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君冷澈笑眯眯地收了她手上的碗。

“飽了,飽了。”童真真太不習慣面前的君冷澈了,沒事,笑得那麽溫暖,幹什麽呀?讓自己看了心就慌。這家夥還是冷冷的君冷澈嗎?

為什麽,他對自己這麽好?

☆、三十.心煩意亂

不行!就算君冷澈對自己好,自己也不要去想什麽原因,因為自己的目的就是複仇。

正盯着君冷澈癡看的童真真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受到了他的影響。

君冷澈可是自己的報仇對象啊。自己接近他,為的是捕獲他的心,然後再甩了他,讓他嘗到背叛的滋味,可不是讓他捕獲自己的心的。

童真真在心裏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勿忘初心,要幫媽媽達成遺願,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痛苦。

慢慢地,童真真把有點迷失的心收了起來,再次用銅牆鐵壁封閉起來。

“我要洗澡,休息了。”童真真拉下了臉,站了起來,背對着君冷澈,走向洗手間。

“丫頭,才吃完飯,休息一下再洗。”君冷澈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壓下心頭的納悶,站起來勸阻。

“不關你的事!”童真真生硬地回答。

小丫頭,怎麽了?這麽快就變臉了?君冷澈很享受剛才兩人在餐桌上的融洽。那時,她不再像一個小刺猬,像一只貪吃的小貓。因為吃到了美食,她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兒,可愛極了。

而且,她還調皮地跟君冷澈搶食物。得逞了,笑花了眼;沒搶到,就嘟起了嘴。

原來,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感覺這麽好。特別對方是所愛的人,一颦一笑,看起來,都是那麽動人。

沒想到,她這麽快又翻臉了,還是因為有心結嗎?君冷澈是一個敏銳的人,他可以覺察出童真真對自己的敵意,但也發現了她壓在內心的對自己的好感。

父母那一輩的事,是上一代人的事,不應該牽涉到自己的生活。君冷澈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心。

剛才在醫院病房看到的那一幕,讓君冷澈更加肯定自己對童真真的感情。看到別的男人擁抱着她,他真的吃醋,而且氣憤到了極點。

看來要得到小丫頭的心,還要慢慢來。君冷澈也站起來,跟在她後面,“小丫頭,你要洗澡,不拿換洗的衣物嗎?”

對啊,自己現在可是在君冷澈家裏,洗完澡了穿什麽呢?童真真愣了一下。

“跟我來。”君冷澈上前,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拉着她進了主人房。

“你要幹什麽?”童真真防備地問。

君冷澈拉着她進了衣帽間。

哇塞,大變樣啊!童真真記得上次進了他的衣帽間,看到只有黑白兩色,要麽就是綠色的軍裝了。現在可不一樣,除了一小部分還保持着原來的色調,另外部分都挂滿了五彩缤紛的女式衣物。

“這……這……”童真真眼睛一掃,看到幾件自己的舊衣服,其餘的都是連價格标簽都沒有取下來的新衣服。而且,看大小,跟自己的SIZE很合。

“喜歡嗎?”君冷澈拉着她,走到了新衣服前,“這些都是你的了。”

“我的?”童真真如雲的美衣前,眼睛都花了。她擡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一件件摸過去。順滑的手感,證明了衣料的上乘。

君冷澈索性松開手,讓她摸個夠,看個夠。他站在一邊,微笑地等着她的誇獎。

這是他第一次為女人買衣服。他帶着童真真的衣服去了商場,咨詢了導購小姐後,按着她的尺寸,精心挑選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那麽渴望得到別人的贊揚,心情忐忑得像一個毛頭小夥子。

“哼,真是經驗豐富啊。我們在一起沒多久,你就對我的尺寸這麽了解了?”童真真譏諷的話,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這個丫頭!君冷澈臉上的笑容被她冰冷而尖刻的話語給吹跑了。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童真真強壓心中的一點異動,繼續冷嘲熱諷起來了,“看來,你可是一個追女人的高手啊。”

“你!”君冷澈上前兩步,逼近童真真,劍眉高挑,星眸幽深,怒上心頭。

不怕死的童真真挑釁道,“怎麽被我說中了,急了?你想幹什麽?想打我嗎?”

