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喬希看着孔祭一步一步的爬上來, 到窗口的時候, 身子一撐, 翻了進來。

看着喬希只穿着一件睡衣, 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摟着人,帶到床上,用被子把她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

孔祭似乎覺得還不夠, 把肩胛處的被子往上提,雙手還放在喬希肩膀的地方緊緊的握着被子。

喬希就剩一張臉還露在外面。

她轉了轉眼珠子, 動了動手腳,小聲開口:“你先把我放開,要捂死了。”

孔祭拿開手, 順勢躺了下來,側着身子,緊緊的抱着喬希。

喬希翻了個身,往孔祭懷裏蹭了蹭。

窗簾沒有拉上,外面是連續不斷絢爛的煙花, 短暫卻美麗。

可能是在孔祭的懷裏,喬希漸漸的有了睡意, 打了一個呵欠, 眼皮子開始打架。

孔祭手放在她的背後,輕輕的拍着,聲音出奇的溫柔:“困了就趕緊睡覺。”

又是一個呵欠,喬希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眼皮子耷拉了下來,沒一會兒就呼吸勻稱睡着了過去。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孔祭靜靜的看着喬希,突然覺得外面的煙花有些吵鬧了。

他想起身去關窗戶,剛剛一動,喬希就嗯哼了一聲,身子又貼了過來。

看着小貓似的喬希,孔祭又覺得煙花沒那麽吵了。

一夜好眠。

孔祭七點鐘的時候就醒了,窗戶外面霧蒙蒙的,四周出奇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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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睜開眼就看到了喬希,很幸福。

八點的時候有人在房門外敲了兩聲,喬希沒醒,迷迷糊糊的孔祭卻聽得清楚。

他想着再躺一會兒,在順着梯子爬下去,總之現在喬希沒醒,也不會有人進來。

八點半的時候,樓底突然響起一聲驚呼:“這是哪裏來的梯子呀,先生,夫人,大小姐房裏進了人,先生,夫人……”

中年婦女的聲音渾厚有力,穿刺力還特別的強。

孔祭被她的喊聲叫懵了。

擔心自己被抓包,孔祭親了喬希兩口,小心翼翼的伸手想把她的手腳拿開。

才剛剛一動,喬希就皺起了眉,小嘴翹起,嗯哼了兩聲,顯然是十分的不開心。

孔祭舍不得吵醒喬希,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開溜。

只猶豫了三分鐘不到,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喬希被吓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孔祭心裏只慌張了一下,再然後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他站起身,身上是一件有些皺的襯衣,這樣的衣服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那肯定是解釋不清楚的。

喬希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反應可以這麽快。

在孔祭要開門之際,她跳下床,跑到孔祭的面前,伸手要扯他的衣服。

咔噠一聲,門開了。

喬爸喬媽,三個小團子齊刷刷的站在門口。

空氣就此凝固,還是喬媽反應快,啪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

他們拖着小團子們下樓,一路上三個小團子就望着對方,眼睛在放光,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喬希有點兒懵,手還放在孔祭的衣領處。

孔祭得意的挑眉,握住喬希的手,帶着她慢慢的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扣子。

“要脫掉嗎?”

喬希迷茫的擡眼,望着他。

孔祭的目光漸漸變得灼熱,一陣風從窗口的位置打了進來,孔祭放開喬希的手,走到窗口把窗子關了起來,從身後摟着喬希的腰就把喬希帶到了床上。

新年的第一天,還沒有起床就已經結束了。

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孔祭容光煥發的下樓,在喬爸喬媽,孔爺爺,三個小團子,陳叔,趙阿姨的目光中,端了飯菜,又慢悠悠的上了樓。

看着喬爸喬媽殺人的目光,孔爺爺無奈,只能連連陪笑。

照顧着喬希吃了飯,喬希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孔祭換了身衣服,又到廁所裏對着鏡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頂着各式各樣的目光下了樓。

他坐到飯桌上,趙阿姨連忙給他加了碗筷。

三個小團子都十分崇拜的看着他,孔祭時不時的給她們一個眼神,洋洋得意。

他吃了兩口飯,就放下碗,站起身來,對着喬爸喬媽鞠了一躬:“叔叔阿姨,我會好好照顧小希的,希望二老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我。”

喬爸很是滿意,連連點頭。

喬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喬爸一眼,黑着臉,卻還是點了頭。

孔祭也算是他們知根知底的人,一表人才不說,年輕有為,對喬希的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二老對他也很是滿意。

孔爺爺忍不住擡頭看了兩眼孔祭,眼神中的贊許毫不掩蓋。

吃了飯,孔祭也不急着上去陪喬希,而是十分上道的先陪着喬媽去廚房裏收拾。

看着孔祭熟門熟路的樣子,喬媽還有些驚訝:“進過廚房?”

孔祭笑了起來,一副腼腆乖巧的樣子:“小希說還是要學會做飯才好,所以前些日子一直在學。”

喬媽臉上有了笑容:“學得怎麽樣?”

“不如今晚嘗嘗我的手藝?”

