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背叛主人之獸
古有天相之說，幻魔城裏的巫獸都會占蔔，召靈，人間應該也有吧，他們看着浩瀚的星際，作出對未來的預示，可是我只會欣賞而已，不過這樣也好，只當一個觀賞者也不錯，自在。
那是什麽？突然空中閃過一道銀色的影子，是哥哥，那是哥哥沒錯。我追了過去，可是哥哥的蹤影早已在風中消失，只留下一段思念給我。哥哥，我來到這個地方這麽久，你知道嗎？好幾次我都看到你那挺拔的身影，但是我卻找不到你，哥哥你在哪裏？咒好想你。
深夜裏，雲霧彌漫，濕氣好重，看來是要下雨了。
“飛羽！”
是司徒彥卿的叫聲！主人怎麽了？我剛想飛回谷裏，可一轉身，我看到哥哥了。是哥哥沒錯，真的是哥哥，他的毛發更長了，但還是跟以前一樣幹淨地閃着銀色的光芒，對啊，他這一身銀色可是幻魔城的驕傲啊，可是他背上有一個耀眼的冰藍色，那是！那是主人！哥哥怎麽背着主人？
“逝。”
是誰在叫哥哥？一陣風吹過，哥哥什麽也沒說地從我的身邊飛過，我猛一轉身，山頭站着一個銀發的中年人，手裏拿着一把玉折扇，氣質優雅卻透着令人厭惡的奸邪，令人讨厭的家夥。哥哥怎麽飛到他身邊去了，還有哥哥背着主人幹什麽？難道他們是，他們是有契約的，不會的，哥哥怎麽跟這樣的人……
“啊，冰藍色的之血，喝了就可以飛仙？真是不錯啊。”那個中年人得意得奸笑着。冰藍色的血！他想幹什麽？難道要喝主人的血。
“你是誰？”我厲聲問道。
“我是誰？哈哈哈……我是邪也，是個想飛仙的人。”
邪也。這名字好邪和他本人一樣，哥哥是怎麽了竟然跟這種人訂下契約。我看着主人一點點地清醒過來，看起來沒什麽力氣。
“劫。”司徒彥卿從山下飛來，焦急的問，
“飛羽怎麽樣了？”
“暫時還沒事。”
“劫？你改名字了？”哥哥冷淡好奇地問。我遲疑地點點頭。
“劫！這名字不錯，是我背上的女人給你的嗎？”哥哥說。我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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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飛羽還給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司徒彥卿的話讓我突然又急又惱，主人在那叫邪也的手裏偏偏哥哥……
“咒，咒……”哥哥在叫我，我感覺我在一點一點地在靠近哥哥，忽然我聽到一聲巨響，我才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哥哥走去。主人正在念咒，突然那個叫邪也的不愉地對哥哥說，
“逝，這女人在念咒你沒發覺嗎？”
“沒有。”哥哥冷淡地回答。
“胡扯，我的咒術都讓她給擋住了，你會沒察覺到？”
是哥哥故意的。我的心裏突然湧來久違的溫暖，哥哥還是哥哥，沒有忘記我，可是他卻抓了主人。
“我說沒有就沒有。”
“哼——逝，你別忘了，誰是主人。馬上殺了這女人，把她的冰藍之血給我。”
“不可以，哥哥，不可以。”我央求着。
“不準動她。”司徒彥卿說着，便抽出碧玉笛沖向哥哥，哥哥卻把主人用靈力扔到空中，和司徒彥卿打起來，我便跳到天上，接住主人，這是？
“叮——”
冷劍！邪也那家夥。我和主人漂浮在空中，邪也見了便一躍而起向我們飛來。
“上古邪劍陣。”邪也邊說邊施着那邪惡的劍咒，瞬間我們便被成千上萬把利劍圍着，每一把劍上透着紫色的邪氣。
“劫，小心，這些劍上有毒。”
“是毒？！”
“對，千萬要小心，哪怕是被割上一個小口，可能都會丢掉小命。”主人認真地說，可她突然有笑起來，說，
“別緊張啦，沒什麽，小意思，穩着點兒，看我的。”主人站在我背上跳起來，舞動着動人的舞姿，纖細的雙手合在一起，又張開雙臂，像燕子一樣撲打着。
“燕銜咒。”頓時主人的雙臂裏飛出一只只歡快的燕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每一只燕子像銜枝一樣把一把把的劍銜走，直到破咒，可主人無力地摔了下來。
“主人，你怎麽樣了？”
“彥卿。”
對了，司徒彥卿他打不過哥哥的，我猛往下看，竟看見哥哥正用勒魂咒在勒司徒彥卿的靈魂。
“哥哥，不要殺他。”我大叫，喊着，哥哥卻沒有住手，主人焦急地喊着司徒彥卿的名字。我狠了一下心，對着司徒彥卿施了睡雪咒，希望能用雪先凍住他的靈魂不被哥哥勒死。一道劍光閃過，邪也。
“逝，殺了他。”
“不要，我給你我的血，我給你，你放了他，你放了他。”主人央求着。
“好，你最好不要耍我，否則就別怪我……”
“不會的，我不會耍你的。”
