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魂崖
我們繼續向目的地出發,一路上慕貞璇花一直為剛才司徒彥卿對主人的舉動對司徒彥卿喋喋不休,而慕貞湍雲卻和主人保持一段距離,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郁悶,主人倒是和素來香相處得其樂融融,什麽也注意。我避開人群,溜到最後面和醉方休聊天,
“介意給口酒喝嗎?”
“呵呵,當然,沒了酒,我可活不下去,不過讓你喝點也沒關系。”說完他爽快地取下腰間的葫蘆仍到空中,看來他心情不錯。我用靈力控制住葫蘆,擰開蓋子,聞了聞,
“想說點兒什麽嗎?我願意當聽衆。”
“你想聽什麽?”
“你想說什麽?”我喝了口酒,酒味甘烈醇濃,上品!
“好酒,不過不及一個好女人,你說是吧。”我故意調出話題。
“呵呵,你這只九尾真是不安分,和你那主人一樣。”他笑着說。
“換了是我主人回答,她一定說‘不是我不安分,只是太熱心,像我這樣的人不多見,真是沒見識。’”我學着主人的語氣說。他又笑了笑。
“我只能告訴你,我對不起她。”無奈的聲音回旋出他內心的情感,我想他一定在對不起後面還想再說點兒什麽,好比補償。他加快了馬速。
“還知道對不起我主人。”玲出現在我旁邊,
“以後不要再叫我幫你這種忙了,謝謝。”
“不好意思,劫,剛才才套一點話出來,再幫我了。”玲調皮地哀求着。
“嘿嘿……免談。”
……
天空暗下來,彌漫着的卻不是烏雲,而是厚厚的瘴氣團。我們在斷魂崖停了下來,每個人紛紛下馬,都被眼前的這幕給驚住了。寬約百丈的懸崖下面傳來難聽的鬼嚎,笑的,哭的,怨的,什麽樣的都有,一股股瘴氣團從崖底像翻江似的往上湧,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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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大俠,就麻煩你拿出溢毒丸吧。”
“慕貞兄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各位受瘴氣所噬的。”說完佐清秋從衣服裏掏出一瓶藥丸,倒出一些在手上。
“各位,吃吧,這溢毒丸會保護各位進入幽怨之林時不被瘴氣所噬。”說着每人都去拿了一顆,而主人拿了兩顆,自己吞了一粒,又飛快地往我嘴裏塞了一粒。
“姑娘怎麽給你的幻魔獸吃,你吃了它不就等于吃了嗎?”
“嗯,呵呵呵呵,我讓他嘗嘗鮮。”主人嬉皮笑臉的回答,又補了一句,
“我看你的小瓶子裏好像還有的樣子。”
“真是貪心。”慕貞璇花挑釁地說。
“我貪心關你什麽事?人家佐前輩都沒說什麽,你激動什麽?”
“我?”主人以絕對優勢贏了這場口角。
“好了,別吵了,聽聽爹下面的安排。”慕貞湍雲看慕貞璇花心有不甘的樣子,打了個圓場。
“各位,這斷魂崖下有奇兇的鬼魂,一旦有人經過他們上面,他們便死纏着不放,直至把人拖下去,活活咬死,死後吸出他的魂魄,然後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個,一直以來死在着斷魂崖的人是不計其數,所以大家過崖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好了,大家準備過崖。”慕貞右成說。
我走到崖邊看了看下面的鬼魂,一個個互相撕咬着,吵着,鬧着,就算是我心中也有幾分毛骨悚然,不過感覺歸感覺,還是要試過才知道這些鬼到底有多可怕。
這時只見主人晃了晃腰板,飛快地沖到崖邊,一躍而起,下面的鬼魂便風一樣的成群竄上來。
“遭了,主人。”我跳進崖中,施了烈風咒,将鬼魂一個個地旋下去,不過百丈的斷崖哪兒那麽容易,我念處一道結界護着主人,可少許鬼魂竟然穿過結界,扯碎了主人的裙角。
“飛羽。”司徒彥卿和慕貞湍雲飛快地跳進崖中。
這些鬼魂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有穿透結界的能力。眼看主人被困在一大群鬼魂裏,打散一群又來一群,而且越來越多。我突然想起父親教導我時讓我體會到的針對性咒術,我施用了蠱靈術,讓身體發出一種能吸引異類的光芒,這時所有的鬼魂見了都叫着沖向我。
“趁現在,各位快過崖。”圍着我的鬼魂越來越多,但是那些鬼魂沒辦法穿過奶奶的結界,透過那些薄紗似的鬼魂我看到主人心疼地表情,她被司徒彥卿和慕貞湍雲拉到了對岸,等所有人都過了崖,我正準備用驅魔咒驅散鬼魂,慕貞璇花突然在結界外飛。
“璇花,你幹什麽?”司徒彥卿焦急地喊。
“我看看這些鬼魂長什麽樣?”