君冷澈眉頭皺了起來,盯住她有五秒,默默不語。

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你的睡衣,也拿來了!”最後,君冷澈撂下一句話,迅速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童真真看着他的背影,有點錯神。

其實,他做的這一切,真的打動了她。那麽冷峻的男子,為了自己,考慮周全,寵溺有加,換了哪一個女子,都會感動。

可是,她和他之間還有一道鴻溝,跨不過去。

童真真輕嘆一口氣,轉身,找到了自己的睡衣。

想到君冷澈在房間外面,童真真選擇了在主人套房的洗手間裏洗澡。

童真真站在淋浴籠頭下,任由水柱從天而降,沖洗她的身子,沖洗她紛亂的思想。雖然心底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報仇,可是有一種遺憾悄然而生。

如果他不是自己要報複的人,那該多好……

“小丫頭,你沒事吧?”不知過了多久,滿是水氣的淋浴房的玻璃門被猛得拉開,氤氲的水氣裏,君冷澈的臉顯現了出來。

“流氓~”童真真大叫一聲,護住自己的胸前,蹲下來,罵了起來,“你有病啊?!偷看我洗澡!滾~”

一臉緊張的君冷澈看到她精神的樣子,松懈下來,“你怎麽洗了二十分鐘,還沒出來。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快點出來。”

說完,他轉身又走了。

這家夥,不是驕傲的性子嗎?剛才在衣帽間裏,自己說得那麽刻薄,故意無視他的付出,按理,他不是應該生氣嗎?

一絲得逞的笑容慢慢浮上她的唇角。

他真的是愛上了自己,童真真終于可以推斷出這樣的一個結果。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計劃進行得不錯,魚兒上鈎了,真是順利啊。接下來,要選擇一個什麽時機,讓他受到最大的傷害呢?

不知為何,這個念頭讓她有點心煩。

算了,明天再想吧。童真真站了起來,關上水,擦幹了身子,換上睡衣。

她走到洗手盆前,插上吹風機,準備吹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嗡嗡地響了沒多久,一下子就停了。

童真真看到是君冷澈拔了插頭,不悅地說,“你想幹什麽啊?”

君冷澈從毛巾架上取下一條幹毛巾,扔到了她的頭上,“吹風機輻射大,用毛巾擦。”

“關你什麽事?”童真真撩開頭上的毛巾,露出臉來,頂嘴道。

不想,君冷澈也不跟她多廢話,上前一步,抱起她,拿着毛巾,走向房內的大床。

“你……你要幹什麽?”被放倒在床上的童真真,有點急了,這家夥不會是興致大發,要那個自己吧?自己可是有孕在身啊。

“別動。我來替你擦。”君冷澈按住她的身子,不讓她跑下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糗大了,原來這家夥不是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啊。童真真松了一口氣。

君冷澈坐在她的身後,彎着腰,挑起她一縷頭發,耐心地用毛巾去吸水分。

他的動作很輕柔,他的呼吸也很輕柔,時不時地蹿到她的頸後,她的耳垂,癢癢的。

兩人之間,安靜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怎麽的,童真真想到了歲月靜好。雖然相處得時間不長,可是心底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樣的時光,讓人想要長長久久。

他的呼吸聲,似乎一首催眠曲。童真真放松了下來,什麽都不去想,最後困意襲來。她向後靠在他的肩頭,竟然睡着了。

小丫頭,真的累了。本來還對她有點生氣的君冷澈看着她的睡顏,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了,甚至在心裏替她辯護。這些年,她也不容易。這些天,她也遇到太多事了。所以才對自己态度不好吧。

君冷澈輕輕地放倒她,繼續坐在她身邊,幫她擦幹青絲。當他的手穿過她的秀發時,那如絲的潤滑觸感,撥動了他的心。

原來,愛着一個人,是這麽的容易滿足。看着她,心底就會甜絲絲的。君冷澈舍不得把眼睛從她身上移開。

渴望擁有,卻又擔心吵醒她的心情,讓他小心翼翼地吻在她的粉頰上,然後輕點她的櫻唇,嗅着她的清香。

突然,童真真的手機響了一下,打斷了他與她的獨處。

君冷澈不悅地坐直了身子,拿過手機,準備關機。

一條短信,躍然而出—“真真,我一直愛着你。小陽子。”

