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3更新

“紀小蝶!是紀小蝶!”陳家俊竟是醒了。

他看向紀小蝶,淬着毒!

陳家俊萬萬沒有想到,紀小蝶竟然會夥同他姐姐來算計他,這點是他絲毫都不能容忍的。

他家姐姐的事情,自然回去再說,他就算是傻到家了也不會亂來,但是紀小蝶就不同了,她算了他,并且害他挨了打。

什麽紀小白是女鬼,如他所見,怕是那個女鬼不是什麽紀小白,而是紀小蝶吧?

他恨恨道:“你騙我來裝鬼,原來是為了害我。”

這般一說,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紀小蝶。

陳太太一下子哭了出來,道:“紀小蝶,你這個心腸歹毒的丫頭,我就說出身不好的女孩子不能娶,我們家家俊不聽,非說你是個溫柔娴靜的,原來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竟是這般害他。你說,他到底怎麽你了,要讓你這樣害他,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陳太太看兒子傷的這樣嚴重,便是發火都十分的虛弱,心疼死了。

他家的家俊,最近怎麽就這麽多災多難呢!

紀小蝶不斷的搖頭,她道:“沒有,我沒有,我沒有的!”

她哭着看着大家,不知道陳家俊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反咬她一口,她萬萬不能明白。

“家俊,家俊,我那麽喜……”被方巧掐了一下,她後面半句就這樣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道:“陳太太,陳公子,這事兒我們可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你們說是我們家小蝶請家俊來裝鬼,你們可有證據?”

她又道:“若沒有,誰知道你們家安的什麽心,現在又來陷害小蝶,小蝶這孩子最重情義了,她喜歡家俊,願意為家俊做所有的事情,這點我是清楚的。她從不曾要求家俊幫什麽忙,這我也是知道的。你們說這些都是小蝶做的,你們有證據麽?”

方巧這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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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看她這般,方巧心裏暗道這真是一個死丫頭,八成有什麽把柄落在人家手裏,還想說些什麽補救的話,就看陳家俊冷笑一聲道:“我有!她給我寫的信,自然是都在的。”

小蝶咬唇。

紀老夫人見事情越發的而不可收拾,狠狠的瞪了小蝶母女一眼,只覺得這兩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緩和一下道:“現在說這些,也都沒用了,我們兩家,可不都有錯麽!”這個時候也只能如此了。

其實紀老夫人揣測的是:紀小蝶找了陳家俊裝神弄鬼,為的是栽贓給小白,只是不想,因為徐嬷嬷丢燭臺的舉動讓他驚慌失措,這才洩露原型被抓。

而陳家俊被紀家的家丁打了,小蝶又并沒有出言制止,因此此導致了現在這個狀态。

可是紀老夫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陳家卻并不這麽想。

陳老四冷笑道:“你的證據放在什麽地方,我安排人去取,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家的這位小蝶姑娘是什麽人,好端端的,這般的欺負我們。當真是把我們當成傻子不成?”

陳家俊躺在那裏,整個人都十分的虛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但是卻覺得自己當真是可憐至極,他默默的看向陳安惠,就見她眼眶中帶着淚水,可饒是這般,并不能讓他有一分的動容,只覺得這個姐姐全是演戲。

心中一下子越發的厭惡起來。

陳安惠自然不知道陳家俊的心思,只道:“家俊別怕,父親母親會為你撐腰的。姐姐回去幫你找信。”

陳安惠很快帶人離開。

小蝶與陳家俊互相對視,陳家俊眼裏滿是恨意。

老夫人看他們這般,心中默默冷笑,其實說破了天,他們誰也別覺得自己就是幹淨的!

小蝶裝神弄鬼,雖然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你陳家俊不配合就能成行?

一時間,倒是僵持起來,不過也不知過了多久,前往陳家的人趕了回來。

為首的陳安惠面色有些難看,陳老四叫嚷道:“安惠,把信拿出來。”

陳安惠猶豫了一下,道:“沒有找到。”

陳家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沒有找到,就放在我的桌上,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的找,你……”

陳家俊突然間就沉默下來。

如果小蝶真是受大姐指使,那麽大姐回去拿信,又哪裏會有什麽信呢?

