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得逞,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千萬,是個大數目,但是,世事沒絕對。

對了,當初父母離婚時,父親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過戶在她名下,那地段不錯。她要去打聽一下價格。

她站在窗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着太陽,給自己加油。

“去做早餐!”冰冷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

她回過來,看到披着陽光的君冷澈 ,半裸上身,冷冷地盯着自己,像是在打量獵物的猛獸,透出危險的氣息。

好吧,姐先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嘿嘿,她在心中暗念。

兩人分坐餐桌兩端,如隔楚漢之河。

白天,他就少言少語地盯住她。

她則自顧自地做事。

下午,她接到了外公的電話,“真真,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有親人的關心,她什麽也不怕。

“明天上午十點,外公來看你,有空嗎?”外公慈祥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讓她心裏暖暖的。

“太好了。要不,我去外公家吧。”她想到休婚假,杵在家裏的寒冰臉,覺得還是去外公家好。

“行。外公等你啊。”外公爽快地應下,婚宴之後,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那個所謂的外孫婿—君冷澈。

然後,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她按他的要求,穿上了上次參加君家家宴的一套服飾。

她真的瘦了,當他看到本來合身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變得有點空落,這個念頭就蹿入腦中。

他迅速屏去心動,一言不發地出門。

她緊緊跟上,心中默念,随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我皆不放心上。

又到了君家大宅的門口,她擡眼看着漆黑的大門,不好的記憶還是如潮水般湧來。

從他一天的表現來看,今天這場戰,怕是要她孤軍作戰了。

不過,她不怕!

呼氣,昂首,她如奔赴戰場的鬥士,跨進去。

☆、四十九.綿裏藏針

“怎麽,膽怯了?”君冷澈注意到了童真真的凝重表情,站到了她的身邊。

“哪能呢?”童真真竟然主動地挽起了他的手,還親昵地靠着他。

這小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挑了挑眉。在車上,她還冷若冰霜呢,這轉變也太快了吧。不過,他很快就明白她這麽做的意圖。

因為他看到秦之雪站在門前,眼神癡迷地望住自己。

傍門而立的秦之雪,像是在等待愛人回家的妻子,一臉深情。

童真真就是故意做給秦之雪看的。還好,有效果。對方臉上的笑容有點尴尬,不過,還是親熱地招呼道,“阿澈,你回來了。”

“啊呀,澈澈,你妹妹真是熱情,一直站在風裏,等我們回家呢。”童真真故作驚喜地說,刻意地加重了“你妹妹”三個字。

切,裝什麽裝。都已經沒有關系了,還喊那麽親熱,分明是來挑釁的。經歷過多次同性的挑戰,童真真可學會了笑裏藏刀的這一招。

果真,這一回擊,讓秦之雪臉上的笑,徹底地僵住了。

“走吧,澈澈,別讓家裏人等久了喔。”童真真嬌嗔道,扯了扯君冷澈。

這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君冷澈心底暗笑,配合着她的表演。不得不說,他很享受被她依靠,被她撒嬌的這種感覺。

跨進了大門,童真真回頭對站在那的秦之雪甜甜一笑,“之雪妹妹,以後你還是喊我家澈澈,‘哥哥’好了。你說呢?不然,別人誤會了的話,對你找新老公不好。”

溫柔殺人刀,誰不會?

秦之雪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澈澈,我們快點走吧。讓爺爺,奶奶等久了,不好。”童真真假裝沒看到秦之雪臉上的菜色,拉着君冷澈,兩個人一起進了屋,落下秦之雪一個人在後面。

妾有意,郎無情啊,童真真發現,在門口相遇時,秦之雪的眼神是如藕絲般粘連在君冷澈身上,而後者只還以一個客氣的笑容,就不再注意了。

這個發現,多多少少讓童真真舒服了一點。開局總算是自己贏了。

到了客廳,廳裏坐的都是直系親屬。

君司令坐在正中的沙發上。

童真真随着君冷澈客氣地向君司令,君老太太,還有二叔,二嬸,姑姑和姑父行禮,禮貌而又客套。

“小童,坐。”君司令破開荒的,溫和地開了口,還聊表關心地問了她的身體狀況。

二叔君師長也熱絡地和她說了幾句話。

在異地大學中文系任教的二嬸也回來了,和氣地看着她,适時地傳授幾句養胎的注意事項。

雖然只在婚宴上看過一次,但是童真真對人淡如菊的二嬸,印象很好。

君老太太等童真真打完招呼後,就喊上鐵板着臉的姑姑和秦之雪去廚房了。

沒有了這三人,屋裏的氣氛似乎很和諧。

童真真正準備輕松一下,突然聽到“堂嫂,真是節儉持家啊。”

