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庶子有罪
周至康看着李時昀這架勢,笑了起來,說道:“怎麽出來了?”
“悶的慌,出來透透氣。”李時昀說着用袖子扇了扇風,周至康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子。
李時昀瞥了周至康一眼,低聲湊過來說道:“昨晚讓你待在我那兒,你不待,現在裝什麽乖。”
“待你那兒跟你一起喂蚊子啊?”周至康笑着說道。
李時昀扯了一下嘴角,剛要說什麽的時候,突然聽到樓裏有人大喊大叫起來。
“怎麽回事?”周至康聽着動靜不一般,皺起眉來。
“我去看看。”李時昀想着還有他帶過來的纨绔少爺們,急忙轉身進了樓裏。
大概等了沒有一會兒,周至康的手下就跑了過來,說道:“主子,出事兒了,李少爺帶過去的那位宋少爺好像搞死了一個姑娘。”
“哦?”周至康聽到出了人命,交代了靠譜的手下盯看一回,他自己因為身份的關系,倒是不能多待的先走了。
李時昀這一回出事兒,一直鬧到了晚上才有了結果,不過因着處理這事兒的是個嚴官,到底是沒讓這幾個纨绔輕松的走了,喊了家裏的人過去接的。
李時昀等到了後半夜也沒人過來,最後是周至康去的。
“我家裏人來了。”李時昀笑着跟牢頭說了一句,周至康無奈的瞥了一眼李時昀,将牌子遞了過去。
“這是?你叔叔?”牢頭跟李時昀處的好,低聲問了一句,好像是擔心李時昀回家會挨揍。
“不是,是我大哥。”李時昀說着過去攬住了周至康的肩膀,周至康輕拍了他一下,不過他也知道李時昀穿這身兒卻是減年紀。
“我今晚住你那兒吧,不想回去。”李時昀上了車就說話了。
周至康想他回去怕也沒什麽好果子吃,就點頭拉着李時昀朝他住的地方去了。
“今天是在夠倒黴的,原本是想着借着這次機會打入京城少爺圈的,沒想到開門就遇到這個麻煩事兒。”李時昀坐在車上忍不住的開始跟周至康說起今天的事兒來。
周至康聽了一回才知道,原來這宋少爺竟然是對那個叫絲語的動了心,李時昀借着機會給春坊那邊送了不少銀子,讓宋少爺跟這絲語見上一面。
可是不知怎的兩人就争執了起來,宋少爺發了怒打了那絲語一耳光,沒想着那絲語竟然昏死了過去。
宋少爺眼見的絲語沒了氣兒,才驚慌的大叫起來。
老鸨一看姑娘沒了,立時拉着宋少爺說是他打死了絲語要他賠人,來人一看發現這絲語身上都是傷痕。
宋少爺百口莫辯,最難的是有人認出了宋少爺是當朝一品大員的兒子,下九流也是有情義的,吵鬧着要見官。
官裏來的很快将宋少爺帶走了,但春坊那邊也是鬧的夠厲害,直接就跑到了宋大人的府院門口。
宋大人也是為官清正,出來說了若真是他兒子打死的,願意讓兒子償命。
宋大人發了話,這邊查的細心,萬幸的是那個叫絲語的姑娘最後竟然被救醒了,言道身上的傷是旁人做下的,并非是宋少爺害的。
旁人問她是誰,卻是不再說的,宋少爺有心幫她贖身,絲語也是拒絕了。
再說什麽,宋少爺就被宋大人當場打到昏迷,急需救治的人變成了宋少爺。
“所以說這種風月場所內裏髒亂的不行,你就算是要結交人脈也不必去那種地方。”周至康聽到後面說了一句。
李時昀倒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感嘆似的說了一句:“我今天也是見識了,果真是有些人心裏就不大對的,那姑娘着實太慘了。”
周至康拍了一下李時昀,倒沒有再說什麽。
兩個人一路回到了周至康現在的府院,大又華貴的不行。
“果然是有錢的員外爺,在京城也能有這樣的院子。”李時昀看到院子裏的兩棵高大的花樹就啧啧稱嘆起來。
“我租的。”周至康說着朝屋子裏去了,李時昀急忙跟上。
“你的客房在那邊。”周至康面色不改的指了一下側廂房。
“我給員外爺守夜。”李時昀厚着臉皮笑着說道。
周至康看看外面的天色,心裏不想跟李時昀多糾纏,就放他在外間的軟榻上歇着了。
雖然是這樣說,可到底是一個屋子裏的,周至康躺在那邊,聽着李時昀輕手輕腳的與下人說話,換洗了一回才躺在了外間。
到了第二日早時,周至康剛出來就聽到噗通一聲,李時昀從軟榻上摔了下來。
“哎喲。”李時昀剛要偷偷的爬上去,卻發現周至康已經站在跟前了。
“你這睡相也太差了吧?”周至康無語的說道。
“認床,嘿嘿。”李時昀笑着坐了起來,周至康叫人給李時昀尋了衣裳過來。
下人拿過來兩身樸素的長衫,李時昀非說不好看不想穿。
周至康就讓人尋了兩套他的衣衫過來。
“這個好,果然是員外爺穿的,料子都不一樣。”李時昀裹着外袍,跟周至康一樣的打扮,學着周至康的動作,惹的周至康要揍他:“我哪有這樣老學究!”
