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了能吃上sweet house的蛋糕,芥川慈郎一直在保健室窩着,直至乾美芽下班。

乾美芽關上保健室的門,轉頭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沒有半點為缺席社團活動而感到愧疚的橘黃色小綿羊,有些好奇地問道道:“芥川同學,不參加社團活動真的沒有關系嗎?榊監督和跡部同學不會懲罰你嗎?”

“啊啦啦……也不是啦。”芥川慈郎擡手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頭發,“每次桦地找到我,跡部都會讓他把我往地上丢,然後加大我的訓練量,有時候還會跟我打一場。”

“那榊監督呢?”乾美芽歪頭看着芥川。

“監督?”芥川眉頭微微皺了皺,随即搖了搖頭,“監督好像沒有懲罰過我。”

“嘛嘛……榊監督真是縱容你,如果說你是榊監督的私生子,恐怕也會有人相信呢。”乾美芽抿嘴一笑,唇邊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慈郎才不是監督的私生子。”芥川吐了吐舌頭,笑眯眯地說道。

臨近四月下旬,白天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雖然過了六點,但天色依舊大亮,櫻花小道上櫻花落盡,只剩下一片蔥翠的綠色,清脆的蟲鳴從草叢裏傳了出來,時高時低,此起彼伏,也奏出了初夏的夜曲。

“乾老師,慈郎,你們去哪裏?”身後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

“糟了,美芽老師,我們裝作什麽沒聽到,快跑。”芥川臉上的笑容一僵,伸手抓住乾美芽的手腕,跑了起來。

乾美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拽着往前跑,穿着高跟鞋的她重心不穩,腳下一個踉跄,身體往前傾去,她不由得閉上眼睛,正準備承受因摔倒而帶來的疼痛,只感覺一只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後面一帶,整個人撞進了一個懷抱,呼吸間還帶着淡淡的古龍水香。

“乾老師,你還好嗎?”一道磁性十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乾美芽睜開眼睛,低頭看着腳邊的影子,轉過頭看着站在身後的藍發少年,只見那雙隐藏在平光眼鏡後面的桃花眼裏波光婉轉,嘴角揚起一個慵懶的笑容,乾美芽站直身體,從少年的懷裏掙脫出來,轉過身,點了點頭:“謝謝忍足同學。各位同學好。”

跟在忍足身後的少年們紛紛問好,起初出聲喚他們的少年快步走了上來:“乾老師,你們為什麽要跑?”

為什麽要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跑。乾美芽眼角的餘光瞥了一聲不吭的芥川慈郎一眼,這家夥,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啊!慈郎,你這家夥!”向日岳人突然想到了什麽,大叫道,“是不是背着我……帶乾老師去吃好吃的!”

“才不是,”芥川反駁道。

“那你跑什麽?”向日問道。

“……”芥川嚅了嚅嘴,轉過頭,決定無視向日的話。

“我也要去。”見芥川這副神色,向日愈發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嚷嚷道,“乾老師,我也要去。”

乾美芽看了芥川的後腦勺一眼,微微颔首:“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美芽老師,岳人很能吃的。”芥川終于回過頭,伸手扯了扯乾美芽挎包的帶子。

“胡說,明明是你比我能吃。”向日一臉鄙夷地看着芥川。

“乾老師,你們去吃什麽?”被晾在一旁的忍足侑士開口問道。

“和侑士沒有關系。”芥川和向日這回倒是頗為默契,兩人異口同聲地搶在乾美芽回答之前說道。

“……”一道黑線爬上了忍足的後腦勺,他擡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請問可以邀請我一起參加嗎?”

“絕對不可以。”依舊不等忍足詢問的對象回答,芥川和向日再次不約而同地代勞了。

“……”又是一道黑箱爬上了忍足的後腦勺,他唇邊揚起的弧度有些僵硬。

“抱歉呢,忍足同學。”乾美芽歉意地朝忍足笑了笑,“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吧。”

忍足聞言,臉上的笑容恢複原有的狀态,他微微點了點頭:“那就請乾老師下次賞臉。”

乾美芽看了忍足一眼,墨色的杏眸半眯起,抿嘴一笑:“各位,我們先走了,再見。”言罷,轉身朝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什麽,回頭看着依舊站在原地的忍足,嘴角的笑意漸濃,“忍足同學,你今天的香水味道很特別。”

“诶?”不等忍足反應過來,乾美芽飄然離去,芥川和向日湊到忍足身邊嗅了嗅,随後蹦蹦噠噠地跟上了乾美芽的腳步,忍足一臉茫然地看着乾美芽漸漸遠去的背影,擡起胳膊聞了聞,他記得部活結束後特地洗了個澡去除了身上的汗味,然後還噴灑了一點古龍水,僅此而已。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忍足轉頭看着離自己最近的雙手環在胸前的跡部:“喂,跡部,我身上很難聞嗎?”

