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在你心裏什麽位置
龍嘯遠和許攸兩個人的心情都不好。
他們為買醉而買醉，自然，到最後也就真的醉了！
不過，其實龍嘯遠還是有一絲意識的，倒是許攸，是真的醉了。
喝醉的許攸居然還發酒瘋，他一把酒壇子一扔，整個人撲到了龍嘯遠的懷裏。
“哥，你說他怎麽能那麽過分呢？那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連自己的父母都搞不定呢？”
龍嘯遠的舌頭也早就大了，腦袋裏雖然還有一絲意識，但是，也只有一絲而已。
許攸往他身上撲，他怕這孩子摔倒了，于是就扶了一下，然後本能的随着對方的話安慰。
“嗯，太過分了……放心，哥給你報仇。”
“報仇？”許攸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離。“怎麽報仇？殺他父母嗎？那樣的話……他會恨我吧？”
“這個……”龍嘯遠也眨了眨眼，想了想，如果自己的爹媽被愛人給殺了……好吧，他也會恨的。
于是，龍嘯遠打了一個酒嗝後道：“那怎麽辦……哥又不能給你把人殺了……”
“是啊，怎麽辦……”許攸有點憂傷的模樣。
龍嘯遠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了，他現在因為酒喝多了，有點想睡覺。
而許攸在死命甩了甩腦袋後，一把握住了龍嘯遠的手。
“哥，我難過……我還想喝。”
龍嘯遠搖了搖頭。“我不要喝了……我想睡覺，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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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啊……”許攸眨了眨眼。“好吧，那我們睡覺……”
龍嘯遠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的。
在現代世界，好兄弟失戀，一個陪着另一個喝酒，然後兄弟倆一起睡……這叫感情療傷，不對嗎？
于是，本來就喝醉酒頭腦不甚清楚的龍嘯遠當即點了點頭。“好吧，睡覺。”
然後，龍嘯遠便摟着許攸走了。
太監等人跟在了龍嘯遠的身後，彼此面面相觑。
他們剛才離的距離有點遠，所以，根本聽不到龍嘯遠和許攸在說什麽。
他們只看到皇上和許公子開心的喝酒，然後抱在了一起……再然後，回了帝王的寝殿。
沒錯，他們回的是帝王的寝殿。
這些日子以來，龍嘯遠一直都是睡在自己的寝殿的。
現在，他累了，要睡覺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往自己的寝殿去了。
至于許攸，這家夥反正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多少意識了，也就是本能的跟着走而已。
只是，在龍嘯遠和許攸這兩個醉鬼而言，這種非常平常的舉動，但是在別人看來……
不止是那些太監宮女，總之，一路上也不是沒有侍衛，不是沒有其他宮殿當差的下人，總之，這一天，帝王寵信了許公子，并且恩寵的帶着許公子去了帝王寝殿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如果說，剛開始還只是傳言說許公子“可能”會成為後宮中的一員。
那麽，在經過這一夜許公子和皇上“同床共枕”過，那麽，這肯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啊！
不過，這個所謂的“板上釘釘”的事實……跟真正的事實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第二天，龍嘯遠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有點疼。然後，他覺得胸也有點疼……
再看，好吧，某個人的睡相真的是非常的不好。一只腳居然都跷在他的胸膛上，這樣一夜……胸膛不痛才是一件怪事好嗎？
嘴角微微抽了抽，龍嘯遠把那只腳給扔了下去，然後從柔軟的龍床上給爬了起來。
大約是那一下扔的太用力了，所以，許攸哼哼了聲，也醒了。
許攸沒發現什麽不對的，他睜了睜眼，看到龍嘯遠已經爬起來了，頓時揉了揉眼睛。“大哥，你起來了啊？”
龍嘯遠“嗯” 了聲，然後不太滿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最主要的是，酒氣沖天。
皺了皺眉，龍嘯遠道：“我去洗澡。”
許攸慢悠悠的“哦” 了聲，然後道：“大哥，你去吧，我再睡會兒。”
龍嘯遠應了聲。“行。你再睡會兒，我去洗澡。”
