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司馬瑾說出來的這一番話,無疑于是給了司馬瑜最沉重且最堅實的一擊。
她自然是不會說這件事原就是她提出來的一個計策。她很聰明的壓根就沒有提起這件事,只是從那日她和司馬瑜出去踏青,韓佐忽然來到,而後便和司馬瑜越走越近,最後他們兩個人每日都有書信往來,私下小物件贈送無數,而且言及這些事有司馬瑜宮中的宮娥和內監為證,并非她随口說說的而已。
司馬瑾就暗自的賭了一把。既然那人設了這樣的一個局,讓她們聰明反被聰明誤,那背後此人定然也是規劃好了一切,到最後定然是會将司馬玥幹幹淨淨的給摘了出去。照此推斷,司馬瑜和她自己身邊定然也有他一早就安排下的人,而這群人自然是會抹去任何所有關于司馬玥的一切。
所以司馬瑾也便凡事都沒有提到司馬玥一個字,只是自編自導的說着司馬瑜和韓佐兩情相悅,但最後卻遭到崔皇後阻攔,司馬瑜甚是苦惱,跑來找她哭訴,最後抵不住相思之意,暗中的寫了一封書信讓一個小內監給韓佐送了過去,約他今日在明月樓裏一聚。而司馬瑾和那幾名世家女子,原不過是司馬瑜用來混淆視聽的罷了。
這個崔皇後和慶隆帝卻也深知。
因着今日司馬瑜是來對他們這樣說的,說是春光大好,她和阿瑾約了幾名世家女子想一起去郊外踏青。
司馬瑾的這一番供詞,聽起來實在是天衣無縫,一時連崔皇後都找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反駁。
司馬瑜卻是氣得怔愣了。片刻之後她方才伸手指着司馬瑾,顫着聲音罵着:“好,好你個司馬瑾,你竟然這般紅口白牙的誣陷于我。司馬玥到底是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樣倒打我一耙?”
司馬瑾此時伏在地上,也哀哀的哭了起來:“姐姐,妹妹知道對不住你。這些事我原本答應了要替你保密的,只是現下皇祖母問你,妹妹無法,只得以實情告知了。姐姐,你可千萬不要怪阿瑾啊。”
司馬瑜張口你了半天,到最後還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睜着兩只眼睛死命的瞪着她,片刻之後竟然是兩眼一翻,已然是直接氣昏了過去。
大殿之中立時又是一番慌亂。崔皇後驚慌的哭喊聲,慶隆帝一疊聲的叫着叫禦醫的聲音,宮娥內監上前去七手八腳的扶着司馬瑜,喊着公主的聲音,簡直就是亂成了一鍋粥。最後還是李太後鎮定的吩咐了下去,讓兩名宮娥攙扶着司馬瑜到一側的偏殿裏去休息了。
司馬瑾一見這番景象,立時便也哭出了聲來,朝上磕了個頭,哭道:“皇祖母,父皇,皇後,都是阿瑾的不是。阿瑾應該早些勸說姐姐不要肆意行事的,不然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若是父皇真的要責罰姐姐,那便連阿瑾一起責罰了吧。“
說到這裏她更是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李太後自然知道她這個孫女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至少不會像她面上看起來的這般柔弱。只是她剛剛的這一場戲演下來,任是李太後覺得自己也算是老辣世故,可那也不由的在心裏給她打了個高分。
實在是個誣陷氣人的高手啊。
局面又再一次的開始對司馬瑜不利了,最後無非也就是等司馬玥和明月樓裏的一幹人過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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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等他們過來的這間隙裏李太後也沒有閑着。
她将司馬瑜宮中的一幹宮娥和內監都給叫了過來。
果然衆口一詞的都證實了司馬瑜這些日子以來都和韓佐走得甚近,更有一名小內監戰戰兢兢的上前來禀報,說是那日安陽公主給韓世子的書信正是他送過去的,而且明月樓的那間雅座也是他在安陽公主的授意下去訂的,當時信陽公主也在場聽到了的,她可以作證之類的。
司馬瑾冷眼旁觀,見那名小內監正是司馬瑜日常最信任的那個。他也确實是那日司馬瑜叫他去明月樓訂間雅座的人,只是那時司馬瑜說的卻是讓他用端華公主司馬玥的名頭去訂的。
而且那蒙汗藥其實也是經由他手去買的......
司馬瑾垂下了雙眼,将所有的驚駭全都深藏了下去,并沒有洩露出分毫來。
不一會,剛剛李太後遣了出去請端華公主和傳喚明月樓裏一幹人等的那名內監進來回了話,說是端華公主已進了宮門,即刻就到。
李太後就問了一句:“路上可是有事?怎麽來得如此之慢?”