跡部嘴角狠狠一抽,他白了忍足一眼:“你最近是不是閑得很有時間關注這麽不華麗的問題?”

“……”第三道黑線爬上了正努力地試圖在自己身上嗅到一點異味的忍足的後腦勺。

“走吧,桦地。”

“Wushi。”

網球部的衆人一個接着一個地從忍足身旁走過,最善良的鳳長太郎在經過忍足身旁時給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在少年們離開後不久,一位穿着休閑西裝的男子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站在網球部少年們停留的位置,薄唇緊緊抿着,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眸,看着少年們消失的方向,依舊帶着一絲涼意的春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草叢裏的蟲鳴沒有半點停歇的意思,你方唱罷我登場,大有比試一番的架勢。

男子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坐在公交車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乾美芽看着坐在前排兩顆腦袋依偎在一起的少年,抿了抿唇瓣,她雙手抱在胸前,轉頭看向窗外,馬路上的燈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灑落在柏油馬路上,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映落在地上的光斑也随之搖晃。

甜美的女聲從廣播裏傳了出來,乾美芽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擡手輕輕地拍了拍芥川和向日的肩膀,站起身,伸手扶着頭頂上的欄杆,朝後門走去,被喚醒的兩少年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哈欠,一前一後地跟在乾美芽身後下了車。

Sweet house在馬路盡頭的拐角處,店鋪的面積并不大,每天出售的蛋糕都是限量的,雖然蛋糕店裏擺放了兩套桌椅,但似乎從來不接受客人在店裏品嘗,可是據每天去蛋糕店裏搶蛋糕的人說,他們每次經過那兩張桌子時,都是一塵不染,似乎店主每天都在擦拭。

乾美芽看了一眼玻璃窗後面挂着的“本日蛋糕已售罄”的牌子,擡手推開了玻璃門,一首悠揚的歌曲回蕩在蛋糕店的上空,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放在角落裏那架古老卻依舊還在運作的留聲機,站在吧臺後面忙碌的黑發男子頭也不擡地說道:“抱歉,客人,今天的蛋糕已經賣完了。”

“我是來取我昨天定的貨的。”乾美芽笑道。

面容俊秀的黑發男子擡起頭,看見乾美芽,臉上露出了笑容:“乾醫生,你來啦?”

“打擾你了,植秀先生。”乾美芽招呼着身後的兩少年走進店裏,“謝謝你為我破例。”

“乾醫生為我們家做的一切,我這點破例又怎麽能比得上……”名喚植秀的男子看到了站在乾美芽身後的橘黃發少年,微微一愣,“慈郎?”

“晚上好,植秀叔叔。”芥川慈郎鞠躬行禮。

“原來乾醫生說的就是請你吃蛋糕啊。”植秀一臉了然,轉身從冰箱裏取出密封好的蛋糕盒,從吧臺後面走了出來。

芥川咧嘴一笑,從植秀手中接過蛋糕,轉身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向日跟在他身後,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芥川一邊拆蛋糕盒,一邊問道:“植秀叔叔認識美芽老師呀?”

“美芽老師?”聽出了芥川對乾美芽的稱呼,植秀眉頭微微一挑,轉頭看了乾美芽一眼,說道,“乾醫生救過皓皓一命,皓皓的手術也是乾醫生主刀的。”

“诶?美芽老師就是皓皓經常提的那個美女醫生姐姐?”芥川瞬間對乾美芽的好感度提高了不止一個階梯,“難怪摸岳人的臭腳丫都不反感呢。”

這兩者有什麽必然聯系嗎?乾美芽有些無語地看着已經拆開了蛋糕盒的芥川慈郎。

“你才臭腳丫,你全家都臭腳丫。”坐在芥川對面的向日岳人漲紅着臉叫道,如果不是因為面前的蛋糕實在誘惑人,說不定他會抓起蛋糕往慈郎那混蛋臉上糊去。

兩少年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眼前的蛋糕吸引過去,乾美芽在吧臺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左右看了看,似乎沒有看到那小家夥的身影。

“皓皓跟他媽媽去醫院複查身體了。”看出了乾美芽的想法,植秀說道。

“對哦。”乾美芽很快地回憶起來,這幾天是那小家夥半年一次複檢的日子。

“乾醫生怎麽改行做老師了?”植秀倒了一杯果汁放在乾美芽面前,問道。

“醫院沒有好的資源,所以快奔三的大齡單身女青年就去其他地方找咯。”乾美芽道了聲謝,端起果汁杯喝了一口。

“乾醫生這麽優秀,還會為這個發愁?”

“就是因為太優秀了,所以才發愁啊。”

似乎已經習慣乾美芽的說話方式,植秀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美芽老師,我們監督很優秀的。”

作者有話要說: 岳人同學臭腳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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