omega吓了一跳。
omega不滿開口:“怎麽回事啊,大半夜還熄燈。”
熟悉的哨聲在樓下響起,教官拿着喇叭大吼,讓他們趕緊睡覺,明早五點起來出操,如果遲到就繞着訓練場跑一圈。
訓練場面積廣闊,真叫omega們跑一圈誰都不願意。室友們憤憤,八卦的心思全無,各自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第二天童青鶴是被紀晚叫起床的,他昨天站了一下午軍姿,晚上又被江紹之關在浴室裏……
體力嚴重透支,導致此刻暈暈沉沉,看誰的角度都颠了一百八十度。
紀晚看他臉頰潮紅,手放在他額前探溫:“你發燒了。”
童青鶴迷迷糊糊地抓住紀晚的手:“叔叔,我好難受……”
紀晚:“……”嘆息,“我幫你跟教官請假,再去醫務室找名醫生給你看。”
紀晚很快到訓練場找到教官,把童青鶴的事情告知對方。omega發燒并非是件小事,平常的燒熱還好,就怕産生結合熱,從而導致信息素紊亂。
教官讓他馬上去醫務室找醫生,紀晚把情況說明,一位斯文的beta男醫生讓他帶路。
兩人來到寝室,門一推,濃郁的茉莉香散在室內,絲絲縷縷的清香沿着縫隙向外鑽,童青鶴已經陷入昏迷狀态,信息素仍源源不斷的散發。他臉紅耳赤,因為高熱,嘴角起了一層皮,皮膚泌出許多汗液。
紀晚皺眉,beta醫生掏出一個口罩帶上,吩咐紀晚用紙巾把門窗的縫隙封閉。
醫生掀開童青鶴的眼睛,打開他的嘴觀察,将他翻過看了看頸後的腺體,搖搖頭:“這哪裏是簡單的燒熱,他的反應不像簡單的結合熱,被标記過,齒痕還深,說明發情期已經過去但時間不久,更不存在進入二次發.情期,那得等明年這個時間段呢。”
紀晚把最高處的縫隙用紙巾嚴嚴實實捂住,下來差點踩空。
“醫生,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紀晚想到童青鶴的alpha在部隊大區裏,就說,“他的alpha也在,要不要通知對方趕過來。”
“行吧,”醫生抱起童青鶴,“你知道他的alpha是誰嗎?”
問題把紀晚難住了,alpha訓練區那麽多人,他只見過童青鶴的alpha一面,哪裏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什麽身份。
“算了算了,”醫生說,“先送他去軍區醫院觀察,這情況我暫時不敢接手,怕越治越出錯,到時候出了岔子,人家的alpha不得把我給撕碎了。”
童青鶴迷迷糊糊地意識到自己被人抱起來,他叫:“叔叔……”
beta醫生讓紀晚幫忙擦一擦他額頭的汗:“乖哈,我不是你叔叔,小omega,你現在有意識嗎,能不能告訴我哪裏不舒服?”
童青鶴扯着醫生的白大褂,努力看清楚跟在旁邊的紀晚,吐出一句話。
“找江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