這般一想,他滿是敵意的看向了陳安惠:“大姐,是你藏起來了對吧?”

陳安惠不解道:“家俊,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為什麽要藏起來,我藏起來又有什麽好處,你覺得我需要這樣做嗎?”

陳家俊冷笑:“你不需要這樣做嗎?”

他看向陳安惠,随即不言語了。

大家都有些不解,不過卻說不出個所有然。

紀老夫人見此情形,知曉誰也別說誰,都不幹淨,她哼笑道:“你看,這種事兒向來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們說是小蝶指使家俊過來做的。可是我們還要說,你們家陳家俊是故意過來裝鬼騙人呢!”

她又道:“倒是不如我們就這般算了,其實糾纏下去,于兩家也未必都好,你們說對吧?”

陳老四和陳太太哪裏說得過去,他們說的倒是好聽,什麽兩家都不好,他們家家俊可是受傷的那個!

可憐見兒的孩子!

越想越是難受,根本就不想算了。

不過陳安惠卻還是拉了拉陳老四的衣襟,示意他算了。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他們沒有紀小蝶教唆家俊過來的證據,但是人家紀家可是抓到家俊裝神弄鬼了,他們才是吃虧的那一方。

兩方面的人倒是一下子僵持起來……

…………………………………………………………

等到早上小白起床,聽說陳家俊已經被陳家的人帶走了,小蝶也被老夫人關了起來,小蝶一口咬定裝神弄鬼的是她,但是現在這個情形之下,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小蝶,只想着她是為了陷害,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喬文馨昨晚留宿在這裏倒是無意間撞到這樣大的一場戲,早晨興高采烈的離開。

屋內只剩小白與古姨二人。

古姨道:“我今早聽說,昨晚他們狗咬狗,鬧了很久。不過小姐果然聰明,您竟然能夠算到信的事情。”

小白輕聲道:“我也并沒有算對所有。”

其實仔細想想也是可以想到的,小蝶被老夫人關起來了,她不可能出門,如若想要和陳家俊聯系,必然是要有信件往來。

所以,必然有信。

而這個信卻又是不能出現在紀家的,最起碼,小白是不願意的,她想要将裝鬼的事情推到小蝶的身上,那麽她寫信這個時間點就很重要了。

所以,信不能露面。

而除卻這一點之外,還有便是讓陳家沒有能夠最後作為佐證的證據。

這樣的話,陳家俊必然是覺得有人給他設了圈套,動了手腳,如此以來越發的懷疑起來。

她沒有算到的有兩點,一則,陳安惠會親自回去尋找,這點倒是老天爺都幫她。

而另外一點則是顏料,給陳家俊化妝的顏料是在小蝶院子中的井裏。

這點他們倒是并沒有尋找,也沒有找到。不過這種事兒就是這樣,他們布置好一切,也許有用得着的點,也許有用不到的,但是做到圓滿,每一個點都不差,那就很好了。

畢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

她道:“我估計,紀小蝶恨死我了。”

古姨道:“她自己若是事事存着好心,哪裏會有這樣的結果。做人啊,不要整日的想要害人,再好的人若是被害的多了,也是有三分泥性的。”

小白道,“陳家與紀家結了仇,陳家俊又懷疑上陳安惠,如此才是我的收獲。”

古姨跟着微笑起來。

……

近來也算是事情頗多,江寧城很多樁事情都讓人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首先便是紀小白與陳家俊的婚事解除了。

