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早年風月皆為醋
齊月晖過去的時候,院子門口的人攔着沒有讓進。
“我是李三少爺的兄嫂,過來有要事相商,你們是何人?”齊月晖擰眉問了一句,周至康的人轉身進去問了一回。
“哦,就說我現在有事不方便見人,讓他明兒再來吧。”李時昀正開心的喂周至康果子吃呢。
“齊月晖?”周至康聽到這名字反而轉過了頭來。
“啧。”李時昀皺了皺眉,看着周至康說道:“別亂吃醋,我跟他屁關系都沒。”
周至康見李時昀眼帶怒意,笑着塞給李時昀一個果子。
李時昀轉身還要忙着寫東西,一邊的小厮卻從門外端來了齊月晖給的茶點,說道:“這是那位齊氏給的。”
李時昀瞥了一眼,到底是愣住了,原來齊月晖端來這茶點竟然是當年李時昀的娘愛吃愛做的。
周至康伸手去捏,被李時昀拍了一下說道:“不怕有毒麽你。”
周至康笑笑,說道:“我到裏面坐坐?你跟他聊幾句吧。”
“犯不着,你為何要躲他?”李時昀這時候倒是霸氣了,他讓人把東西收拾起來,自己與周至康坐着看着齊月晖邁步走了進來。
齊月晖早年就生的斯文俊雅,為人脾氣和善招人喜歡,如今依舊是那種清風明月的做派,只是面上不如當年柔嫩,還塗了一層脂粉,眼倒是似往年一樣清澈。
不說李時昀,就算是周至康見了齊月晖都覺得好一副人才。
“難得齊大哥還記得我娘做的東西。”李時昀張口說話,語氣有些生硬。
“惠姨母當年對我很好,我沒有忘。”齊月晖笑着溫聲說道。
李時昀聽到他這一句,眼眸深沉的看着齊月晖,齊月晖對上李時昀複雜的眼神,心裏一動,張口說道:“你這些年很是受了苦吧?”
“還好,事事有至康照顧。”李時昀轉頭看着周至康說道。
周至康被他說的臉一熱,他可沒有怎麽細致的照顧過李時昀。
不過話說道這邊,周至康也是會接的,笑着說道:“不算什麽,不過是看他有些招人疼罷了。”
齊月晖見兩人說的甜,點頭說道:“确實,時昀從小雖然看着性子不大好,卻是很會說招人喜歡的話來,當初也是招惹過好幾個小姑娘的。”
“哦?”周至康聽的挑眉看向李時昀,李時昀瞪眼示意這還沒開始呢,你怎麽就這麽快就中了挑撥離間計了。
“少時不懂事罷了。”李時昀搖了搖頭,可是齊月晖卻輕嘆了一聲說道:“少時不懂事,可是心卻是最真的,不似如今人人都帶了面具說話,我現在就很想回到小的時候。”
李時昀動了動嘴角,他要說什麽的時候,周至康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李時昀的手。
李時昀有些驚訝,齊月晖也是驚訝的看了一眼周至康。
周至康輕咳了一聲,悄悄的又把手收了回去。
李時昀一下就笑了出來,他給了齊月晖一個無奈的眼神說道:“如果非要我回去的話,我想回到我娘跟明朗出發去青衫寺那天,我一定一定會攔着他們的。”
“姨母跟明朗的事兒是意外,大家都很難受。”齊月晖聲音低落的說道。
“意外還是其他的,我暫時還不想說,不過我确定的是我決絕不會想要回到小時候的。”李時昀想到自己小時候,雖然仗着一分痞賴的性子好歹鬧着活了幾分,可每每跟李文賀與李文堯面前都要低上三分,若稍微說話不好,就被蘇氏提過去家法伺候。
他知道自己是庶子,随便摔打倒也無事,只是看着他娘整日的小心謹慎還是被府裏的人輕賤心裏難受,甚至連他姐姐都如丫鬟一樣整日的跟在蘇氏的女兒後面,被呼來喝去任意羞辱。
李時昀也不服氣過,可被摔打了幾次之後也會掩飾了,只想着趕緊長大有了本事就好了。
可惜他娘沒有等到他長大,還有他那個機敏伶俐的小弟,那樣的可愛全家人都是疼的,就那樣慘死在了馬車裏。
在這之後,李時昀才知道沒有什麽是可以再退讓的,庶子嫡子的身份也是虛妄的,他們母子與李文堯母子之間只有死敵這一說。
如今他得上天恩寵,有了再一次複仇的機會,他決意不會向上輩子那樣慘烈的玉石俱焚,這輩子他要肆意又狠絕的斬斷這一切!