什麽?!君冷澈的劍眉挑起,如兩把寒芒畢露的利劍。他握緊了手機,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秦向陽,他要做什麽?!他已經有了一個家,還有什麽資格去愛別的女子?!君冷澈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他了解自己的堂弟,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現在竟然會發這種短信,只能說明在秦向陽的心裏,真的對童真真有壓抑不住的感情。

君冷澈一直以為秦向陽對童真真是少年時代的迷戀。因為初中時代,是童真真打破了堂弟被欺負的歷史。也是從那時起,堂弟變得膽大而堅強了。記得,每次他回家,堂弟都會追着自己,要求學習搏擊。

他也經常聽堂弟滿懷的熱情地提起童真真的正義和勇敢,也導致了他會去看她,促成第一次與她的邂逅。

就算剛才秦向陽在病房裏擁抱童真真,君冷澈也只是視作堂弟對少年時代的一種回憶,對一段沒有開始就結束的感情的彌補。

沒想到,秦向陽是愛着童真真的!

君冷澈轉頭看着睡得香甜的童真真,自言自語,“小丫頭,你哪來的魅力?”

☆、三十一.郎心可見

第二天,童真真在濃香撲鼻的面包香裏醒來的。她的身邊空無一人,不過床單上的那些皺褶,說明有人睡過。

至于秦向陽發來的短信,她沒有看到。因為君冷澈直接把它删除了,并把她的手機關了機。

切,這家夥昨天竟然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她想到這一點,臉還是紅了。

不過,現在她和他已經是夫妻了,睡一張床,是應該的呀。很快,她意識到自己的大驚小怪了。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有寶寶了,他也不會再占自己便宜了。童真真想到這一點,輕輕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歡快地說,“早啊,寶寶。”

“早?都快九點了。”君冷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童真真一擡頭,就看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腰間卻圍着黑色的圍裙。

按理說,這種穿搭很不和諧,可是放在他身上,卻讓她覺得很順眼。

真是不公平啊,人長得帥,怎麽穿都有氣質啊。她有點嫉妒了。

“早餐都準備好了,你起來就可以吃了。”君冷澈一邊說,一邊解開圍裙,接着又脫下了運動上衣,然後就要脫運動長褲了。

“停!”童真真大吼一聲,“你,你要做什麽?”

“換衣服。”君冷澈一臉奇怪地瞅了她一眼,脫下了長褲。精壯的男性身軀,就展露無遺了。

“啊~”童真真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關鍵部位,急忙遮住眼睛,嚷嚷道,“死變态,你怎麽不穿內褲啊!”

看到童真真的窘迫樣子,君冷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大步走來,單膝跪在床上,拉下了她遮住眼的雙手,把它們固定在她的頭上。

“怎麽,夫妻之間不是要坦誠相待的嗎?”君冷澈調侃道,一抹壞笑挂在嘴角,低下頭來。

這一下子,他和她的距離只有一個鼻尖。

童真真的視線無處可躲,就算不去看他的無敵容顏,也會看到他緊繃的上身,再往下就看到他的腹肌,再下去,就要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混蛋,放開我的手。”童真真只能閉緊了眼。

可是,他清冽的氣息,混着面包的香氣,鑽進了她的鼻子,像一只小手,撩撥着她的嗅覺。

雙頰緋紅的童真真,在君冷澈的眼裏,也是秀色可餐。起初,他不過是想和她開一下玩笑,可是貼近了,就湧出了想擁有她的沖動。

他親在了她的鎖骨凹陷處,先是輕輕的,逐漸地加重,吸吮了起來。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一舉一動,童真真雖然看不見,但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因為視覺的關閉,她其它的感官變得格外敏感起來。

他逐漸粗重的鼻息,呼在她的肌膚上,引起了微微的顫栗。他的吻,誘發了她體內的渴望。她不争氣地吞了一下口水,洩露了一聲輕呢。

她的反應,激起了他進一步的渴求。君冷澈忍不住伸入她的睡衣裏,撫上她的玉肌。在他的手掌下,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溫熱起來。

天啊,他這是要做什麽?肌膚上的摩挲感,讓童真真清醒過來。顧不得羞澀,她睜開眼,“君冷澈,你要幹什麽?!”