李時昀笑着跑了一段,又等着周至康過來,兩個人到了演武場那邊練了一回。
李時昀的拳腳功夫是跟着一個老瞎子學的,古怪卻出手狠厲,周至康說他師傅的路子不正,李時昀卻說只要管用就行。
周至康也不與他強辯什麽,兩個人練完之後,又去清洗一回。
“老爺,李少爺的人找呢。”等要吃飯的時候,下人過來說話了。
李時昀聽到後,放下筷子出去了,一會兒就讓人帶了話說自己家裏人要他回去呢,就不一起吃早飯了。
“怕是要挨揍。”周至康也放下了筷子。
果然如他若說的李時昀剛到府裏,二話沒說就被拉過去打板子了。
要問緣故可是厲害了,原來是因為他大哥李文堯正打算跟宋家聯姻呢。
現在因為李時昀帶着宋少爺去春坊,害得宋家差點攤上大禍事,宋家那邊雖然沒有責怪什麽,可已經托人過來說了因着家門出醜還要跟宋少爺看病養傷,這議親的事兒就先算了。
雖然李時昀吵着說他又不知大哥在跟宋家議親,可板子還是要挨的。
幸好的是老侯爺出來說了話,倒是保下了李時昀一條小命。
“爹實在偏心,莫非咱們文堯就活該被一個庶子壞了婚事?不過是打了幾板子罷了就叫人過來救!我看啊就是欺負我們母子沒人撐腰罷了!”
侯夫人蘇氏哭訴起來,清平候嘆一口氣,說是要叫李時昀過來給蘇氏磕頭,再随便蘇氏打罵一回,保證什麽時候蘇氏出了氣才算罷了。
“這有什麽用,我就是打死了他又如何?你有這功夫不如到宋家好好給文堯說說,咱們文堯什麽人才?宋家怕是一時意氣用事,後面定然是能想通的。”蘇氏想起來大兒子的婚事就急的不行。
清平候也知道李文堯現在是官場要緊時候,若是能得宋大人助力怕是要扶搖直上了,這對于清平候府也是件大好事兒。
“這樣,我去爹那邊說說,若是爹能出面,這是大概就差不離了。”清平候說着就要到老侯爺那邊去。
蘇氏一聽才略松了一口氣,嗔怒的說道:“這才是一個當爹的說的話,并着這一次可說好了,不能輕饒了時昀,這小子也是該好好管管了!”
“行,都聽你的。”清平候說着就朝老侯爺那邊過去了,他去的時候發現李文堯也在那邊,面色似乎不大好。
“發生什麽事兒了?”清平候不解的問了一句。
李文堯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跟清平候行了禮就退下去了。
“我打算讓文堯出京做官兩年,磨磨他的性子。”老侯爺坐在那邊張口就說了起來。
“啊?”清平候一聽這個也是愣住了,他急忙的跟老侯爺說起李文堯現在是多要緊的時候,若是現在退出去兩年,回來再争就有些難了。
“我會不知道這些?”老侯爺言語裏也帶了怒氣,他說着将幾張紙甩了過來。
清平候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個春坊姑娘絲語的供詞,上面一言一語都寫着李文堯如何與她做上的聲音,又寫了李文堯如何作踐她的事兒。
“這……這春坊姑娘說的話,您也信?”清平候慌張又急切的看向老侯爺。
“我信不信不重要,關鍵是李文堯到底做沒有做,宋家人會不會信!”老侯爺氣的拍桌。
他這一說清平候也反應了過來,只得苦着臉說道:“這樣看來文堯與宋家的婚事是徹底沒戲了啊。”
“有戲沒戲你與我也得到宋家走一趟,就當是為了時昀賠禮道歉的,宋家現在還是不能得罪的。”老侯爺說着感嘆了一聲。
“都是時昀這個小孽障!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他進府裏來了!”清平候想想因為李時昀壞了李文堯的婚事就大怒。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不過這事兒起因雖然是在時昀這邊,但文堯這性子也得管管了,若是宋家姑娘嫁進來給他作踐了,宋大人怕是要活吃了咱們呢!”老侯爺想了想就心裏一陣的後怕。
“這……這算什麽,兒子的房裏事兒,我怎麽好多管,而且您也不能全然都信那春坊姑娘的話啊!”清平候抓着機會急忙給大兒子說情,這真要是讓大兒子出了京,日後老侯爺沒了,他們侯府日子可就難過了。
老侯爺聽了清平候的話,他何嘗不知現在侯府裏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李文堯了,更知道李文堯雖然私德有虧,可其他方面卻從未出過差錯。
“爹,您可要三思啊,這真要是打發了文堯出去,咱們清平候府可就完了啊!”清平候說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最後老侯爺長嘆了一聲,讓清平候日後多管教李時昀,李文堯這邊他要親自教導。
清平候見終于挽回了大兒子的前程,長吐了一口氣,踉跄的出了老侯爺的屋子,等他剛出來,就看到大兒子目光陰沉的站在那邊,雙目發冷的看着自己。
“爹,祖父是要罰孩兒麽?”李文堯看着清平候聲音有些發顫的問了一句。
“沒有,你祖父只說是要親自管教你,你自己也要需得注意一些。”清平候看着大兒子到底不信一個春坊姑娘說的話。
“是,我記住了。”李文堯點了點頭。
“嗯,不過你與宋家的婚事,應當是沒了。”清平候說完拍了一下李文堯的肩膀,李文堯嘴角扯動了一下,說道:“孩兒知道了。”
“不過大丈夫何患無妻,爹相信只要你再進一步,定然有更好的姑娘在等着你!”清平候提了聲鼓勵了一下李文堯,難得的李文堯也笑了一回,父子兩人說着朝蘇氏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