“動手吧。”邪也把手中的劍扔給主人，主人卻突然撿起劍向邪也沖去，給他來了個措手不及，可是讓邪也躲過了，劍芒突然轉向了哥哥。
“不可以。”我大叫起來，一下子移形到哥哥身邊，主人看見我吓了一跳，大叫起來，但她的樣子好像無力收手，收不了手，既然這樣，那就，突然有東西打了我一下，是尾巴，銀色的，哥哥！我穩住腳，轉頭一看，劍已經刺進哥哥的身體裏了。主人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着哥哥，嘴巴顫抖着。
“劫……劫……對不起。”然後一滴眼淚從主人的眼角滑落。
“哥哥。”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有能力擋住的，明明有能力擋住的，對啊，我為什麽還要擋在哥哥的面前呢？不對，不對，哥哥受傷了。啊——邪也，我要殺了你，我發了瘋似的張望着四周尋找着邪也的身影，發現主人和司徒彥卿正虛弱地在他的劍下，看着哥哥身體裏的劍被他那狠心的主人生抽出來，我就想一道雷劈死他。
“逝，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竟然為了這只妖狐……算了，但是你若是不想因背叛我而遭天譴，就殺了它。”邪也用劍指着我，我看着主人悄悄地念咒，一道地刺從邪也的身下冒出來，邪也為躲，從主人的頭頂上翻過去，狠狠地一揮劍，司徒彥卿猛地反撲到主人身上。
“啊——”
“彥卿。”
這一聲慘叫，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沖向邪也，可是哥哥卻擋在我前面。
“殺了我，你就可以救你的主人了。”
“不要，我不要跟你打。”
“你殺了他，我也活不了。”對啊，邪也是哥哥的主人，如果我殺了他，哥哥也會……但是如果我不殺他，主人就會……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突然哥哥飛快地沖向我，騰飛着，卷起山頭的巨石，形成一股巨石風砸向我。我不想出手，我不想，但是我還是用結界将巨石彈開了，在石頭迎面而來的縫隙間，我看見邪也高高地舉起他手裏的劍，那劍閃着刺眼的，令人不安的兇光，我怕極了，我怕主人被殺。我一鼓作氣狠狠地跳到空中，施了一道雷電劈向邪也，而我也被一道閃電擊中，是哥哥施的咒，他攻擊我！他攻擊我！也對，我傷了他的主人嘛！可是我的心怎麽會那麽失落，空空的，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我趴在地上，看着哥哥的腳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用他有力的前掌踩在我的頭上。
“你我都沒有選擇，明白嗎？”
“不，我有選擇，我還有選擇。”我咆哮着。
“那你要怎樣選擇？”
對啊，我要怎樣選擇？我要怎樣選擇？
“你我始終都不會有別的選擇。”哥哥的聲音好無奈，但是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突然我感覺我的身體辣辣的痛，哥哥在抽我。我真的沒有選擇了嗎？我用結界護着主人和司徒彥卿，頂開哥哥，不停地施咒和自己最親的人厮殺起來。天空中多了兩條閃電，交織着，纏繞着，發出如雷鳴般的轟響，那是首能讓人悲傷的樂調。忽然我感覺到主人的結界快被破了，于是我用分身術糾纏住哥哥，可還是脫不了身。遭了，結界被破了。我俯視下去，只見邪也雙手舉起劍，劍芒直指主人，我不顧哥哥的攻擊，沖下去。快來不及了。忽然在我快接近的時候，邪也突然轉身，把劍芒指着我，遭了，我上當了，他是故意地，他是故意釣我上鈎的，我看着他滿臉激動又期待的神情，讓我一陣冷，全身都涼了……
“呃——”
什麽？血爪，我看見一只血爪從邪也的肚子裏破洞而出，邪也無力地抖落了手中的劍，插在地上。
“逝，你會後悔的。”
“我，絕不後悔。”是哥哥的聲音，是他殺了邪也，他殺了自己的主人！也死了，那哥哥會怎麽樣？他是不是像我和主人一樣，只是假的，沒有訂下契約呢？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哥哥狠狠地把邪也的身體扔到一邊，走到我面前溫柔地說，像以前一樣，那麽溫柔，那麽體貼，
“咒，這個世界不是那麽開心的，也不會是那麽平靜的，風吹草動之間都可能是最致命的傷害，我知道我的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咒長大了，但是咒，你要記得哥哥說的每一句話。”我看着哥哥慢慢地飄起來，像當年哥哥離開幻魔城一樣，越來越高，可是我心好痛，比之前的分離還要痛，我感覺我眼睛熱熱的，濕濕的。我聽見我心碎的聲音。