她的一聲斷喝,驚醒了君冷澈,他停了下來。

這個小丫頭,分明是一個小魔女,怎麽就左右了自己的心思呢?君冷澈看到她紅撲撲的臉和因為生氣而格外明亮的眼睛,有點懊惱,又有點歡喜地想。

“害羞了?我們不是夫妻嗎?這種親密,不行嗎?”君冷澈撤出了手,站直了身子,故作驚訝的神情。

這下子,童真真無話以對,只能狠狠地白他一眼,“那個,以後,你換衣服別在我面前啊。”

算了,不再逗她了。君冷澈看到她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決定放過她了。“我的家,我想在哪換都可以。”

話雖如此說,他轉身走向衣帽間。

當他無可挑剔的背影消失後,童真真才長舒一口氣。她把手放在胸前,想按住狂跳的心。

一等一的男色放在眼前,還那麽親近地貼在一起,想不心動都難。童真真趕緊下床,沖進了洗手間,用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她洗漱完畢,臉也沒那麽紅了,她才走出來。

“小丫頭,今天穿這身。”穿戴整齊的君冷澈站在床前,指了指床上的一套衣物。

哇,Burberry的經典米色格子風衣,Channel的純白修身及膝連衣裙。然後還有一串MIKIMOTO的珍珠項鏈以及MIUMIU裸色的真皮包。

那些出現在時尚雜志的奢侈品,如今就安靜地躺在她的面前。童真真激動地跑過去,一件件地細看。

“那個,這些不會是淘寶上的仿貨吧?”看了很久以後,童真真回頭問道。

君冷澈皺了一下眉,走過來,輕拍了一下她的頭,“太瞧不起我了。”

那麽,這些都是真貨?童真真的小心髒激動地狂跳起來。

不過,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她歪着腦袋,鄙夷地瞧着他,“你不就是一個軍醫嗎?就算你們家在軍界有勢力,但是,哪來的這麽多的錢?難道,你收紅包?或者你們家的人貪污?”

君冷澈真要被她打敗了,正常的女子看到這些東西,不是會高興嗎?為什麽,到了她這裏,就換來這麽多古怪的問題。

童真真看到他又擡起了手,忙護住自己的小腦袋,“我說對了?你也不用惱羞成怒啊~”

“坐下。”君冷澈拉住她的手,兩人一起坐在了床上,“看來,我要跟你普及一下我們家族的事。”

家族?是包括君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嗎?童真真突然發現自己疏忽了一件事。她只查了君冷澈爺爺這一脈的底細,還真不了解君家其它脈系的情況。君司令還有兩個親兄弟呢。

“行,你說吧。”想到這裏,她點點頭,乖乖地坐下來,等他開講。

聽君冷澈梳理了一下家族的情況,童真真發現君家的實力驚人啊。

君司令排行老二,老大行商,就是全國五百強的正陽集團的創始人;老三學醫,現在國外著名醫院。

現在,正陽集團裏,君司令和他三弟還各占了20%的股份。

當君冷澈滿了十八歲,君司令就把他父親在君家二房所占20%的股份中的30%以及他這個長孫的10%全部交給了他。

所以君冷澈每年有分紅。

正陽集團的分紅,那可真是一筆不少的錢啊。

“可是,你這麽亂花,金山也會沒有的。”童真真多嘴地提醒一下眼前的這名“纨绔子弟”。

聽她關心起自己的事,君冷澈心裏一暖。為了消除她對自己“亂花錢”的印象,他又說, “十年前,我就拿出一部分錢買了市中心的幾處房子;前些年,入夥了朋友的公司,所以,……”

沒想到,他還很有經濟頭腦。童真真發現自己之前對他的所謂調查,還是太停留在表面了。

“你這麽有錢,還做什麽軍醫啊?都可以躺在家裏了。”童真真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小丫頭,想什麽呢?有錢,就可以不做事啊?那人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君冷澈又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快,穿戴起來。我帶你去商場。”

童真真摸摸自己的小腦袋,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去商場,幹什麽?”