原來是剛剛走進來的文心。 她的眼神繞在童真真的服飾上。

切,這不就是指自己穿了跟上次一樣的衣服嗎?嫌自己寒碜?也不知道文心家是什麽來頭。童真真裝作沒聽出對方的諷刺,“我這是響應國家的號召啊。”

君冷澈卻冷冷地開口,“小丫頭,懷孕了,不必買新衣服。”

此言一出,文心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她生硬地說,“我去帶文文下來。”說完,扭身又走了。

奇怪,文心的反應怎麽這麽大?童真真發現了二叔和二嬸對視了一眼,神情莫測。

一定有蹊跷。童真真暗自記下,準備日後查探一下原因。接着,她乖巧地将話題轉到二嬸工作城市的風景上了。

過了一會,四歲的秦亦文,落後文心一步,邁着小胖腿,走了進來。

秦亦文一看到童真真,圓圓的眼睛一下子就像被點亮了,他高興地揮了揮手臂。

童真真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君家最喜歡自己的就是這個小侄子了,她不由站了起來,迎上去,想抱小家夥。

沒想到,文心伸開手臂,擋住了,“堂嫂,你可懷着孩子呢。”她在“孩子”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聽得人心裏滋滋冒涼氣。

殺氣,濃濃的殺氣。童真真尴尬地愣在那,看着文心抱起秦亦文從身邊繞過去。

“小童,你現在真不能拿重物,所以抱小孩的事也要少做喔。”二嬸溫言化解突來的冷場。

這時,秦姨出來請大家去餐廳用餐。

大家跟在君爺爺後面向餐廳走去。

心情有點沮喪的童真真在看到被秦亦文背着文心給自己飛吻時,心情又好了,她也嘟起嘴,送上一個大大的飛吻,笑眯了眼。

童真真明媚,輕快的笑,落在了君冷澈的眼中,就像火星落在留有餘燼的木材上,再次燃燒。這才是他熟悉的她,簡單充滿活力。

明明想留她在身邊,怎麽反而越來越遠?君冷澈不禁蹙起眉頭。

“小澈,遇到什麽煩心事了?二叔,願意做你的情感分析師啊。”君師長拍了拍他的肩,湊近了,輕聲說。

君冷澈扭頭看了一眼君師長,君家,就數他和二嬸夫妻感情最好了,心中一動,就點了點頭。

君師長深知自己的侄子是個不擅長處理感情的人,明明喜歡,卻鬧別扭,不肯說,也不會主動退讓,他覺得有必要點醒一下。

愛情上,沒有輸贏對錯,只有擁有或失去。

這次的家宴是在中式餐廳,坐的圓桌。

童真真發現還有兩副餐具前沒有坐人,她想了一下,應該是秦向陽和姑姑的女兒左茉莉。

“小陽和茉莉,怎麽還不回來?”君老太太略有點不滿。

“奶奶,小陽說在路上了。”

“媽,茉莉也快回來了。”

君司令看了餐廳牆上的鐘,威嚴地說,“不等他們了。開席。”

這次的晚餐是安靜的,不像上次有七大姑八大姨,不時跳出來為難,童真真覺得“食不語”真是好啊。

過了一會兒,左茉莉先回來,又是一陣撒嬌,哄得兩個老人笑開了眼。她甜甜地喊了一聲,“堂嫂”,就坐下來,乖乖地吃東西。

吃了一半的時候,就聽到有人的嚷嚷聲,從門外傳來,“啊呀,好香啊。給我留點虎皮肘子。”

是秦向陽回來了。不知為什麽,童真真心裏有一點不自在的感覺。不過,當她看到了和秦向陽一起走進來的人,吃了一驚。

那個笑容暖暖,眼睛明亮的,不正是昨天才遇到的楊陽嗎?

