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遇

他特別忙,早上九點上課,很多時候晚上十點才回家,有一晚更誇張,在學校的自習室忙了一個通宵。

早上他回來的時候,眼睛熬得通紅,長壽心疼極了。

那一段時間,長壽的課業顯然比程駿的輕松多了,晚上回家後,她會在網上的視頻裏學做煲湯,放入一些補氣的中藥材,照料好程駿的身體,不讓他累病。

漸漸,她從廚房白癡修煉成一個會做飯,會煲湯的巧婦,近期,她又在網上買了一個烤箱,研究甜品的制作,程駿不喜太甜的東西,她做的都是低糖和低熱量的,令她高興的是,程駿每次都吃得不少。

好消息來得很快,他的設計作品——概念飛行器“速星”獲得了“創新杯”第五屆全國未來飛行器設計大賽個人一等獎。

他這是一戰成名了,也為學校揚眉吐氣。

N大學生歷年來在這個比賽上最好的戰績就是三等獎,A大曾梅開二度,兩番折桂,這次程駿為自己贏了,也為學校争光了,他的光榮在學校布告欄的最顯眼處挂着。

當他拿着證書和紮着彩帶的金色獎杯回來的時候,長壽站在門口迎接他,“歡迎冠軍回家。”

長壽拿過獎杯和證書,仔細瞧了一番,心裏湧滿了自豪和感動,她看見他的廢寝忘食,他雖聰明也有絕對的天賦,但是他的努力才是他成功最後的推手。

這是得來不易的。

她拿着東西往小房間奔去。

程駿跟上她。

站在房間門口,程駿才發現這間只有九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間已經不知什麽時候被長壽改造了,

裏面只有兩個透明玻璃材質的櫃子,櫃子上放着的是他大學以來大大小小得過的證書或是小獎杯。

長壽将這次的金獎杯放在最高處,然後對他說:“你以後得的獎杯一定會将櫃子都填滿的。”

“對我這麽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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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長壽走近他,親吻了他的臉頰,“你在我心裏是最棒的。”

她抱住他,逼仄的房間正好容下他們兩人,程駿回抱住她,前段時間準備比賽時的辛苦和緊張在這刻總算放下了,原來當有人欣喜于你的成功并與之分享時,會是這麽溫馨與不孤獨。

他在長壽耳邊說:“我拿了獎金,請你吃飯。”

“好啊。”

傅玠旸大四的時候在他姨媽楊茗的資金支持下成立了自己的創業公司-翼能科技,做的是飛行器、無人機以及自動化動力系統的研發以及技術咨詢服務。

他把大三的程駿和楊喆安都弄進去實習了。

公司裏的人十來個,都是技術研發人才,學校剛畢業的占大比,手上都有自己的發明專利或者實用新型專利,N大的教授馬易博士是公司特聘的技術副總,也是傅玠旸的導師。

前幾日,嚴嵩給長壽親自來電話了,讓她和程駿放寒假之後回家過年。

長壽應了。

12月裏,翟州作為南方城市是沒有地暖的,空氣濕冷,長壽怕冷已經開起了暖氣。

今日是聖誕節又恰逢周末,許多窩在家的人都不怕冷的出去過節了。

長壽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放進小瓷盤裏給在卧室的程駿端去。

開了卧室的門,他也沒察覺,埋頭在書桌,桌上是幾本厚厚的書。

長壽走進去,靠在書桌上,眼神有些幽怨,程駿這才發現有人進了房間。

“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啊?”長壽随意的翻了翻他手上的那幾本厚書。全是外文字,密密麻麻的,還有一些器械圖紙平面圖縱膈在文字間,旁邊是一本厚厚的外語詞典。

“查點技術文獻。”程駿揉了下眼皮,伸了伸背,拿起長壽切的蘋果咬了一口。

“咦?這是俄語吧,畢越學得俄語書上字和這很像。”

“嗯。”

“我爸說,今年過年的時候讓我們回去。”

程駿揉了揉眉心,然後說:“有件事正想和你說,傅玠旸說他接了一個項目,年前會很忙,有可能到春節也不會結束,所以這次回去也許趕不上年三十。”