“快回來。”沒等司徒彥卿說完,主人生氣地飛了過來,一掌把慕貞璇花打到對岸,司徒彥卿接住了她,可主人卻飛到我頭頂上施法。她想幹什麽?
“主人,不要,我有結界保護,你快回去。”可她倔強地施了幽冥之雨,頓時滿天雷起雲翻,閃電一個勁兒地發作,天空下起了幽冥雨,鬼魂見了,高興地亂竄亂叫,我趁機帶上主人,飛到了對岸,她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主人,主人,你怎麽樣了?你不知道凡是施用了幽冥之術都會耗掉大半的靈力嗎?我都說了我有結界保護。”我焦急地問,她怎麽就不聽呢?
“你的結界再讓那些鬼魂撕咬一陣子,也會碎的,你忘了,那是你奶奶留給你的唯一的東西了。”是,那的确是奶奶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可是,我更不希望主人受傷啊,謝謝你,主人。想到這裏我快速地把自己的靈力輸給主人。
慕貞湍雲握着主人的手,也開始輸靈力,直到他的身體開始發冷。
“哥,哥,你的身體好冷,別輸了。”慕貞璇花焦急地搖着慕貞湍雲的胳膊,我看了也覺得他沒必要。
“好了,不用輸了。”我吼道,他才停止。
“你吼什麽?妖狐,要不是我哥……”沒等慕貞璇花說完,司徒彥卿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那巴掌扇愣了所有人,司徒彥卿這才回過神,
“對……對不起,璇花。”
“你打我,你竟然為了一個妖女打我。”慕貞璇花眼睛裏含着淚水狠狠地盯着司徒彥卿。
“璇花,你聽我說。”司徒彥卿試圖用雙手安撫慕貞璇花,卻被推開了,轉身跑去,素來香一掌打在她的脖子上,打暈了她。
“慕貞大人,您不介意我這麽做吧。”
“當然,這丫頭從小脾氣就倔,讓她嘗點兒苦頭也是應該的。”但他卻對司徒彥卿說,
“但是,彥卿啊,你剛剛會不會沖了點兒,畢竟璇花是你的未婚妻呀,以後我還指望你護着她呢。”
“叔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娶璇花。”說完他朝林子深處走去。他剛才那是什麽表情,那麽反感,難道他恨慕貞右成?
這時,慕貞湍雲冷得發抖,慕貞右成急忙輸靈力給他,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
“湍雲,湍雲,你怎麽樣了?”
“爹,飛羽怎麽樣了?”
“你瞧你,她沒事,你反倒吓死爹了,明知道自己靈力少,還輸走那麽多,你不要命啦?”這話裏又是責備又是疼愛的,難怪人間傳言“打是親,罵是愛”,這話一點也不假。
“多謝慕貞公子。”我壓抑着不習慣,憋出這句話。
“客氣什麽,我們是朋友嘛。”聽他這麽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本來就不會有什麽朋友,現在卻……
“劫,你休息會兒,剛才你拖住時間讓我們過崖,又輸了靈力給妹妹,怕是累了,休息會兒,我來照顧妹妹,放心吧。”我看着素來香那溫和的表情,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來我不得不承認我和主人真的是有朋友了。我走到一旁休息,卻看見和尚在一旁打坐,這才想起這幾日他都沒說什麽話,要不是剛才看見還真忘了他,奇怪,他怎麽一聲不吭呢?想起第一次見他,口氣那麽沖,那麽嚣張,還因為主人拒邀而大打出手,照理說,他不會這樣安安分分地過這幾日才對,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這時佐清秋走到和尚面前說,
“苦寒大師,近幾日您老似乎不太愛說話,怎麽了?是不是佐某什麽地方得罪您了?”
“哈哈哈……佐兄太擡舉在下了,我哪敢呢?”
