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深夜之行動
除去石青山這邊的一番猜測以及部署不提。
石輕舟這邊在方秋華死後覺得詭異,于是也不敢耽擱,把對方之死的消息傳回了天隐堡中,不過也僅限于影衛知道。
龍嘯遠收到消息後愣了愣,方秋華,死了?而且是自盡?
龍嘯遠也覺得這事情着實不真實,但是他更知道石輕舟不可能會跟他開這樣的玩笑!
一番思索之後,龍嘯遠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許攸。
許攸也是愣了愣,随後立即的去找了方碩揚,并且将方秋華臨死之前說的那番話悉數轉達方秋華在知道自己的父親走上這條道路後,他的心裏就隐約猜測到會有這一天。
但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
而且,他的父親,居然自盡……
自盡啊……方碩揚閉了閉眼,只覺得胸腔中的某處難過的可以。
許攸就在對方的身邊,看到方碩揚這個樣子也很難過。
最終,方碩揚還是自己恢複了過來。
“放心,我沒事。這個消息,我得告訴娘知道……而且,我總覺得我爹不會什麽都沒留下的自盡。”
許攸張了張嘴,看着沉吟的方碩揚,點了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方碩揚深呼吸了口氣。“你自己小心一點。”
許攸笑了笑。“安啦,放心,我能有什麽問題,而且我身邊還有保镖呢。”
方碩揚勉強勾了勾嘴角,然後猛的把許攸抱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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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安安靜靜的呆在對方懷中,回抱着對方。
方碩揚把人抱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放開,許攸輕輕道:“不管怎麽樣,你還有我呢。”
不管怎麽樣……你還有我呢!
方碩揚這次真正的勾起了嘴角,然後定定的點了點頭。“嗯。”
許攸也笑了,眸光閃閃。
“都會過去的,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的的,一定會的。”
像是最蠱惑人心的誓言一樣,許攸定定的說道。
方碩揚聞言終于定定的笑了,笑容輕淺卻溫柔。“嗯。”
俯身,方碩揚在許攸的嘴角之上吻了吻。
許攸臉頰微微有點發紅。
方碩揚在對方的唇角上再度親了親。
許攸閉上了眼睛,方碩揚加深了這個吻。
一直到許久後,方碩揚才将人放開,彼時,許攸的臉頰已經變成醉人的深紅。
方碩揚終究還是放開了人,此時此刻,也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
許攸離開後,方碩揚命人請周歡過來。
如今的周歡與前幾日相比,不見絲毫跋扈,眼神之中甚至平靜如水。
這般的娘親,方碩揚看着自然是大為心疼的。
“娘,您來了。”方碩揚想要扯開一抹笑容,但是有點失敗。
周歡看到方碩揚的表情瞳孔便不自覺的縮了一縮。
方碩揚定定的看着對方一步步往自己走來。
終于,周歡走到了方碩揚的跟前。
“碩揚喚娘來有何事? “周歡問的溫婉。
方碩揚面對這樣的母親……發現有無法面對之感。
不自覺的,方碩揚的目光有些閃躲了起來。
周歡的眸色沉了沉,臉上還是帶着笑意,但是,心已經沉了下去。
“碩揚有什麽就說吧,娘承受的起。”
方碩揚猛的擡頭,知道對方已經有所猜測,女人的直覺都是敏銳的,尤其這直覺在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的時候。
方碩揚抖了抖唇瓣,還是輕輕啓口。“娘,爹……走了。”
周歡的瞳孔劇烈的縮了縮,身形都僵硬了起來。
方碩揚悲從中來。“娘……您……”
片刻後,周歡淡淡的笑了笑,眼波芳華流轉,歸為平靜和死寂。
“他……可有留下什麽?”
方碩揚點了點頭。“有的,爹有留下話。”
許攸的話被一字不漏的轉達,方碩揚有些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他的爹說,這輩子,唯一虧欠的是他的妻子,他的兒子。
爹爹既然知道,可是為什麽還要做這種掉腦袋的事情?
這是方碩揚最不解的,于是,他也就喃喃的出了口。
周歡的神情卻很是有些怔愣。
“娘? “方碩揚喚了一聲。
周歡這才回神過來,”碩揚……“
方碩揚看着周歡,見對方神色思索,不由問道:“可是娘想到了什麽?”