“傅玠旸也太黑了吧,壓榨勞動力啊。”長壽氣急,什麽破公司。

“他的公司人手不夠,你看,翻譯這工作我也在做。”程駿笑笑,對俄語一無所知的他看這本外文材料的時候挺頭大的,後天上班得跟他說說招個翻譯的人。

“你現在的時間不是學習工作就是待在房間裏看材料,怎麽感覺你現在比畢業工作的人還要忙!那你以後畢業了,豈不是要忙死。”長壽看着他,捏着他的衣角,心裏哀嚎,她的男朋友好久沒陪自己了。

和長壽待在一起久了,程駿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她的,她這話裏有話的,他沒陪她好久了。

緊閉的玻璃窗外有流動的響聲,很熱鬧,幾個小孩子在街邊拿着煙花束奔跑,後邊是家裏大人擔心的叫喊,對面的一家小商店外放着一顆顯眼的聖誕樹,亮閃閃的,十分漂亮。

“下雪啦,下雪啦。”外邊小孩的聲音興奮又響亮。

長壽和程駿都聽見了,長壽拉着他一起往窗外張望,路邊并列排着一盞盞昏黃的路燈下零星似飄絮的雪片輕飄飄地舞動着。

長壽打開窗,探出腦袋,瞬間一股冷風襲來,直打哆嗦,又馬上關上了。

“嘶,好冷。”

“我們出去逛逛吧。”程駿看着她說,說完就合上桌上那本厚厚的書,關上臺燈。

“嘻嘻嘻。”長壽傻笑,他真是越來越了解她了,她早就想和他出去逛逛了。

今年長壽給她和程駿各自買了一條圍巾,現在戴上正好,全副武裝之後,拿着把傘就出門了。

他們出去後,雪勢變大,街上人群湧動,很多人都沒有撐傘,而是将戴着手套的手伸出,承接這沒有重量的白色。

長壽買了一個很大的烤紅薯,她也沒急着吃,握在手裏,熱燙的觸感讓她冰冷的手溫暖了許多。

她的另一只手伸進程駿的衣口袋裏,讓他捂着。

她看他手機一直在震動,總有短信進來,問:“是誰啊?”

“楊喆安那小子。”

“周末給你連環call,他閑得慌?”

程駿笑了,“傅玠旸逮他到公司加班了,現在在公司吃盒飯,讓我去陪他。”

“哇靠,跟他說沒門。”長壽緊緊纏住程駿的手,說:“程駿,我覺得你可以換個工作,傅玠旸太黑心了,對自家人都這麽沒人性。”

“做軟硬件設計的加班都是家常便飯,我去別的公司一樣的。”

“好吧。”

“哈哈。”長壽看着手機忽然笑了起來。

“看見什麽這麽高興?”

“是徐露,楊喆安的小女友。”她現在覺得楊喆安特可憐,雙休日要加班,還被女友嫌棄太忙沒空陪她,要和他分手。

“你看!”長壽将盆友圈的動态給他看——“這次是真的分手!天天加班,電腦才是你老婆是吧!既然工作比我重要,還在一起個毛線!”配圖是楊喆安的照片,他的鼻孔裏插了兩把蔥,顯然是被P過的。

程駿也忍不住笑了,因為配圖實在是太醜了。

長壽手機上一條消息傳來,是許承。

他跟長壽說年初三或者初四班長組織辦個高中同學聚會,問她和程駿來不來?

“許承發的,年後有同學聚會,問我們去嗎?”

“我那時回沒回榕城還不确定,如果回了,我就和你一塊去吧。”

“好。”

外面實在太冷了,兩人最後進了商場取暖。

随意逛着,一樓有許多品牌首飾,長壽被一對戒子吸引了注意,手按在櫥櫃上不舍得放開了。

導購看見客人來了,忙迎上前招待。

“你覺得這對戒指怎麽樣?”長壽問程駿。

程駿看了一眼,這是一對婚戒,樣子簡單別致,“挺好的。”

“兩位眼光真好,剛才這對戒指也被另一對看中了,是今年的新款。”

長壽看了又看,心裏真想把它買下。

她又回頭望了望程駿,而他的注意力不在此,仿佛在等着她欣賞完離去,他對戒指沒有任何購買欲。

這時,長壽才從被戒指外觀的吸引中回過神,這是婚戒,而婚姻對于他們來說還言之尚早。

她又想,如果因為她的喜歡,程駿為她買下這對戒指,她定然會高興瘋,但此刻,程駿無動于衷,看了戒指那一眼之後,他再也沒将注意力放在此,也許,她眼裏的那份喜歡和希冀他也沒留意到。

