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詩會暫停

熙羽小心翼翼地摟住葉瀾,見她幾欲昏倒,面色蒼白如紙,急道:“瀾兒?怎麽了?”

葉瀾在他的支撐下才堪堪立住,整個人半伏在他的胸膛,盡管隔着厚厚的大氅冬衣,也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男子氣息。待她稍稍恢複些神識,只覺得這姿勢暧昧極了,便一直掙紮着想要起來,卻始終力不從心。熙羽見此,手上幹脆加重了些力道,将她禁锢在懷裏。葉瀾幾下掙脫不開,只好無奈地同他道:“無事,我們走吧。”

“你病成這樣,還是先去看看大夫。”熙羽說罷,也不等她回應,扶着她便要走。

葉瀾連忙叫住他,她身上軟綿綿的,幾乎寸步難行,只能十分虛弱地說:“殿下……詩會要遲了,還是先去詩會吧。”

熙羽聽她這時還說這些,不禁覺得火大。不由分說,只扶着她向前走。她疲乏極了,雙腿虛軟,使不上力,又被他攙扶着走了幾步,才道“殿下……無需為我費心,詩……會……要遲了。”

熙羽聞言,愁眉緊縮,低聲斥道:“病成這樣了,還想着詩會?”

“詩會對瀾兒……真的很重要,還請殿下……帶我去詩會……”她這次幾乎帶了哭腔,加之氣息不足,說起話來斷斷續續,只讓人覺得病得很重了。

“縱然再重要,你如今這般狀态,如何比得?”熙羽既為她這般情形生氣,又覺得無可奈何。只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求殿下,讓瀾兒去詩會吧……”葉瀾執拗得很,她知道,只有取得詩會的最終勝利,才能依靠自己在北遼做些事情。現在種種,不過都是倚仗林伯父或是熙羽。可是求人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要實現對葉相的承諾,實現她真正的自由,必須依靠自己。

熙羽也拗不過她,只好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道:“……好。不過瀾兒要答應我,詩會結束後馬上跟我去看大夫。”

葉瀾得償所願,撐着對他笑笑……

……

熙羽見她已十分虛弱,還要去參加詩會,不想她再耗費體力,幹脆将她打橫抱起,向着門外走去。

葉瀾不禁驚呼一聲……

前日的葉瀾發燒的事情,以熙羽強制葉瀾詩會後的兩個休息日全躺在床上修養不得下地告終。其實她這次雖病得重了些,一時氣虛體軟,也大約是暫不适應北遼的氣候,遠沒有那般嬌氣。只不過兩劑藥下去,就退了熱了。

只是熙羽硬按着她不叫她起來。葉瀾前時燒的糊塗了,在太子爺跟前兒強硬了一回。惹得太子爺很生氣,只得自食惡果,硬生生在床上“修養”了兩日,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好在那日葉瀾撐着比完了詩會,沒有出現什麽中途暈倒的丢臉事情,又堪堪取了勝,殺進了下一關,這才讓她心中有了些安慰,也算不負這次帶病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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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經過這件事,熙羽倒是見識了這丫頭的執拗了,沒想到,看着嬌嬌弱弱、端莊大方的一個女子,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

正是這一場,出乎意料地,熙羽敗了。葉瀾想着他的超世之才,本覺得絕不可能,還苦思冥想如何不惹他傷心,又委婉安慰一下他。但太子爺自己卻全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端着碗粥來找她。她這才轉念一想,熙羽是當朝太子,焚園詩會這種民間盛會,他參加一番表示與百姓親和變好,縱然有八鬥高才,也不好奪了魁去,平白落人口舌。

思慮間,熙羽已端着粥進了房門。

葉瀾撐着起身,忙問:“冬兒呢?怎麽讓殿下做這些?”

熙羽明顯是個沒做過這些的,這粥盛的将将滿,他看似與平時走得一樣,實則小心翼翼地端着,好容易到了她的床前,獻寶似的盛了一勺便要喂她。

葉瀾搖頭,“殿下,我自己來便可以。”自知享用不起這樣的侍候,這樣折壽的事情她可不做。

見她這般推拒,熙羽幹脆将勺子放到她嘴邊,不容拒絕。她只好就着吞了一口粥,只是這粥還未下肚,她便一陣咳嗽,直要将粥吐出來,還好頭腦清醒,想着太子爺在前,不好吐了失儀,強逼着自己咽了下去。

熙羽拍着她的後背:“怎麽了?”

