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屋內沉寂了兩秒,謝天盈虛眯着眼,上前一步,在他腳步落地的一剎那,一聲低沉的悶響傳來,無形的氣流裹挾着灰塵與落葉,似一條灰色的蟠龍,張牙舞爪地從洞府裏沖了出來。

謝天盈松松紮在身後的發絲迎着狂風狂亂的飛舞着,與飄揚的衣袂纏繞在一起。他嘴角挂着不在乎的笑容,輕嘆了一聲。

這只威風的蟠龍只到兩人五尺之內,就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形體,瞬間被撕扯成千瘡百孔,“霎”的一聲,散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由灰塵和碎葉組成的龍肉餅。

而謝天盈面前的青石磚地上,多了許多細細碎碎的,劍刃劃過的傷痕。

狂暴的劍意撕碎了敵人,溫順地回到了謝天盈的身體裏。

柳霜庭不動聲色地撇了一眼那個方向,來人的攻擊是直接迎着自己來的,深沉的殺意濃重讓他汗毛直豎。

二長老這個人精得狠,惹了謝天盈,大長老保不準要拉偏架,可如果傷得是自己,那誰也不會關心。

“多管閑事。”

“我就不應該手賤。”謝天盈無奈地說。

“我還以為是哪個小賊上門來找死呢,原來是師侄?那我剛剛可真是冒犯了。”

經過這一輪交鋒後,一道人影從門後走了出來。二長老似笑非笑地看着來客:“不知有什麽事啊?”

“二長老,也沒什麽大事。”謝天盈同樣微微笑了笑:“我也是追着某個拐人的小賊,不知怎麽的,就到了長老您的地盤。--**--更新快,*---失敬了。”

柳霜庭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這對師侄相互陰陽怪氣,轉過頭去,翻了個白眼。

他滿心記挂着莫悲,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讓**心的小東西抓回來,鎖在自己屋子裏,不見天日。柳霜庭溫溫柔柔地沖二長老行禮,眼神卻陰骛到純黑,反射不了一點光芒。

他看着二長老,擰起了眉毛。如果不是謝天盈就在面前站着,柳霜庭還真什麽人都敢下手。

他的鼻尖聞見了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甜蜜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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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桃花醉的味道!這是柳霜庭親手選擇的,此時卻出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他不由覺着一陣惡心。

“是他。”柳霜庭啞着嗓子低低地說。

“二長老,反正我們倆從來都不對付我也懶得和您客氣了。”謝天盈輕握住自己的愛劍,笑道:“我的小徒弟不懂事,以您這種地位,也沒必要和他過不去吧?”

“怎麽,你還想為了一個爐鼎和我動手?”二長老聽出謝天盈話中的威脅意味,不緊不慢地說:“難不成你還想欺師犯上?”

謝天盈平時灑脫随意,在師門裏,一直是位閑雲野鶴的好好先生,就連膽子最慫的小徒弟都敢騎在他頭上無法無天地鬧騰。

可如今,面對着欺師犯上的質問,謝天盈輕輕擡了擡眼皮,甚至連一個正眼都懶得給對方。

“不然呢?”

他笑着反問。

謝天盈是誰,是門派千年來最有天賦的年輕弟子。這種人怎麽能不傲,又怎麽能不狂呢?

“看來你是想無視門規了?”

“門規?就算我犯了門規,又有誰能制得住我?”謝天盈搖了搖頭:“您是長輩,我也不想給您難堪。莫悲

在哪兒?我領他回去,我們自然相安無事。”

謝天盈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強硬過了。他少年時也是意氣風發的劍客,凡事不用多說,拔劍便是!

可随着門派裏的世事變遷,謝天盈再看見那些勾心鬥角,寧願醉眼笑看,也不想上前出劍了,而在那件事之後,他也幾乎從未再與其他人起過什麽生死之争。

很多人覺着這把劍已經鈍了。

二長老臉色鐵青,他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

本來他就與自己的師兄不對付,偏偏師兄還有這麽一個言聽計從又天資高絕的好徒弟。

這位徒弟在師兄面前規規矩矩,半句話也不會多說,可轉頭面對其他人時,別看他笑着什麽都不在乎,真要出手,謝天盈自己都沒辦法控制自己那炳殺人的劍。

被這種小輩如此威脅,二長老心中不忿,偏偏又毫無辦法。

自從謝天盈受傷之後,他的勢力才在門派裏慢慢擡起頭來,如今要是在被謝天盈一陣敲打——那臉面何存啊。

可如果寸步不退,那——

謝天盈的傷勢究竟如何,他也不甚明了。能借此機會除掉對方自然好,可如果被對方除掉——

正當他進退兩難之際,一只黃色的紙鶴輕巧地從半空盤旋而下,拍了拍翅膀,一個急停,落在了二長老的肩上。

“二長老!我們!我們重傷了白烨!他快不行了!”

紙鶴的傳音還未結束,頓時炸的粉碎。紙沫被劍意凍成了冰渣子,打得二長老的臉生疼。

他甚至沒有暴跳如雷的力氣,謝天盈狂暴的劍意夾雜着殺氣,撲面而來,青石地磚地磚紛紛碎裂成渣。

“子莫?”

柳霜庭平靜地喊了一聲謝天盈的字:“你在浪費什麽時間,我們走吧。”

“……走”

二長老呆愣在原地,僅僅是劍意,不足以讓他如此肝膽俱裂。

這謝天盈的實力不僅沒有下降,反而還上升了!

可這狂暴的殺意,又怎麽可能是一個正統修仙門派的弟子所能擁有的呢?

謝天盈的傷勢,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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