忽然,一雙手占住了櫥櫃,“你好,我剛才看中的那對戒指我要了。”

長壽轉頭,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旁邊一個同樣年輕的男孩牽着她。

這兩位應該就是剛才導購說的看中這對戒指的人了。

導購員歉意地看了長壽一眼,然後返身去包裝了。

“走吧。”長壽說。

程駿牽着她離開,她忽然沒有逛街的興致了。

出了商場大門,他們走在漫天風雪裏,剛出門那顆興致勃勃,熱乎乎的心現在波瀾不驚。

也許程駿已經感受到她變化的情緒,但是他不說破,只牽着她的手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

婚姻到底是對于他來說太遠了,還是對于他和她到這一步來說太遠了,前者是出于他對自己的顧慮,後者是出于對她的感情。

出來時,長壽的圍巾沒有圍好,一長段從脖子上脫落下來,程駿瞧見,眼神指向她光潔的脖子,長壽呆愣愣的,還不知其意。

程駿将撐着的傘遞到她手裏,親手将圍巾圍住她的脖子,程駿比她高得多,入眼就是他脖子上和她顏色一樣的圍巾。

這兩條圍巾她當時一眼就看上了,馬上買了下來,自從他們在一起後,她都喜歡買成對的東西,同樣的款式卻不一樣的顏色,她一直希望他們就像這緊緊纏繞的圍巾一樣永遠親密無間。

待程駿給她圍好,她靠上他肩膀,心裏想說點什麽,可開口又不知怎麽說。

程駿以為她累了,加速了回去的步伐。

這次嚴家的年夜飯,程駿果然如他所說沒有趕上。

前年和去年的春節,嚴嵩都因為工作事務沒有回榕城。

之前聽羅軍提起,外地的一些項目基本都會在年底穩定下來,嚴嵩不會像以前那麽忙。

長壽是除夕那日下午獨身到家的,她沒有事先和嚴嵩說程駿因為工作推遲回來。

看見長壽獨自一人,嚴嵩面上有些不高興,“寶寶,那小子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長壽好久不見她家嚴老大,他精神樣貌看着不錯,說話也是中氣十足,威嚴十足,此刻對她說話的語氣與他和他手下說話比真的算是親切多了。

“他忙,估計是初四回榕城。”長壽回他。

“大過年的瞎忙什麽。”

“手上有項目,走不開。”

長壽換上拖鞋走進客廳,她看見大廳沙發上有兩人,一個是羅軍,另外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

她身子側坐着,只留了一張側臉給長壽。

“寶寶,羅軍不用說了,這位是徐抑清。”

羅軍和徐抑清從沙發上起身,女人謙恭地朝長壽點了下頭。

“您好,我是徐抑清。”女人清冷的臉上揚起一絲淡笑,尊敬感十足。

“你估計沒印象了,抑清小時候還帶過你,後來她就出國了。”

後來,長壽知道了,徐抑清和羅軍一樣都是嚴嵩收養培養的人,徐抑清是學制藥工程的,學業完成後,直接去了非洲做支援醫生,一待就是三年多,近期才回國。

嚴家的門鈴響起,又來了一位客人。

來人是嚴仲。

嚴嵩和嚴仲幼時是被一個很大的幫會老大收養的,這個老大不能生育,兩人都收作義子。後來,幫會的的財産和資源都過渡到了嚴嵩的下面,嚴嵩在榕城雄起紮根,嚴仲常年待在北方一帶,有自己的勢力,十幾年來,一直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态,長壽從沒見過這個叔叔,今日,他的到來,似乎并沒有敘舊那麽簡單。

嚴仲是獨身前來的。

他比嚴嵩小幾歲,給長壽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全白的頭發,但他的面色白潤,并未看出中年的老态,他黑色的外套裏只着一件緊身的淺色薄衣,勾勒出了他明顯結實的胸腹,看得出他平常很注重鍛煉。

從他和嚴嵩的攀談中,他一直笑着,完全沒有生疏感。

他此刻話鋒回轉,眼睛轉向其餘的三人。

“羅軍我是知道的,這兩位嵩哥介紹下。”嚴仲一笑起來,眼角的細紋牽起,這雙眼睛雖然不銳利,但是眼底極深的精明可見其城府。

“長壽,我的女兒,這位是徐抑清。”