那內監跪下回了話:“回太後,老奴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端華公主府上,不想端華公主卻并不在家。聽她的貼身奴婢莺時說,端華公主今日和王院長去了明月湖旁側的一葦茶室品茗賞玩去了,老奴又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一葦茶室,果真在二樓的一間雅座裏見到了端華公主。端華公主當時确然和王院長在一起。老奴對端華公主說了太後召見的事,端華公主立時便動身趕了過來。王院長也跟随着一起過來了。”
李太後這才點了點頭。
而這時司馬玥和王隽已經進了大殿了。
司馬玥此時看起來雙眼清明,哪裏還有先前那一副醉了酒的憨态?
她進來掃了一眼大殿中跪着的司馬瑾,也沒有言語,只是先對着在上首坐着的慶隆帝,崔皇後,李太後一一的見了禮,而後便笑着問道:“皇祖母,你這般着急的召了我來可是有什麽事?”
李太後見着司馬玥就覺得心裏歡喜。
她招了招手,示意司馬玥到她的身旁來,又吩咐着一旁的宮娥搬了兩把椅子過來,讓司馬玥和王隽坐,而後才笑道:“怎麽,聽你這意思,沒事皇祖母還不能召你來不成?”
司馬玥自然是不敢這般說的,只是笑嘻嘻的說着:“哪能呢。皇祖母有召,甭管有事沒事,我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的呀。”
“貧嘴。”李太後笑罵了一句,而後讓着司馬玥和王隽坐。
王隽沒有坐。
自打他進了大殿之後,目光一掃殿中各人面色,心下已經了然。這時他依着君臣之禮對上首的三位行了禮,而後便退至一旁,靜靜的站在了那裏。
司馬玥也沒有坐。
司馬瑾還跪着呢。而且慶隆帝和崔皇後,尤其是崔皇後的面色很是不好,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黑雲壓城城欲摧了。
先時她經不住司馬瑜的拼力勸說,喝了五六杯梅子酒下去之後,不勝酒力,整個人當時就已經有些熏熏然的了。後來王隽拿了醒酒石讓她含在口中,又讓她喝了些濃茶,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清醒了過來之後,她一見自己又身在一葦茶室裏,自然是要詢問一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于是王隽便細細的将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
先是從皇家園林裏鄭洵無意之中聽到司馬瑜和司馬瑾的那一番盤算說起,再是這些日子司馬瑜和司馬瑾鋪設的所有,中間種種細微之處,再是今日的明月樓一行,全都對司馬玥說了個清清楚楚。
司馬玥一聽完,只覺得她其實壓根就還是醉着的,沒有清醒的吧?
瞧不出來司馬瑜和司馬瑾年紀小小的,心思倒是這般的歹毒啊。
“所以你知道了她們的這事,非但是沒有阻止,反而是一直任由她們放開手腳來做?而且還在後面推波助瀾?”
若是沒有王隽一直在中間的推波助瀾,司馬瑜和司馬瑾的這套計劃壓根就不會進行的這麽順利的吧?可以說其實王隽都是一路在給她們大開方便之門啊。
王隽很無辜的望着她:“她們的這手法實在是太拙劣了,漏洞百出,很容易就叫人一眼看出來了。我不在暗中幫她們一把,這計劃哪裏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他這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上了啊。
司馬玥無奈的扶額。
“怎麽,”王隽的聲音此時徐徐的響起,“阿玥是覺得我太陰毒了,不該如此對待她們麽?”
司馬玥倒還沒有聖母到這個地步。
畢竟若不是當日鄭洵陰差陽錯的聽到了此事,今日精赤着身子和韓佐躺在一起的就是她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可不會做那個農夫。
“不是。只是重點是,這事你為什麽一直要瞞着我啊?”
這才是她特抓狂的地方。早點兒告訴她,讓她早點兒暗搓搓的瞧着司馬瑜和司馬瑾一步步的進進了她們自己設下的套子裏面,這該是一件多麽爽的事啊。
但是王隽無情的剝奪了她原本可以暗爽上十天半個月的權利。
可是王隽的理由卻是相當的充分:“你演技不行,我怕你露了餡,叫她們看出來就不好了。”
......好吧。總之司馬玥就是覺得,甭管她說什麽吧,反正最後理全都是在王隽那裏。
最後兩個人商讨了一下接下來的事。
王隽的意思很明顯,待會宮裏定然會遣人來召她入宮與司馬瑜對質。但因着司馬瑜和司馬瑾先存了害人之心,她們肯定是不敢将真實的情況說出來的,所以司馬玥只需假裝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只說她今日一早就和他出來在這一葦茶室裏品茗賞玩,壓根就沒有出過這茶室的雅間半步即可。至于其他的事,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無需她再多說一句話。
司馬玥這下算是曉得今日為什麽王隽說要陪同她一起來明月樓赴宴,最後卻是沒有直接去明月樓,而是來了這一葦茶室,而且中間去明月樓的時候也不從茶室的大門出去,卻是走窗戶了。
這樣就沒有人看到他們去了明月樓啊。至于說明月樓裏的掌櫃和夥計看到了又能怎麽樣?那些壓根就全都是王隽的人。
王隽這安排的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啊,司馬玥不由的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于是現下,當李太後問着司馬玥剛剛一上午她都在哪,在做什麽的時候,司馬玥就眨了眨一雙大眼,很是無辜的說着:“我一直都在一葦茶室和王院長喝茶吃糕點呢。”
李太後和慶隆帝對于王隽和司馬玥之間的婚約關系早就是心知肚明,只是瞞着崔皇後罷了,是以司馬玥這般說,他們也覺得很正常。
崔皇後在一旁就嘲諷着:“這青天白日的,夫子和學生關起門來說只是喝茶,誰信呢?”
