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夢中之卿

林太傅看向梁熙羽,才點了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葉潤一進門,當先嬌嬌滴滴給林太傅和熙羽見過禮,“潤兒給太子殿下,林伯父請安了。”才轉過身向着葉瀾道:“妹妹方才去姐姐房中找姐姐一同來給伯父請安,沒想到姐姐竟先我一步了,也不知會妹妹一聲。”

葉瀾一向煩她姐姐妹妹的沒完沒了,也不看她,随意敷衍了句:“是姐姐不周。”

葉潤今日也不想又轉過身去和熙羽搭話:“太子殿下也在?可是來找我姐姐的?”

葉瀾剛想解釋,熙羽卻從從容容應了聲:“是。”

“殿下!”葉瀾羞意更甚,忙叫熙羽。

“本就如此”熙羽看她一眼,接着道,“還不回去收拾行裝,馬車已在門外候着了。”

葉瀾還未答話,葉潤已驚訝開口:“什麽收拾行裝?什麽馬車?”

“殿下相邀,今日我便是來拜謝林伯父,準備搬到太子殿下府上的。”葉瀾解釋道。說罷,又步向堂中,先道:“方才盡顧着談天,竟忘了這最重要的。”然後便給林太傅行了個大禮,接着道:“數日以來,受伯父照料,瀾兒心中感恩,今日一行,還請伯父受瀾兒一拜!”

“好侄女,快快請起!”林太傅站起身來,去扶葉瀾,道,“日後瀾兒想來便來,全當做自己家裏就是。”

葉瀾感激地點點頭。

葉潤終于等到二人不說話了,忙沖出來問:“姐姐,那潤兒呢?潤兒可也同去?”

“嗯”,葉瀾點點頭,吩咐道,“你且先回去收拾行裝,順道告訴随從們一并收拾。”

葉潤這才滿意,興沖沖應道,“姐姐放心”又一臉羞澀地瞧熙羽一眼趕忙轉過頭來,不知在對誰說:“潤兒不會叫太子殿下久等的。”

熙羽卻很不給面子地說:“二小姐先收拾着,吾此次只帶了一輛馬車,先帶瀾兒回去,稍後再另派人來接你。”

葉潤聞言,臉色一下子轉陰,氣鼓鼓地看了葉瀾一眼,突然急中生智,道:“好吧,那潤兒先回去整頓。”若她先收拾好東西,豈不可以趕在葉瀾前同太子殿下一道乘車去太子府?屆時太子殿下也不好拒絕。葉潤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腳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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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潤走後,熙羽起身,對葉瀾道:“瀾兒,走吧。”

“啊?”葉瀾不解,她自回去收拾,熙羽不留在正堂還要去哪?

“我同你一道去。”熙羽解釋,回身沖太傅揖了一揖,便拉起她的袖子,一路輕車熟路地帶着她回到了她的住處。

葉瀾訝然:“殿下怎麽比我還清楚路?”

“林府有哪條路是我不熟的?”熙羽不屑道。

很快便到了葉瀾的住處。

二人一前一後地進門,冬兒聽見開門聲,剛要迎上來,見熙羽也來了,不敢打擾。匆匆給兩人都上了茶後,忙躲到裏屋去了。

熙羽二入葉瀾閨閣。上一回的時候二人不如現在相熟,他也拘着。這次不同了,便饒有興致地打量一番。末了,道:“林府的客房擺設大都大同小異,你這房間明顯與你住進來前沒有什麽兩樣,怎麽,這般拘束”

葉瀾正收拾妝臺,整捯珠釵,熙羽說話的時候,她恰好拿着那日燈會他買的玉蘭花釵,便微微一滞,想了想,才道:“倒不是拘束,只是我為人懶散慣了,此行帶的東西也不多,便沒去碰這些擺設。”

“哦?”熙羽緩坐在琴案前,一舉一動皆是風華無兩,他随意撥弄兩下,道,“只帶了琴和妝奁?”