“喔,長壽長這麽大了,你剛出生的時候,叔叔還抱過你,後來我定居餘霞,真是好久不見了。”嚴仲狀似感慨,繼續說:“嵩哥真是好福氣啊,身邊這麽多人陪着,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無子無女,哎。”

他的口氣十分惋惜,一直搖着頭,他這一說完,嚴嵩的眼角細微地抽搐。

“長壽,叫聲叔叔。”

“叔叔好。”

“乖。”

今日飯桌上的氣氛因為嚴仲的“能說會道”沒有冷場,從國家政局到下田插秧什麽都聊,每次一高興了就喝口小酒繼續說,屢屢和嚴嵩碰杯。

羅軍和徐抑清幾乎什麽話也沒說,安靜地吃菜,長壽吃飽以後,就想離開座位,但看他們還在酣暢,索性再等等,拿出手機看。

她打開微信,有一聊沒一聊地和程駿發微信,這次他倒是回得挺快,還給她發了一張圖片。

傅玠旸,楊喆安以及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員都在裏面,幾張不大的辦公桌拼在一起,上面都是都是點的餐食。

外面的煙花爆竹聲不斷,長壽給他發“新年快樂。”

嚴仲吃完飯後,茶也沒喝就告辭了。

之後,他又把羅軍和徐抑清叫去書房,時間不長,三人出來,羅軍和徐抑清神色不一,但都有點凝重,羅軍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撇開,長壽疑惑。

“羅軍,送抑清回去。”嚴嵩發話。

“是。”

關上大門後,偌大的屋子又冷清下來,只有電視機裏春節聯歡晚會的聲音。

長壽看嚴嵩是一副剛訓斥完人的樣子,察覺苗頭不對,偷偷溜走。

“回來。”嚴嵩喝住她。

“我想回屋了。”

“坐下,有個事問你。”嚴嵩顯然是酒喝多了,身上有些酒氣,長壽聞見了。

長壽又重新坐回沙發上,嚴嵩端起陳叔剛給他泡的茶,一直握在手裏。

嚴嵩好好看了看長壽,手輕輕摸上她的頭,長壽被嚴嵩這忽如其來的父愛舉動吓了一跳。

“嚴老大,你咋啦?”長壽撇開頭。

“躲什麽躲,我是你爸。”嚴嵩眼睛一睜,鼻孔一開,酒氣薰紅的臉上像鍍了一層油。

嚴嵩嘆了口氣,“怎麽樣?住在外面适不适應?”

“挺好的啊。”長壽心想,她都大三了,現在問起就算不适應也太晚了吧。

“和程駿住在一起了?”

長壽心一跳,先仔細看了看嚴嵩的表情,在發現沒有明顯的怒意之後才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既然這樣,畢業後你們結婚,爸爸都會幫你安排好的。”

“哎呀,我們的事你少管。”長壽有些不耐煩,他又要擅作主張了,繼續說:“還有喔,你可別單獨找程駿談話,我讨厭你這樣。”

嚴嵩被她喊得心血不順,心裏呵呵呵地冷笑,明顯胳膊肘往外拐。

“我回去睡覺了。”長壽急吼吼地溜走,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跟嚴嵩說了句“新年快樂”。

嚴嵩嘴角抽了又抽,那一對不讓他省心,這一對更不讓他省心。

這一次,嚴嵩像是真歇下來了,年初三還待在家裏,穿着個麻花紋的羊毛馬甲,手裏端着一杯茶,在沙發上看報紙,眼鼻間駕着一個老花眼鏡。

自長壽記事以來,她從沒見過嚴嵩有這麽悠閑。

看着長壽背着個包要出門,問:“去哪兒?”

“見同學。”說完就“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嚴嵩合上報紙,自言自語:“我一個大活人在家,也不會和我說說話。”

陳叔在一邊聽的一樂,從他家老爺子的話竟聽出了傲嬌。

年初四回來的程駿并沒有趕上這場同學聚會。

高三時期的班長定的是兩個VIP包廂,再見許承的時候,長壽真的像是不認識他了。

許承比上次再見他的時候又瘦了些,比程駿還瘦,這哪還有高中時期許胖胖的影子。

他身長玉立,瘦了之後的臉看上去立體有型,無框眼鏡顯得他更加斯文俊秀,顏值十分能打。

他們是在來時的走廊上相遇的,這次不同的是,他的手邊牽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他虛扶着女孩子的肩膀,小心萬分,像是怕她摔了,眼裏的溺寵十分昭然。