這時秦向陽先向君司令和君老太太打招呼,然後介紹起楊陽來,“楊陽,我的老朋友了。原來是特種部隊的團長,多次獲得軍功章。現在複員了,下個月就到我們刑警大隊的緝毒組了。姑父,我們局裏又來一名悍将了。”

姑父左為民,是市公安局的局長,年富力強,五官有棱有角,皮膚黝黑,擁有鷹一般銳利的眼神,被黑社會稱為“左閻王”。他平易近人地笑笑,“小楊,你可要好好幹。在新崗位上,再立功勳。”

楊陽“唰”得行了個軍禮。

左為民一臉賞識地點點頭。

“在家裏,別太拘束了。快坐。”君司令對在部隊呆過的人格外的親近,馬上吩咐秦姨加位,就加在童真真的旁邊。

楊陽又向在場的人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謝謝招待。”然後,他才坐了下來,正對着童真真。

童真真沖楊陽笑了一笑。當接觸到秦向陽炯亮的眼神,她微微點頭示意。

楊陽回禮一笑。

“表嬸,認識楊大哥啊?”左茉莉嚷了一嗓子,眼神灼灼。

自從楊陽進來,童真真的笑容就看在君冷澈的眼裏,像一根針一樣,刺得痛痛的。他側過頭,“你們認識?”

“算是老朋友了。”楊陽坦然地回答。

童真真贊同地點點頭。

“真是人生何處不逢君啊。沒想到,陽子竟然認識堂嫂,應該以茶代酒,敬一杯。”坐在楊陽右手邊的秦向陽也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小陽,回來這麽晚,還沒有批評你呢。快吃你的虎皮肘子吧。”二叔君師長佯裝生氣地發話,他看到了君冷澈凝結的眼神。

坐在君奶奶右手的秦之雪聽到楊陽是緝毒組的,手一抖,竟然掉落了筷子。

“小雪,你怎麽了?”君奶奶關心地問。

一下子,焦點轉到了秦之雪身上。

秦之雪一愣之後,臉上慢慢浮起了無奈而酸澀的表情,“沒什麽。我就是覺得造化弄人。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有些人卻千裏有緣來相會。”

KAO,什麽意思?秦之雪這是感嘆因為失憶錯過了君冷澈呢,還是指楊陽和她是有情人呢?童真真不爽地皺了一下小鼻子。

從左茉莉的一嗓子,到秦之雪的嗟嘆,這都是想挖坑啊。童真真的胃口又敗了,這是搞神馬,宮鬥?讓不讓人好好吃飯。

“我們也就是十年前見過一次面。”楊陽也察覺了形勢的微妙,解釋了一下。

君冷澈聽了以後,冰冷的眼神,慢慢松懈下來。

“是一見鐘情嗎?相隔十年,都能一看到就認出來,太浪漫了。”左茉莉一臉的羨慕,又冒出一句話。

☆、五十.紮眼的人

童真真現在可以确定了,這左茉莉就是故意找事的。不過,她有點奇怪,自己跟左茉莉之間沒有什麽恩怨,對方怎麽老是糾住自己不放呢?

而且,姑姑不是說會支持自己的嗎?怎麽老是放任女兒來針對自己呢?童真真看到姑姑一臉沒事人的,在喝湯,心裏更加納悶。

“茉莉……”這時,秦向陽不悅地出聲了,“你亂說什麽。”

左茉莉嘟起嘴來,好像很委屈地喊文心,“表嫂,你看表哥,這麽兇我。他也太偏袒真真表嫂了。”

文心眼角的肌肉猛得收搐了一下,冷冷地說,“他就是這樣的,胳膊肘往外拐。”

左茉莉捂起嘴,吃吃笑起來。

這個茉莉,故意把自己和秦向陽扯在一起,真像攪屎棍。童真真壓住心頭的火,準備反擊了。

“表妹可是浪漫的年紀。正常的朋友之間的交往都會扯到愛情上去,真是太愛幻想了喔。不過,表嬸提醒一下你喔,現實生活和電視劇還是有差別的,小心上當啊。”童真真人畜無害地笑了笑,輕松地說。

現在的童真真,可不會傻傻地直接反駁了。同時,她收到楊陽看過來的同情的眼神。

不由得,她扭頭去看左手邊的君冷澈,心裏有點生氣,這家夥任由別人針對自己,也沒有一點表示的?