“去買結婚戒。”君冷澈發現她真是一個問題寶寶,就不能爽快地去做嗎?“難道你要等我來替你換?”

“才不要呢。”看到他“不懷好意”地眨眨眼,童真真趕緊抱起了床上的衣物,沖進洗手間去。這家夥,有時會很“無恥”呢。

然後,君冷澈滿意地看到了大變身的淑女版的童真真出現在面前。

他走過來,挽起她的手,“君太太,用餐吧。”

童真真被他的一句“君太太”,又搞得臉紅了。

到了餐廳,她發現真是一頓豐富的早餐。新鮮出爐的牛油面包,溫熱的牛奶,香氣噴鼻的麥片粥,還有兩個切去皮的猕猴桃。

“這都是你做的?”童真真詫異地問他。

君冷澈點點頭。

“真不愧是結過婚的人,做起家務來,有模有樣的。”明明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可是童真真還是挑一些刺耳的話來講。

果真,君冷澈的臉就冷了下來,“廢話。吃吧。”

蠻好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童真真在他的冷眼下,坐下來,吃起早餐了。似乎只有讓他拉長臉,變得冰冷,她才會自在點。不然,他那麽溫柔的眼神,那麽體貼的言行,都是對她複仇之心的考驗。

其實,在君冷澈上一次的婚姻裏,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彼時,都是秦之雪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等他享用。可是,他那時并沒有覺得什麽。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君冷澈不由地暗想。當初,自己并沒有正視過秦之雪在婚姻中的付出,現在才發現那時的做法,真的有點傷人。就像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輕而易舉地抹滅他的努力付出。

自己是不是很過分?其實,看起來埋頭苦吃的童真真,心裏也在忐忑。一個男人,一個優秀的男人,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如果不是一片真心,怎麽會做得到呢?

“買好戒指後,回君家。”君冷澈氣惱着童真真,冷冷地抛出了一句話。

☆、三十二.集體欺壓

正在喝牛奶的童真真被君冷澈的一句“回君家”嗆到了。她猛烈地咳嗽起來。

去君家,那不是羊入虎口?童真真想起了第一次被君司令“請”過去的情形,還有近幾次和君老太太的不愉快的交流,馬上就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

“怎麽?君家就這麽可怕?”君冷澈起身,走到她身後,輕輕地給她拍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對她很生氣,但是忍不住去關心她。

怕?怎麽會呢?童真真可不知道這個字怎麽寫。她只是讨厭君家的人。

哦,對了,除了秦向陽和他可愛的小寶寶。

“切,我怎麽會怕呢?我是擔心你們家的人,看到我心塞。”童真真順過氣來,就頂了回去。

“那就走吧。”君冷澈看她沒事了,轉身走開。

“這些,誰收拾啊?”童真真用餐巾抹了一下嘴,指了一下桌上的餐具。

“過會,有鐘點工來。快點!”君冷澈催促着。

童真真快步走過去。

當進了TIFFINY的店鋪後,童真真看到君冷澈直接選了一款五克拉的鑽戒時,不由得制止道,“慢!你要買這個嗎?這麽貴?!”

君冷澈側過頭,冷冷地看着她。

“不就是碳元素嗎?至于花這麽多錢嗎?我看這對玫瑰金的也不錯啊。”童真真指了一下店裏最便宜的那對光戒。

雖然她是來報仇的,可沒有想要騙錢。萬一以後要甩了他的話,這麽大一顆戒指再還給他,自己會心疼的。還是不要擁有的比較好。

“小姐,還是這枚鑽戒好,體現了你男朋友把你放在心中啊。”店員可不想失去一筆大買賣,忙過來勸說。

童真真就是指着那對光戒,“我喜歡。”

這個小丫頭,倒不貪錢。君冷澈不知道她內心的小九九,以為是替自己省錢。

“就這個了。”他不理她,讓店員取了出來,拉過她的手,直接套上了她的右手無名指。

“你?你?你?”童真真想把碩大的戒指拿下來。不想,手就被君冷澈包住了。

君冷澈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語,“不求傳世,只願白首。”

童真真的心一下子被擊中了。

白首?他想與自己白頭到老嗎?