葉瀾随手拿起妝臺上的話本子,在手中揚了揚:“還有幾本書。”這一揚手,卻有幾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從書頁中掉了出來,散落在了地上。房中本就不算寬敞,妝臺與琴案不遠。有兩張便飄到了熙羽腳邊。熙羽想也沒想,便撿起紙來打開,一看,便笑了:“我還道你前幾日怎的人也見不到,整日悶在府上,原是謄我的詩。”

原來紙上排排簪花小楷,整齊規矩,全謄的是他在詩會上作的詩。他又随手撿起一張,還是如此。熙羽不禁笑意更甚。不過她的字他倒是多瞧了兩眼,雖是女兒家常摹的簪花小楷,只不過熙羽也是練家子,看得出其中的筋骨力道,利落蒼勁,比之男兒亦不差。不免對她更多了幾分青睐。

葉瀾被當場抓包,窘迫急了,張口便道:“殿下不也畫了瀾兒的畫像麽?如今還來取笑!”她急人快語,可是說完便後悔了,來北遼之前,二人從未見過,如今尚不知那丹青事情的原委,就這般冒冒失失地說了出來。

熙羽有些出乎意料,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瀾兒怎麽知道……”

葉瀾見熙羽這樣問,知道他必然知道些什麽,便将在大宋時,段五給她的賬本裏夾着一幅丹青的事說了。又描述了一下那副丹青的樣子,“那丹青明明畫着我的臉,卻穿着你們北遼的衣裳。”說完,才問熙羽:“那丹青當真是殿下作的?”

熙羽點點頭:“既落了款,蓋了金印,那必是了。”

“可殿下與瀾兒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啊。”葉瀾十分費解。

“瀾兒的疑惑全在那畫上。”熙羽下了定論。

葉瀾趕忙從幾本書中翻出最常看的那本書,從中取出了那副丹青,雖有微微折痕,但全然不損其形,葉她展開丹青。映入眼簾最奪目的不是她的臉,而是題字龍飛鳳舞的“夢中卿”三個大字。

熙羽看向丹青,緩緩道:“畫是我畫的,只是畫中女子,不知是不是瀾兒。”

葉瀾稍一思忖,恍然明了。本覺得不可置信,可看熙羽一副若有所思,又分外篤定的神情,便向他确認道:“殿下的意思是,曾在夢裏見過與瀾兒相貌相像的女子?”

“嗯”熙羽擡頭看着她點了點頭,“這幅畫确是羽所作不假,只是已遺失半載,我當時還很可惜,沒想到因緣際會,最後竟到了瀾兒手中,這豈不是我與瀾兒的緣分使之?”

葉瀾聞言失笑:“我當時看到畫,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

熙羽笑笑,為葉瀾解惑:“不過說到底,我會夢到這畫中女子大約是瀾兒與表姨母十分相像的緣故。”

“表姨母?”

“表姨母是先生的夫人,她素喜四海雲游,你此次住在林府,她剛巧不在。”熙羽神色悠悠,回憶往事,“先生是我老師,他的夫人是我姨母,自幼我便常在林府,姨母多年無子,帶我視若己出,所以親厚些,便才有這入夢。”

熙羽說話時,葉瀾就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安安靜靜的聽。聽得明白了,還愣愣地點頭,十分惹人憐愛。

待葉瀾消化了這些事情,便問:“瀾兒當真同林……伯母很相像嗎。”

熙羽見她這副認真的模樣,有心逗她,點頭道:“同樣的花容月貌。”

聽得這話,葉瀾幹脆轉過身,低低嗔了聲:“殿下謬贊了!”默默拿起自己方才已打點好的行裝,不過幾件衣服,幾本書,一把琴和妝奁。她将衣服和書打包起來挎在肩上,走到案前抱起琴。又喚了冬兒出來,叫她拿上妝奁。這便是收拾妥當了。

那些書的分量很重,壓得葉瀾一邊肩膀擡不起。那琴重的很,又頗為名貴磕碰不得,葉瀾便走得十分小心翼翼,幾步便沒了力氣。熙羽暗自搖了搖頭,索性從她手上搶過琴,替她抱着。

三人一路走到行到林府門前,乘上熙羽早已準備好的馬車。有了上次前車之鑒,熙羽這回準備的馬車甚為寬敞,他們三人乘坐,還放了葉瀾拿來的些許東西也不顯得擠。

這時,葉潤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在她的屋子裏指揮着下人幹這幹那,她這次收拾行裝快是快了,但到底人多物多,少不了要一會子功夫。卻殊不知,熙羽和葉瀾已快到太子府了。

北遼不同于大宋,未設東宮。這太子府的華貴氣派倒是絲毫不輸。葉瀾站在府門前,不禁喟嘆。果然天家氣象,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只是随着二人從前院到後院,越往裏走,越發古色古香,比之外面的華奢,而別有一番韻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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