“有話,吃完飯,再聊。”戎馬一生的君司令,是個精明的人,察覺到桌上的暗流湧動,以大家長的威勢,壓了下去。

用完餐,君爺爺如常地去軍區大院裏散步,點名讓君師長,君冷澈和姑父作陪。

秦向陽看了一眼童真真,帶着楊陽去了花園。

君家的女眷都圍着君老太太,逗老人家開心,連文心也不例外。

想到君家老太太對自己的态度,童真真才不想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呢。

“小文文,來。”童真真趁文心不注意的時候,沖秦亦文招了招手。

正無聊的小家夥,眼睛一亮,扭頭看了一下他的媽媽.發現沒有注意他,小家夥就扭着屁股,跑了過來。

童真真抱起他,跑到一邊去玩了。

她發現他真可憐,才四歲,要學的東西可不少,鋼琴,主持人,奧數,繪畫。而且,長這麽大,他連游樂園都沒去過。

“小文文,你想去樂園玩嗎?”童真真決定讓可愛的小家夥過下正常小孩的生活。

“想啊,可是平時要上課,周末我要培訓。”小家夥鼓起腮幫子,可憐兮兮。

童真真捏捏他肉肉的小臉,湊近說,“我有一個計劃。”

“是什麽?”許多小星星在小家夥的大眼睛裏閃閃發光。

“就是……”童真真輕聲地在講的時候,就被一個柔弱斯文的聲音蓋過了--“君奶奶好,大家,晚上好。”

童真真扭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莫楚楚。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莫楚楚,一身白色的泡泡袖的公主裙,披着粉色外套,優雅地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甜美的笑容。秦姨在後面幫她拎了一個大袋子,看起來很沉。

童真真發現莫楚楚在掃到自己時,那眼睛裏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讓自己背上發涼。

這個立志當小三的莫楚楚來,一定沒好事。童真真冷眼瞧着對方。

“啊呀,怎麽是她啊?”秦亦文小聲嘀咕,一臉的不待見。

“怎麽了,她欺負過你?”童真真壓低聲音,好奇地問。

秦亦文皺起鼻子,“她啊,可讨厭了。上次,我找她陪我玩。她都不理我呢。”

“那你也不理她,就跟我玩吧。”童真真被他記仇的樣子惹笑了,一把摟過小家夥,親了兩口。

這時,莫楚楚也看到了蹲在一起的童真真和秦亦文,停了一下,然後,就大步走了進去,滿臉笑容地走去君老太太身邊。

童真真繼續認真地和君亦文商談“出游計劃”。

一大一小兩個人趴在地毯上,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掩嘴偷笑。

這就是君冷澈進來看的場景。他覺得此時的她,像一只心滿意足的貓,笑眯了眼,收起了利爪,多了份嬌憨和純真。讓人想抱入懷中。可惜,這只小貓,不知什麽時候就會伸出爪子。

為什麽她在自己面前,少有這般的溫順,可愛呢?君冷澈不由捏了捏眉心。

“澈哥哥,你來了。”莫楚楚一看到君冷澈進來,就用甜膩的聲音喊道,臉上笑開了花。

“什麽事?”君冷澈眉頭一皺,這個莫楚楚每次喊他,都要這麽膩味嗎?

“小澈,什麽态度?楚楚是來送蜂蜜紅棗茶來的。說是朋友從韓國帶來的。”君奶奶不悅地瞥了一眼孫子,很早以前,她就中意莫楚楚做孫媳,這樣在仕途上,可以助君冷澈一臂之力。

雖然不能收為孫媳,但是莫楚楚的爸爸,還是孫子的上司,所以君老太太對她仍是很好。

君冷澈無謂地“嗯”了一聲。

莫楚楚有點難堪地低下了頭。她還擔心童真真看到了笑話,偷偷瞄了一眼,發現後者根本沒看這裏,專心地在跟小屁孩玩呢。一抺怨毒劃過她的眼底。

這時秦向陽和楊陽,也走了進來,看到了童真真像一個孩子一樣,和秦亦文玩在一起。兩人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兒子,來,讓老爸抱下。”秦向陽張開雙臂,嚷道。

