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恩情
只見，鐵栅欄外竄過一道靈巧的身影，離火叼着一只肥碩的老鼠，從栅欄地縫隙中鑽了進來。
它走到葉青城面前，将奄奄一息的老鼠，放到他腳邊。
葉青城搖了搖頭，露出疲倦、厭惡的表情，道：“這個我可吃不下去。”
離火似乎已猜到，它逗了那只老鼠幾下，發現老鼠已沒有了力氣，便準備吃了它。
“這種污穢的東西，你怎麽能吃下去？”葉青城含糊地說道。
聞聲，離火擡起頭，不解地看着葉青城。
葉青城陡然明白過來，無奈地笑道：“我都被關迷糊了。在你沒有得到真靈火源之前，老鼠才是你的主食。”
說着，他放下《馴獸秘典》抓起一把枯草，站起走向栅欄邊的青油燈，将草點燃，對離火說道：“烤熟了再吃吧。”
沒一會，牢房內的一堆小篝火中，一只老鼠被烤得油滋滋的，散發出熟肉的香味。這種香味讓葉青城的肚子不禁咕咕叫起來，可是，它越香就越讓他感覺到惡心。
離火倒是毫不介意，它當着葉青城的面，将烤好的老鼠叼了出來。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道嘩啦的響動聲，一道久違的陽光，旋即照射進來，它令葉青城的眼睛一時不适應，不由轉了一下頭。
然而，當他看清走進來的兩道人影時，不禁驚住了。
首先走進來的，是被寒鐵腳鐐束縛住的伏山，他正與身邊的一名穿着錦袍的長老說笑。
那名長老是岩嘯，也是鎮海城拜獸殿的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老弟，你就在這裏委屈幾天吧。”岩嘯看着葉青城待着那個牢房，道：“這陣子，我會讓人天天給你送酒。”
“伏長老，這是怎麽回事？”葉青城急忙站起來，走到栅欄邊，伸手抓住鐵栅欄，難以置住地看着成為階下囚的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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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這幾日過的可好？”岩嘯看着葉青城，笑道：“以後還敢那麽任性嗎？”
“岩長老，伏長老他——”葉青城說道。
“你們說吧。”岩嘯沒有過多解釋，将牢房打開，便轉身走了出去。
待岩嘯離開後，伏山親自将牢房門打，然後不容分說地将葉青城拉出去，自己反倒走了進去，将牢門上的鐵鎖按上，無所謂地笑道：“這種破爛玩意，能囚住誰？”
“伏長老，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葉青城匪夷所思地站在牢門外，緊張地盯着伏山。
伏山從容地站立在鐵栅欄內，看着葉青城鄭重地說道：“小子，多謝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葉青城一怔，腦中一片混亂。
“你是一個集天運與天賦為一身的罕見好苗子，但是，你沒有什麽背景。”伏山說道：“就算郁火是郁氏皇族中幾十個皇子中的一個廢物，但他也是鎮北國的一名皇子，不說違背拜獸戰規矩，就是在鎮海城中殺了他，對你來說都是死罪一條。”
“長老把這個罪扛下了？”葉青城吶吶說道。
“不錯，郁火暗動手腳，害死我那還沒記名的徒弟（李平），我心中怒氣難平，派你把他給殺了。”伏山坦蕩地說道。
倏地，葉青城雙手抓住鐵栅欄，憤怒地說道：“憑什麽我做錯事，要讓你來承擔後果？！”
伏山一把抓住葉青城的衣襟，怒喝道：“你在侮辱老子嗎？”
葉青城被他震得一愣，道：“學徒不敢。”
“我做的事，容得了你來反駁？”伏山再次喝道。
“可這事明明與長老無關——”