周歡愣愣道:“娘……想到一點往事。”
“什麽往事? “方碩揚追問道。
周歡看了看四周。”你知道天隐堡成立多久嗎?“
方碩揚微微一愣。”百年,從太爺爺那一輩開始便在了。“
周歡點了點頭。”沒錯,而娘所在的周家,是從你爺爺那輩開始跟天隐堡交好的。我跟你爹,也算是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方碩揚不知道周歡想說什麽,于是靜靜的聽着。
周歡輕輕道:“在成親之前,我跟你爹見過三面。但是,第一面的時候,我們彼此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我們兩家雖然交好,但是娘畢竟是女子,所以往來之時,其實娘也并不出面,見你爹的第一次,娘那年才十三。”
看周歡陷入回憶中,方碩揚為人子,更加沒有打擾,越發安靜的聽着。
周歡輕輕道:“那一次見面,是在山中,娘是和兄長一起上山的,但是在山上碰到了一波外地來的盜匪,娘和你舅舅便失散了。娘受了點傷,還遇上了狼,危急關頭,是你爹出現救了娘,否則,娘現在怕是墳前都早就長草了。那時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娘和你爹被困在山中兩夜,那時你爹的身上帶這好酒,在第二夜中,他出去找食物誤食一種迷心草,這種迷心草和酒混合在一起,飲下後,會讓人不自覺的失去防備,進而吐露一些秘密,那時你爹畢竟還小,內力不像現在這樣深,所以,他說了一些話。那時候娘親并未多想,現在的話……想來內情不簡單。”
方碩揚聞言立刻問道:“娘,爹說了什麽?”
周歡稍稍沉默了下,然後才道:“蒼天不公,為何非要我方家來做這黑暗之事。遠離故土,以至于都要分不清自己是誰。”
方碩揚猛的瞪大了雙眼。“娘……爹……怎麽會這麽說?”
周歡搖了搖頭。“娘不知道,當時娘太小,你爹或許還說了一些其他什麽,但是娘記不住了,娘唯一記住的是,遠離故土,以至于快分不清自己是誰了。兩年後,娘才第二次見你爹,你爹比起第一次見的時候成熟了許多,娘那時候知道了你爹的身份,卻是只想到了和你爹的婚事,第一次見面你爹說的那些讓人不解的話娘一時沒有放在心上。二十多年過去,娘和你爹有過争吵,即便是娘誤會你爹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的時候,你爹對娘也是敬重有加,娘傷心失望,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關于你爹的事情,不想去想。直到這一次……”
周歡苦笑着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你爹突然扯進造反這樣的大事中,娘其實第一感覺是不解,不知道你爹為什麽這樣做,你爹若是有如此的野心,為何娘二十多年來卻沒有什麽察覺,而且,深思之後,娘也想到一些異常。比如,這些年,有時候娘從半夜醒來,會發現你的不在床上,而是坐在窗邊,看着外頭的月亮發愣。那時候,娘本以為是堡中有什麽事情讓你爹為難了,但是,堡中能有什麽事情?後來,娘以為你爹是思念養在外面的女人,又因為當初成親時候對我許下只有我一人的承諾,所以無法将外面的女人接進來,娘氣悶之中,也沒有跟你爹好好的談過。如今想來,也有娘的錯,娘發現了這麽多疑點,卻是從來沒有和你爹好好談過。
若是好好談過,興許,你爹便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周歡緩緩的掉下了眼淚。
方碩揚看周歡如此,很是心疼。“娘……”
周歡淺淺的笑了笑。“是娘的錯啊。”
“娘。”方碩揚握住了周歡的手。“爹,是否有什麽不能不這麽做的苦衷?”
周歡聞言定定的點頭。“是,以前不明白的一些事情如今都有了答案,你爹,定然有什麽不得不這麽做的苦衷!”
“怪不得,怪不得。”方碩揚吶吶道。“怪不得爹會自盡……爹,他是不想再連累我們……
……?
周歡聞言目光一寒。”你爹說遠離故土,碩揚,娘懷疑……你爹這支血脈,很有可能不是我朝之人。可是,方家我不能确定,可是周家,你娘所在的周家,卻是天朝之人啊!你舅舅,竟然也會參與到此事當中……娘不能讓你舅舅毀了我周家百年基業!“
方碩揚抿了抿唇角。”娘想怎麽做?“
周歡輕輕道:“皇上已經開恩,周家和天隐堡中沒有參與此事的不與追究,既然如此,娘當然是要……大義滅親!”
方碩揚手中的拳頭握了握。“可是如今我們連天隐堡都尚且不能掌握……”
周歡緩緩垂下眼睑。“我們不能,但是朝廷能。”
方碩揚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娘是要……”
“如今,這是最快,也是對我們最有利的結果。而娘相信,朝廷不會看上我們一個小小的天隐堡和周家。”
方碩揚深呼吸了口氣,然後緩緩道:“娘,兒子明白了。”
周歡微微笑了笑。“行動之日,周家,交給為娘。”
這邊周歡和方碩揚有所決定後,龍嘯遠那邊立刻的就收到了消息。
沉默了一下後,龍嘯遠微微的笑了笑。“倒是真沒有想到這周歡,是做大事的料子啊!而且,殺伐果斷。”
影衛跪在底下聽令。
龍嘯遠看了眼影衛,只說了三個字。“行動吧。”
五日後的深夜,一萬大軍包圍了天隐堡,一萬大軍包圍了周家,三萬大軍包圍了鳳凰上。
這三方人馬同時進行。
天隐堡這邊,有方碩揚的配合,一些跟随方秋華的死忠早在數天前其實就已經被秘密解決,所以,朝中這人馬的包圍帶走了兩百多人,可是天隐堡卻分毫不亂。
周家那邊卻是徹底的亂了套。
這幾日來周恒梁沒有聯系上方秋華本能的已經覺得不對,尤其方碩揚被放了出來,他已經準備了後手,甚至把鳳凰山那邊的兵馬秘密的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周恒梁怎麽都沒有想到朝廷中會來這麽多大軍!