“這粥……咳……這粥……”葉瀾咳得停不下來。

“粥怎麽了?”熙羽疑惑,自己也試探着嘗了一口,……鹹的齁人。

“殿下這廚子該換了。”葉瀾見熙羽鹹地劍眉緊蹙,不由笑道。

熙羽白她一眼:“這是令妹做的。”方才葉潤說是煮了粥,胸有成竹的樣子,送來說是邀他品嘗,他拒絕不了。想着她病着,正好該吃些粥,打發走葉潤便端着粥來了。

誰知……

二人看着這碗紅豆鹹粥,深惡痛絕……

轉眼間兩日休息已過,又到了詩會的日子,葉瀾終于得到了下地的理由,一大早便起床梳妝好,活蹦亂跳地出門去。

才一出潮汐閣的門便意外地見到熟悉的男子。他今日穿的頗為莊重,玄衣金紋,頭戴金冠,好一番天家氣派!引得她也嚴肅起來,端莊地先行了一禮:“見過殿下。”

熙羽伸手去扶她,輕笑道:“羽不過換了身衣裳,瀾兒便不識得了?”

“只不過習慣了殿下輕袍緩帶,”葉瀾順着他扶的力道起身,也笑道,“倒忘了殿下本該如此。”如此華貴逼人,舉世無雙。叫她一不留神,便看得呆了。

熙羽見她看自己看得癡了,不禁失笑,不無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葉瀾“怒目圓睜”嗔道:“人家方才梳好的頭發,殿下這下子全給弄亂了。”

熙羽卻又伸手揉了一把。

兩人笑鬧了一會,葉瀾才想起熙羽上輪已被淘汰了,今日卻還在等她,便問:“殿下今日特地在這裏等我?”

“送你去詩會。”熙羽點了點頭。縱然她總是拐彎抹角地,他卻早知道她心中想法,知道她要問什麽,便直接給出了答案。

從前二人同去詩會是他順路捎上她,這次熙羽本不用去詩會,卻還要送她,這是真給他添了麻煩。平日裏熙羽最讨厭她的客套,可路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說:“其實瀾兒自己去便可,殿下不必這麽麻煩的。”

“瀾兒初來乍到,對大遼許多事情不了解,”熙羽搖搖頭,頗為鄭重道,“羽既得閑,便想瀾兒少些麻煩。”

熙羽将葉瀾送到詩會現場便走了。近來北遼那些個王公貴族,公子小姐都道她與太子關系暧昧,明面上倒是沒人敢來找她的麻煩。

眼見着這一日已是臘月二十二了,詩會的前半場到這一日就要結束了,年關将近,遵循慣例,詩會會在此時暫停,到了正月初八再行重開。所以這一日,場上已不剩多少人了,層層篩選,剩下的人大抵都是有些真才實學的,葉瀾不由感覺有些壓力。

好巧不巧,年前最後一場,葉瀾就碰到了久違的梁少煊。這幾日除了詩會上匆匆一睹,倒是沒有機會說個只言片語。所以二人此時正是半熟不熟,一時頗為尴尬。

葉瀾看着來人,起身行了一禮:“見過六爺。”

少煊在奉天城出了名的少年風流,最是逍遙自在,他沖她颔過首,便閑閑坐在了椅子上。待到葉瀾落座,才調笑道:“許久沒聽着葉姑娘這聲六爺,倒有些想了。”

葉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無奈地沉了口氣,道:“勞六爺挂念了。”

她故意将“六爺”二字咬的很重。

“聽聞葉姑娘今日搬入三哥府上了,”少煊漫不經心的說,“姑娘可真是兵貴神速。”

……

葉瀾面對喜歡插科打诨的少煊無奈地很。奈何這位大爺地位、聲名之顯赫,确确不是她惹得起的。所以,聽了他這話,只好默默賠笑。

意料之外的,她這次也輕松勝出。原本她還在心中想着這次遇到了少煊,他好說也是皇子,從小接受名師教導,又一路過關斬将到了這一場,必定不是什麽凡輩,這次恐怕有些難了。不曾想到了他們這一組,裁判果決地判了她勝。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卻見少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還繼續與她玩笑。想必與熙羽一樣,參加詩會不過都是随意尋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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