然後，龍嘯遠就去洗澡去了。
洗完了澡出來，許攸還在睡，龍嘯遠在泡澡後覺得身上已經清爽多了，然後開始穿帝王的宮服。
他剛穿了兩件，然後許攸醒了。這才大概是真的醒了，然後立馬發現自己身上的問題……
“好臭啊！”
龍嘯遠忍不住的笑了。“是嗎？”
許攸蹦達的下了床。“大哥，我要洗澡。”
“行，後面有浴池，你自己去吧。”
“嗯，馬上去。”許攸實在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這臭味，趕緊去了。
龍嘯遠在外面把衣服穿好了，正想出去，裏面許攸的聲音傳來。
“大哥，我忘了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去叫人把我換洗的衣服拿來。”
龍嘯遠撇了撇嘴，也沒多想，當即打開了門。“向陽，去把許公子的換洗衣服拿來。”
“是。奴才這就去。”劉向陽應了聲，趕忙去拿了。
外面自然不是只有劉向陽這一個太監副總管的，還有一幹其他的太監宮女。
昨天，龍嘯遠和許攸進去房間後，這些太監宮女就守在了外面沒有進去過。
開玩笑，帝王臨幸許公子，他們進去做什麽？擾了皇上的好事，他們還想活命嗎？
所以，這些人都是在門外面守着的。
現在，皇上開門讓人給許公子送衣服，昨天發生了什麽還用說嗎？
所以，龍嘯遠今天早上的這一開門便坐實了昨日“板上釘釘”的留言。
現在的龍嘯遠還不知道這個的，畢竟沒有哪個嘴碎的敢在帝王的面前說這個，結局肯定是被亂棍打死。
而龍嘯遠的心腹……也不會說。
在他們看來，皇上寵幸了許公子，這是事實。
所以，這個也沒什麽好特意跟皇上說的吧？
在這樣的種種誤會之下，龍嘯遠和許攸本人都不知道，其實在別人的眼中，許攸已經是皇帝的妃子了……
五天後，石輕舟再一次收到從皇宮那邊傳來的密報。
“皇上已經寵幸過了那位許公子，在皇上的寝殿中。”
這是影秋穿過來的消息，而石輕舟看着當場就将紙條化成了灰燼。
如果說，幾天之前，他還想，也許這事情是個誤會，也許這其中有別人的亂傳，事實的真相并不是這樣的……
那麽現在，石輕舟只覺得可笑。
他笑的不是別人，而是給龍嘯遠找借口的自己。
明明早就已經知道對方變心，早就知道對方所說的承諾是空話，但是就是不信。
非要看到這樣确切的證據，他才相信，才死心。
這樣的石輕舟，這樣的自己，真是可悲……
輕輕的閉了閉眼，将所有的感情全都眨去，這一刻，石輕舟覺得心中好像破了一個小洞，但是，很快又都被什麽給填滿。
而填滿那個小洞的，是血腥的戾氣。
他急需要做點什麽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戾氣……否則，他怕，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他怕自己會無法自控，做出弑君這樣的事情……
他們石家歷代都是忠良，這種忠良傳承，怎麽能斷送在他石輕舟的手上！不能！他不能成為家族的罪人！
可是，河畔邊的燈火好像還映在眼前。
那人所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清晰的響在耳畔。
如此，這才過去多久，才多久啊……那人就變心了。
只因為他來了戰場嗎？戰場……哈哈，真是可笑！
龍嘯遠，龍嘯遠，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曾期待過你，我們就這麽一直下去不就好了嗎？
我做我名義上的皇後，你侮辱也好，你無視也罷，這些我都能承受。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偏偏要來招惹我！
我石輕舟的感情就是這麽被踐踏的嗎？
這一刻，滿腔的恨意襲上胸間，石輕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弱者，所以，他想弑君！
可是，他怎麽能弑君！他可是石家的人！他若弑君，只是為了這麽一點點可笑的感情恩怨而弑君，他的父親會第一個舉劍殺了他，大義滅親！
所以，他不能！
既然不能弑君，既然不能殺那位高高在上卻不守諾言的帝王，那麽，就讓其他的血腥來平息他的憤恨吧……
而這裏，是戰場！
三天後，八百裏加急捷報頻頻傳來，在皇後石輕舟的帶領下，他們皇朝的軍隊節節勝利，打的敵軍屁股尿流，并且收了敵方三座城池。
如今，敵軍已經撤退至原地五十裏開外處的城池。
當這份捷報傳來的時候，滿朝嘩然。石青山這邊一黨的官員奏請龍嘯遠嘉獎石青山。
而石輕舟這位皇後的威名也是讓全天下都知道了。
看着桌上的這份捷報，別說別人了，龍嘯遠自己都有一份無法言說的熱血激情。
石輕舟！他家皇後真是好樣的！
他雖然通過那本《皇後登基之路》的小說知道石輕舟這個人非常的強。
但是，卻不知道對方強到這樣啊。