走上前,她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胖胖。”

“壽壽。”許承也是笑着喊他一聲。

旁邊的女孩子在她喊許承“胖胖”的時候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顯然,許承并未向她坦明這其中的典故。

走得更近些,看清楚了女孩子的樣子,記憶中殘存的影像襲來,這個女孩子在N大無人機大賽時碰上過,她還記得她有一個無人機。

因為她的長發和眼睛格外秀麗,所以使得她記得比較深。

當時長壽還問了她的名字,但是這個她卻遺忘了。

女孩子投射在她身上的視線也是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也不确定。

“我們見過,在N大。”長壽确定地說,“無人機。”她說出了一個關鍵詞。

女孩子想起來了。

許承有些摸不着頭腦,看樣子她們是見過。

“你們這什麽情況,啊?”長壽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笑得暧昧不明。

“她是我的女朋友。”許承有些羞澀。

“你好,我是袁清河。”

“對了,你和許承都是A大的,緣分啊。”長壽了然地一拍腦袋。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許承問。

“不算認識,只是在N大有過一面之緣。”袁清河回答許承。

“嗯。”

今日,班上有一小部分的同學都帶了伴。

聚會無非是唱歌,玩些熱場的小游戲,

今日除了程駿和江芽,都來了,去年,江芽才主動和她聯系上的,之後也沒斷了聯系,當時她飛去的地方是法國,但是受不了枯燥單一的學習生活,直接辍學,把她媽氣個半死,今年去了韓國那邊,說是學點美容美體行業的東西,等回中國後,就打算開家美容院。

長壽唱了一首歌之後,就待在一個角落裏靜靜玩手機。

她有悄悄觀察下許承身邊的袁清河,她既不唱歌也不玩游戲,與人的交流很少,話不多,身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也不局促,安靜地喝着飲料,眼裏無波無瀾的,她的身上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許承一直陪着她,看她杯子裏的飲料少了些就馬上給她添,時不時還遞些桌子上的小食放在她手邊。

許承被她吃得死死的。長壽這麽想。

長壽去上了一個洗手間出來,出來的時候正巧碰上許承。

“胖胖,你現在交了女朋友也不和我說了,我這撞上了才知道。”長壽揶揄他。

“我們也是剛剛确定下來的,我追了她兩年多,她才答應我的,她是北方人,這次也是恰巧放寒假了,來榕城玩兩天。”許承說得又急又認真。

長壽捂嘴笑着,這個時候,她才找到些高中時期許承那種永遠認真的憨樣。

看着長壽的反應,才知道自己又中了她的招。

“江芽有和你聯系嗎?”許承輕輕地問,話語間有些微的停頓。

“她在韓國,挺好的。”長壽臉露驚訝,“她沒有和你聯系過嗎?”

高中時期,他們三人幾乎密不可分,按江芽的性子,安頓下來後,必是會聯系他們的。

“沒有呢。”許承臉上尴尬,眼神閃爍。

“壽壽,江芽現在挺好就行,我先回去了,清河在等我。”許承轉身有些急促地離開。

為什麽她覺得許承有事瞞着她,他瘦高的身子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才消失,長壽迷惘了。

初四下午,程駿這次乘飛機回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長壽去接機。

候機的時候,正巧看見許承和袁清河,袁清河回家,許承來送機。

因為時間趕,急着安檢,所以沒說上幾句話就道別了。

視線還沒從他倆離開的背影離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看什麽?”程駿提着小行李袋突然出現。

“嘿,你到啦!”長壽臉露喜色,向着他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吶,那是許承和他的女朋友。”

“許承?哪裏?”程駿向遠處的人群張望,并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那個穿墨綠色大衣的,手邊是個黑色的行李袋。看見沒?”長壽一直指着遠處一點。

“那是許承?”程駿在高中對所有人的印象都不是很深,他對于許承最深的記憶就是他很胖。

“對呀。旁邊穿紅呢格子長裙的就是他女朋友,都是A大的。”

程駿盯視良久,那個瘦高個?旁邊的女孩子一頭長發快及腰,黑亮順滑,貼身的格子裙很好地勾勒出她細瘦苗條的腰線,只是一個背影,等他們在轉角處轉彎的時候,他也收回了視線。

“他變瘦了。”程駿說。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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