之後又是傳言紀小爹與陳家俊就要訂婚了,二人早在紀小白與陳家俊接觸婚約之前就已經勾搭在一起。

另外還有,紀小白為了巴上喬大少而做了這一系列的事情的傳言。

一切的一切,都頗具戲劇性,可是如若說最有戲劇性,那麽又當屬紀小蝶與陳家俊鬧掰了。

雖然兩家都想要極力壓下這則消息,但是這個消息還是很快就傳了出去。

這個時候說誰傳出去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兒究竟是真是假。

而陳家俊在家養傷這麽久,大家也都看出一二了。

隐約的,還有些傳言是關于陳家俊的姐姐陳安惠的,據傳言,陳安惠與紀小蝶勾結,為的不過是算計陳家俊。

這個兒子出了事兒,讓家人失望了,她這個姐姐才能得到陳家的家産。

不過每個消息是真是假,陳家俊确實與陳安惠鬧了一場,他堅定的認為陳安惠做了一切,結果惹得陳安惠十分傷心。

而陳家也頗為不睦。

陳家俊雖然不好,總歸是兒子,而且這次雖然他們對兒子有些失望,但是也相信他是被紀小蝶算計了。

可是好端端的,紀小蝶算計他幹嘛。

如此這般,陳安惠勾結小蝶的事情倒是讓人有幾分相信了。

安惠氣極了,與剛回江寧的喬亦軒訴苦,她道:“他們怎麽就不想想,家中的家産如若留在家俊手上,可不很快就會被嚯嚯光了麽?我這麽多年為了陳家做牛做馬,難道不值得他們相信麽?”

陳安惠心裏難受,拉着喬亦軒的胳膊:“我把他們當成一家人,他們倒是把我當成了外人,沒有我,陳家的産業哪裏會如今日?”

她委屈的不得了。

喬亦軒心中煩悶,看她又是哭哭啼啼,道:“好了,你現在哭又有什麽用,你就不想想,家俊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是有什麽人挑撥?”

陳安惠思來想去,想到會是何人,如若說恨他們的人,那麽紀小白當算是首當其中了。

但是紀小白的話,家俊根本就不會相信,如此這般,倒是讓人不解,不知究竟為何。

喬亦軒又道:“不如我去與家俊談談?開解一下他,也讓他知道,沒有你這個姐姐,他其實什麽也不是。”

其實陳安惠雖然哭訴,但是還是有點腦子的,她道:“不可,若你去說,他八成更有逆反心理,你不知道,他現在篤定我是為了謀奪家中財産,然後帶着嫁給你。這才與我不和睦,如若你去說,他哪裏會有一絲的相信呢!根本不會的。”

喬亦軒道:“你說什麽都随便好了。”

眼看喬亦軒這樣的敷衍,陳安惠心中是有不高興的,她嘟嘴道:“我與你說了這麽多,你都不理我。”

語氣裏帶着幾分埋怨。

喬亦軒道:“我心中煩悶,哪裏聽得下你們家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陳安惠心中不滿,不過她對喬亦軒是有着真感情的,只道:“那你又是如何呢?”

似乎還是想要問一問的。

喬亦軒搖頭,不願意多說。

兩人正在說話,就看小白帶着古姨上樓,二人坐在酒樓的另外一邊,似乎是出門吃飯。

喬亦軒看了過去,其實從側面看,紀小白和榮胭脂是有幾分相似的,不過他們的性格又是截然不同。

說起來,榮胭脂與紀小白相似也一定都不奇怪,他們兩人的母親本來就是雙胞胎,長相幾乎一模一樣,這點人盡皆知。

陳安惠順着喬亦軒的視線看了過去,整個人立刻就黑了臉,這樣看的測驗,真的很像。

喬亦軒能夠想到,她陳安惠也能想到。

她咬唇。

兩人的視線太過明顯,小白終于發現,她側過頭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對賤人。

小白微微垂首,随即燦爛一笑。

這一笑越發的像是榮胭脂。

喬亦軒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當初,當初……他讨好榮老爺,與榮胭脂訂婚,那個時候她真的好似仙女兒一般。

陳安惠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恨恨的瞪了小白一眼,小白被瞪了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還笑的更加的厲害,她揚着臉蛋兒,頗為爽利。

陳安惠冷冷道:“榮胭脂已經死了,眼前這個是紀小白。”

喬亦軒猛然回神,他抿嘴看向了陳安惠,道:“我不知道還需要你來提醒?”

陳安惠一下子紅了眼眶,她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喬亦軒道:“沒什麽!”

随即轉頭看向了窗外。

一時間倒是沉默了下來。

小白笑盈盈的垂首喝茶,古姨道:“奸~夫~淫~婦!”

小白道:“我突然發現,他們之間也不是那麽堅不可摧。不過都是利益相投罷了。”

古姨生怕小白故意勾引喬亦軒瓦解他們,勸道:“你萬不可亂來,這些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看着是斯文公子,實際上哪裏是呢!”