看着喬媽開心了,孔祭又轉戰到客廳,陪着喬爸和孔爺爺聊天,言語中,轉來轉去都離不開經濟兩個字。

等着喬爸也開心了,孔祭才上樓去。

喬希還在睡,他也脫了衣服,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像是感覺到了溫暖一般,喬希慢慢的靠了過來,縮進孔祭的懷裏。

晚飯果然是孔祭做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人,喬希也幫了忙,小兩口就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外面一群人其樂融融。

陣陣歡聲笑語中,時間過得飛快。

寒假一過,三月,四月,五月,六月,很快就到了小團子們高考的日子。

小夏和小秋一點兒都不緊張,只有冬冬。

但是她也沒有如同高三上那般崩潰,只是一點點的擔心。

有白易在身邊,她好像什麽都不害怕了。

考完的那個晚上,喬媽喬爸接到了好多個電話。

最先打來的是宋子歌的父母,說想請喬爸喬媽吃個飯,也想請他們見見自己的兒子。

這廂電話剛挂,白易的父母也打了過來,同樣的想一起吃個飯。

最後是林慕卿的電話。

喬爸喬媽一一答應了下來,安排好了時間。

最好見見父母……

林慕卿琢磨着喬爸喬媽這兩句話,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最近醫院剛剛開始營業,很忙,但是他還是偷閑,跑了出來。

墓園在城郊,開車大概要兩個小時。

林慕卿買了一束花,很多的水果,和一些耳環,項鏈之類的小東西。

這些東西,他沒能在母親活着的時候給她,只能如今來彌補了。

他在墓碑面前,從早上十一點,坐到了下午五點。

夏天的太陽很大,照得他頭腦發暈,卻怎麽都不願意離開,就呆呆的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說來說去都是小秋的事情。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小秋的場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溫柔的女孩子,會用甜甜軟軟的聲音和他打招呼,會小心翼翼的把糖給他吃,會絲毫不嫌棄他的長頭發,他的破衣服,也絲毫不害怕他手上的傷。

即使他不搭理她,她也只是默默的傷心,卻從來不責怪他。

那個時候的小秋,就好像是天使一樣,給了他所有的希望。

然後是孔祭的出現。

那個時候的孔祭年齡也不大,但是目光深沉,說話老練,做事利落成熟,完全不像是一個小男孩兒,反倒像是一個在商場上打拼了多年的老狐貍。

他說他認識小秋,林慕卿就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去了美國。

日光西斜,林慕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

憑着兒時的記憶,他走到了那個髒亂的舊街,走到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小巷。

要不是喬爸喬媽說起,林慕卿甚至忘了,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他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父親還是活着的。

想到他那個軟弱的父親,林慕卿恨,卻又不是不可原諒的地步。

他只是太軟弱,太無能,只是沒有承擔起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但是他還沒有壞到泯滅人性,和那個惡毒的繼母不一樣。

“你又去喝酒了,你個廢物,人渣,你怎麽不死在外面。”

“我打死你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

“隔壁的別吵。”

暴躁的聲音鑽到了林慕卿的耳朵裏,那女聲尖銳刺耳,惡毒無度,看來坐了七年的牢,她還是沒有絲毫的悔改之心。

小巷深處,地上長滿了青色的苔藓,一個幹瘦的女人正拿着掃把在打一個癱軟在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駝着背,鬓發染了霜色,被女人打了也不吭聲,像是一灘爛泥一般。

也不知道是誰先看到了林慕卿,驚呼了一聲,嚷道:“來生人了,大家夥趕緊出來看呀。”

沒一會兒,四周的破爛木門就都打開了,好多人都探出了頭來。

幹瘦的女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望向了林慕卿。

林慕卿走到醉酒的男人身邊,把他扶了起來,背着他就要往外走。

女人追了出來,踩在苔藓上,摔了一跤。

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家男人被別人背走。

林慕卿把林山放到了客房的床上,就沒有再搭理他了。

林山睡到晚上十點才清醒了過來,他的腦子混混沌沌的,很重。

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身上是溫暖舒适的棉被,水晶燈掉在房頂,周圍是米黃色的牆紙,這樣奢侈豪華的地方不是他的家。

林山驚坐起來,跑到門口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裏坐着的林慕卿。

那是他的兒子,好多年沒有任何音訊的兒子,林山很是肯定。

林慕卿把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到了桌上,對着林山點點頭:“看看吧,沒問題就簽字。”

林山還有些懵,走到林慕卿面前,擡了擡手,也沒敢摸下去,就顫抖着問:“小卿呀,是小卿嗎?”

剛才還沒有注意,現在林慕卿卻發現林山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眼窩深陷,眼角是深深的皺紋,手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林慕卿撇開眼,把離婚協議拿起來,舉到林山面前:“這是離婚協議,你看看,沒問題就簽字吧,我只可能贍養你,那個女人是不可能的。”

林山顫抖着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字像是蚯蚓一般,張牙舞爪。

第二天,律師就拿着離婚協議找到了林妻。

因為林妻的行為已經算是家暴了,屬于過錯方,所以她拿不到絲毫的財産。

但是律師又說,林山心善,所以把這個房子留給她。

最後,律師拿走了家裏所有的存款三千塊錢。

那女人哭暈在了門口,周圍的木門又打開了,大家都伸了個腦袋出來,看了一陣熱鬧就又伸了回去,竟沒有一個人去把她扶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電腦弄好啦,更新啦,咪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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