她話音才落,一旁的王隽就悠悠的說道:“佛經有雲,心有所想,目有所見,隽今日方知此話不虛。”
言下之意就是崔皇後一肚子男盜女娼,所以眼中看這世間所有之事就都是男盜女娼了。
同樣都是嘲諷的話,但高下立見。崔皇後一時面上只跟活吃了一只蒼蠅下去似的難看不已。
慶隆帝原本一直只在旁邊坐着,心中為着今日一幹事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
一來恨司馬瑜不争氣,做出了這樣的醜事出來,丢盡了皇室的臉面,二來他也深知李太後和崔皇後婆媳之間一直不對付。而很顯然的,今日崔皇後的那幾句話觸怒了李太後,眼見得這場婆媳大戰今日是在所難免的了。
都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就算他是個皇帝,這份家務事他也是難斷的啊。所以他一直都很明智的保持着沉默,由着她們兩人瞎折騰去。
但現下崔皇後不僅對着李太後狂吠亂咬的,竟然還針對上了王隽。慶隆帝想着他這日後少不得的還得依仗着王隽來對抗博陵崔氏一族,哪裏敢真的得罪了他?于是他便開口斥責了崔皇後一句。
“少在這裏丢人現眼的了。”
崔皇後原本就被王隽的那一句話給梗的胸口一滞,現下又是被慶隆帝如此斥責,一時真的是氣得面如土色,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裏而不自知。
慶隆帝斥責完崔皇後之後,轉而面向王隽,盡量的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緩了一些。
“院長今日上午一直和端華公主在一葦茶室品茗?”
王隽颔首:“是。”
“可有人作證?”
“一葦茶室裏的所有人皆可作證。隽尚且還記得當時戶部尚書也在一葦茶室品茗,還和隽寒暄了幾句。陛下若是不信,大可現下召他來問之。”
慶隆帝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李太後此時就問着內監:“明月樓的掌櫃和夥計在何處?”
內監回禀說是在殿外等候召見。
李太後便宣了他們進來。待他們這一幹人等行過禮之後,李太後直接切入了正題,開口就問着:“今日端華公主可有去過你們明月樓?“
掌櫃的上前一步,先是朝上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而後方才說道:“回太後,十來日前端華公主倒曾和琅琊王殿下,寧公子、崔世子等一起光臨過敝酒樓用餐,但今日端華公主卻是不曾來過敝酒樓。”
“你确定?”李太後再問。
掌櫃的點頭:“端華公主皇家氣度,小民印象尤深。若是今日端華公主光臨敝酒樓,小民定然無不知的道理。”
“掌櫃的今年多大歲數了?”崔皇後忽然在旁側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掌櫃的恭敬作答:“小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
“哦,原來已經年過五十了,那老眼昏花也是有的。且酒樓事務繁忙,掌櫃的又怎能一一确知看清今日來酒樓裏的所有客人?”