小白道:“古姨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用我自己做誘餌,這樣的人,讓我惡心。”

她是要報仇,但是卻不會沒有底線。

古姨放心了,随即道:“我們在這樣大庭廣衆的地方約了展捕頭真的沒有關系麽?”

總是覺得不太妥當,誰曾想到,喬亦軒和陳安惠也會在呢!

小白搖頭,她道:“我們越是隐秘,被人發現越是會懷疑。可是我們光明正大,就不同了。我相信,即便是展捕頭來了也會是我們一樣的看法。”

古姨道:“也是。”

有時候做事情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更加安全。

話音剛落,就看展飛揚已經上樓。

他看到紀小白,徑自來到她的身邊打招呼的樣子:“紀小姐,好巧。”

兩人曾經在巡捕房打過交道,如若說不認識,也是怪了。

随即自己坐到了另外一桌,只是好似突然看到陳安惠,又與她點了點頭。

喬亦軒突然問道:“這就是那個展飛揚?”

陳安惠低低的嗯了一聲,道:“他就是。”

喬亦軒就覺得,這個人十分眼熟的,但是若說在哪裏見過,又是記不得了。

不記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的,但是卻又好似真的認識這個人。

展飛揚雖然是坐下,但是卻不斷的打量小白那桌,半響,站起身子再次來到他們這桌,輕聲問道:“請問您原來是在上海生活過麽?”

古姨擡頭,迷茫的看他,随即:“正是,不知您……”

展飛揚一下子笑了起來,似乎是認出了舊友一般。

他道:“我就說你有些眼熟,想來是快十年不見了,果然是認不出了。你還記得我麽,我當年是在上海市警察局工作的展飛揚啊!就是那個……”他比了一個動作,“就是那個風風火火的展飛揚,你還記得嗎?我記得你是……你是叫古芝蘭是吧?”

古姨明白了,展飛揚這是想要演一出舊友相識的大戲。

這般如若他們互相之間有接觸,傳遞消息倒是也不顯得突兀了。

她恍然大悟狀:“我記得了,你是那個阿展。”

展飛揚連忙點頭,随即指了指椅子,問道:“我能坐下嗎?”

古姨道:“自然可以、自然可以!”

小白也是睜大了眼睛,笑着問道:“古姨認識展捕頭麽?”

古姨忙不疊的點頭,滿臉都是喜悅:“可不,這可是我的老朋友了。當年他在上海做捕頭,就住在我們弄堂裏的,一轉眼,這麽多年都過去了……”她嘆息一聲道:“我們還真是都老了。”

展飛揚道:“是我老了,你倒是還好的。”

古姨笑了起來,不過笑過之後,似乎是好奇問道:“我記得……我記得……你太太和兒子找到了伐?”

展飛揚一頓,搖頭,随即有些落寞:“沒有,也許……也許他們真的不在了。”

不過随即又道:“不過沒有明确的消息,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當年,當年是我對不起她們。我整日的只想着懲惡揚善,只想着當一個好警察,卻忽略了他們。”

展飛揚來這邊做警察的時候有人問過他究竟是為什麽會來。

他當時的回答就是要找到自己的妻兒。

他走遍大江南北,為的便是此事。

而古姨也就毫不客氣的問了出來,如此也顯得更加的像是真的!

兩人倒是絮叨了起來,間或的說一下當年上海的種種。

其實兩人并不是舊日相識,只是兩人說起十幾年前的老上海,總是多了幾分話題的樣子。

大家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是在演戲。

如若是真的,那麽一定會發現,他們除卻妻兒的事情,并未有一句涉及兩人生活的事情,更多都是關于老上海的種種。

可饒是這般,卻還是讓人十分的相信。

許是舊友相見,兩人嗓門都有些大,間或還要大笑。

陳安惠坐在不遠的桌上,聽兩人侃侃而談,微微蹙眉,低語道:“紀小白倒是好運氣,她身邊的這個古姨竟然是展飛揚的舊識。”

如若能夠有展飛揚的幫助,也是一大助力了。

陳安惠想到展飛揚之前在警察局的水米不進,與現在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她道:“我們得拉攏展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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