他自己在鳳凰山下藏的五千私兵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雖然那些私兵各個精銳,可是在對上兩萬朝廷精兵的時候,這精銳還是精銳嗎?
尤其,鳳凰山現在已經被全面的圍困。
而他周家外面也圍了整整一萬軍隊!
一萬軍隊啊!就算他周家各個是好手,可是,能敵得過這整整一萬的精銳軍隊嗎?
周歡帶着一部分天隐堡中的護衛上前。
“周歡! “周恒梁咬牙切齒。
周歡的目光卻比周恒梁更加冰冷。”大哥,你做此決定,可對的起周家列祖列宗?“
“小妹啊,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周歡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小名小妹,說這話的是周歡的娘親,周老夫人。
周歡道:“娘,大哥密謀造反,敗露了。”
“什麽?造反?”周老夫人兩眼一番,立刻昏了過去。
“逆子!逆子啊! “周老爺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這等好事,氣的也是一個踉跄。
“姑姑!我和我爹都是為了我們周家好!姑姑你吃裏爬外!”周恒梁的兒子周泰榮叫嚣道周歡冷冷的斜睨着自己的侄子。“為我們周家好?你知道造反是誅九族的重罪嗎?這叫為我們周家好?我們周家在江湖上的名聲也算是不錯,在江湖之中也有地位,本可以過的逍遙自在,你将我們周家牽扯進這種滅族的大罪當中,這叫為我們周家好?”
周泰榮只是一個纨绔,此時被一吓頓時一個激靈。
周恒梁咬了晈牙,道:“若是成功,我周家之富貴,天下絕無僅有。”
“哈哈。”周歡笑了。“大哥,小妹尚且不知道大哥是這麽會做夢的人,若是成功?哈哈,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失敗嗎?”
“富貴險中求。”周恒梁定定道。
“逆子! “周老爺子一巴掌扇了過去,周恒梁猝不及防,被打的一個踉跄。”爹……“
“富貴險中求,那你怎麽不問問你爹你娘要不要這個富貴!”老爺子爆吼道。
周恒梁這才有點語塞。
周歡眼中閃過悲哀,随後神色更冷。“大哥,你想要富貴,我們其他人卻只想要平安和美,你做你的富貴之事時可有想過我們其他人的下場,大哥,你太自私了!用我們整個家族來賭你的野心!”
周老爺子又是一巴掌扇向周恒梁。
周恒梁在此時卻是忽然暴起,對着周老爺子動手。
其他之人一愣,周老爺子雖然年輕時候武藝不錯,但是現在畢竟老了,而且兒子突然發難,他也沒有想到,頓時胸口中了一掌,然後人也落入了自己兒子的手中。
“你們都退下,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他!”
周歡不可置信的瞪着周恒梁。“周恒梁!他是你的父親!”
周恒梁臉色極度難看。“那又如何?我再說一遍,放我走!不然我立刻殺了他!”
“弑父,逆子!逆子啊! “周老爺子被氣的吐出了一口血。
周歡大吼。”你放開爹!“
“爹,你帶我一起走! “周泰榮大叫道。
周恒梁沒有去管周泰榮,而是帶着周老爺子就往外飛掠而去。
而就在這時,周老爺子卻在半空中忽然一掌打向自己的兒子。
再然後,周恒梁本能的一掌還擊過去,随後,周老爺子從半空中跌落,而影衛飛身而上,對上了周恒梁……
半個時辰後,周家也被拿下了,跟着周恒梁反抗的一幹人等全都被抓住帶走。
“爹! “此時,周老爺子的房中,周歡淚流滿面。
周老夫人也醒來,此時也是淚流滿面。
“老爺,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啊……”周老夫人哭喊道。
周老爺子咳嗽了聲,斷斷續續的道:“逆子,逆子啊……”
周歡擦了擦臉上的淚。“爹……您會好的,爹,您一定會好的。”
周老爺子搖了搖頭。“我知道,我好不了了……小妹,你答應我,不要讓我們周家斷了香火……以後碩揚那孩子的子嗣……過繼一個給我們周家啊。”
周歡一頓。
周老爺子一把抓着周歡的手。“小妹,你答應我,答應我……”
周歡看着這樣的老爺子怎麽忍心拒絕,最終答應下來。“是,女兒知道了。”
周老爺子心下一松……然後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爹!”
“老頭子!”周夫人哭喊。
周家,陷入了一片哀傷的混亂之中。
而在周家陷入混亂的時候,鳳凰山上也是混亂的。
方秋華和周恒梁這兩個明面上做主的不在,鳳凰山下被攻入,他們能不混亂嗎?
“降而不殺!”朝中這邊的領兵将領吼道。
有了這句話後,場面更混亂,拼死的有,投降的有……
敵方混亂,朝中這邊自然勢如破竹……不久後,鳳凰山,也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