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妃(一)

晏姮兒随着貼身侍俾返程回晏府了。

在湖畔吹了兩個時辰冷風的皇帝陛下連連打了三個噴嚏,還不見人來,瞪了一眼成德老太監就憤恨甩袖離開了。

轎子剛一到府邸,晏姮兒便迫不及待的下轎。她急需找個安靜的地方再次召喚一下系統順便好好理清頭中的思緒。

這個場景人物轉換的太快了她有些不适應,更重要的是這個角色的記憶有些混亂不清。她怕錯過什麽關鍵信息。

可是當她剛一下轎便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晏姮兒回頭望去,只見一銀邊玄衣的青年男子正陰恻恻的盯着他。

腦子自動傳輸着這人的信息。

姓名:晏束?

職業:?

簡介:?

晏姮兒有些意外,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信息未知的人。

只好翻動腦中的記憶搜索,這才知道這人竟然是她的兄長,晏臣唯一的長子。

而她現在的身份正是這人的繼妹。

晏束看着自己這個嬌縱蠻橫的妹妹心裏升起一絲怒火。

驕傲如她怎麽會喜歡上那個人,那個注定後宮佳麗三千的男人。只是成為那人衆多妃子中的一人,她能忍受的了嗎。

怒火不知不覺中轉變成為絲絲擔憂扣入心弦。

“你在擔憂?”姮從小便學習識別人的情緒,對于人的面部表情表現出的情緒早已爛熟于心。

晏姮兒看着這青年橫眉緊皺,眼神幽靜,薄唇緊抿,與她腦子錄入的代表擔憂的表情如出一轍忍不住問道。

可晏姮兒卻不知她這話語調微揚甚至帶了一絲笑意聽在人耳朵裏與嘲笑一般無二。

似乎在說:“喲呵,世間竟然能有令你擔憂的事,真是奇怪。”

姮如今作為晏姮兒不僅是容貌身體一樣,自然說話語調都是一樣的。

晏束知他這妹妹自小不待見他每次見面都要嘲諷他幾句。以他的性格本不應與她計較。

可不知為何每次看到她像看敵人一樣的目光看着自己,聽着她嘲諷的話竟是那般刺耳,讓他屢次忍不住回嘴,與她互相譏諷。

“哼,你還是先擔憂你自己吧。”

晏束想起前些日子她這妹妹厚顏無恥的倒進新帝的懷抱中還一臉嬌羞的表情,令他心中一陣惱意,不由道:“不知今日你有沒有見到你那位好殿下呢。”

晏姮兒:“你是說有人在湖畔等我。”

晏束:“哼。”少在這得意。

看着大步流星跨出府門的晏束,晏姮兒迷惑了。這就是她要攻略,不對應該是要輔助的對象?

可他明明不是皇儲啊。

晏姮回到自己的閨房中嘗試召喚了好幾遍系統仍然沒有回音,只是覺得腦中困頓異常。新鮮的知識和新鮮的機體告訴她,自己這是需要休息了。

要說這種感覺實在新奇,當她還是類人機器人的時候她是不用休息不用進食的,可如今她能夠感知到寒冷饑餓和困倦。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興奮的她眼角發紅重重打了一個哈欠。

于是晏姮兒便準備休息一小會兒。

人類是會做夢的,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晏姮兒作了她身為人類以來的第一個夢。

那是一個荒寂的宮苑,空曠無人的空地上擺着一個長長的箱子,黑漆漆的表面上畫着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紅色圖紋,看起來像是古老的符咒。

晏姮兒眼睛直直瞪着那箱子,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沒有掃描功能了。在這裏她可以掃描任何一個人物知道他們的名字和生平可對于物體卻無能為力。

盡管不能掃描可基于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她明白這黑色的箱子其實是一口棺材,用來裝死人的棺材。

“嘭嘭嘭”從黑漆棺材裏傳來一陣陣響聲。

……

“阿”晏姮兒從夢中醒來,虛虛擦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這夢境如此真實似乎是她曾經歷過一般。