現在石輕舟所展示的根本不是他的帝王才能，而只是軍事才能啊！
石輕舟，居然在戰場上也這麽厲害！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主角牛叉金手指嗎？
唉……嘆了口氣，龍嘯遠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想念對方了。
想念到……這麽長的“冷戰”之後，他忍不住的拿出了信封。
“輕舟，看到捷報頻頻傳來，我很高興，我的輕舟果然很厲害，我在家中甚至寂寞，非常想念有輕舟在一旁的日子，等你凱旋而歸，我會張開雙臂迎接你的歸來。”
寫下這些，龍嘯遠的激動之心好像略微平靜了些。
長長的呼吸了口氣，龍嘯遠将這封信加密後，然後讓人送了出去……
送這封信的是一名影衛，是龍嘯遠信任的影衛。
但是，龍嘯遠不知道的是，這名影衛……有點倒黴。
這影衛倒是沒有在路上碰到劫匪什麽的，但是，他的馬出了問題。
他是從宮裏騎了良駒出來的，打算快馬加鞭的把信送到邊關去。
可是，這馬出了問題，第三天的時候，這馬不知道怎麽回事，在跳過一個有點大的水坑的時候，跳到半空中……然後猛的栽倒。
因為意外來的太突然，影衛雖然在最後關頭險險的反應過來，但是……還是摔了一跤。
然後，那封信掉落……濕了。
那只是普通的信封紙裝的信，濕了，裏面的紙自然也是……
影衛傻眼了，他咬了咬牙，拆開了那信封。
發現……裏面的信紙糊了，根本看不清楚裏面寫的什麽！
而他自己又沒有收到皇帝的口谕，這信已經這樣了，就算送到邊關也沒有用啊！
這名影衛只能抱着必死的覺悟返回去了……
這樣的失誤，影衛在回去的時候就沒想着自己還能活。
卻沒想到在禀告完後，皇上雖然讓他去領罰，但是……卻沒有直接下令處死他！
影衛離開後，龍嘯遠拿着那糊了的信封紙苦笑了起來。
“這算是……命運嗎？我先低頭，然後寫了這信……卻因為這樣有點可笑的意外……居然沒有送到你的手上……輕舟，這難不成是天意？”
苦笑了一下，在那一天這樣提筆的沖動後，到現在……龍嘯遠剩下的卻只是無奈，沒有那種急切的提筆的沖動了……
最終，龍嘯遠緩緩嘆了 口氣。
“罷了，前方大捷，最晚不過一月你也該回來了……我就再等你一月又如何？輕舟，這一月，你會……給我寫信嗎？會嗎？”
說到底，龍嘯遠對于自己的“妥協”還是稍微有些不甘的。
為什麽不是石輕舟給他寫信，給他說思念呢？
對方離開那麽長的時間，沒有一封信過來……難道，對方就是這麽無所謂嗎？
石輕舟，在你心裏，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了，可能最重要的是戰場吧，那麽我呢……我在你心裏，又是怎樣的位置？
想到這裏，龍嘯遠身側的拳頭握緊了一些。
那不甘又有些落寞的情緒隐隐的占了上風。最終，他沒再提筆。
此時，邊關。
石輕舟在一番帶軍厮殺後，終于發洩了一些心中的嗜血殺意。
現如今的他冷靜了許多，平靜了許多，但是，也可怕了許多。
軍中的将士都知道，皇後石輕舟，如今的石小将軍是一名非常嚴肅的領導将領。
而且，他十分不喜歡手下犯錯，一旦犯錯，懲罰都是非常嚴厲的。
而且，皇後不茍言笑，你幾乎不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笑容。
不管是戰争勝利的時候，還是處置敵軍俘虜，哪怕是在收獲敵軍的城池的時候，你都不能從皇後的臉上看到笑容，甚至不能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愉悅的氣息。
所以，對于軍中将士而言，皇後石輕舟，是他們非常敬畏和害怕的存在。
影秋的情報沒再傳來，石輕舟也不等待。
經過這些天，他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了，他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殺敵。怎麽殺更多的敵人！經過這些天鮮血的澆灌，石輕舟發現至少他的心表面上已經平靜了許多。
是的，表面上。
每當夜深人靜不用出戰的時候，他會睡不着，他會長長的盯着一個點有些茫然。
他不想去想那個人，但是，那個人說過的話，為他做過的事總會清晰的浮現在腦海。
甚至，反而以前的那些傷害……有些模糊了。
此外，最清晰的是影秋的那句，皇上寵幸了那位許公子。
這句話，翻來覆去的響在他腦海……折磨的他無法入眠，到最後，甚至只能點自己的昏穴強迫自己入眠……
有時候，石輕舟忍不住會想……想他石輕舟在對方的心裏到底什麽位置。
為什麽，一個人，可以這麽快的出爾反爾。
感情，難道就是這麽廉價的東西嗎？
而每當這麽想的時候，石輕舟就會發現自己心中的殺意會越來越濃厚……
那種想要弑君的沖動會冉冉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