秦亦文像一只小鴨子一樣,擺着胖屁股,就直奔秦向陽而去。

童真真笑眯眯地從地上爬起來,捋了下頭發。看到秦向陽父子,親昵的樣子,她很開心。

楊陽離她近,看到了她裙角有一處向外折起,清咳兩聲,引她注意。

“謝謝”童真真經他提點,撫平裙角,用唇形說出兩個字,燦然一笑,水晶般的眼眸裏是星光一片。

不知是不是離得太近,楊陽被閃了眼,出了神。

不被旁人注意的小互動,卻悉數落在君冷澈的眼裏,心就火辣辣地燙了起來。

君冷澈邁開大步,走到童真真身邊,拖起她的手,“我們先告辭了。她有孕。”

楊陽的眼神暗淡下來,不過嘴上卻說,“恭喜”。

“謝謝。”童真真燦爛一笑。

君冷澈摟住了她的肩。

楊陽仿佛有點意外君冷澈的敵意。

“小澈,等等。喝了楚楚帶來的紅棗茶再走也不遲。”君奶奶覺得莫楚楚一來,君冷澈就走,好像是有意見一樣,于是就招呼着,順帶替莫楚楚挽回一點面子。

這時,秦姨帶着另一位傭人,給在場的每位都端來了一杯。

雖然看起來深紅的,但是這茶聞起來很香。

童真真是一個喜歡甜品的女孩,生活太苦,需要吃點甜的調劑一下。她一口就喝完了,覺得味道真不錯。

君老太太突然想到白天君司令讓自己對童真真好點的話,再想到剛才莫楚楚一直誇這個茶補血,不光老人,孩子喝好,對孕婦也有好處。

雖說紅棗性熱,但是有了蜂蜜作調劑,就不怕了。君老太太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然後說,“小澈,楚楚送來了三大瓶,你們也拿一瓶回去吧。小童,喝點這個,就當補補血。”

童真真看到莫楚楚背着君奶奶皺了下眉,心裏有點解氣,哼,拍馬屁送的東東,最後到姐這了。

“謝謝奶奶。”童真真笑嘻嘻地應了下來。她還不忘記刺一下莫楚楚,“莫小姐,謝謝了。”

莫楚楚臉冷下來。

君冷澈接過一大玻璃瓶,拉着童真真就走了。

童真真只能匆匆地向大家告別,沒看到因為君奶奶的贈送,餘下的幾個女人難看的臉色。

一路上,君冷澈靜默不出聲。

習慣了他沉默寡言的童真真,看着窗外,想到剛才和秦亦文商量的出逃計劃,就得意,不由嘴角勾起。

她的笑正好被看倒後鏡的君冷澈看到。

他一時沒忍住,脫口就說,“心情好啊。”

“托你吉言,很好。”只要他不自在,她好像就有點高興,就像一個小孩明明打不過對方,就是罵對方幾句都開心的。

“怎麽認識向陽的朋友的?”他盡量裝作無心地提起。不知為什麽,看到她和楊陽之間的互動,他很不舒服。

“誰?”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哦,楊陽啊~不告訴你!”

等着答案的他,沒想到她故意拖長了那個“啊”字,明擺是耍自己不。

“哔~”汽車喇叭聲驟然響起,君冷澈一掌打在方向盤上。

被吓了一跳的童真真覺得他是想打自己的,臉也拉了下來,“幹嗎?我結交朋友,要向你報備嗎?我可不像你爛桃花一朵朵的,一會兒……”

小丫頭,為什麽跟自己就針鋒相對呢?

君冷澈想到她和楊陽之間默契的笑,火就蹿了上來,猛打方向,一個急剎車,就曳然地停在路邊。

“你不要命了?!”童真真抓緊了車門頂上的拉手,吓得花容失色,顧不得叨叨了。

“童﹑真﹑真,小妖精!”君冷澈咬牙切齒地喊着她的名字,解開安全帶,側身俯過來,捧住她的臉,就咬住了她的唇。

他霸道而奮力地輾轉在她的唇上,仿佛要将那兩片溫軟,生吞下去。

☆、五十一.交通事故

童真真在君冷澈的強吻之下,有點恍惚了,雖然,剛開始,她還能抵抗一下,但是在他強勁的攻勢之下,她是節節敗退。

他瘋了嗎?她有這種錯覺。因為用力,因為粗暴,彼此的牙齒都碰撞在了一起,可是他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嗚嗚”她只能發出微弱的抗議聲,但是因為自己的腦袋被固定的死死的,根本就躲不了,一時之間,她的唇齒間都是他的味道。

