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不說我都懂
季小北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渾身氣得發抖，她将手機開機，各種消息接踵而至她紛紛不管，只是打開了一個視頻，視頻裏立刻傳出一個女孩的慘叫聲，聲音只持續了三秒鐘卻足以将人的理智剝奪，那種凄慘不絕于耳，久久回蕩在窒悶的空氣中。
季小北将手機反扣在桌面上，發出咯噔一聲，聲音清冷，“我只想知道林潼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會讓楚秀那麽恨我。”
“北北……我……”唐裴尴尬開口，臉色已經幾近慘白。
“這個視頻毫無疑問是楚秀拍的，她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将我擊倒，可是很遺憾，我骨子裏不知是流着誰的血，她越想看到我脆弱的一面我就越不會讓她得逞，你說是吧，唐女士。”
唐女士？真是一個禮貌的稱謂。
“你是怎麽知道林潼是……”
“唐女士聰明得很，自然我也不輸于你，我聽畫室的人說林潼的媽媽來過，起初我只是懷疑，不過看你現在的反應，呵，林潼就是你的女兒吧。”季小北的憤怒已經轉化為了尖酸，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年僅二十的少女，眉眼更顯老成。
“北北，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做的事情會害到你，我……”
“唐女士，我來這裏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無謂的煽情，我只想知道你對林潼做過什麽。”
唐裴顯得格外緊張，一雙手不住地搓着，目光不停地瞥向別處，整張臉扭曲到了極致,“林潼的病……是因為我，是我……帶着她去酒吧……是我…………”
季小北心中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憤怒，眼神直逼唐裴，“是艾滋。”
語氣肯定，不帶一絲疑問。
唐裴沒有回答，用沉默代替了一切，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洩氣的皮球，好似突然放松了。
“這一切是因為我？”季小北再次逼問，唐裴迅速擡起頭，極力反駁，“不是的，北北，不是……”
“可是視頻中，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的女兒只有我一個，你說你恨林潼不是嗎？你因為所謂的愛我而去毆打一個無辜的女孩。”季小北的臉上挂上了冷慘的笑意，眼神冷得吓人。
“北北……“唐裴此時聲音已經弱得很，嗓子裏幾乎發不出什麽聲音，臉上挂着被戳穿的尴尬，看到季小北的眼神後更是說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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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因為所謂的只愛我一個人而把怨氣發洩到林潼身上，甚至不惜讓她染上那種病，可是唐女士，怎麽辦呢？我并沒有感受你的愛意，況且我也沒有打算接受你的愛意。”季小北凄厲狠絕的話在唐裴的心上劃上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卻好像凝結一般，一滴也沒有流出來。
唐裴低下了頭，像是忏悔像是哭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季小北即時轉開視線，看向窗外，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馬路對面，黑眸正緊緊盯着她。
季小北拿起手機，站起身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離開了，唐裴也沒有出口留住季小北，因為她清楚得很，即便她開口也只是會增添季小北對她的厭惡而已。
令唐裴沒有想到的是季小北竟然返了回來，語氣比之前重了一些，“唐女士，我希望你不要再幹涉我的婚姻，或許你希望我嫁的是錢，可我希望嫁的是人，我們不一樣，所以有些事情還請不要強求，咖啡錢我已經結了，還請喝完再走吧，對了，順便說一句，我并不怨你，只是希望你也不會怨自己。”
季小北走後，唐裴便掩面痛哭起來，哭了好久好久，直至咖啡冷掉，她才起身離開。
話說季小北出門後就看到了站在馬路邊的李迎冬，她沒有想到李迎冬會出現在這裏，可是看到他的時候又沒有絲毫違和感，即便他不來，她也是要去找他的，她絕對不會再平白無故受人擺布。
“如果你解釋給我，我可以試着接受。”季小北仰頭看着李迎冬。
李迎冬雙手垂着，眼底滿是歉意，“對不起，這次是我的失誤，照片交到上面的時候出了一點問題。”
“什麽問題？”季小北自然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因為這件事情不僅關系到她還關系到了言封，這件事情無疑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如果不從根解決，她是不會罷休的。
“楚秀是我的組長，這些照片自然是要交給她過目，可是我并不知道你和她有過節。”李迎冬話裏有話，破綻百出，季小北現在腦子清明得很，一個細節都不肯漏下，“你怎麽知道我和楚秀有過節，還有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這裏的，你是在跟蹤我嗎？”
