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然可以,而且可以刺激想創業的人加入加盟。”雖然成不成功是個未知數,但假如真的成功了,那些早期加盟的人可就賺到了!

“定峰,你好聰明喔!你實在太棒了!”她的雙眼冒出崇拜的星星,一臉雀躍的摟住他的脖子。

“這麽說,你是認同了我的計劃喽?”順勢摟住她的腰,他希望能得到她的認同,畢竟他早已将她規劃進自己的未來。

“當然啊!聽起來很棒呢!”她真的為他感到開心,不管他的計劃成功與否,她都願意與他同甘共苦。

“是啊!如果成功我們就發達了。”那他就能給她更好的生活,而這将是他此生的最大志向。

“發不發達在其次,重點是要有目标,才有成功的機會。”她可沒敢有那麽大的想望,只要他肯努力,即使再苦她都覺得車福。“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既然你同意了,那麽我明天就去向老板辭職。”

定峰自己開業的茶飲生意比預期還好,只要有出去做生意的日子,都忙得不得了,因此丁雪菱下了班後,總是會跑到他的攤子幫忙。

一年後,定峰将攤子改成固定店面,以“雪峰”做為店名;再過半年,他開始開放加盟,“雪峰茶飲”以極快的速度擴展知名度,指定喝“雪峰茶飲”的消費者也越來越多了。

生意逐漸變得穩定,店裏也請了幫手,兩人終于開始有點多餘的時間,可以參與孤兒院的活動。

“今天小朋友們玩得很開心呢!”回到家後,丁雪菱倒了杯茶遞給定峰。“院長還說希望我們能常常回去,陪院裏的弟弟妹妹們玩。”

“菱菱,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定峰神情凝重地坐在沙發裏,語氣呈現前所未有的不确定。

這是不曾出現在他身上的情況,連當初想自己開業時都不曾,顯然這次的問題真的難倒他了。

“什麽事這麽嚴重?瞧你緊張的。”她勾起嘴角調侃。

他蹙起濃眉,一臉嚴肅地說:“我不是開玩笑,這事兒真的讓我頭很痛。”

“好好好,那你就說來聽聽啊!”她已經很習慣分享他的心事,一如他習慣分享自己的心情一樣;未必說出來能幫得上對方的忙,但她願意當他永遠的解語花。

“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看見她點了下頭,他深吸口氣繼續往下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人找上你,跟你說他們是你的親人,你該如何反應?”

“啊?”她愣住,沒想到會足這樣的問題:但她并不笨,很快就意會到他問題的重點,“你是說……你的親人出現了?”

“我不知道。”他的眉心皺得更深,聲音裏有着重重的疑慮。“突然有對老夫妻找上我,說他們是我的父母,要我跟他們回去團圓……”

她詫異的輕問:“他們怎麽找到你的?”

“說是到院裏找院長問到的。”他并沒有留通訊資料給院長,直到上回他和雪菱到院裏幫忙。院長向他詢問聯絡方式,他才将通訊資料留下,不料這一留就“撿”到一雙親生父母。

“重點是他們怎能确定要找的孩子就是你?”真教人匪夷所思啊!

“依據當時孤兒院撿到我的時間和我身上的衣服去判斷,院長認為應該是我不會有錯。”他依照老夫婦給他的說法再轉述一次讓她知道。

“……這樣不會太随便了點嗎?”至少也要驗個DNA什麽的才算數吧?

“誰知道。”他聳聳肩,倒沒想那麽多。

客廳裏出現短暫的沉默,丁雪菱思索着他所遇到的情境,倘若是自己遇上了,恐怕會比他還煩惱吧?

未幾,她出聲喚道:“定峰。”

“嗯?”他輕應,深鎖的眉頭仍未松開。

“能擁有家人是件很幸福的事。”這道理唯有像他們這種從小沒有親人陪伴的孩子才會知道其中甘苦。“既然他們認為你是他們的孩子,不如你就和他們相認吧!”

“你要我跟他們相認?!”定峰差點沒由沙發上跳起來。

“是啊。”她認真的點點頭。“我希望你跟他們相認。”

沒有家人、親人是很孤獨的,雖然兩人能夠相互陪伴、扶持,但她心裏很清楚。那是不得己的結果,若他真能回到親生父母身邊,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如果我跟他們相認了,那你怎麽辦?”他不禁擔憂的反問。

她啞聲失笑,感動他總是不忘她的存在。“你怎麽會想到這個?又不是你和親生父母相認了,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你擔心什麽?”

“可是……你真的要我跟他們相認嗎?”不知怎地,他就是感到不安。

“嗯!”她拉起他的手給他力量。“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對你好,要是還能再有對父母對你好,不是很美妙嗎?定峰,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我要我們都一樣幸福快樂。”他怎能自私的獨自幸福卻放下她一個人?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

“會的,我們絕對會一樣幸福快樂。”她樂觀的安撫他,畢竟這幾年下來,遇上的困難他們不都度過了?他該更有信心才是。“更何況你的爸爸媽媽,不也是我的爸爸媽媽嗎?要是相認了多好,我們都有了爸媽!”