在他不斷地進攻下,她的陣地終于失守,任他長驅直入。

灼熱而狂暴的吻,卻讓她的心顫動了。

她的順從,減輕了他的狂躁,驟雨疾風化為潤物無聲的細雨,他輕輕地掠過她的唇,她光潔的臉,她滾燙的耳垂,她修長的玉頸,流連在她的鎖骨。

他的硬硬的短發拂過她的臉,讓她不自禁地擡起了手,摩挲着。

手心裏癢癢的,身體癢癢的,連帶着心也像在春風裏飄蕩,她輕“嗯”一聲,婉轉而妩媚,就像貓兒喵嗚的撒嬌聲。

這聲同樣柔了他的心,酥了他的骨。

為什麽只有這時候,他和她才能扔下所有的僞裝,不再彼此相傷?

就像冬日裏的兩只刺猬,明明想抱團取暖,但是靠近了,卻又被彼此的刺傷的體無完膚。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她,狂熱得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裏。

她的檸檬香,就是他最鐘愛的香氣。

怎麽他就像中了蠱的人,就想纏着她不放呢?

深秋時節裏也會有春色。

綿長的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

君冷澈不爽地接通電話。

沉淪在吻中失去立場的童真真将腦袋埋在胳膊裏。

“什麽?!”他斷喝一聲,卻掩不住焦急,迅速地啓動車子,疾馳上路。

“安全帶,你沒系安全帶!”她被擺尾的車子,晃了一下,擡起了頭,發現他果真是很急。

“幫我綁!”他目視前方,命令。

童真真一看,車速都飙到100碼了,這是要找死的速度嗎?

“慢點,你要超速了!”她的吼聲被忽略了。

她心裏鬥争了一下,決定不跟瘋子計較,替他綁上了安全帶。

到底出什麽事了?讓他如此失了冷靜?

車子一路飙到部隊醫院。

君冷澈一個漂亮的漂移,将車穩穩地停在一個空檔上。

“你會開車嗎?”他急吼吼地問。

童真真點點頭。

“好,你自己回去。我有事。”說完,他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沖進醫院。

KAO,這家夥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還背着自己?她可不打算乖乖地回去,于是下了車,也跟了過去。

遠遠地跟着他,看着他進了電梯,電梯停在了五樓。

五樓?她想到了林木謹,不由得心一沉。

等她從電梯裏出來,想也不想地就向“520”病房走去。

到了門口,從未關緊的門縫裏就聽到君冷澈低啞着嗓子在說,“你太傻了!死能解決問題嗎?!”

“我是傻,可是我活不下去了。他要離婚,要把孩子從我身邊奪走。”女子哀怨,絕望的哭訴傳了出來。

童真真從門縫裏看進去,就看到林木槿如溺水的人,攀緊了君冷澈的脖子,将頭埋在他的胸前。

君冷澈僵坐在床邊。

這一幕,讓她的心像被一輛疾馳的馬車撞倒,然後又來回地輾壓。

“澈,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過得一點也不好。龍天揚的身邊女人一直沒斷過。”林木槿像找到一個神父一樣,将心裏的事全部傾訴出來,“而且,他從來不背着我。甚至,他還帶女人回家,無恥地要三P。”

林木槿的身子像秋風中枝頭的落葉那樣,簌簌發抖,“我早就想離開他了。可是,他家勢力太大了,我帶不走孩子啊。我的女兒,她是那麽乖巧。每次我哭的時候,她就會抱着我,安慰我。我的天使,我怎麽能放棄她呢?”

“當年,你為什麽不辭而別?”君冷澈冷冷地問。

“因為你們家要我離開,因為你要娶秦之雪,因為我被龍天揚強*奸了。那天,我去了酒吧,醒來就躺在他身邊。他……他……他把過程全拍下來了。”有些傷口,不會随着時間而消失,只會蝕刻入骨。

“這個禽獸!”君冷澈終于有點動容了。

這些前程往事,還是讓當事人去憑吊吧。

在門外的童真真竟然有點同情林木謹了。正當她準備把門關起來,不讓別人去打擾被拆散的這對鴛鴦時,她又聽到了一個猛料,吓到了自己。

“澈,你一定要幫我奪回孩子,因為那是你的女兒!”接下來林木槿的話如同一顆炸彈。

童真真驚得打開了門。

“你說什麽?!”只看君冷澈抓緊了伏在胸前哭的林木槿的手臂,迫使她與他對視。

“我的映初,是你的女兒。和龍天揚婚後不久,我就有孩子了。當時,我不确定是誰的。而龍天揚被他哥哥龍昊天放逐到國外,不許回國。生下映初後,我悄悄地去做了親子鑒定,不是龍天揚的。”林木槿哭得是梨花帶雨。

君冷澈沉默了一會,才問,“你為什麽不找我?”