“時昀。”旁邊傳來周至康低沉帶着提示的聲音,李時昀看着齊月晖震驚的樣子才知道自己剛才大概又是沒忍住露出了太多真實的情緒。
李時昀這時候再看齊月晖眼裏已經沒了最後那一絲溫存,齊月晖依附與李文堯,看着溫柔膽小,可在最後的時候,他還是會為了李文堯把匕首刺向自己的。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時昀,我覺得如果你能多跟你大哥多聊聊,也許會解開不少的誤會。”齊月晖再說這話,李時昀面上已經開始帶了煩躁了。
“行了,齊兄,我與大哥他們如何你就不用管了。”李時昀側目帶着嘲諷的看向齊月晖說道:“只是勸你一句,不要我大哥讓你去做什麽就做什麽,小心舍了命進去。”
“你莫要胡說!”齊月晖面上帶怒,可是眼裏已經有些慌張了。
李時昀看了一眼周至康,他起身一擡手送齊月晖出去。
齊月晖邁步走出去的時候,李時昀湊過去,低聲跟齊月晖說道:“王童知道麽?想辦法讓他讨厭你,懂麽?”
齊月晖有些不懂的看向李時昀,李時昀面色嚴峻的看向齊月晖說道:“走吧,以後別來我這兒了,咱們的情分已經用完了。”
“時昀,你……你不能這麽無情。”齊月晖有些悲傷的看向李時昀。
李時昀卻不理會他的掀開簾子進到屋子裏去了,齊月晖站了一會兒低着頭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李文堯的院子裏。
“走了?”周至康看着李時昀寒着臉進來了,笑着問了一句。
“嗯。”李時昀做下來,發現周至康已經提筆将不少名帖都寫好了,還裝了起來。
“這是你要請的人?”李時昀好奇的看過去,周至康還虛掩了一回,說道:“嗯,沒幾個人都,都是老朋友,怎麽你還要審查審查?”
李時昀笑了笑,說道:“無事,來就是了。”
周至康點頭,笑着将那一疊名帖收了起來,轉而問道:“倒是你,跟他說了什麽私密話?”
“沒說什麽,離間一下他跟我大哥罷了。”李時昀也是随口回了一句,周至康倒也沒有再多問,兩個人坐着又說了一會兒,周至康就起身要走了。
“看到那邊了麽?”李時昀正走呢,拍了一下周至康,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到一個院子。
“我打算把那院子要過來,做咱們成親的房子,你覺得如何?”李時昀輕聲問了一句。
周至康與他站的很近,含糊的應了一聲,說道:“都好。”
“看都沒看的就說好。”李時昀與周至康站在暗處,倒也不用擔心別人看到他們,這樣湊的近了不管說話還是做什麽都很方便。
“我看了,不錯的。”周至康說着聲音略微用力,李時昀笑着站開一些,周至康深看了他一眼。
“我等不及要成親了,你明兒就讓媒人過來找我吧。”李時昀低聲碎碎的催了一句。
周至康看他眼裏的野火,要說什麽又說不出口,倉促的點了點頭就坐着轎子走了。
在路上的時候,不過幾個路口都遇到了盤查的。
等周至康到了周府那邊,祝先生才說了是朝廷那邊猜測可能太上皇已經到京城了,皇帝才給近臣下了嚴令要查出太上皇的蹤跡的。
“是麽?”周至康霸氣的輕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他這麽肯定,那就把榜文發了,就說我要正式從南邊休養歸來,看看我那廢物皇兒要如何自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