“咒，你記得嗎？上次哥哥讓你不要來找我時，哥哥的心裏真的好難受，怕你傷心，但是這次不一樣，哥哥要走了，再也回不來了，你要記得我，知道嗎？要記得我啊，讓哥哥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值得我留戀。也讓哥哥知道你是一個值得別人留戀的人。”哥哥飄進了雲裏，忽然間雲裏雷電四起，雲海翻滾，是不是能看到哥哥雪一般銀色的身影，在黑色的雲海裏格外刺眼。我瘋了似的沖向天空，可是好多的雷電阻止我，我只有用結界護身，可還是硬生生地給逼了回來，忽然雲外傳來一聲呵斥。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雷雲池，還不快速速離去。”
“你要把我哥哥怎麽樣？”
“背棄主人之獸，當受雷雲焚身之苦直至魂飛魄散，在這生靈世界裏消失。”
什麽？在這生靈世界裏消失，在這生靈世界消失……這句話像回聲一樣在天空中飄蕩讓我感覺有些暈眩。
“不可以，不可以。”我沖向天空，可是一聲雷響，我……
這裏是哪裏？好眼熟，對了，這裏是幻魔城裏的瀑布旁，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鳥語花香，妙不可言，瀑布還是那麽湍湍地流着，在湖底竄下又湧起。
“咒。”
“是誰在叫我？”我轉過身，看見哥哥躺在地上，身上全是銀色的血漬，把他的毛發都凝成一簇一簇的，我奔跑過去，叫着他。
“哥哥走了。你要記得不是你害死哥哥的，不是你害死哥哥。”然後哥哥像散了魂兒似的消失了，在我快接近他的時候。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哥哥的銀色的鮮血，張望着四周，哥哥他死了，他說他不是我害死的。
“劫，劫，你醒醒啊。”
這是誰在叫我？對了，是主人，她沒事了。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主人開心地笑着說，
“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主人。”
“我在，我在，你哪裏不舒服？”主人又急又高興地關切着我，讓我感覺好溫暖。
“沒有那裏不舒服，主人你呢？你的傷……”
“我很好，我已經完全好了，你知道嗎？你昏睡了好久，快半個月了，擔心死人了。”
“主人。”
“啊？你說。”她放大了瞳孔，小心翼翼地問我。
“謝謝你。”
主人的眼眶突然間濕了，眼淚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墜，她泣不成聲，只是不停的說着對不起，我知道她在為傷我哥哥難過，但是主人你知道嗎？在我失去奶奶，哥哥，憐後，你是唯一真心關心我在乎我的人，所以我才要謝謝你，我這才算是做到了哥哥的要求，我是一個值得人留戀的人。謝謝你主人。
“劫。”
“什麽事？”
“謝謝你。”我就知道，于是我開玩笑地說，
“那就伺候好我吧，現在我可是禁不住任何折騰了。”
“遵命。”她拭去眼淚，流着淚笑了。
幾天過去了，我的傷好了，主人說司徒彥卿走了，去見慕貞璇花了，司徒彥卿想在和主人離開之前再見一面那個和他一塊兒長大的朋友，但是又過了半個月，他仍舊是杳無音信，直到有一天，一個慕貞府的下人送來一封信，說是司徒彥卿約主人到鎮裏的湖畔相見，我一開始就覺得事情有問題，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只有去赴約，去看看司徒彥卿是被吃了，還是他後悔和主人在一起了，但是我還是相信他是愛主人的，盡管我是那麽的讨厭他。但是我失算了，我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背後捅主人一刀的不是別人，就是主人日思夜想的司徒彥卿，他竟然放出“冰藍之血”的消息，招來四方幻士圍攻主人，更請來古榕寺的四個臭和尚來對付我們，結果……
“好月，你要加油，好君哥哥還在等你去救他呢？”
“是誰在說話？”我聽見瀑布的聲音，那說話的女子是誰？
“好月，別洩氣啊，破除了這封印，就能救哥哥了？”
對了，我被一個人封印在瀑布裏，主人？對了，主人死了，飄去了月亮。我感覺封印的力量越來越弱，便一用力破了封印，輕巧地飛出瀑布，落在水面上，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出現在我眼前，她是主人？！不對，她不是，她的頭發是銀色的，一身仙氣萦繞，嬌美動人，她是——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