林木槿垂下眼,淚流不止,“我怕,怕龍天揚報複。我也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澈,我一直愛着你~”

天啊,自己是做了什麽孽?這算哪門子報仇?分明是自己時常被他添堵。私生子的事還沒搞清錯呢,現在又來了一個女兒?!童真真淩亂了。

為什麽自己的淚控制不住地要流下來呢?她狠狠地擦着噴湧而出的眼淚,低着頭,沖進電梯。

她像一個逃兵一樣,狼狽地逃到車裏,腦袋裏一片混亂。

映初?多好聽的名字,應如當初嗎?

看重骨肉的君冷澈,你會怎麽做?

她像得了重感冒一樣,不停地醒着鼻子,抹着眼淚。

哭什麽哭?童真真猛得反抽自己一個耳光,難道自己在意他嗎?不是一直想着要讓他不好過嗎?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唇,痛得渾身一抖,才把漫天的悲傷逼退一些。

胡亂抹去眼淚,她從倒視鏡裏看到一個雙眼紅腫,嘴唇流血的女子,像個丢盔棄甲的敗兵。

她啓動車子,決定離開這個不屬于自己的舞臺。

車行駛在馬路上,她的注意力卻一直不能集中,君冷澈和林木謹相擁的場面,林木謹哭喊着“那是你的女兒”的聲音和悲切都輪番在腦海裏出現。

天啊,她這是怎麽了?

不行,她下意識的搖搖頭,卻沒注意到前面右側的車在減速。

“嘣”一聲,她就覺得天地一震,心都要跳出喉嚨。

不好!

她總算及時踩下了剎車。

定睛一看,她追尾了!

力道太狠了,自己這輛車的保險杠,擠開了前面車的行李箱。

不會出人命吧?!

她趕緊踩下腳剎,按下應急燈,讓車後燈雙閃,以防後面的車再撞上來。

背,真背!她熄火,打開車門,雙腿打顫地下了車,扶着車子,卻邁不開步子,心跳得飛快。

被撞的車主也下了車。

躍入她眼中的就是一雙清亮的眼睛,竟然是楊陽。

“是你?!”楊陽也很驚訝,沒想到肇事司機是童真真,看她的樣子,不太好。

童真真張大了嘴,這太巧了吧?!

她讪讪一笑,“不……不好意思。”

楊陽擺擺手,“我們到路邊,等交警和保險公司來吧。”說完,他走過來,扶着驚魂未定的她,走到路邊。

童真真一屁股坐在了路階上,喘着大氣,臉色慘白,還想到要關心一下苦主,“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楊陽爽朗的一笑,舉起右手臂,擺出個健美的姿勢,“瞧,杠杠的。”他坐在了她的旁邊。

沒事就好,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她一笑,卻帶出了眼淚。

怎麽自己總能遇到她最狼狽的時候?楊陽愣了一下。

雖然和她認識不深,楊陽覺得她是個堅強的女孩,不是那種随意在別人面前示弱的。在人前,笑得燦爛;在人後,哭得更痛,就像他自己。

楊陽心中一軟,對童真真有了異樣的感覺。

“來吧,借你個肩膀,哭個夠吧。”楊陽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肩。

“切~誰哭了,是風沙迷了眼。”童真真撇撇嘴,死硬地不承認。

對于她這種死杠着的作風,楊陽生出了莫名的心疼。女孩子,不就是應該讓人疼的嗎?

于是他一邊掏出手帕,一邊開起玩笑,“行行行,那就擦下被風沙迷出來的眼淚吧。你看看,開車追不上我,也不要撞啊。下回,我請你去玩碰碰車,随你撞個夠。”

被他一番調侃,童真真不由撲哧笑了,“行。”

盈盈淚珠挂在眼角,此時的她,不知有多讓人心疼。

深秋的夜間,氣溫比較低,楊陽看她只穿了一件風衣,就脫下了自己的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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