“我……”李迎冬眉心皺起，雙拳握住，“其實……其實……林潼是我的女朋友。”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怎麽什麽奇怪的事情都被她給碰上了。
“所以你和楚秀一樣，從沒見過我之前就認識我了？所以你找到我就是為了報仇？”
“我沒你想得那麽壞！”李迎冬終于禁不住開始反駁，語氣篤定。
“可是你也沒有我想得那麽好，不是嗎？”季小北的話讓李迎冬徹底啞口無言，的确他因為林潼的死埋怨過那個女孩，可是他并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季小北，直到楚秀告訴他一切他才知曉。
“我聽畫室的人說過楚秀家裏是開酒吧的，現在她怎麽又成了你的組長？”季小北雙手環在胸前，一副要與李迎冬對峙到底的架勢，哪怕高大如李迎冬，他也不自覺地想要退縮，果真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她家裏的确是開酒吧的，可是并不代表她也要在酒吧裏工作啊，你……你別離我那麽近。”李迎冬話裏已經沒有多少氣勢，步子向後退了一下。季小北卻步步緊逼，直至把他逼退牆角，“李迎冬，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如果沒有楚秀從中作梗你還會不會不打馬賽克？”
這句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李迎冬縮着下巴，堅決否定，“當然不會，我知道林潼的死和你沒有關系的，我都說了我沒你想得那麽壞。”
季小北收住步子，慢慢退後，一改嚴肅表情，“好了，看把你吓得，我又不可能吃了你，看來你對林潼的愛也就如此而已嘛。”
“人死不能複生。”李迎冬話裏多了點黯然，收住的下巴也放了下來。
季小北看着李迎冬這悲傷的表情，立馬轉移了話題，“你把楚秀的住址告訴我，我要見她。”
“楚秀她只是因為太重視她和林潼的友情了。”李迎冬極力為楚秀說辭。
季小北冷哼一聲，“這天底下壞人多的是，可是每一個壞人都說自己是有苦衷的，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善惡之分，不要用善良去做罪惡的擋箭牌，那樣只會讓自己潰不成軍，既然她有種做了這些事，自然有種接受我對她的指責，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會原諒她的，因為她傷害的是我最重要的人。”
李迎冬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好，我告訴你。”
季小北拿到地址後，立刻打車過去，路上卻遇到了堵車，她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按理說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堵車啊。
“前面好像是出車禍了。”司機突然開口說道，這句話把寂靜的空氣扯開了一道口子，車禍二字紮在季小北的心上，她不自覺地抻着脖子往前看，可是太堵了，什麽都看不到。
“師傅，這是錢，我要下車。”
“诶？小姑娘……”沒等司機說完，季小北就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她從密集的空隙間穿過，車禍現場終于呈現在她的面前，和前世的場景一模一樣，也是滿地的血滿地的哭喊，可是主角并不是言涼，這個人季小北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李嬸。
季小北想也沒想就打了120，很快救護車就趕到了，季小北和肇事司機一路護送李嬸到醫院，好在肇事司機并沒有打算逃逸，把費用交上後也一直等在手術室外。
時間點點滴滴流過，令季小北疑惑的是韓俊遲遲沒有出現，難道他沒有得到消息？
“喂，言封。”季小北走出一段距離撥通了言封的電話。
“北北。”
“言封，李嬸出車禍了，我們現在在中心醫院，你有韓俊的電話嗎？”
言封聲音很是疲憊，“北北，你先不要急，我現在正好在Z縣，我去找他，北北，車禍……”
“放心，和我沒有關系的，我只是碰巧遇見而已。”季小北解釋道。
“好，我會和韓俊一起過去的，北北，不要怕，一切都有我。”
“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只字不提照片的事情，季小北也沒有過多詢問他為什麽會在Z縣，可是挂斷電話後，季小北就莫名的心安，也許這就是愛人之間的默契，你不說我卻都懂。
言封帶着韓俊趕到醫院時，李嬸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路上恐怕言封已經和韓俊解釋過了，所以他并沒有為難季小北，只是心裏對她也并沒有多少歡迎，肇事司機留下電話後也離開了。
韓俊從病房中出來，看到季小北和言封後才開口道：“你們走吧。”
季小北想到什麽似的，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一張卡，并非言封的那一張，她将其塞進韓俊手中，“這個錢你拿着，那件事情我無從辯解，也沒打算讓你原諒我，或許你心裏并不痛快，可是李嬸現在養病需要錢，我希望你收下。”
韓俊沒有說話，拿着那張卡凝視了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你們可以走了。”
言封還想在說些什麽，可是韓俊卻沒有給他任何機會，扭頭就進了病房，緊緊掩上了門。
“言封，我們走吧，李嬸會好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