被她這般一擠兌,掌櫃的面上倒也沒有惱意,反而是說着:“皇後見教的是。小民确然是年紀大了,可能老眼昏花,不能一一得知來酒樓裏的所有客人。只是但凡來了敝酒樓的客人,那自然是要點菜吃飯的,那就定然是要通過夥計之手的。現下明月樓的所有夥計,以及後廚的廚師,日常灑掃的雜役全都在此,還請皇後一一垂問。“
掌櫃的往一側退了下去,他身後烏壓壓的跪着一群人。
崔皇後此時倒是覺得心裏沒底了。
她方才那般一問,誰成想這個掌櫃的倒是如此篤定啊。
他一篤定,她就覺得心中慌亂。
李太後此時倒也不着急問了。反正她覺得這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她崔皇後就是再怎麽蹦跶挑刺,那也決計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所以倒還不如讓她自行問出她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一時婆媳兩個人都靜了聲,最後就只有慶隆帝出馬了。
他目光掃過下面跪着的一群人,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臨時被召見了就趕了過來的。不說夥計的身上依然還是一身跑堂的衣服,只說那兩大廚身上的圍裙和袖套都還沒有脫下來,油跡斑斑一片。
“你們有誰今日在明月樓見過端華公主?”慶隆帝也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這事鬧到現下其實他都覺得有些煩了。
就剛剛的這會兒功夫裏,估計這事現下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了吧?無論日後再如何洗白這事,總之皇家的顏面已然是掃地無存了。若是如此,倒還不如真的将司馬瑜下嫁到琉南國去。只要她遠離了京城,時日一長,到最後這事總會被人慢慢的淡忘掉。
慶隆帝心中現下已經是存了這個念頭了,是以這句話其實也不過是随便的問問而已。
他一問完,一群夥計面面相觑,而後齊聲的回了一句:“回陛下,小民等今日都未曾見過端華公主。”
更有一個小夥計膝行上前兩步,朝上磕了個頭,回禀着:“今日小的并沒有見過端華公主,倒是見過安陽公主和信陽公主。”
李太後還深恐這小夥計的話釘的崔皇後不夠深,于是趕着又加了一錘子。
“何以你如此确定見過安陽公主和信陽公主?”
小夥計面向李太後,回道:“兩位公主皆是小的親手給她們上了酒菜的,是以能肯定。小的記得當時安陽公主和信陽公主還不在一間雅座裏呢。安陽公主是和一名男子在一間雅座裏,小的曾聽到安陽公主稱呼那男子為什麽世子。信陽公主則是和其他幾名女子在隔壁的雅座裏。小的當時還納悶着呢,兩位公主都是一起來的,何必要要了兩間雅座呢?不過掌櫃的一向都對我們說,客人的事讓小的們不要胡亂猜疑,所以小的也就只是心裏納罕而已,倒并沒有多嘴問過半句。”
事已至此,每個人的口供都指明了司馬瑜和韓佐今日之事确然是存在的,而司馬玥則是壓根就沒有到過現場,這件事完完全全的與她無關。
崔皇後只覺渾身一軟,而後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
李太後此時慢悠悠的瞥了她一眼,而後便起身站了起來,說着:“皇帝,阿瑜畢竟是你和皇後的女兒,我這個做皇祖母的終究是隔了一層,不好說什麽。這事接下來如何處理,你和皇後商量着辦吧。”
随後她一轉頭,對着司馬玥的時候聲音卻是立時就和緩了下來。
“玥兒,皇祖母好幾日沒見到你了。來,快随皇祖母去禦花園裏逛逛。”
而後她又對王隽點頭致意:“王院長若是今日無事,可有興趣陪哀家一起去禦花園裏走走?”
王隽自然是欣然同意。
“隽樂意之極。”
随即司馬玥和王隽便拜別了慶隆帝和崔皇後,轉身随着李太後一起出了宮殿。
司馬瑾已是被慶隆帝給喝叫了下去,一衆宮娥和內監也是悉數退了下去,一時滿大殿中只有慶隆帝和崔皇後。
崔皇後此時也顧不得什麽母儀天下的風範了,她毫無形象的就跪在了慶隆帝的面前,一面哭,一面說着:“陛下,阿瑜她只是個孩子啊,這事還請您一定要遮掩過去啊。”
慶隆帝心裏想着,你可別糟蹋孩子這兩個字了。想他十五歲的時候,早就已經是日日如履薄冰,深恐自己做錯了一件事,說錯了一句話,哪裏還會像司馬瑜這般的做事不經過大腦的?
不過慶隆帝現在也是懶待和崔皇後說什麽的了。
他當初之所以會扶崔皇後坐上皇後的位子,也不過是想着借了博陵崔氏一族之力來打壓隴西李氏一族而已。誰成想最後隴西李氏一族是成功的被打壓了下去,這博陵崔氏一族卻又開始不安分了,想着要來控制他司馬皇家。
啧,怎麽一個個的都不能讓他省心一會?
于是他就很是不耐煩的說着:“這事皇後就不用再操心了,朕自是會妥善處理的。”
崔皇後待要再說,但慶隆帝已經是擡腳就走了。
“陛下,”身後猛然傳來一句聲嘶力竭的哭喊,“阿瑜她可畢竟是您的女兒啊,難道您就真的一點都不念這麽多年的父女之情嗎?”
慶隆帝腳步停頓了下,但立時便又頭也不回的走了。
空曠的大殿裏只有崔皇後越來越尖利的哭聲不停的在回蕩着。
李太後,司馬玥,王隽,她咬牙切齒的想着,她一定不會輕易的饒過了他們的。今日她們母女所受的侮辱,來日定要他們百倍千倍的償還回來。