應該怎麽辦啊?童真真的心真的好亂,不知要說什麽,做什麽,只能跟着他。

他的告白,震撼了她的心。

一世一雙人,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許下這個承諾的人,卻是他,是她無法愛的人。

接下來,童真真就像在夢游,聽話地跟着君冷澈去選婚紗,去定婚紗照。

童真真的不在狀态,讓君冷澈有點納悶。她是被自己感動了嗎?為什麽看起來卻是糾結的感覺?她到底在想什麽呢?

為什麽自己對童真真那麽的沒有把握呢?君冷澈第一次體會到無法掌控的滋味。

當童真真再次站在君家大院的門前,看到緩緩打開的兩扇黑漆漆的鐵門,她的理智才回來。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君冷澈。

不過,在接受到君冷澈疑惑的眼神時,她又離他遠了一點。

這種刻意疏遠的動作,讓君冷澈的表情也冷了起來。他走在了前面。

不知為何,童真真想到了“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話,站在了原地,看着大門,走了神。

“還不跟上來?”君冷澈轉過頭來,因為逆光,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自己怎麽了?不就是去君家嗎?他們還能把自己吃了不成?想到這,童真真挺起了脊梁,跟了上去,不過始終落後他一步。

這次不光花園門敞開,入屋的大門也打開了,燈火通明的,看起來隆重極了。

走在花徑上,通過玄關處的月洞門,她可以影影綽綽地看到燈光下的人影,真是濟濟一堂。

這裏面,恐怕有二三十號人吧?難道還來了不少親戚。

踏進大廳,童真真察覺到,原本熱鬧的氣氛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停頓,然後又恢複了。她還接受到一道道犀利的眼光。這些眼光就像X光一樣,不禮貌地掃視着自己。

這些眼光來自屋內一個個衣着華麗,舉止看起來優雅,卻對自己審視的人群。

童真真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是一個奴隸,正在被買主挑剔。

毫無顧忌的審視,讓她覺得像被人剝光了衣服,湧起了羞辱感和涼意。

這些人,絕大多數她都不認識。她只認識君老太太,秦向陽什麽的都不在。

“晚上好。”君冷澈等她站在了身邊後,向廳內的人,打着招呼。

童真真也擠出了笑容,一一環顧。

那些人,在接觸到她視線時,回報的都是冷漠。

哼,童真真心中暗哼一聲,這些人很明顯,看不上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太客氣。

于是,她收起笑,筆直地站在君冷澈身邊。

她注意到對于自己的不恭,有些人皺起了眉頭。

這時,童真真注意到了,坐在正中的君老太太正看着自己。

出于禮貌,她恭敬地喊了一聲“奶奶”,并且欠了欠身。

君奶奶擡了下眉,斜睨她,半晌,才在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今天的打扮還算見得了人。君家的媳婦要注意着裝。看你平時穿得不倫不類的。”

什麽不倫不類,擺明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童真真聽懂了君老太太的潛臺詞。但是現在可不能頂嘴,不然,就要被斥為不懂禮數了吧?