“那黑棺中葬着未亡人。”晏姮兒呢喃着說出這句話來,而後被一陣腳步聲驚擾了心魂。

“娥兒,你沒事吧。”姮有嫦娥之意,晏姮兒小名便喚作娥兒。有人慌忙間一把推開了她的房門,急速走來,那着急擔憂的心情随着疾呼的腔調迸發出來。

“你來做什麽?”晏姮兒看到這人的瞬間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的發出怒意來,嘴上也毫不猶豫地表示着自己的怒火。

晏姮兒知道這是這具身體最原始的表現,即使現在她才是這具身體的真正駕駛者,可她仍然無法控制這種從心底散發的怒火來。畢竟她是這具身體的新任駕駛員支配者現在與它還達不到完美的契合度,他們都在彼此适應着磨合着。

來人是一個圓臉的中年男子,他的臉蒼白整潔,下巴上甚至沒有一根胡子。這也是晏姮兒忍不住對他發怒的原因,這人是晏臣,真正的閹臣。也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姓名:晏臣

職位:宮樂司長

簡介:亡太子舊臣

看着這個中年男子的信息,晏姮兒一臉鄙夷。是了,這人,這個膽敢占用這自己父親名號的人原是先皇嫡長子前亡太子的貼身太監,後在太子亡故後投靠如今的太後現皇帝生母。也不知他獻上了怎樣的寶物竟然能夠讓他擺脫宮籍以平民身份任職宮樂司長,這個清閑品階又高的官位。

可晏臣永遠是閹臣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永遠都不會改變,這是他無論身高多大的官位都不會改變的诟病。身為這種人的女兒令晏姮兒感到羞愧甚至是從心底洶湧而來的惡心。

況且這人并不是她的生父,只是一個無恥的觊觎了她母親美色的卑鄙小人。晏姮兒原名姮兒是七歲時才随母親來到晏府的。

“你來做什麽,收起你那無聊的關心。有這個功夫到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去讨我母親的歡心。”

似乎被說到了晏臣的痛處他臉上糾結起一陣漣漪,眼角的皺紋越發緊密。

晏姮兒的母親雖說早就進了晏府,可這麽多年來只是占着晏夫人的名號卻從未與晏臣同居一室。這似乎是全安國都知道的笑柄。

晏姮兒更加知道這也是晏臣最痛苦的事。她喜歡像這樣一般肆無忌憚的揭開他的傷口,看他像是污水中的魚兒一般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氣。

晏臣輕嘆了一聲說道:“既然娥兒你無事,為父就該日再來看你。”

‘為父’二字更是像一把尖刀一樣深深剜入晏姮兒的內心,讓晏姮兒心中壓抑的憤怒再也止不住傾洩出來。她大叫道:“你閉嘴,誰允許你這樣叫我。”

“你不配。”

“啪。”一聲響聲響起,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人來,他的手仍然保持着擡起的動作。時間似乎停止一般,晏姮兒臉上的巴掌印紅的出血。

“我不準你這樣說父親。”晏束的聲音平淡無波。

晏姮兒看着打了他一巴掌的晏束,眼睛充血般紅起來。“你願意做晏臣之子,我可不願做晏臣之女呢。”

她話裏的‘晏臣’是何意,屋中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晏臣低下了頭,毫不辯駁。

晏束的手微微發抖,此時晏姮兒卻擡頭看着她道:“看來你這晏臣之子當的尤為光榮呢?”

晏束擡起的手抖了兩下又放下了,眼睛裏只剩下一片慘淡。“所以你才傾慕于那天下間最高貴的人嗎?”

晏姮兒揚着脖子不說話。

晏臣欲言又止般扯了失魂落魄的晏束出門。

晏姮兒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撫摸着微微發疼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麽剛才發生的事竟全是她所為,這具身體好像一點都不受自己控制。她像是一個看客一般只有感受疼痛的份卻沒有發言的份兒。

卻原來這具身體只有無人的時候自己才可以掌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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