這樣的人生更為圓滿,也是她一心期盼的。

定峰定定地凝着她,未幾,重重的點了下頭。“好,我認。”

事實證明,想像總是比事實美好。

定峰與親生父母相認後,他由原本的“丁定峰”變成了“樊定峰”。

不久後,一對樊姓老夫婦到丁雪菱的公司找她,表明他們是樊定峰的父母。

“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定峰的父母,她發現樊氏夫婦穿着的服飾價值不菲,不由得為定峰感到高興。

他的親生父母顯然有着不錯的生活環境,這可以讓他的日子過得更好。

“丁小姐,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成全。”樊元期炯炯有神的眼凝着她,一開口就是請求。

“伯父請別這麽說。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您盡管說沒關系。”她連忙惶恐的回應道。

“既然是不情之請,就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事。”樊元期微斂眼睑,他的妻子孫婉珍握住他的手,鹳鲽之情溢于言表。“還有,我們希望這件事,丁小姐能夠幫我們保密,千萬不要讓定峰知道。”

隐隐覺得這可能是個艱難的任務,但定峰好不容易才和他的親生父母相認。她說什麽都無法開口拒絕。

思索過後,她堅定的允諾:“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對定峰吐露一字半句。”

“謝謝你。”她的允諾讓樊元期松了好大一口氣,然後直視着她的眼說道:“我們希望……你可以離開定峰。”

這宛如喪鐘的消息,讓她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

別跟她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今天可不是愚人節啊!

“丁小姐,我知道我們這麽要求是過分了,但是……我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樊元期面有難色,将過往的事娓娓道來。“當初我們之所以會把定峰送到孤兒院,也真是不得已……”

原來,當年樊家夫妻因生意失敗,欠下大筆钜款,為了逃躲債主的追債,不僅居無定所,連吃飯都成了問題,不得已只好将唯一的兒子送往孤兒院寄養。

流離失所的困頓了許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位願意資助他們東山再起的老删友,夫妻倆才阱手胝足的慢慢改善經濟。

原想早點将兒子接回來團圓,但孤兒院院長表示并沒有留下定峰的聯絡方式,直至日前才得到院長的通知,兩人遂歡喜的前往和定峰相認。

但相認之後,麻煩來了。

資助他們度過難關的老朋友在見過定峰之後極為滿意,竟屬意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并要定峰和他的女兒結婚。

夫妻倆着實難以拒絕大恩人的提議,但定峰如何都不肯搬離和雪菱居住的住所,也不答應和對方的婚事,因此夫妻倆只好厚着臉皮前來央求雪菱,求她離開定峰。

他們的打算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要丁雪菱願意不再見兒子,那麽兒子或許就會和對方的女兒發展出情感,繼而達成恩人的要求,他們也算還了對方的恩情。

“你們……要用定峰的一生來代替你們報恩?!”她簡直不敢相信在如此開明的現代,竟然還有這樣離譜的事情發生?更離譜的是,居然還發生在她身上!

“丁小姐,請原諒我們的不情之請。”樊元期約莫也明白這麽做,會造成兒子和這位小姐的痛苦,但世上沒有任何人會因為失去某個人而活不下去,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愛情。“如果不這麽做,我們實在還不起對方給我們的恩情!”

丁雪菱腦子裏亂烘烘的,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對夫妻。他們的神情一點都不像在說謊,她也明白恩情是最難償還的,但離開定峰……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啊!

“丁小姐,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可以去經歷,更或許你會遇到比定峰更好的對象。”一直安靜的給予丈夫支持的孫婉珍開口了,年歲漸長的臉上有着數不清的風霜。“你要說我們自私也好,貪心也罷,坦白說,對方确實能給定峰更好的未來及發展……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丁雪菱怔忡半晌,終于聽懂了孫婉珍的弦外之音——

對方應該是那種能讓定峰“少奮鬥三十年”的好對象,不論姿色、財力都遠遠淩駕她這個一無所有的小孤女,也難怪樊氏夫妻會來找她,更難怪他們會要求不要讓定峰知道他們來找過她。

一股悲傷由心頭漾起,失去顏色的唇微顫的吐不出一字半語。

如果她夠自私,她可以占着定峰不放,畢竟她知道目前定峰的心是在她身上,即使他不是會将甜言蜜語挂在嘴邊的男人。

她若堅持不放手,她就能永遠将定峰留在身邊,獨占他的溫柔但明明他有機會可以飛黃騰達,她憑什麽如此自私的獨占他?她的願望是如此卑微渺小,只希冀他能幸福快樂——這是她常挂在嘴邊的話不是嗎?她怎能因一己之私而食言昵?

酸苦的滋味在嘴裏漾開,在樊氏夫妻的注視下,丁雪菱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于擡起頭,扯開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伯父伯母,我,知道了。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完完全全的離開。”

樊元期和孫婉珍激動的不斷向她鞠躬答謝,但那一切對她而言完全沒有意義。她只知道自己又要開始孤單,而且比以往的任何時刻還要孤獨——

丁雪菱如以往一樣,下了班後趕往茶飲店,還沒進到店裏就看到店外排了不少民衆等待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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