童真真已經發現了對方的挑釁,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戰。

她不怒反笑,輕點了一下頭,“那是,以後,還要奶奶多多指點。”

對于童真真溫順的表現,君老太太倒是有點意外,原以為沖動的她,會頂嘴,沒想到表現出這麽的順從。這倒不好再多說她什麽了。

“好了。你自我介紹一下吧。”君老太太極快地皺了一下眉。

廳內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了。

童真真淡定地環視一周,溫柔地說,“大家晚上好。我是童真真,是君冷澈的妻子。”

她的自我介紹,就像石沉大海。她話音才落,廳內的人又熱絡地自行聊天了,仿佛她不存在一樣。

切,自己已經表現出應有的禮貌,這些人怎麽這麽無禮?童真真不悅地轉頭看了一下君冷澈。

不想,一直對自己呵護有加的君冷澈就那麽站着。

童真真也火了,徑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現在的年輕人,真沒禮貌,長輩還沒同意讓她坐呢。”不知誰嘀咕了一句。

正與人聊天的君奶奶聽到了,臉色一黑,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仿佛在怪她的不知禮數,擡高了嗓門,“諸位,請到餐廳用餐。”

在君奶奶的帶領下,原本坐在客廳裏的人,呼啦啦地全站了起來,走向餐廳。

君冷澈也跟上人群,都沒喊上她。

這家夥怎麽了?一進君家,他怎麽變得冷冰冰起來?童真真有點不适應。

等了一會,人都走光了。童真真看到沒有人招呼自己,就決定自己照顧自己了。

這算哪家的待客之道啊?自己這屬于新媳婦正式上門吧?這麽冷落?君家還好意思标榜懂禮數?

童真真氣鼓鼓地站了起來,準備跟去餐廳,沒想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裙角。

“堂嬸,有沒有禮物啊?”一個軟糯的聲音響起。

童真真低頭一看。

哇,這不就是秦向陽的兒子嗎?

小家夥虎頭虎腦的,肥肥的,像一個小肉球,黑黑的眼珠像水洗過的葡萄,清澈發光。

童真真蹲了下來,從包裏掏出一個賽車模型,遞給他“有喔。你喜歡嗎?”

小家夥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來,一把抱住,猛點着頭,“喜歡,喜歡。”

“來,親一個。”童真真被逗樂了,指指自己的臉頰。

“叭”的一聲,小家夥響亮地親了童真真一口。

童真真笑彎了眼。突然,她想起了,剛才自己經過玩具櫃臺,說要給秦向陽的兒子帶一份禮物時,君冷澈表現出不高興的神情。從那以後,君冷澈就一直冷冷的。為什麽呢?

正當童真真歪着腦袋在想原因時,又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亦文,媽媽怎麽教你的?不要接收陌生人的東西,被騙了,怎麽辦?”好聽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傷人的利箭。

小家夥愣了一下,戀戀不舍地把車模,塞還給童真真,扁着嘴,跑走了。

童真真站了起來,看到小家夥跑向一名衣着精美的女子身邊,然後眼神還盯在自己手裏的車模上,委屈極了。

這個女的,不就是秦向陽的妻子文心嗎?童真真拿着車模,走了過去,遞給她,“沒事的。這是我特意買給他的。”

希望的光芒在秦亦文的眼中綻放,他彎起了嘴,伸出手來,就想接。

“不用了!”文心直接拒絕了。她抱起了秦亦文,“亦文,我們不能像某些人一樣,就惦記着別人的東西!”

說完,文心抱着兒子,轉身離去。

空氣中留下了濃郁卻讓人覺得清冷的香氣。

童真真聽出了文心是話中有話。為什麽呢?不過,第二次見面的文心,為什麽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呢?

☆、三十三.宴無好宴

“童小姐,老太太請您去餐廳。”正當童真真納悶文心對自己的敵意的原因時,她聽到有人請自己。

她擡頭一看,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圓圓的臉,衣着整潔,面相和善,客氣地對自己說。

“謝謝。請問貴姓?”童真真笑了笑,回禮道。

“不客氣,童小姐,可以叫我秦姨。請跟我來。”秦姨和氣地笑,眼角的皺紋一層層擴散開。

“好的,秦姨。”童真真跟着秦姨,走向餐廳。

秦姨放慢腳步,像是怕童真真跟不上。

童真真從內心就喜歡上這個體貼的老婦人,就開口和她聊起天來,“秦姨,您在君家很久了嗎?”

“是啊。小澈,都是我看着長大的。”秦姨也是一個喜歡和人攀談的,一臉驕傲地提起了君冷澈,然後就滔滔不絕地講起了他小時候的趣事。

聽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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