伏山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小子，不管将來你會成為為什麽樣的角色，但是，現在老子的命比你重要的多。這個罪，我要不幫你扛下，你必死無疑。對于我來說，這還不是什麽大罪。我與落鳳小聯合十三國的禦獸殿，都有交情，更是我鎮西禦獸殿的三大堂主之一，我若殺了那個廢物，頂多向鎮北皇族賠個不是，暗中送點寶物就行了，沒有誰會因一個廢物皇子殺了我。要不了多久，我就被會送回鎮西禦殿獸，在那接受懲罰，到時我就自由了。”
“可是他們怎麽會相信？”葉青城還是難以接受，道：“岩嘯長老怎麽能做出如此武斷的決定？”
伏山松開後，豪邁地笑道：“哈哈，他與我有幾十年的交情了，以他的能力，這個忙他還幫得了。我當長老也有些年頭，你是唯一一個我不敢想象前途的小子，你身體中有龍的氣息，你的天賦和心境都是最好的，還有一頭真火天魔跟随你。只要給你成長的時間，将來雲天大陸上，必然會崛起一個驚天動地的小子。如果你有心，今天這個恩情你就先記下，以後有機會還給我便是。”
葉青城逐漸冷靜下來，眼中凝聚出感激的淚水。
“之前，李平的死對我打擊很大。”伏山舒了一口氣，道：“現在，終于有理由向他爺爺解釋了，是我派你殺了那個歹毒的兇手。”
說着，伏山嘆了口氣，走到舊褥子邊坐下，道：“出去吧，你想保住你的小離火，必須要獲得一塊馴獸紋章，不然它遲早要被觊觎者搶走。”
葉青城猶豫一會，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離火。離火旋即縱身躍起，跳到他的肩膀上。
“小子。”伏山再次開口說道。
“學徒在。”葉青城拱手說道。
“答應我一件事。”伏山說道：“等你成長起來之後，遇到那些草菅人命、為禍他人的歹人，不要像我一樣被世俗規矩困惑，直接宰了那些家夥，不能給他再逞兇的機會。對待那些人，絕不能手軟！”
葉青城無聲地躬身，向伏山行了一個鄭重的躬身禮。
“好了，出去吧！”伏山滿意地揮手說道：“到百石國王城去，把你葉青城的頭角，給老子展露出來！”
牢獄外面，是一道半掩的大門，門外明亮的陽光下，站立着等待已久的霍靖、鮑君。
容貌清瘦、神态憔悴的葉青城，在岩嘯的帶領下，朝正門走去。
“岩長老，拜獸殿對伏長老的處罰是？”葉青城小心地詢問道。
“他是鎮西禦獸殿聲望最高的堂主，還輪不到我們來懲罰他。”岩嘯雄壯地背着雙刃斧，邊走邊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取消他長老的資格，關他幾天，等鎮西禦獸長的副掌門來，把他移交過去。到時，就是鎮西禦獸殿與鎮北禦獸殿的事了。”
聞聲，葉青城方才放下心來。沒想到，謀殺一名皇子，對一般人來說是誅全族的罪，但對一位三階馴獸師來說，卻可以如此搪塞。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他心中暗暗思忖道。
“既然，他幫你把罪頂了。”岩嘯繼續說道：“你的處罰就輕了。”
“對我的處罰是？”葉青城緊張地問道。
“取消第三項考核資格。”岩嘯說道：“外加禁止第四項考核。不過，你有兩塊金牌，正好可以彌補。”
“這麽輕？”葉青城吃驚地說道。他本以為，死罪逃脫、免除牢獄之災已是最大寬限，卻沒想到還能有機會繼續考核。
“其實，就算是‘幫兇’，也應該禁止你十年拜獸戰資格的。”岩嘯說道：“但是，你幫着找到了金龍聖女的寵物，令她聖顏大悅。我們拜獸殿也就網開一面，不再追究此事。”
“金龍聖女？”葉青城震驚地說道：“她的寵物是那頭真天瀾獸？”
“不錯。”岩嘯露出敬重地神态，道：“她是牧龍族的一員，乃大荒中的貴族，身份與守護我們大陸的雲氏軍團成員一樣尊貴。”
牧龍族？！
葉青城的心中，仿佛奔騰着一股洶湧的震撼，暗自說道：難道，當初被殺的那頭七階應龍，是她們種族放養的一頭龍？難怪她要挖我的心髒，如此說來，那個宮川雪的背景将有多麽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