“是嗎?如果不是我,那定是另有其人了,您告訴我,您不好出面,我替您出頭。”佐清秋大義凜然地說,卻又不失幾分譏諷。
“多謝佐兄了,我想我會處理好的。”
“是不是千嬌百媚的素姑娘啊?”佐清秋壓低了聲音說,
“胡扯。”和尚生氣地站起來,面生虛意,難不成他對素來香有歹意?我閉上眼睛接着聽。
“我哪有胡扯,若不是你做賊心虛,你何必如此緊張?”佐清秋得意地說。
“你。”
“放心,大師,我是來幫你的,我這兒有……”佐清秋詭異的笑着,可惡,聲音太小聽不見了。
這裏沒有光,但是天黑了,就更顯出這裏的陰暗,只好在這裏過一夜了。
夜深人靜,篝火也滅了,為了守護主人,我趴在主人身邊,僅閉着眼睛養神,突然聽見身邊有細細地聲響。我睜開眼睛,只見和尚像巫師一樣,在念咒語,素來香就像中了邪似的緩緩地站起來,随和尚走進了林子裏。
“好一個臭和尚,吃肉喝酒就算了,還對姐姐她,我讓你吃不完兜着走。”主人小聲地說。
“主人,你怎麽醒了。”
“重點不是這個,快跟上。”說完主人隐身而去,我跟在後面,見和尚在一處草叢裏停下,輕聲說,
“脫掉你的衣服。”只見和尚那猥亵惡心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像是一只野獸見了小白兔,傻笑着想走近裸着身體的素來香,卻一個勁兒地踉跄,最後七孔都流血了倒了下去,素來香也跟着倒了下去。我和主人飛快地趕過去,主人撿起地上的衣服遮掩着素來香的身體,還不停地叫他,而和尚睜着眼睛死了。
“他死了。”
“死的好。”說完又急着叫素來香,卻不見素來香有任何起色。奇怪,佐清秋跟和尚說了什麽?和尚又做了什麽?為何不明不白地死去?難不成佐清秋的真正意圖是殺了和尚那麽簡單,他利用素來香的目的就這麽簡單?不會的,那老狐貍的葫蘆裏賣的豈是這麽簡單的藥。我看了看素來香昏沉的樣子。
“主人,她好像中了什麽毒,你用通靈術看看她有沒有中毒?”
“通靈術?我不會。”
“你不會,可我也不會,我從來沒有學過治愈之術。”
“怎麽辦?我也沒學過。”
“把衣服給她穿好,帶她回去,他們或許有辦法。”
“好。”說完主人給素來香穿好衣服,我馱着她回到了岸邊,還沒到主人就大叫救命,吓醒了所有人,醉方休見了,着急地跑過來将素來香抱下來躺在地上,随即用通靈術查看她的身體。
“她中毒了!”
“嘿嘿,讓我來。”佐清秋像撿到寶似的,搓着說走過來。毒是他下的,這會兒又來救人,難道他沒打算害素來香?他從腰帶裏拿出一粒藥丸,放進素來香的嘴裏,醉方休随即用酒灌她。
“咳,咳。”素來香吃力地睜開眼睛。
“方休?”
“嗯,是我,你怎麽樣了?”
“我有什麽事?怎麽大家都看着我?”主人馬上應了一句,
“沒事兒,沒事兒,看到你睡得那麽香,想問問你有什麽秘訣。”
“翛飛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慕貞湍雲無奈地瞪着主人。
“說什麽?說話,怎麽,有什麽指教?”
“你這女人兇什麽?我哥說錯了嗎?你就是……嗯……嗯……”還沒說完慕貞湍雲趕緊捂住了慕貞璇花的嘴。
“說啊,說啊,你怎麽不說了?有本事你……”
“好了,妹妹,別說了。”素來香打了個圓場,主人這才停下來。素來香想坐起來,卻似乎使不出勁兒來。
“奇怪,我怎麽感覺沒力啊?”
“你呀,剛才中……”
“中暑。”醉方休剛打算說出實話,話就被主人接了過去,也是沒有那個女子願意被人見到赤裸的身體,何況還是一和尚。
“對,中暑。”主人好像對自己的假話很有信心似的,又重複了一遍,不料惹笑了素來香,主人也跟着傻笑起來。就這樣,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兩個人不見了,一個是死了的和尚,另一個便是司徒彥卿,和尚色迷心竅,死有餘辜,可是司徒彥卿呢?他去哪兒了?離開了?還是死了?誰也不知道。但是慕貞右成并沒有留下來等他,帶着我們一行人一路走進林去。主人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天魂不守舍的,看來她始終放不下司徒彥卿,對他牽腸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